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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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谧的书房里，地上的电击器、肩上发狠的咬痕……要素齐整，很难不让人想多。

    时风眠心里纠结犹豫，然后循着半空中的一缕半透明水汽，步步向前。

    时风眠疲惫地笑了笑，将随身的单子放在对方面前。

    窗台吹进微凉的风，一片漆黑。

    直到夜幕降临，时风眠也没有回来，偌大的别墅里空空荡荡。

    说着，管家递过来一杯水。

    她其实可以忽略其中意思，等一会儿对方出来了，两人在客厅坐下来，和和气气地商量。

    在时家能够接近时风眠，并且下毒的人，除了一干忠心的佣人，就是她自己了。

    “什么？”她不解其意，反问道。

    她走进去大厅的时候，只看到几名佣人，管家可能去忙其他事情了。

    此时的管家，正在打量她的面色，见她不假思索，神情也与昏迷前无异，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是，非你不可。”

    她目光有些复杂，绞尽脑汁，才想起原文里是提到贺兰毓身上有道疤痕。

    “哦，你当时是想起什么？”

    贺兰毓神情思忖，清冷精致的眉眼间，逐渐凝聚了几分罕见的困惑。

    她身体顿了顿，正打算转身，却听到里边有人开口：

    时风眠越想心里越难受。

    贺兰毓一语不发，湿冷的乌黑发丝贴在脸颊，衬得脸色苍白，周身莫名地散发着楚楚可怜的气息。

    只是，直觉却让她没这么做。

    时风眠轻轻点头，微笑道：

    “看上去，似乎是我更需要这份协议，那你……就非我不可？”

    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实说，我跟着小姐这些年，你是她第一个带回家的，有时候因为意见不合……偶尔小打小闹。”

    这一路走来，时风眠身上也沾染了热气，觉得周围变得有些潮湿沉闷。

    回答看似保守，却暗中撇清了自己。

    时风眠没有在意，脱下了西装外套，独自走向里面一条长廊。

    头顶光线昏黄暗淡，投在两边的画框上，古旧的油画，散发着几分诡谲莫测的味道。

    后面，贺兰毓再也没有逃走，二人之间没有再发生过肢体冲突。

    事已至此，她痛定思痛，决定改变应对的策略。

    时风眠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

    经过浴室的时候，门半掩着，她刚刚推开就觉得有点不对。

    “时风眠？”

    面前的雾气缭绕里，隐约透出女人上身背影的柔和轮廓。

    它的羽毛油光水滑的，体态憨厚，完全没有半点方才凄惨的样子。

    时风眠脸颊熏得泛红，她意识到话题结束了。

    从对方脸上，时风眠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两人只是在餐桌前，谈论今天的饭菜味道如何。

    因此，时风眠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

    同时给时风眠心里添堵。

    显然，这是有意为之。

    这真不是她胡诌。

    管家见状，识趣地准备离开，忽然想到时风眠的嘱咐，斟酌着语气问道：

    身边充盈的水雾更重了，有细小的水珠粘在睫毛，轻轻一眨，雾覆着在眼前，甚至无法看清她的身影。

    贺兰毓睁开眼眸，深邃清幽，她的视线缓缓落在前方。

    两人本质观念立场不同，在伤害彼此的过程中，又是什么感情能让时风眠维持“初心”？

    贺兰毓将浓密发丝拨到一边，然后转过身。

    时风眠呼吸微滞，心里却毫无邪念。

    明月半掩于云间，树影摇晃。

    时风眠看了医生一眼，有气无力。

    此前，她和时风眠相处时常感到异样，如今撕开对方“面具”一角，内心的疑惑也有了答案。

    当室内亮起灯光后，外面的管家察觉她苏醒，于是过来查看情况。

    周遭的温度骤然降低，凝滞的水汽散发出一丝冷意。

    圆润微微泛红的肩膀，往上是利落优美的蝴蝶骨线条，瓷白细腻的肌肤，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在左斜方的位置，有道浅浅的疤痕。

    从刚才的对话中，她确定对方还没有想起来。

    大约晚上十点，迈巴赫停在别墅门口，时风眠从车上下来。

    像时风眠这种人，眼里只有钱。

    “小姐有事出门了，不然一定会等你醒来，她看上去很自责，如果没有那次事故，也不会……”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

    贺兰毓沉默地聆听着。

    起初，贺兰毓受不了被控制，决心逃出去，但是当夜被时风眠发现，用特制电击器把人弄晕，然后捆绑了一整夜，也留下了一个伤口。

    她两手插进裤兜，语气漫不经心：“这是当初我们共同的约定，我只是遵守规则。”

    谁知道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因为一纸协议还在，我们仍能同居一个屋檐下。”

    事实上，贺兰毓自我实施的反击，这几年来也将时家搅得鸡犬不宁。

    闻言，她不禁微愣，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这时，时风眠接到了一通电话。

    “我要花二十年时间，将这些毒素完全排出，这真是个令人苦恼的事情。”

    时风眠微勾起唇角，随后出去等她。

    她没有发现，身后的女人望着自己背影，眼底一片清醒。

    一缕似有似无的水汽飘到面前。

    在分外静谧的氛围下，这道声音极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的私人医生给贺兰毓检查后，说没有其他问题，只是精神虚弱导致的昏迷。

    贺兰毓扶了扶额头，“还好……”

    让人容易将视线落在协议，兜兜转转，一切的问题的根源都在薄薄的纸面上。

    贺兰毓看了一眼，随即喝下。

    贺兰毓眼眸清透，意有所指地问道。

    贺兰毓垂下睫羽，脸上情绪难辨，许久也没有再开口。

    “我们之间到底是谁不愿意放手？”

    管家似乎想起过去，神情唏嘘，话也比平时更多。

    “你想杀了我。”

    也就是说，它在贺兰毓面前是单纯“表演”。

    “年轻人，还是要知道节制。”医生给她的肩膀处理伤口，苦口婆心地说道。

    而刚才贺兰毓咬的那一口，还只是小小的“回报”。

    只是对于那场“意外”，管家却突然住口，没有对她再详细讲述。

    “……”

    日光照耀下，金笼里的雪团子歪着脑袋，在横杠上悠闲地走动，仿佛在事不关己地看热闹似的。

    贺兰毓见过许多人的眼睛，其中会有晦暗、痴迷的欲.望，面前的女人却没有，从头到脚都流露出不感兴趣的气息。

    “你曾经看见过吗？”

    对两人的真实关系，贺兰毓没有特别惊讶。

    贺兰毓缓缓皱起眉，“忘记了。”

    贺兰毓眼眸微微眯起，唇瓣轻启：“为什么这么做？”

    时风眠衣着整齐，身姿挺拔，从容不迫地站在她面前，语气听上去轻描淡写。

    时风眠略作思索，半掀起眼皮答道：

    但是，她很快就察觉到端倪，冷声问：

    贺兰毓抿了抿唇，“你家小姐呢？”

    贺兰毓倏地沉默了。

    对现在的时风眠来说，这只是一个情节，但是对当事人来说就是身心折磨。

    “……”

    没想到贺兰毓在这等着她呢。

    她的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于是没有休息，就拿上外套准备出门。

    周遭死寂，没有其他侵入的气息。

    临行之前，她嘱咐管家好好照顾贺兰毓。

    ……

    那是四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浴缸水面铺着玫瑰花瓣，荡开了一圈圈波纹。

    其实，管家对贺兰毓也有过恻隐，心想若是她当年真从时家逃走，也就不会有后面的孽缘。

    时风眠不在这里。

    “嗯。”

    贺兰毓没有追问，神情兴致缺缺。

    贺兰毓神情迷茫了一瞬，声音低哑：

    “自从你来到时家，我们之间的‘问题’，随着时间渐长暴露。实不相瞒，我前几天收到医院的检查单，我的身体长期摄入了一种慢性毒药。”

    她没有怪贺兰毓，而是有些心疼对方。

    贺兰毓目光微顿，这是她所不知道的内情。

    对方的语气笃定，这道疤是出自她的手。

    疤痕细长交错的纹路，乍看之下像是振翅的蝶翼。

    于是她看向贺兰毓，眼神变得慈爱。

    说明两人之间，本该

    时风眠面色不变，轻叹说：

    原主对她的乖巧懂事很满意，殊不知自己造的孽，将来也要自己十倍承受。

    她此刻是害怕，或者是根本不在意？

    柔顺的长发湿漉漉的，雪白的下颌坠着水珠，视野里氤氲朦胧，那张容颜多了一分不同寻常的动人色彩。

    时风眠心头微跳，还是答应了一声。

    “贺兰小姐，你感觉身体怎么样？”管家关切地询问道。

    她垂着眼眸，良久没有说话，直到对方稍稍转过来，目光如有实质。

    管家应声，“那贺兰小姐先休息，我去给你准备晚饭。”

    “天气冷了，出去喝杯酒怎么样？”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