37. 拒绝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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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不期而至的春雨，一个不知所踪的故人。雨歇的时候，洒扫庭院的侍女在树下里捡到几颗莹润的东珠，这些珠子原本被镶嵌在一块玉牌上，但现在这块玉牌却已经被人摔的粉碎，随着雨水的冲刷。渐渐消失在黄土的泥泞中。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他已经在街上逛了大半个时辰，走遍了集市上的每个摊子，却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自己，如何面对叶孤城。

    白云城主这样骄傲的性子，绝不肯轻易要人帮忙，叶孤城这样显赫的声名也很少有办不成的事情。西门吹雪的眼神冷了下去，他的声音也冷了下                                                去，冷冷的开口，“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

    【晋江系统提示：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城战副本即将在三天后开启，请玩家做好准备。（可邀请非敌对阵营玩家及npc参战城内物资消耗翻倍居民死亡积分减半）】

    侍女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西门吹雪在哪里。她们昨晚走出去的时候，房间只有叶孤城一个人，早上进来伺候的时候，房间里还是只有叶孤城一个人。

    西门吹雪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剑，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就像是没有听到这样不合时宜的邀请。

    叶孤城的额角一抽，他的右眼皮又跳起来，心里滋生出不安的预感。他突然想起了狐狸窝，想起了老狐狸，想起了南王世子的死，也想起了那个谋划许久的计划。

    【晋江系统提示：西门吹雪好感值+3奖励积分300分】

    花满楼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绝不会是为了去欣赏南海的美景，也不会是为了去品尝南海的美食。他说出这样话，就只是在表明对于白云城主的信任，表明自己的立场。

    “听说今日有个大集，西门公子或许是出门去逛早市。往常这个时候，他总是在院子里练剑。陆公子和金捕快昨晚在灵堂守夜，后半夜喝了许多酒，现在还没有起来。花家的两位公子，现在正在院子里说话。”一个年级稍大些的女孩子小声解释，“我们来的路上，并没有在院子里看到西门公子。是不是有要紧的事情，要不要请管家派人出去寻他回来？”

    金九龄环视了一眼院子里的众人，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只是把信塞到陆小凤手里。

    但花满楼却开口了，他就像是察觉不到众人隐藏的戒备，也像是感觉不到小院里尴尬的气氛。他稍稍踏前一步，躲过花月楼的拉扯，笑着开口，“我听人说过白云城的华美，也听说过南海的富饶，更听说过许多海鲜佳肴的做法。只是不知道白云城主是不是一个慷慨的人，肯不肯做一回大方的东道主？”

    “西门庄主，城主今日就要启程回南海。”小厮又催促了一遍，“特意吩咐我们出来寻人，请您现在回去用早饭，还有要紧的事情同您商量。”

    叶孤城侧过头看着花满楼，他点了点头，“白云城主当然是一个慷慨大方的人。”他的视线又落在西门吹雪的脸上，“车马已经备好，半个时辰后就要启程。无论是谁要去白云城作客，都可以同我们一起走。”

    西门吹雪回到小院里的时候，陆小凤和金九龄刚刚起床，在院子里同花月楼分析案件的线索。他们昨晚喝的太多，今天就头疼的厉害，只有呆在院子里吹风，才能稍微缓解胸口里那股子憋闷恶心的感觉。

    侍女已经梳顺了最后一缕发丝，用一顶白玉的发冠将长发束在头顶。叶孤城端详着镜子里的人影，铜镜里照出一张模糊的面孔，叶孤城审视着自己的五官。镜子里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除去白云城主和南海剑仙的盛名，余下的不过一张寡淡冷漠的面孔，既没有让人惊艳的俊美，也并不显得男身女相的妩媚。这个问题叶孤城已经考虑了很久，但他依然想不明白宫九对自己的执念。以前他既不能够弄懂，也不想要弄懂这个答案，就只能够一味的妥协逃避，但现在宫九的好感值关系到积分增减，事情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

    西门吹雪就站在路中央，周遭都是美食的馨香和响亮的吆喝，但他的心却并不在这样想美食上。他走在街上，脑海里却总是想起昨晚的梦境，想起梦中的白云城主，想起自己对叶孤城的所作所为。西门吹雪的耳垂涨红了，他一直将叶孤城当做知己和挚友，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在梦里对叶孤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白云城主的怒气来的急，去的也快。叶孤城看着地上斑斓的碎片和眼前瑟缩发抖的侍女，终于能够把这腔怒火压回胸膛里，冷静的思考解下来的对策。白云城的城战在即，他却远在江南，既来不及安排备战的物资，也来不及拉拢参战的队伍，叶孤城思索了片刻，才开口问，“西门吹雪在哪里？陆小凤和金九龄在哪里？”

    【晋江系统提示：宫九好感值—5扣除积分500分】

    “叶孤城，你的胡子呢？”陆小凤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叶孤城今天的变化，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这并不是宿醉产生的幻觉，立刻就大惊小怪的高呼起来，“你的胡子怎么不见了？是谁刮了你的胡子？难道是昨晚上西门吹雪趁你睡着，偷偷刮掉了你的两撇胡子？”

    西门吹雪也看着叶孤城，叶孤城刚刚剃掉胡子，嘴唇上还带着一点胡茬的痕迹。白云城主少了两撇小胡子，却多了三分的稚气。

    “我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叶孤城看着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的手指就搭在剑柄上，“我想请你跟我一同出海，想请你去白云城里小住几日。”

    一只灰色的信鸽突然从院子里掠过，落在金九龄的肩膀上。鸽子的翅膀上染着朱砂，爪子上绑着一卷细布，这是六扇门里专用的信鸽，用来传递机密紧急的消息。

    这实在是一件要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谁也不会相信绣花大盗就是叶孤城，更不会相信白云城主要打劫朝堂的的镖银。但信上的官银却是真的，那十八个人的口供也不能够作假，陆小凤又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高声把信上的内容念了一遍。他脸上的笑容轻松活泼，就仿佛是听说一件有趣可笑的事情，仿佛是看破了别人的恶作剧，但他的语气却很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这十八个人都异口同声的指证，打劫他们的人就是叶孤城，劫走的镖银就在白云城的仓库里。”

    白云城主起床的时候，脑门上多了一个莫名的红肿，系统面板里还多了三条提示消息。叶孤城拢着长袍坐在铜镜前，由着侍女打理一头睡乱的长发。

    “西门公子。”小厮响亮的声音打断了西门吹雪的思路，他大口喘着粗气，一副上起步接下去的样子，“西门公子，城主请你回去，有要紧事找你商量。”

    叶孤城拧着眉毛，把这条消息翻来覆去，逐字逐句的看了三遍，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抬脚踹翻了架子。红木的百宝架摇晃着倒下去，架子上的瓷器和摆设都砸在地上，砸成了一地五彩斑斓的碎片。

    西门吹雪正在逛早市，他从没有体验过普通百姓的生活，今天却破天荒的逛了许多，甚至耽误了每日的晨练。集市上人来人往，现在正是吃早饭的时候，金黄的炸糕在油锅里翻滚，雪白的云吞在沸水里沉浮，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扛着一架鲜红的山楂走过去，另一边卖芝麻糊的老汉挑着一担醇香的芝麻糊走过来。

    侍女们都吓坏了，狐疑的打量对方，揣测着是哪里做得不对，是谁惹怒了自己的城主。白云城主向来是个冷静克制的人，他早已经习惯把苦闷和烦恼埋在心底，所以就很少会有难过和生气的时候，他向来都是一派风轻云淡的做派，从来没有发过这样大脾气。

    《[综武侠]这该死的系统》

    金九龄一边揉着胀痛的额角，一边解开裹着信纸的细布。信上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的地点和名字，他漫不经心的读过去，突然难以置信的长大了嘴巴。这封信上写的名字是失踪的一百零三个镖师之中的十八个，信上写的地名都是今天早上他们被人发现的地方。就在一个时辰以前，这十八个镖师在十八个相隔百里的地方被人发现。他们被人发现的时候都已经奄奄一息，在昏迷过去之前，都说了一个名字：白云城主，叶孤城。

    “是我自己要刮胡子。”叶孤城站在房门口，看着从院子外面走进来的西门吹雪，“因为我想要请人办一件事，我知道他一定不会答应，所以我就只好刮掉自己的胡子。”

    叶孤城迟疑了片刻，没有点头答应这样的建议。他的头脑已经镇定下来，脸色已经平静下来，声音里也带着这样的镇定和沉稳，他重新在铜镜前坐下来，冷冷的开口吩咐，“再去找会修面的匠人，我要刮胡子。”西门吹雪绝不是一个会逛街的人，更不会为了逛街耽误练剑，他既然这样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他顿了顿又开口，“派人去早市上寻一寻，若是找到了西门吹雪，便请他来见我。”

    西门吹雪抬头看着叶孤城，他冷冷的开口，问出一个问题，也只问了一个问题，“南王府失窃的花瓶为何会在你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