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夜半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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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之时，勐王扫视了身后跟着的众人一遍，对首领说道：“全部解决掉，包括宁靖庄子里的人，随后你自跟上来。”

    萧禹轻声笑了笑，看了沈扶片刻后，他如个瘾君子般又靠近沈扶，打算亲亲她。

    沈扶惊讶了下，向前倾着枕在萧禹的肩膀上道：“多谢殿下，很好吃。”

    沈扶睡得多了，还有些愣神，她闻着桂花的香气说道：“好香，阿蝶做的吗？”

    勐王点点头，似笑非笑地说道：“无妨，辛苦你了。只是下次阿禹抓人之时可要看清楚了，你这拦马绳一绊，摔得可是跟随我父皇征战过的马儿。”

    萧禹道：“皇叔出京了。”

    “阿扶醒了？”萧禹坐到床边，给沈扶看碗中之物，“正好来尝尝这桂花酥酪。”

    细细想来，东宫的信号中心有一红点，方才那朵烟花中间是为白光。萧禹心下松了口气，“勐王已经出京，你派人混在他们之中，且看他去往何处，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萧禹一勺勺喂给沈扶，待沈扶吃的差不多了，他又给沈扶递上茶杯后道：“头一次做，阿扶便全吃完了，看来还是做成了的。”

    萧禹很快去而复返，他穿着与沈扶相同的中衣，躺在床上后，萧禹从背后抱住沈扶，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脸颊埋在沈扶的脖颈。

    萧禹脸色微变，前朝皇帝的忌日确实是在下个月，但勐王往年并未有南下跑马的习惯。他这样搬出前朝皇帝，萧禹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

    阿蝶退下后，萧禹进去屋中，他在火笼旁站了会儿，才走向床边掀开床帐。

    还不待下人回话，长风匆匆赶来，“参见殿下！”

    “自然是皇兄为上。”勐王拱拱手道：“时辰不早了，本王行孝之路不宜耽搁，阿禹，让路吧。”

    萧禹无意与他纠缠，他虽站在地上，不如骑在马上的勐王高，但那目光却是在上的。

    沈扶道：“为何？”

    萧禹转头看着勐王道：“孤也不知，但孤知晓不论是螳螂还是黄雀，落在那猎人的笼子里，便是一个也活不成。皇叔既然行孝，孤便不留皇叔了。奉劝皇叔一句，走阳关大道总比那阴暗小路好得多。”

    哨音急促，马儿应声从暗角跑出，还不待停稳，萧禹便随着马的速度跑了两步，而后翻身上马奔向若谷之中。

    “吁——”萧禹下马把缰绳扔给一旁的人，边往寝屋走边问身旁的人道：“发生何事，阿扶在何处？”

    “是！”阿蝶抱着大氅道：“大人自睡下便未醒，殿下一身寒气，暖暖身再进去内屋吧。”

    既然都是前朝皇帝所赐，勐王的马儿自然比不过皇帝的绳子。

    他未能如愿亲到沈扶，回头看了阿                                                蝶一眼道：“去。”

    他又问道：“皇叔深夜匆匆，带着这许多人，是要去往何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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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弓箭手还是何人，勐王收回目光，笑问萧禹：“夜半三更，阿禹不在太平庄子上陪着沈大人，来这里作甚？”

    萧禹只笑不答，沈扶漱过口后，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味道沈扶唇边道：“先尝一尝。”

    “将到前朝皇帝忌日，皇叔以行孝之名南下，我们也无法阻拦。”萧禹道：“我已派人跟在皇叔身边，若他有何异动，我们会第一时间知晓。”

    萧禹道：“是以年前他们蛰伏之时，或许就是我们的找到他们的最好时机。”

    直到那群人的身影消失，萧禹都并未再回头，勐王嗤笑着叹了句无趣。

    “好吃，好似不是阿蝶做的。”沈扶抬头看着萧禹，恍然道：“莫非是殿下晨起学着做给我吃的吗？”

    萧禹愣了下，随后快速转头看向若谷之中太平庄子所在的位置，似是有所感，恰好一枚信号升天炸开，亮了半边天。

    萧禹道：“皇叔虽然离去，但此间上主，应当还在京中。”

    跟着沈扶的时间长了，阿蝶一心扑在沈扶身上，连对萧禹也这般严厉。萧禹笑了下，“孤知道，你去便是。”

    天知道，方才萧禹看见烟花炸开的一瞬间心有多慌，现下看见她好好地睡在床上，心有多安。

    长风道：“是！”

    “是！”首领一愣，立刻应下。

    “嗯。”

    勐王拍了拍马儿道：“将到我父皇忌日，本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南方跑马，以祭奠父皇，皇兄也知道。这么多年都是这般，怎么阿禹今年这般出来拦我？”

    萧禹身上还是有些凉，他的衣裳上粘了外面的尘土，是以并未坐在床边，而是双手撑在床上，俯身用鼻尖蹭了蹭沈扶的脸颊，轻唤道：“阿扶……”

    萧禹环住沈扶，拍着她的背，沈扶又趴了会儿后，彻底醒神。她抓着萧禹的手问道：“殿下昨天夜里是出去了吗？”

    勐王无心看他怎么解决，独自打马离去。

    一想到离他们越来越近，沈扶心中便有开阔之处。她点点头，从床上站起身，看着窗外雪山，似有现下便要回去之意。

    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沈扶的视线，沈扶抬头看去，便听萧禹说道：“腊月二十一那日再启程回京也不迟，余下这两日，我带着阿扶出去一趟，可好？”

    睡梦中的沈扶朝着床内侧枕着，她微微皱了皱眉，但并未醒来。许是闻见萧禹身上熟悉的味道，不过瞬间，她皱着的眉便松开了。

    沈扶面色凝重，她道：“我算过了，京中年前许不会发生大变，大变之事，都在明年。”

    接到勐王预备出京的信，萧禹便知拦不住他，此来一为警告，二为震慑，其余却也做不得。

    萧禹稍微退开两步，勐王马儿向前走了几步，将要擦肩而过之时，勐王忽然说道：“本王一直想不明白，螳螂与黄雀，究竟谁更聪明。毕竟自古两全美满之事少有，阿禹，你说呢？”

    “是。”

    眼见勐王丝毫没有慌张之意，萧禹也笑着抬了抬下巴道：“本是个花好月圆的吉祥夜，却偏偏总有煞风景之人。正事要紧，孤也不能只做个昏人不是？”

    “皇叔误会了，孤并未阻拦。”萧禹恢复如常，“只是近来京中多有歹人，若谷之中前两日也抓住了一个耶津人，皇兄也见到了。孤只是奉命严防而已，且皇兄这穿衣打扮实在不似平时装束，黑衣夜行偏路，难免令人猜疑。”

    这是东宫的危险信号，蓝色乃是长风放出来的。

    沈扶闻言猛地坐起，她道：“为何，殿下禀报陛下后，陛下还是未阻拦吗？”

    萧禹挑挑眉，待下人拦马绳收回来递给他后，萧禹举起绳子晃了晃道：“可巧，这绳子也是前朝皇帝赐予父皇的，它也曾跟着前朝皇帝征战，是以此绳不只有绊马之用。前朝皇帝赐予父皇时，还说这绳子可用来鞭策那些不守规矩的皇家人。”

    自那日刺杀已过两日，不知是否知晓此处并无甚危险，沈扶夜里睡得愈发好了，寻常之事并不能吵醒她，就连隔日晨上的醒来时间，也变得晚了许多。

    萧禹疾驰驾马奔回太平庄子时，庄子前院灯火通明，如他走前一样。

    萧禹从角落处走出后，勐王瞬间感觉四周都是凉风，他抬头环视四周后，确定阴暗之处怕都是萧禹的人。

    寝屋门前，阿蝶看见萧禹疾步走来，也以为出现何事，“参见殿下，可是出现何事了吗？”

    沈扶被萧禹的动静吵醒，她迷迷糊糊转过身去，抱着萧禹问道：“殿下，几时了？”

    沈扶张口吃下，桂花的气息瞬间填满整个口中，虽说与平时吃的酥酪相比，有些不够细腻，但沈扶更喜欢眼前这碗。

    床上只有她一人，沈扶眨眨眼后坐起身，还不待她唤阿蝶，便见萧禹便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昏人之言，勐王只说过两次，一次是在宁靖庄子上，一次是方才，他脸上的笑凝滞片刻，复又跟无事人一般说道：“阿禹是太子，太子怎会发昏，你说笑了。”

    “刚寅时，还早。”萧禹抚着沈扶的头，拍着她的背道：“阿扶，接着睡吧。”

    庄子里有沈扶，萧禹说完后，转头吹了马哨。

    随他来的人紧随其后，勐王拉着马儿转身，看着众人的背影，勐王道：“本王所走乃是近路，阴暗小路也可化为康庄大道，不劳你费心了。”

    “昨夜皇叔临行前，曾拿到一封信件，疑似此间上主送去的。”萧禹道：“如阿扶所说，明年乃是大变之年，是以皇叔年前突然南下纵然蹊跷，此间上主若知晓大变之年之事，他留在京中，年前年后这段日子，自然也会有所动作。”

    萧禹挥退众人，脚步匆匆往寝屋走去。

    连根拔起一棵大树谈何容易，沈扶点头道：“只得如此了。”

    “殿下。”阿蝶轻轻走进来，小声说道：“沐浴之物已经备下了，您现下可要过去？”

    《我靠占卜复仇后，太子狂追》

    “不急。”萧禹起身走到沈扶身边，从侧面环抱着沈扶的腰。

    萧禹脱下大氅递给阿蝶，吩咐道：“无事，备水，孤一会儿要沐浴。”

    他走后不久，这方暗处传来几人的惨叫及人落地上的闷响，月偏一寸，隐约可见血水成流，润湿大片未化的雪变红。

    萧禹见他好好的，又将方才的话问了一遍，长风站在原地一脸懵，“沈大人在屋中睡觉呀，庄子并未发生何事。只是后山的村庄里今日有祭祀，他们用的烟花与我们的信号几乎相同，殿下是看错了吗？”

    沈扶闭上眼睛，一觉醒来之时，又是天光大亮，看着时辰，当是卯时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