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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高兴之后，太宰治又郁闷起来，羊与GSS联手，和港口黑手党的关系闹得很僵，清水善作为促成这一局面的元凶，与他的见面，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和和气气坐下来喝茶聊天的样子。

    急救药包，一次性刀片，小夹板，碘伏棉签——

    第25章

    他讨厌他吗？毕竟他曾向他开枪，杀了他。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不久之后竟然发来了一串地址。

    特别是当他力气充沛、精神百倍、生龙活虎、能下地跑整场马拉松的时候，这个拳头的力道将以正常男性的五至六倍计数。

    “太宰先生，太宰先生，我们的火力压制不住了！请您示下！”

    但是直到对方离开，这个命令也没有下达。

    游戏机很□□，但手不会骨折了吧

    *

    这个腐朽破败的世界，有人与他共沉沦，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

    会是巧合么？

    一切措辞都在顷刻间就绪，但当手机进入主界面时，看着一个个应用图标，他才惊觉，他根本没有任何一个正经联系对方的方式。

    所以当反应过来森鸥外的谋划时，他立刻买票坐上回程的车。

    他其实很明白，清水善这种人，只要他还有既定的目标，还有归处，哪怕用锁链绑着，用手铐铐着，他也会挣断一切束缚，毅然决然走他选好的路。

    但是刺激，他喜欢。

    一年前他在出租屋看到的那个绷带，一年前缠在他身上的绷带。

    他很高兴。

    不然还是以“横滨第一飞踢”为话题吧，这好像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共通之处了，嗯，就以要约战“横滨第一飞踢”夺回本区第一宝座为切入点！

    啧，一激动给忘了，他还在带队出任务呢，GSS这群疯批，哪有人扛着火箭筒和□□在窄巷子里作战的。

    少年在监视器面前陷入沉思。

    信息被一条条编辑，发完最后一个字，他背扣上屏幕，靠在椅背上，深吁一口气。

    你所信赖的，只是漂亮的泡沫而已。

    *

    但前月不照今时人。

    交战的枪声渐远了，下属们已经听话得按照他的行动方案去了下一个据点，太宰治只能借着另一只手的力道，自己爬出下水道。

    第二天，他又来了，这次却带上了针孔摄像头，安装摄像头的时候少年的心情颇为愉快，他才没有给敌人做嫁衣呢，这叫诱敌深入，等“羊”的人来了，看他来个瓮中捉鳖，哼。

    *

    刀锋抵着他的皮肉时，他离他好近。

    但是隐隐的，少年心中有了不可控的期待。

    俘获他，强硬的手段没有用。

    当时他并不知道，被调开的人除了中原中也外，还有他自己。

    皮卡丘先生就是清水善。

    他火速下了指令，又欢欢喜喜跑到一边掏出游戏发信息，谁知边走边打字，脚下没长眼，连人带游戏机摔进没盖窨井盖的下水道里

    但是很不幸，齐木楠雄的人生并不受牛顿力学的掌控。

    在第三次通过游戏聊天之后，太宰治下了如此论断。

    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在向对方透露自己的行动计划，然后吃瘪，再透露，再吃瘪。

    一瞬间，清水善却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满脸错愕，下一刻长刀划破雨帘，他竟然收手了。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港口黑手党内除了他之外，好像还真没有其他人足以胜任这项工作。

    带着这个怀疑太宰治去了那个据点，虽然也想过这可能是瓮中捉鳖的陷阱，但是没关系，他超勇的，真被抓了还能见见皮卡丘先生的真面目，到时候找机会再逃出来就好啦。

    看，终于有个人能跟上他的步调。

    但是他知道对方听懂了。

    少年蠢蠢欲动地在搜索栏中输入了“柳叶刀”，好友申请通过了，出乎意料的顺利。

    对方将一切胜利果实照单全收，简直在明晃晃告诉他，我们立场相对，别来沾边。

    森先生好算计啊，竟然还在暗处埋伏了其他人，等的就是眼下出其不意的时刻吧。

    他在等一个震动。

    就算面前是头牛，他也能给你扇到十米开外。

    啊，怎么没人来扶他一把，他的下属呢，都死绝了吗？

    还有绷带。

    太宰治飞快打开了游戏进入好友聊天界面，不出所料，清水善的头像是灰色的，这代表他没有上线，自然，也收不到消息，但他还寄希望于手机能及时向对方推送游戏信息，这样清水善或许还能看到他发过去的消息。

    *

    他实在非常好奇。

    少年恶狠狠地关上箱子，神情恹恹。

    他在躲避与自己的交流，以这种幼稚又粗暴的方式。

    齐木楠雄轻飘飘地躲过来自清水善的雷霆攻击，简单得好像避过一盆从二楼当头泼下的脏水。

    【你好，又见面了。】

    出于同情吗，或许有一点吧，看着清水善不成结构的手指关节，太宰治心中有些发堵；但肯定不全是。

    但是既然讨厌他，为什么又要把据点告诉他救他？

    不如将外面的一切丑恶展露给他看吧，让他知道，所有费尽心血的，所有珍而视之的，不过是谎言编织的牢笼，只需要一点点攻讦，就必然破碎一地。

    清水善

    其实当时只要一声令下，港口黑手党的人就能集结起来包围整个据点，任对方手段繁多，也逃不过被再次拘/禁的结局。

    那次之后，太宰治还去过樱木町的据点，最开始只是偶然路过，进去之后坐在榻榻米上小憩一会儿，想些有的没的，后来他看着被他使用一空的药箱，觉得哪哪都不顺眼。

    但是该以什么话题开头呢，少年歪着头思索。

    当然了，普通人是不能预料到自己将在某些时刻经历这种人生至暗考验的。

    当时港口黑手党的药品线路出了点问题，他等了很久才备齐东西，到了那里把药品一样样归置进去，阖上柜门的时候，手却顿住了。

    与羊和GSS交战的前一晚，太宰治休息得并不好，他从森鸥外那里顺了药，但是功效却不如往日明显。

    太宰治眉头一皱，觉得蹊跷，他身边似乎还真有个文化人，柳叶刀和芬/太/尼，皮卡丘先生，这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连老首领的事都是兰堂在搞鬼，死而复生，怎么可能。

    他在干什么？

    他是不是傻？

    好奇怪。

    他们唯一不限空间的交集，竟然只有那个游戏。

    如果各方会谈时中也在场，难保他不会对他们的计划造成阻碍。

    他想知道明日他会出现在何处。

    他怨怼地把消息单手发出去，一边按键一边痛得龇牙咧嘴。

    真期待啊，明天。

    他是不是有病？前面的聊天里他完全没隐藏自己是黑手党的人，羊和港口黑手党不是对头吗，他为什么要救他？

    雨中连绵朦胧的山峦不断向身后退去，城市与城市之间的交通，其实只有短短一小时，但是太宰治却觉得，他座下的这架庞然巨物，行驶得如此如此缓慢。

    *

    这次为了逃出港口黑手党的审讯室可以自损关节，下一次用上更严苛的手段，他又会如何，自断双手吗？

    一年前他们是敌人，一年后这个情况完全没有改变，他在给港口黑手党的敌人提供物资吗？

    但不幸的是，灰色的柳叶刀一直不曾亮起。

    用那把尖锐的刀，对着心口的位置，只需要一下，就能从这个世界永恒的梦魇中解脱。

    少年将那卷没有拆封的绷带紧紧攥在手心，心如擂鼓。

吗？中原中也身边还有这种文化人？

    相见之后，到底会如何呢。

    后者与前者的相通之处在于，只要你能算准水泼下来的时机，就能很轻易躲过这场飞来横祸。

    樱木町据点的大门，是他看着清水善打开的，少年看着监视器中的人一声不吭为自己处理好伤势，回复关节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

    明明是生死关头，他却失神揣度着那双纯粹的眼眸盛下昨晚的皎皎月华会是怎样的光景。

    少年兴致勃勃在输入框中打字。

    他皱着眉头，拿出手机，解锁屏幕的三秒内，他想出了至少五种方法，能让清水善在那项研究被森鸥外公布之后也安然脱身，尽管每一种都不尽完美，但总比直接被森鸥外带走要好。

    但他没想到，会在据点里看到那样东西。

    与天花板大眼瞪小眼许久，终于忍无可忍起身的时候，他看到窗外月华如水，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给清水善发了消息。

    答案令他很满意，虽然他们彼此之间都没说人话。

    但是这样也好，这样的话他们是不是能坐下来谈一谈，比如说服他加入港口黑手党？

    好痛。

    他一面救自己又一面不想与自己多接触，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思？

    他是真的想撞上去。

    清水善认为，任谁睁眼的时候视线完全被一张脸盘子占据，都会下意识挥出一拳头。

    横滨所有便利店药店超市都找不到的那个绷带。

    高铁窗外，相似重复的景物在眼前一闪而逝，少年觉得眩晕，闭上眼睛，仍觉心口惴惴不安。

    但哪有一个组织的军师会放过打入敌方内部的机会，只着眼于短期利益的？

    会谈当日，他用羊做要挟，将中也引去了横滨隔壁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