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走马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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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蒂夫咬紧牙关，克制着刹那间心中涌起的厌恶和疲惫。他小心翼翼避开了光照，从另一头爬上了那艘巨大的船，尽量轻手轻脚地翻上甲板。

    那句该死的、烙在他肩膀下方的话。

    他需要尽快决定自己该怎么做。尽管才短短几分钟，但史蒂夫已经从中察觉出了不对——如果“九头蛇”号上的这些人真是九头蛇的成员，他们怎么会如此迅速，并且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带走？

    如果不是，那么绑架他们的又是些什么人？

    不过是九头蛇而已。史蒂夫一边活动着僵硬的手脚，一边心想，他愿意对付九头蛇，就算和红骷髅本人正面对峙，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可有什么不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在船员进入解冻的机舱之前就离开了那里。尽管长达45年的冰封使得他的身体犹如木偶一般僵硬，控制起来滑稽可笑，好像他成了姜饼人似的，但史蒂夫感到某种能量已经不知何时注入了身体，帮助自己浮出海面。

    这个答案，在他听到床上的男孩醒来，迅速躲进卫生间之后得到了解答。

    突然，他听到甲板上传来沉闷的“咚”的一声，被抑制的痛呼声，扭打声。史蒂夫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舱内呈暗白色的天花板。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甲板上。

    ——袭击者才是九头蛇。天杀的，他们甚至仍旧穿着那身丑陋的制服。

    只要别再被困到另一个自己的身体里，度过漫长的几十年就好。

    史蒂夫顺利溜进了船舱，尽管盾牌仍在背上背着，但他想要找一些更趁手的武器——他的力量几乎只恢复了三分之一，而视线则因为角膜在低温下变形而模糊不清。

    但紧接着，这个年轻得几乎还是个孩子、棕色眼睛的史塔克对他说出了那句话，让他脑海中的一切念头都消失了。

    也就是在那时，史蒂夫发现了九头蛇。

    史蒂夫放轻脚步进入了那间船舱，看到了趴在床上睡着的男孩——棕色头发，脸埋在枕头里，看不清楚，不过他判断对方是白种人。

    头顶上，没有硝烟的交火仍在进行。史蒂夫能从模糊的声音中判断出袭击“九头蛇”号的人正将这艘船上的船员控制住，并带回他们的船上。

    这艘船真的属于九头蛇吗？为什么会有个男孩会在船上？人质？过于年轻的成员？九头蛇当然不会在乎不得雇佣未成年人的法律规定。

    “算不上我的巅峰时刻。”史蒂夫苦中作乐地心想。但他放弃了仓库中的那些猎|枪，把目标定在小型武器上面。

语交流，过了许久，有人带着机器下到水里。但那时，史蒂夫早已从冰封中复苏。几十年来，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迷雾中，他能听到另一艘船缓缓靠近的声音。而这艘船上的船员显然未曾发现，要么就是早已知道，而且并不在意。

    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不过史蒂夫只扫了一眼，就明白这里找不到任何武器。

    史蒂夫并不在意双方究竟谁是谁，因为他哪一方都不信任。

    史蒂夫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试图勒晕男孩的九头蛇特工，并在眨眼之间做出决定：阻止九头蛇绑架这艘船上的船员。

    然后他看清了男孩的脸。即使比他记忆中年轻了太多，但史蒂夫在哪儿都能认出托尼·史塔克的脸来。

    冲突。更有可能是偷袭。

    海面上要比水下明亮一些，主要的光源来自一艘救生艇上的探照灯。灯光足以照亮船身侧面张牙舞爪写着的“九头蛇”一词。

    他花了六十四秒找到武器——从一个空舱室中找出了一把压在枕头下的38手|枪，然后插在了皮带上。紧接着，他听到隔壁舱室传来一声睡梦中的嘟哝声。

    看起来，这艘船和偷偷靠近的船属于不同的势力。

    是眼睛的颜色，史蒂夫的记忆提醒他，托尼·史塔克的眼睛是蓝色的，不是棕色。

    不过既然这艘船叫做“九头蛇”号，也许摸上船的那队人会隶属某种类似神盾局的组织。当然，也有可能是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