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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后来变成了一只怪兽，或者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渐渐变成的，为什么这样？我不知道。”
听到老人的问话。
......
是的，这本来就是个圈套。那些叼着烟卷值夜班的警察不会帮他。那里也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而他接下来要靠自己在异国他乡揭露这个圈套。
“不好，肯定有什么事情！”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天，收工回到考试院，自己做过晚饭，吃好以后就进了“小眼镜”的屋子，他那时在玩游戏，我就和他讲我打了一下午工的有趣经历，屋子的门并没有关，这是我们的习惯，一来可以让不到两平米的屋子保持通风，二来如果有去那条走廊找人的同学，我们在屋子里听得清楚也可以有个回应。说起来，其实这和往常一样，我们过去的那一年多，在考试院里的时光，几乎都是这样过的。相对于考试院里比较自我封闭并且不喜欢和其他人交流的韩国人，我们算是那里的一抹亮色，可当时的我们一直没有意识到，有些韩国人并不喜欢中国人。
“你们发生了一场争斗，看来问题很严重，这对你的未来发展产生了影响对吗？”
“我看到了某些丑陋的东西，以至于这些丑陋的东西改变了我未来在那里的时光。”
那更像是一种不知如何表达时，特意要引出话题前的铺垫。那表情是那么的生硬，且不自然。
聊着聊着，说到有意思的地方还不时就笑，可就在这时，半掩着的门却突然被一脚踹开，速度很快，力道很大。
青年淡然地看着面前的银发老人，看起来“青年失去的东西”让老人很感兴趣，她甚至嘴角微微上翘。
“也就是说你后来在韩国上大学并不快乐。”
“唉......”
“好，我来听听。”
......
他们被带到了警察局，“小眼镜”和另一个年级大一些的大一留学生在等候室，他是自己要来做翻译的，最终也只有他们两个被警察同意跟青年一同前往。两个人在外等候，青年孤身一人和醉汉被带进了一个有铁门的大办公室里，那个办公室的构造很奇怪，在外面看，是正常的木门，可是进了木门，还有第二道铁门，铁栅栏门“咔嚓”一声的打开，又关上，被反锁的一瞬间，他转头看去，整个屋子里都乌烟瘴气，几个东倒西歪的警察，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脸。那时，已经是子夜时分，接下来的一夜，青年就这样被一个警察反复盘问，问的内容是一样的，更像是在练习口语表达。有些词警察会反复提起，然后直到青年确认以后，才会记录下来，那就像是刑讯逼供时的诱导一样。
“……不，我忘记了，准确的说，更像是失忆了。”
青年怅然的叹了一口气，稍稍锁紧了眉头。他看看正盯着他等待着什么的老人，眨了下眼睛，又抿了下嘴唇，露出了一副明显的，甚至有些突兀的遗憾的表情。
“失去了一些东西？”
小宿舍里的袖珍电视上，一只青面獠牙的猛兽正在草原上紧盯着两只狐狸。两只狐狸彼此嗅着，并没有察觉到危险，可突然间却竖起了耳朵，动作静止，又迅速朝着声音的地方扭头看去，猛兽已经袭击而来，他们随即四散逃开，一只狐狸轻快的躲过猛兽的攻击，另一只却和猛兽撕斗在一起，一时间，血流不止，它们都受了伤。
那是上韩语四级以后，身边语学院的同学如我一样，都开始搜集自己上大学需要准备的材料。平时，除了在我自己屋子里偶尔会有几个经常来的朋友，大家一起查资料和聊天以外，我有时也还会到“小眼镜”的屋子里去呆着——我们从一个考试院一起搬到另一个考试院，然后又从另一个考试院一起搬到其他地方，每次我因为各种原因要搬家，他都是第一个站出来响应的人，因此“小眼镜”的屋子，一直是我经常去的。
“我反思了很久，自那以后，那件事本来可以有挽回的余地，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成了一件持续流血的伤，直到把我的热情，友善......都耗尽。”
“后来很多同学上的大学，都并不是语学院的那所大学，当时很多同学和我一样，从新选了大学，这在去韩国以前我就有所考虑。”
“你刚才说你失去了一些东西啊？”
“是，快乐啊，真诚啊......都渐渐被不安和恐惧代替了，那是我过去久违的感觉……”
青年淡然的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坚定。
青年并没有马上把眼睛从那张被放平的单子上移开，他的眼神竟然显得那么缓慢，缓慢到好像完全听懂老人的话用了好久......好久。他开始缓缓地转过头，但并没有看正盯着他的老人，而是再次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窗外，就好像那里给他带来了某种宁静感，片刻......
“有……那是临近上大学以前的事情了，因为这段事情，我失去了一些东西......”
“嗯，我大致清楚了，可能是因为某件事你开始不快乐，你可以说说具体到底在韩国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你。”
警察在耽误了将近1个小时以后决定领青年和醉汉去警察局，并不是医院。他们不在乎一个受伤，而且失血过多的人需要怎样的救治。现在青年努力回忆，却怎么也记不清到底是怎么坐上警车，怎么离开了考试院，但青年清楚地记得，当警察说要带他走的时候，身后二层所有的中国留学生都要一起去......
青年听完这番话，仍像是稍有顾虑，他转头看了一眼写字台上的圆盘挂钟。
“失忆了？”
“我想，准确的说，对我影响的，并不是这场争斗。”
他并不是医生，青年也并不信任他，在那个思绪混乱的时候，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眼前的那个警察，不是在帮自己。那晚青年要求联系大使馆，于是他不情愿的拨通了一个号码，这是职责所在。和电话里的人沟通以后，再次缓慢的配合瞪眼低吼着：“那！你要的电话！”
两名韩国警察走上了二楼，来到那条洒满了鲜血的走廊，期中一个人走到了“小眼镜”的门口，一边嚷着：“你们所有留学生不要聚在这里！”顺势看了看左手已经被包住的青年，又扫视了地上的血迹和已经被血完全染红的几团纸球，问了一句：“这地上的血是谁的？”他看着青年，那眼神中充满了冰冷和犀利，也没等任何人回答，并没有说什么。然后转身不慌不忙的开始盘问那个已经从新戴上眼镜并且从新拨弄了头发的醉汉，他们站在走廊的过道中间，就好像是在聊天一样，也并没有考虑青年可能因为失血过多，甚至感染产生的一系列问题。青年被“小眼镜”扶着走到了门口，他意识到警察没有要主动和自己了解情况的意思，走到他们面前，开始用韩语解释发生的一切，留学生的语言能力有限，可警察没有在乎，他们让青年托着一只还在流血的手把整个事发经过叙述一遍，然后借此嘲笑起了青年不准确的读音，青年记得他们笑得很开心，就好像是在开玩笑一样，或许这是一件足够轻松到他们可以开玩笑的事情吧。他们让青年反复把“眼镜”这个词重复了三遍，每说一遍，都好像是挑起了他们下流的乐趣，而青年，只能一边抱着还在滴血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当时青年只希望他们听懂了，甚至可以公正执法，但那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因为自从警察来到，就已经是一个圈套的一部分了，只是青年当时并不知道。但随着青年一遍又一遍重复那个单词，他的心也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可能警察，不会帮他。
“不止是不快乐，我因此回忆起了很多痛苦......痛苦的过去......”
……
一个说着并不标准中文的女人，在电话里反复重复：“你听我的！找大使馆没用的！韩国人不会帮你！”
警察翻了一个白眼用低闷的吼声回答一句：“我看看你的手！”，青年没说什么，先被伤害又被孤立，而现在和他对话的人也帮不了他.....他开始解开绑在了左手上的布条——一层，两层，三层......里面的血已经凝固了，和“小眼镜”用衣服撕成的临时绷带粘在了一起。“打开！都打开！”表情不屑的警察还是非要看个清楚，青年忍着疼痛，撕开了已经被血粘在手上，最里面的一块儿布，流血的位置已经肿了起来，伤口中间仍然在发红，外侧却已经开始发黑，那是青年受伤后的第4个小时。这4个小时，青年处在绝望中，他抓起青年的手掌，不顾青年的疼痛，左右摇晃，然后说道：“哦！没事！不用看医生！”
青年反复跟他说：“自己做饭时曾经看到了那个醉汉在喝酒，等他吃完饭以后不一会儿，醉汉踹开了他同学屋子的门，开始攻击，他反抗的时候手受了伤，需要治疗！”
在我们住过的第二家考试院，我曾经换过一次屋子，原本是那个没有窗户，价格相对便宜一些的房间。后来总觉得没有窗户的屋子分不清白天黑夜，再加上已经攒了些钱，就换到了“小眼镜”住的那条走廊上，最尽头的那个有气窗的房间，“小眼镜”则住在那条走廊最外侧的那个房间。巧的是，我们刚去韩国时，我和“小眼镜”住的相对位置，与那家考试院几乎一样，一头一尾。我每天晚上打工回到考试院都会路过“小眼镜”的屋子，而我基本上路过他门前就会敲敲门，打声招呼，然后背对着门看电脑的他会迅速的转头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有时会带一些“养乐多”之类的饮料，一开他的门就放到他床上，而他只要看到我拿吃的给他，就皱起眉头一边搪塞着，傲娇的说：“哎呀！又给我东西！不要！你看你……”看着他挤着眼睛，咧着嘴，我关上了门，一脸满足，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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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老人的问话。
......
是的，这本来就是个圈套。那些叼着烟卷值夜班的警察不会帮他。那里也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而他接下来要靠自己在异国他乡揭露这个圈套。
“不好，肯定有什么事情！”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天，收工回到考试院，自己做过晚饭，吃好以后就进了“小眼镜”的屋子，他那时在玩游戏，我就和他讲我打了一下午工的有趣经历，屋子的门并没有关，这是我们的习惯，一来可以让不到两平米的屋子保持通风，二来如果有去那条走廊找人的同学，我们在屋子里听得清楚也可以有个回应。说起来，其实这和往常一样，我们过去的那一年多，在考试院里的时光，几乎都是这样过的。相对于考试院里比较自我封闭并且不喜欢和其他人交流的韩国人，我们算是那里的一抹亮色，可当时的我们一直没有意识到，有些韩国人并不喜欢中国人。
“你们发生了一场争斗，看来问题很严重，这对你的未来发展产生了影响对吗？”
“我看到了某些丑陋的东西，以至于这些丑陋的东西改变了我未来在那里的时光。”
那更像是一种不知如何表达时，特意要引出话题前的铺垫。那表情是那么的生硬，且不自然。
聊着聊着，说到有意思的地方还不时就笑，可就在这时，半掩着的门却突然被一脚踹开，速度很快，力道很大。
青年淡然地看着面前的银发老人，看起来“青年失去的东西”让老人很感兴趣，她甚至嘴角微微上翘。
“也就是说你后来在韩国上大学并不快乐。”
“唉......”
“好，我来听听。”
......
他们被带到了警察局，“小眼镜”和另一个年级大一些的大一留学生在等候室，他是自己要来做翻译的，最终也只有他们两个被警察同意跟青年一同前往。两个人在外等候，青年孤身一人和醉汉被带进了一个有铁门的大办公室里，那个办公室的构造很奇怪，在外面看，是正常的木门，可是进了木门，还有第二道铁门，铁栅栏门“咔嚓”一声的打开，又关上，被反锁的一瞬间，他转头看去，整个屋子里都乌烟瘴气，几个东倒西歪的警察，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脸。那时，已经是子夜时分，接下来的一夜，青年就这样被一个警察反复盘问，问的内容是一样的，更像是在练习口语表达。有些词警察会反复提起，然后直到青年确认以后，才会记录下来，那就像是刑讯逼供时的诱导一样。
“……不，我忘记了，准确的说，更像是失忆了。”
青年怅然的叹了一口气，稍稍锁紧了眉头。他看看正盯着他等待着什么的老人，眨了下眼睛，又抿了下嘴唇，露出了一副明显的，甚至有些突兀的遗憾的表情。
“失去了一些东西？”
小宿舍里的袖珍电视上，一只青面獠牙的猛兽正在草原上紧盯着两只狐狸。两只狐狸彼此嗅着，并没有察觉到危险，可突然间却竖起了耳朵，动作静止，又迅速朝着声音的地方扭头看去，猛兽已经袭击而来，他们随即四散逃开，一只狐狸轻快的躲过猛兽的攻击，另一只却和猛兽撕斗在一起，一时间，血流不止，它们都受了伤。
那是上韩语四级以后，身边语学院的同学如我一样，都开始搜集自己上大学需要准备的材料。平时，除了在我自己屋子里偶尔会有几个经常来的朋友，大家一起查资料和聊天以外，我有时也还会到“小眼镜”的屋子里去呆着——我们从一个考试院一起搬到另一个考试院，然后又从另一个考试院一起搬到其他地方，每次我因为各种原因要搬家，他都是第一个站出来响应的人，因此“小眼镜”的屋子，一直是我经常去的。
“我反思了很久，自那以后，那件事本来可以有挽回的余地，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成了一件持续流血的伤，直到把我的热情，友善......都耗尽。”
“后来很多同学上的大学，都并不是语学院的那所大学，当时很多同学和我一样，从新选了大学，这在去韩国以前我就有所考虑。”
“你刚才说你失去了一些东西啊？”
“是，快乐啊，真诚啊......都渐渐被不安和恐惧代替了，那是我过去久违的感觉……”
青年淡然的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坚定。
青年并没有马上把眼睛从那张被放平的单子上移开，他的眼神竟然显得那么缓慢，缓慢到好像完全听懂老人的话用了好久......好久。他开始缓缓地转过头，但并没有看正盯着他的老人，而是再次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窗外，就好像那里给他带来了某种宁静感，片刻......
“有……那是临近上大学以前的事情了，因为这段事情，我失去了一些东西......”
“嗯，我大致清楚了，可能是因为某件事你开始不快乐，你可以说说具体到底在韩国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你。”
警察在耽误了将近1个小时以后决定领青年和醉汉去警察局，并不是医院。他们不在乎一个受伤，而且失血过多的人需要怎样的救治。现在青年努力回忆，却怎么也记不清到底是怎么坐上警车，怎么离开了考试院，但青年清楚地记得，当警察说要带他走的时候，身后二层所有的中国留学生都要一起去......
青年听完这番话，仍像是稍有顾虑，他转头看了一眼写字台上的圆盘挂钟。
“失忆了？”
“我想，准确的说，对我影响的，并不是这场争斗。”
他并不是医生，青年也并不信任他，在那个思绪混乱的时候，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眼前的那个警察，不是在帮自己。那晚青年要求联系大使馆，于是他不情愿的拨通了一个号码，这是职责所在。和电话里的人沟通以后，再次缓慢的配合瞪眼低吼着：“那！你要的电话！”
两名韩国警察走上了二楼，来到那条洒满了鲜血的走廊，期中一个人走到了“小眼镜”的门口，一边嚷着：“你们所有留学生不要聚在这里！”顺势看了看左手已经被包住的青年，又扫视了地上的血迹和已经被血完全染红的几团纸球，问了一句：“这地上的血是谁的？”他看着青年，那眼神中充满了冰冷和犀利，也没等任何人回答，并没有说什么。然后转身不慌不忙的开始盘问那个已经从新戴上眼镜并且从新拨弄了头发的醉汉，他们站在走廊的过道中间，就好像是在聊天一样，也并没有考虑青年可能因为失血过多，甚至感染产生的一系列问题。青年被“小眼镜”扶着走到了门口，他意识到警察没有要主动和自己了解情况的意思，走到他们面前，开始用韩语解释发生的一切，留学生的语言能力有限，可警察没有在乎，他们让青年托着一只还在流血的手把整个事发经过叙述一遍，然后借此嘲笑起了青年不准确的读音，青年记得他们笑得很开心，就好像是在开玩笑一样，或许这是一件足够轻松到他们可以开玩笑的事情吧。他们让青年反复把“眼镜”这个词重复了三遍，每说一遍，都好像是挑起了他们下流的乐趣，而青年，只能一边抱着还在滴血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当时青年只希望他们听懂了，甚至可以公正执法，但那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因为自从警察来到，就已经是一个圈套的一部分了，只是青年当时并不知道。但随着青年一遍又一遍重复那个单词，他的心也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可能警察，不会帮他。
“不止是不快乐，我因此回忆起了很多痛苦......痛苦的过去......”
……
一个说着并不标准中文的女人，在电话里反复重复：“你听我的！找大使馆没用的！韩国人不会帮你！”
警察翻了一个白眼用低闷的吼声回答一句：“我看看你的手！”，青年没说什么，先被伤害又被孤立，而现在和他对话的人也帮不了他.....他开始解开绑在了左手上的布条——一层，两层，三层......里面的血已经凝固了，和“小眼镜”用衣服撕成的临时绷带粘在了一起。“打开！都打开！”表情不屑的警察还是非要看个清楚，青年忍着疼痛，撕开了已经被血粘在手上，最里面的一块儿布，流血的位置已经肿了起来，伤口中间仍然在发红，外侧却已经开始发黑，那是青年受伤后的第4个小时。这4个小时，青年处在绝望中，他抓起青年的手掌，不顾青年的疼痛，左右摇晃，然后说道：“哦！没事！不用看医生！”
青年反复跟他说：“自己做饭时曾经看到了那个醉汉在喝酒，等他吃完饭以后不一会儿，醉汉踹开了他同学屋子的门，开始攻击，他反抗的时候手受了伤，需要治疗！”
在我们住过的第二家考试院，我曾经换过一次屋子，原本是那个没有窗户，价格相对便宜一些的房间。后来总觉得没有窗户的屋子分不清白天黑夜，再加上已经攒了些钱，就换到了“小眼镜”住的那条走廊上，最尽头的那个有气窗的房间，“小眼镜”则住在那条走廊最外侧的那个房间。巧的是，我们刚去韩国时，我和“小眼镜”住的相对位置，与那家考试院几乎一样，一头一尾。我每天晚上打工回到考试院都会路过“小眼镜”的屋子，而我基本上路过他门前就会敲敲门，打声招呼，然后背对着门看电脑的他会迅速的转头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有时会带一些“养乐多”之类的饮料，一开他的门就放到他床上，而他只要看到我拿吃的给他，就皱起眉头一边搪塞着，傲娇的说：“哎呀！又给我东西！不要！你看你……”看着他挤着眼睛，咧着嘴，我关上了门，一脸满足，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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