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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明白。”周左达点点头,表情貌似有些沉重道:“那下官先去处理公务,三个时辰后再来。”

    陆婳顿了顿,“除非能将它引出来。“

    陆婳进一步分析给他听:“周左达和侍卫在被困山洞的那一个月里,我猜他肯定做了许多突破心理极限的事。比如吃各种活物充饥,再比如……”

    她大概是又把他给唬住了吧。

    “我,我再研究研究卷宗,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发现。“封齐铮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地走过去拿起卷宗。

    周左达紧张的话音发颤:“那夫人……夫人可有办法引它出来?“

    放弃生命,等同于逃兵……这句话猛地戳中了陆婳的泪点。

    “能治。“陆婳当即肯定道:”只是过程会比较复杂一些。“

    封齐铮点点头,若有所思。

    封齐铮,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去靠近她呢?

    陆婳微微思索:“依我的判断,周大人确实是中了一种虫毒。准确来说,是一种特殊的毒虫寄生在了你的皮肤里。它的毒型实在是太特殊,目前无药可解,除非……“

    陆婳耸耸肩,还是那句话:“对我来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复杂不怕!就算是有生命危险也不怕!“周左达沉默了片刻,又道:”好多次,在下都想自我了结算了。但周某人是武将,放弃自己的生命,等同于逃兵!我不能那样做……“

    她鼻头一酸,无比坚定道:“周大人放心,我一定可以将你治好。“

    她越是平和耐心地对他,他就越觉得羞愧。

    “除非什么?“

    封齐铮连连点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是万万没想到,周左达得的竟然是疯病……”

    闻言,周左达眼底重新燃起一丝希望,迷茫道:“说起来,周某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请夫人告之。“

    “请周大人容我想想。”陆婳结束‘编故事‘,简短道:“在我没想出法子之前,周大人每隔三到五个时辰,可来我这里抹一层药膏,暂且将痒症缓解。”

    陆婳摇摇头,正色:“这药膏只是暂时控制住了你的痒症,且,控制的时间并不会很长。“

    陆婳自嘲一笑,这样也好……

    陆婳:“疾病是与人类共生的,有人类的存在就会有疾病。但由于人类对人体的认识还是有限的,很多疾病都难以解释清楚,所以就产生了奇怪而不能理解的问题,也就有很多疑难杂症。”

    “我懂了。“封齐铮表情有些凝重起来:”他能活下来,实属不易……所以,你打算怎么帮他?“

    陆婳学他们的样子,拱手道:“过奖过奖,彼此彼此。“

    封齐铮也笑了:“演戏可再没人比你更拿手了。“

    封齐铮起初别别扭扭地不让她碰,听她耐着性子哄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嘟囔一句:“脏。”

    片刻后,他揉揉眉心,对她说:“一会儿周左达估计还得来,你也累一天了,去歇歇吧。“

    陆婳:“你呢?“

    他一次次地问自己:要是你拼尽全力,仍然追赶不上她的高度,该怎么办呢?

    封齐铮扬了扬嘴角,表情居然有些羞涩,很快就淡定道:“你刚才对周左达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封齐铮听得目瞪口呆:“这世上还有这种病?我都不曾听说过。”

    封齐铮:“……“

    二人同时大笑,片刻后,封齐铮晶亮亮的眼睛望着她:“人一定要活着吗?就算苟延残喘,就算倒行逆施?“

    陆婳叹了口气:“要想根除,怕是得演场戏才行了。“

    每次当他鼓起勇气靠近她时,总有股力量将他拉开。

    也许是错觉,她莫名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又多了点什么。谈不上隔阂,隐隐约约的,像是迷雾,算不得阻力,但却足够给予疏离的理由。

    封齐铮听得一头雾水,无数脸的茫然。

    说着大可放心,她其实也不放心,忙调来消毒酒精。她埋怨自己,刚才应该让他戴上保护手套的。

    “下官又不知道会抹药……“见某人的眼神锋利的能杀死人,周左达忙赔着笑:”今日多谢封大人了,下次周某人定不敢再劳烦大人,放心放心。“

    陆婳认真回答他:“看你对生命有着怎样的定义吧。“

    消好毒,她真诚地表扬他:“你能伸出援手,说明也是个尊重生命的人,我很高兴你是这样的人。”

    封齐铮突然好想剁了自己的双手,或是剁了眼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周左达!

    随后,她用简单易懂的方式向他科普了什么是‘莫吉隆斯症‘。

    他怒道:“周左达你就不能带个家眷和侍卫来吗?“

    “夫人,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周左达眼神黯淡下去:”我这痒症当真不治?“

    送走周左达,陆婳转身回来,见封齐铮还在洗,手都搓红了,忙过去劝道:“好了好了,这痒症不会传染,也没有任何毒性,你大可放心。”

    陆婳:“半真半假吧。”

    不是她的拒绝或是冷漠,而是她的沉稳与强大。

    封齐铮瞅着她:“你这女人,当真是什么都不在乎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某些渣男——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片刻后,‘专心‘看卷宗的封齐铮终于轻声叹了口气。

    “好好好……下次我自己动手……“陆婳很无所谓的语气。

    他气呼呼地唤商桑打来水,开始专心致志地搓手,周左达这才兴奋地跳起来,抱拳道:“多谢夫人治好我的痒症,夫人可真是神医在世,果然是活菩萨呀!“

    “心理疾病不是疯病。”陆婳哭笑不得,耐心解释道:“心理疾病是由于内、外致病因素造成脑功能障碍,从而破坏了人脑功能的完整性,和个体与外部环境的统一性所致。像周左达这种,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强烈的心理刺激暗示所致。”

    陆婳愣了愣,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卧房。

    她对他笑了笑:“到时,还需要你的配合。“

    陆婳平静道:“人就是各种物质所组成,好的坏的都是生命的一部分,等生命消耗完了,就只剩下黄土白骨一堆,没什么脏不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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