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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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贺兰毓便逐渐安静了下来。

    她脑袋一片混沌，昏昏沉沉中，手放在时风眠左肩膀上，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过了会儿，她低声喃喃道：“吃了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不难受了。”

    经过一夜暴雨洗礼，屋檐仍滴滴答答着水珠，空气中充斥着潮湿和草

    白光瞬间乍现，照亮了眼前的景象，只见洁白的床单上，微微向下凹陷，一动不动。

    捂一捂，降温更快。

    时风眠垂眸看了看，无奈地说：“怎么，现在又不让我走了？”

    贺兰毓倏地停止颤抖。

    “你不知道的，我发现了……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她伸出手掌，抚摸时风眠脸颊，笑容透着几分天真。

    忽然，一道惊雷自天空划过。

    “……”

    于是，伸出手掌心，贴在上面试了试体温。

    此时，管家和佣人们已经睡下，她没有吵醒她们。

    “唔。”贺兰毓低吟了一下。

    “我去给你拿退烧药，一会儿就回来。”她眉眼温和，近乎安抚性地说道。

    她顺着时风眠的力道，想起身，但是时风眠一时手软，没把人托住，突然贺兰毓又重新压了回来。

    窗外雷声阵阵，雨声稀里哗啦，隐约夹杂着一道微弱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时风眠感觉到疲倦，身体变得僵硬，她俯身说道：

    时风眠察觉对方紧紧依赖自己，于是没有狠心放下她，两手从旁边环抱着怀里的人，是一种具有显著安全感的姿势。

    时风眠将贺兰毓的发丝拨到旁边，忽然指腹微湿，发现了她眼角残留的水痕，沾了水珠的眼睫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她神情愣了愣，觉得鼻头一酸。

    时风眠只能轻声安慰，抚摸着她的头发，“没事没事。”

    贺兰毓默然不语。

    “……”

    “腿麻了，我挪挪地方。”

    时风眠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担心会发生意外，所以没有想太多，就打开了面前的房门。

    这次，贺兰毓倒是乖乖配合。

    刚才那几句话，她就当对方做梦胡言乱语。

    “我再不来，你就要烧糊涂了。”

    此时，贺兰毓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生病。

    她屏住呼吸，这才发现对方突然昏睡过去了。

    这场雨来势凶猛，今夜不会轻易停止。

    贺兰毓勤于练歌，作息时间跟时风眠错开。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觉得不对，“你们晚上有人见到她么？”

    她心里咚咚跳，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

    “贺兰毓？”时风眠吞了吞唾沫，声线有些沙哑。

    贺兰毓的状态更糟糕了些，她浑身冷汗涔涔，嘴唇翕张，似乎是的呢喃着梦话。

    时风眠身体纹丝不动，第一次沉下了脸：

    时风眠将被子缓缓掀开，尝试着将她扶起来，“别怕，我在这里。”

    唇瓣意外触碰到她，在敏感薄弱的颈部肌肤上，几乎烙下一个滚烫的吻痕。

    无人回应。

    夜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时风眠心头猛然一跳，神情错愕。

    她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这个动作，吵醒了贺兰毓。

    贺兰毓脑袋靠在她怀里，呼吸炙热，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时风眠拿过手边的被子，在半空中荡开，重新披在了她和自己身上。

    当雷声响起的瞬间，贺兰毓又往她怀里拱了供。

    她不太明白，贺兰毓在坚持什么。

    “是我。”时风眠轻轻拍了拍被子，说。

    时风眠将枕头调整了位置，让她能够躺得更舒适些，无视对方黏在自己身上的灼灼目光。

    但是，她也不敢用力推开对方。

    每当雷声轰隆响起时，贺兰毓身体就会微微颤抖，却因为无处可躲，只能用薄被将自己全部包裹起来。

    她心中思忖，难道是睡着了？

    为了不打扰到对方，时风眠打算晚点再来，但是当她转身之际，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道沉闷的细微动静。

    看到体温降低，时风眠心下稍安。

    过了一会儿，时风眠将她移开，放回到床的另一边，然后顺手掖了掖被子。

    乌黑的长卷发铺在枕巾，贺兰毓鬓边沾湿了汗珠，脸色苍白，她双眸紧闭，仿佛正处于睡梦之中。

    她眼底掠过一丝异样光芒，一错不错地看着时风眠。

    她目光复杂，突然间身体再次僵硬，因为对方趴在自己颈窝。

    这些想法在脑海瞬间闪过，她看着对方痛苦的神情，顿时有些心疼。

    尽管开始有点不适应，但是没过几天，她就自得其乐了。

    这两个音节柔情似水，不留神间流淌进了耳蜗，猝不及防闯进心房。

    “……”

    贺兰毓半阖着眼睛，声音微弱沙哑得说道。

    时风眠转过身的时候，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她的目光下意识扫视一圈，出于某些原因，这里没有任何紧急的药物。

    水渍从唇角溢出，被她用指腹轻柔拭去。

    时风眠不由得转过脸，垂眸盯着她，问：“什么？”

    她以为这是一个梦。

    花了些功夫，总算是成功吃下了药片。

    “为什么躲着我？”

    时风眠：“……”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贺兰毓半梦半醒，目光迷离，凑到她耳边呢喃。

    管家说：“贺兰小姐近日都在琴房，没人去打扰，作息正常，只是……今天傍晚，她没有下来吃饭。”

    “……”

    贺兰毓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出现，显然状态很不寻常。

    她拿了药和体温计，片刻后回到了贺兰毓的房间。

    “去了，但是贺兰小姐说没胃口。”

    她发现贺兰毓身体蜷缩着，于是想将对方扶起来，但是手刚刚碰到腋下，就感受到一道虚弱的力量将自己往外推。

    最近阴雨绵绵，一连五天都在下雨。

    周遭仍然是静默，徒留她在原地。

    时风眠连忙来到床边，她受到惊吓往旁边躲闪。

    时风眠放下手里的书籍，神情微凝，就让管家先出去了。

    贺兰毓的视野里，她的面容朦朦胧胧，甚至因为听觉变得迟钝，导致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她脚步顿住，心里一紧，“阿毓，你听得到吗？”

    管家拧着眉头，回忆了一下，摇头道：

    窗外的雨势更大了，电闪雷鸣。

    “宝宝。”

    时风眠没有跟病患计较，她坐起身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憋在胸腔的气息。

    时风眠翻动书页的手顿住，面不改色道：“去问过了吗？”

    而且，对方专心练习的时候，不愿意被任何人打扰，所以她也很少过去晃悠。

    下一瞬，却被对方拉住了手腕。

    这天，时风眠正在书房里，忙完了一些事务，她忽然想起了贺兰毓。

    时风眠还是有点担心，她站在二楼的房门前，踌躇片刻，然后抬手轻叩。

    时风眠独自吃饭，发呆，然后发奋工作。

    “贺兰毓，你快醒醒……”时风眠两手扶着对方肩膀，说。

    “阿毓？”

    然后，打开房间的光，朝着床边走去。

    时风眠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下意识用了些力道。

    两人目光对峙几秒，最后贺兰毓先松开她。

    天光乍亮。

    她感受着胸膛的重量，以及那一缕灼热的温度，自然而然地选择保持这个姿势不动。

    接下来几天，时家明显冷清多了，佣人们普遍话不多，管家看出了什么，却只是无人时偶尔摇头叹气。

    时风眠没有防备就被扑倒了，两眼一黑，差点喘不过气。

    她轻轻摇头，转身上楼到自己房间。

    贺兰毓整个身体贴着她，胸前饱满柔软，仿佛是个天然的火炉，快要把她全身上下点着了。

    “你走吧。”她的手虚虚搭在对方身上，语气透着几分倔强。

    ……

    热气喷洒在耳廓，逐渐肌肤泛起绯红。

    她感觉好些了，然后回头给对方测量体温。

    对方一声不吭，如果不是她过来看，又有谁能发现。

    时风眠仔细看，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

    她没想到贺兰毓还怕打雷。

    然后，任由时风眠怎么摆弄，都没有再推拒。

    但是，她没有从时风眠身上起来，而是手臂勾着她的脖颈，像是考拉一样挂在“树”上。

    时风眠发现脚边泼了水，不远处是掉落的相册，玻璃渣碎了一地。

    时风眠一手搂着她，另一手给她喂药，然后又灌了点水。

    虽然对方正在生病，但是整个人还是有些重量的。

    “你……你怎么来了？”

    时风眠如触电般缩回手，心里有些慌张，贺兰毓什么时候生病的？

    她觉得贺兰毓现在不清醒，明明看上去很难受，即使作出不好的举动，也让人没办法生气。

    像是有重物从高处落地。

    “没有，我们不敢惹贺兰小姐生气。”

    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

    肌肤相触，对方温度几乎烫手。

    她迅速做好这一切，然后打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