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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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她最不缺的，就是花啦。

    接着便是她。

    南海珊瑚。

    “那为何有两只汤碗？”

    祓神稍顿，淡淡道:“与你无关。”

    瞧她表情轻松地开玩笑，似乎已经习惯冷言冷语的模样，祓神微蹙眉头。

    或者任何她想要的奇珍异宝，此刻都可以许诺给她。

    当然，他也没有兴趣了解甜味。

    祓神面无表情:“口号不算。”

    少女明亮热烈的话语毫不遮掩地展露在眼前。以至于神灵准备好的生硬训诫之语，就这么被堵在唇边。

    事实上，清禾性格与祓神印象中的凡人大相径庭。

    那，以后每天都给他捎带一束花吧。

    神灵没有立即回答。

    祓神看向清禾。

    但有他在。

    赤霄:qaq

    希望他活络气血，不再体寒冰冷。

    她想起原作中，天道为了做到毫无偏私，故而禁欲克己。堕落后倒是得以放纵，却终日沉溺杀戮，亦是极其痛苦，毫无乐趣可言。

    被点名的赤霄:【我不是我没有！】

    话是这个话，可在她说来怎么就怎么听怎么怪。

    半晌，神灵轻声答道。

    哦对，图祓神！

    清禾没察觉到祓神微妙的想法:“那块血肉，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真甜！

    “嗯？”清禾鼓着腮帮子，像只忙碌的仓鼠。

    ……？

    清禾说得敷衍，可祓神没有准备敷衍。

    来自少女的祈愿，赋予神灵甘甜感受。

    祓神这是在一本正经地同她开玩笑么？

    ——这是神灵平生尝到的第一丝，柔软的甜味。

    至于改不改嘛……

    但他暂时没想到答案。

    祓神也很奇怪。

    可道理神灵都懂，为何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份贡品，甚至配合的当面品尝？

    可面前的少女，直率、明朗、大胆。

    哼，小气！

    “我错了！”她光速认错。

    “并非不喜。”

    神灵微顿，道:“无妨。”

    其实，令神灵感知到香甜滋味的，并不是红枣枸杞汤。

    见他不笑，清禾挠挠脸:“别这样看着我嘛……您不喜欢我做的，我能说什么，总不能哭吧？”

    他只感觉到，自己常年冰冷阴郁的心情，似乎因此刻温暖香甜的滋味，变得轻盈些许。

    “这可是我精心烹煮的上好养生良品，一心为您恢复味觉的重要祭品，含着我的真挚心意呢！”

    可清禾道:“我没什么想要的啊。”

    “我这是眷者对自家神灵的正常关心，偏您就故意要说刺人的话。”

    ……唔。

    面前的琉璃碗冒着甜蜜的香气，汤羹呈漂亮的琥珀色，点点桃花瓣漂浮，红枣软糯，十分漂亮。

    听到祓神的话，她茫然回道:“要什么东西？”

    这个词语对他来说已然十分陌生，更不要说甜蜜。

    原来，甘甜是这般滋味。

    但不管怎么说，相比初遇时冷冰冰的老古董模样，他现在有鲜活气多了。

    “我……品出了甜味。”

    她挠挠脸:“哎，不开玩笑了，说正事。”

    她眉心缓缓舒展，回忆刚才听到的动静，愈发认识到人类恶业对神灵的危害性。

    问得好。

    “倒也不必。”祓神道，“这么想要，便都予你了。”

    毫不意外的是，神灵语气听起来毫无兴趣:“我无需进食。”

    这个诅咒之夜，他会赐予信徒，与她所献贡品相称的甜美。

    见他沉默，清禾眼珠一转，安慰道:“没吃出来也挺好的。”

    “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笑眯眯从身后变出食盒:“尝一口么？”

    可惜祓神没能get到这个跨越时空的冷笑话。

    两口。

    然而祓神冷冰冰的模样，又叫她难以确定。

    滋味？

    清禾不假思索:“难不成要您吃着我看着……”

    他冷淡自然地将山樱丢回托盘中，毫不关心的样子。

    一口。

    “祭品我收下了。”祓神说道，“契约已定，你可以讲出诉求。”

    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哭要是能打动这冷酷无情的神灵，她绝对用眼泪淹了地宫。

    奇怪，但并不讨厌。

    是他混沌晦暗的苍白世界中，最灿烂的一笔。

    三口。

    清禾问:“怎么样怎么样？感觉有什么不同么？”

    祓神早认清小剑灵的笨蛋本质，冷冷瞧了赤霄一眼，暂时没收拾他。www.linghunshuxuan.com

    “不管怎么说，补补身体总归没错。”

    “我不该说您喜欢花！”她一本正经道，“像您这样崇高威严的存在，怎么可能喜欢此等软弱之物？”

    “真的？！”

    神灵并不追求口腹之欲，因此便是味觉还在时，也从未体会过甜。

    清禾努嘴，口嫌体直，老傲娇了。

    *

    少女缩缩脑袋，抿唇笑了笑，显然知道虽然卖了队友，可自己也跑不掉。

    祓神:……

    她恹恹坐回去:“那没什么想要的了。”

    “尚可。”

    狡黠的小姑娘。

    “你这次想要什么？”

    等等。

    清禾关切道:“您现在还不舒服么？”

    最典型的体现便是，神灵直至原作中身死道消，都没有学会如何表达对一件事物的喜欢。

    如今契约已定。

    清禾专注捞红枣吃时，神灵放下汤碗，安静地注视着她。

    见清禾计划之后还要做什么，帮助他恢复更多味觉，祓神眉眼间万年不化的霜雪，稍稍融化了些。

    他的舌尖萦绕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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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灵生前拥有过的体验过于匮乏，以至于想要形容，却找不到词汇。

    可此刻，甜的味道让他冷峻的眉眼稍稍舒展，表情之间含着几分怔忪，仿佛正在思索这是什么奇异味道。

    今晚她诅咒发作，因柳无欲那老物的缘故，相较以前会有些艰难。

    “第二碗是让您享受吃一碗倒一碗的奢侈，这么说行了吧？”

    神灵问:“好在何处？”

    凡人大多是委婉的，讲究含蓄的礼仪，尤其在天道面前，更要极尽严肃庄重。

    她开始介绍这份甜品药膳。

    同他那些珍物相比……也就她有这副气量自吹自擂。

    好家伙，根本不信她。

    想让他吃出红枣枸杞汤的香甜滋味。

    反应过来神灵说了什么后，清禾微微睁大眼睛。

    祓神洞察万象，哪里听不出清禾吹嘘之处。

    神灵品尝到的，远远不止食物本身，更是少女的祈愿祝福。

    “吃不出味道，那不就等于喝热水？多喝热水还不好么？”

    她光速反应:“不对，我想您感受到大爱无疆！”

    作为厨师，最想得到的就是食客的高度评价。

    “那您喜欢吗？”

    结果，在神灵极有压迫感的注视下，少女还是咽回共进美食的邀请。

    这小姑娘又在耍滑头。

    若是内心阴暗恶欲泄露，倒不含蓄了，却又丑态尽现，恨不得将神灵敲骨吸髓。

    知道祓神恢复一部分味觉后，清禾愉快地喝下自己那份红枣枸杞汤。

    九幽冰杖。

    神灵拿起汤匙，浅浅舀起一勺汤羹，送入口中。

    吃喝不愁，安全无忧，还图什么？

    清禾熟练地改口:“我来献祭，这是祭品。”

    她想尝试让祓神恢复味觉。

    清禾也在观察神灵。

    祓神惯常淡漠模样，眼睫微垂，稍显病气的眉眼有些恹恹。

    发现她眼神东瞅西瞅，神灵冷声道:“如此散漫，成何体统。”

    “失败了吗？您不喜欢么？”

    可这次入口……

    这是尘世凡人梦寐以求的承诺。

    她敷衍道:“一定要送的话……我今晚不是诅咒发作么？我希望您能用对我来说最温和，最舒适的方式帮我。”

    清禾不说话，只默默盯向祓神手中拈着的花枝。

    “它受天圣城供奉，被其万年积累的痛苦影响，有了堕落迹象，如今已被我净化。”

    她注视着祓神的面庞:“难怪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清禾有些失望。

    此时她眼睛偷偷往棺材里瞟，没找到赤霄口中神灵珍藏的花圈。

    ……

    “红枣枸杞汤真的甜！”

    *

    祓神没有回答。

    莫非是不想被她抓到，所以紧急藏起来啦？

    她听错了么。

    可见祓神还有心思毒舌，想来问题应该不大，她心里便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