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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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一进办公室，小秦就跑过来找她，颇为兴奋地说道：“岚姐，你怎么才来呀，陈总让你来了以后立刻去她办

    车一路开到喻岚家楼下，下车前，她对韩羡洲说了一句“谢谢”。

    《那年一池星光[校园破镜重圆]》

    一场青春校园里的热恋，耗尽了她全部的心力和热情。

    看她依然回避，依然不愿意讲实话，半晌后，韩羡洲的眼里蒙上了一层冰霜，别过脸去，“所以，你当初放弃了我们的感情，换来的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通话结束后，她才发现，不止是陆元哲，她妈妈也给她发了消息，是一个快递单号。她这几天生病，没敢告诉家里，但是打电话时她妈妈听出了她的声音不太对劲，也知道自己女儿报喜不报忧的性格，就给她邮了些她爱吃的家乡特产，叮嘱她工作别太累，生病了就请假休息，钱永远是赚不完的。

    回过神，才发现韩羡洲在深深凝视着她，喻岚别过脸，将桌上准备好的几片药吃下。

    “太晚了，我要回家去了。”

    韩羡洲闭了闭眼，怀中的柔软芬芳尚有残留，令他的意识躁动不安，深吸一口气后，他再度睁眼，几步追上喻岚跌跌撞撞的背影，从她手中把包接了过来。

    喻岚不得不承认，和韩羡洲分手后，她再也没有体会过当初那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好像，丧失了再去重新喜欢一个人的能力。

    韩羡洲抬头看着她，深褐色的瞳孔如一团漩涡，想要把她深深吸引进去。

    可是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经历，她就一定也要按照这个轨迹走下去吗。

    睁眼后才发现，自己横着躺在床上，昨晚回家后，没有洗漱，没有换睡衣，没有做皮肤护理，就这么直接倒在床上，一觉昏睡到了天亮。

    然后，喻母又旧话重提，说「如果你身边能有个人照顾你，我和你爸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你放开我……”

    “我那时候告诉你的，就是事实，没有别的原因。”喻岚平静地回答道。

    陆元哲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在一个小时前就给喻岚发了消息，问她的病有没有好，还要不要加班，但喻岚没及时回复，他才打来了电话。

    两人一起下楼，又一起坐进了车里。

    成年人都懂的暗示和暧昧，喻岚感觉脸颊有些发烫，拼命地往回收着手。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韩羡洲自己又何尝没有这种感觉，明明是带着满腔的不解和愤怒，明明无数次地对自己发过誓，如果今生还能再见到她，一定要找她问个清楚，一定要让她为当年自己所做出的决定付出代价。

    但即使他语气愤恨，手上的动作依然很轻，将滚烫的白粥吹凉，盛起一勺递到喻岚嘴边。

    韩羡洲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喻岚甚至能感受到他强劲有力得心跳声。他们之间，的确有很多甜蜜又美好的瞬间，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们现在，是否可以依旧如初。

    韩羡洲的声音闷闷的，落在喻岚耳边像是某种咒语，搔得她颈间痒痒的，带着恳求，双臂在微微颤抖。

    “怎么不恨？”他咬着牙说道，“你知不知道当时你把我骗出国，又转头在电话里跟我提了分手，我当时在想什么？”

    韩羡洲看着她，锐利深邃的目光直白又炽热，喻岚觉得，自己几乎要被看穿了。

    “我送你回家。”

    只是没想到，两人会再次相遇，更没想到，韩羡洲依然没能放下那段过往。

    “想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喻岚感觉心口有些刺痛。

    喻岚用力眨了眨眼，防止眼泪涌出，轻轻推开了韩羡洲。

    韩羡洲看着她，关上车门前，突然问道：

    一个沉默的拥抱，其中似乎蕴含了千言万语，诉不尽两人之间种种的酸甜苦辣。

    可脚刚一沾地，又是一阵头晕目眩，韩羡洲眼疾手快地一把揽住了她的手臂。

    这种矛盾又痛苦的拉扯，快要将他折磨到发疯。

    或许她妈妈是对的，喻岚看着眼前静悄悄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上学，工作，结婚，生子，然后在柴米油盐和日常琐事中平凡地度过一生，这是绝大多数人都会经历的人生阶段。

    一个明知道结局的故事，何必再重新开始，重蹈一次覆辙。

    喻岚的手抓紧了被子，思绪回到了那年夏天，那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痛苦的一段时光，时隔多年后依然不愿去回想。

    “我要回家去了。”

    她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自顾自地喝着粥，甚至忘记了回答韩羡洲的问题。

    韩羡洲的手指划过喻岚的指尖，继续说道：“我也真的这么做了，但当时我的护照被我爸动了手脚，我回不来。”

    推搡间，韩羡洲却突然猛地用力，将她的身体往回一带。喻岚身子一歪，不偏不倚地刚好撞进了韩羡洲的怀里。

    还未等她说话。韩羡洲紧实的双臂用力收紧，将喻岚牢牢地圈在了怀中。

    当初分手，她是真的抱着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对方的心态，收走了所有与自己有关的东西，走得干干净净。

    夜幕下的城市，马路上依然有神色疲倦的打工人奔波在下班的路上，一个个表情凝重，这个时间还不回家的人，几乎每一个都是各怀心事。

    “想我什么？”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卧室的书桌上，静静地摆放着一条手链。

    喻岚的声音沙哑，敷衍了两句说自己的感冒还没好，已经睡觉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你……”

    况且，两人已经分道扬镳，再去追究当时的原因，又有什么意义？

    “想……一些开心的事情，一些值得回忆的事情。”

    喻岚浑身无力，推不开他，便不动了。

    喻岚感觉心口一阵绞痛，有些喘不过气来。

    韩羡洲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白粥，动作一停，眉眼间是消散不去的怨气和委屈，这件事憋在他心里这么多年，像是一道心魔般折磨着他，本来是带着怒意，可是现在对着喻岚病殃殃的模样又怎么都发不出来。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韩羡洲不着边际地轻嗤一声，轻佻地问道：“怎么，不放心我？”

    房间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第二天一早，喻岚被手机闹钟吵醒。

    但是紧赶慢赶的，到公司时还是迟到了。

    ＊＊＊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韩羡洲问道，“我只想知道，你当时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喻岚接过他递过来的白粥，“我自己来。”

    还是韩成业足够了解他，如果没有提前做准备，或许当时喻岚提分手后的第二天，韩羡洲就会从大洋彼岸飞回来，重新站在她的面前。

    喻岚的动作停住了，和韩羡洲对视了片刻，没有回答，关上车门后转身离开了。

    喻岚的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气，卧室里黄色的暖灯令她有些恍惚，沉默过后，如实回答：

    “这些年……你有想过我吗？”韩羡洲问道。

    喻岚直接摇头，“我要回家。”

    她连忙爬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从头到脚重新收拾了一遍，然后匆匆赶去公司。

    “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喻岚给她妈妈回完消息后，把手机倒扣在了床上。

    “今晚就睡在这吧？”他说道。

    “我想要立刻飞回国，不管你躲到哪里，我就算上天入地也要找到你，当面问你一句，是不是真心想要跟我分开，是不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的眼里，就真的这么一文不值！”

    她沉默了良久，才轻轻问道：“你恨我吗？”

    明明早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他一刀两断，即使再次相遇，喻岚也从未想过与他「再续前缘」，不止是因为，他们分开了这些年彼此都变了太多，更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矛盾和差异，和当初一样依然存在，而且更加明显。

    “想过。”

    可是当喻岚真的又重新站在他面前时，韩羡洲才发现，自己的思念早已经泛滥成灾，除了装腔作势地对她冷嘲热讽一番外，他没办法真的恨她怨她。

    烧似乎已经退下去了，时间也不早了，喻岚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一次次现实摆在眼前，让喻岚越来越清楚，有些事情，光靠努力和认真是远远不够的。

    喻岚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里，房间里静悄悄的，她脱掉了所有的衣服丢在沙发上，走进卧室将自己的身体扔在床上，浓重的疲惫感扑                                                面而来。

    这几年，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公司里每年给的年假，她都会折算成工资，没有去旅游过，没有像同龄人一样有太多的娱乐活动，满怀期待地相信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肯努力，总有一天都会得到。

    韩羡洲压着喉咙，一字一顿咬着牙愤愤地说道，看得出来，这些话他已经憋在心里太久，甚至成为了他的执念，不得到答案，他怕是永远也无法释怀。

    可是现在，在外人眼里她或许看起来光鲜亮丽，能得到公司老板的赏识，又凭借新人的身份，成为了公司里最重要的项目的负责人，看起来前途一片坦荡，可喻岚自己也很清楚，在公司和老板的眼中，她的「价值」，并不仅仅体现在工作能力上。

    在他的认知里，始终都不愿意相信，这会是喻岚心甘情愿做出的选择。

    让喻岚感觉，韩羡洲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有些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