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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因如此，她憎恶所有的凡人，包括这个不速而至的小徒弟。
“可是你现在……”
“够了！”子夜转过身来，瑞凤眼里满是恨意，“你关心我什么？我不是桃谷的人，我跟你没半点儿关系！十七年你对我除了冷就是骂，树底下一颗石子儿都比我金贵。对，我是个鬼胎，我是个祸害，我不配活着。你……你现在是愧疚了？你有什么好愧疚的？你凭什么！”
白狐知道，过往十七年的凉薄，于她早已是麻木了，她其实是怨她的冷血无情，怨自己拼了命地磕头哭求，却只换来一句无关痛痒的“不救凡人”，怨她的袖手旁观、姗姗来迟，害她差点失去了唯一的挚爱。
白狐守在洞口处，盘膝瞑目，运功疗伤。身后安置了一团篝火，昏迷的少女就蜷缩在火堆旁。
就这样肮脏地、屈辱地……跪着死去。
温苓等人赶至红白桃色的交界处，云海里一座浮岛上原有座荒置的茅屋。看在彼此伤势都不轻，便在此地暂作歇息，等候白狐归来。
夜色渐深，满山是冷寂的暗青色，唯独山腰处一方石洞里，透出几许暖热的火光。
她要站起来赎罪。
日暮洒满覆雪的山冈。与雪同色的狐狸驮着昏睡的少女，深林下的影子由短渐长。
温苓一怔，心想这臭长虫真不知羞，几时把自己当成老婆了？她差点没压下嘴角，但一来看萧凰这丧气样实在不应景，二来怕巳娘发现自己的读心术，只能皱起眉头憋住了。
温苓登时察觉出异常，急得脚一跺，怀里柴火一丢，沿着那石板路飞奔而下！
刀锈得厉害，费了些力气才拔出鞘，缓缓往咽喉处指去。
凤眼一下子睁开了。
可当温苓才弄些柴火回来，屋内外却不见了萧凰的踪影。她忙问守在门槛上的十四霜：“她人呢？”
萧凰看着水里的倒影，被涟漪打乱，又被霞光染红。
她忍不住，她想不通。
……萧凰，你要活下去。
她还有心结未解，她还有血债未偿，她还要直面夏戎之战千千万万无辜涂炭的生灵，她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以往因着阿夭的缘故，她恨极了人世污浊，众生丑恶，所以违背仙道发下毒誓，坚决不再出山救人。
魔罗知道，这桃枝一旦出招，她的爱将就会魂飞魄散。
……但这并不妨碍她寻死的念头。
一声声“大将军”撞击着她的心鼓。她愣了好一会儿的神，短刀在颈脉下打颤。
萧凰闭上眼睛，用锈钝的刀锋抵住咽喉。
第113章 圆缺（三）
看着高烧不退、冻得发抖的少女，白狐伏
白狐伸出手去，指尖一顿，抚了抚她的背。
她睁开眼睛，起身去察看子夜的状况。
弱土，荒郊。
傻姑娘显然还记得她，拍手雀跃道：“大将军，你也来啦，大将军！”喊着笑着，还要绕过湖来找她。
许是从鬼王那儿发现了阿夭的线索，让白狐重新有了志念，直到现在，她才有心思回想起这些。
徒儿的一声声顶撞，白狐都静静听着。
手指松开，短刀“咚”一声滑进水里。
正要加深力道时，对面传来“嘁嘁喳喳”的踏草声。
“喂。”白狐又劝，“天谴咒发作太多，你受不住的。”
……也出于她至今都不愿承认的愧疚。
她说。
“呼……呼……”
走着走着，白狐感到背上的徒儿动了一动，身子无力一翻，滚进了雪地里。
几番息转天周，早先受的内伤平复了大半。凝聚的心神微微一松，白狐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啜泣。
白狐生涩着语气，劝她：“先回桃谷，休养几天。”
……就像她当年失去阿夭一样。
晚霞融入泪光，她哭得像个走丢的孩子。
她当她是母亲，她却当她是仇人。
曾经为了摆脱梦魇般的过去，她倾注一切，只想做那个“萧姐姐”。
眼下，她万万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末了，她直视白狐，淡淡开口道：“一命换一命。”
她向她索爱，她只嫌她的小手脏了她的衣角。她磕了碰了伤了死了，她只会说她天资蠢笨，修为太差。她犯了错误，她手段严苛，罚得她苦不堪言。
白狐走上前去，看到徒儿躺在雪中不省人事。她俯下身摸她的额头，烧得很热。
至于怨着什么，其实并不是她说出来的这些。
“不是我杀的她。”
可这么一擦，却听巳娘在耳边埋怨道：“她是缺胳膊还是少了腿啦？让她自己擦去！”
她想，她还不能死。
就在她心念疾转时，后衣领猛被人扯住，硬生生拖转了个身。还不及看清来人是谁，右脸颊“啪”一声脆响，挨了一记沉重的耳光，火辣辣的疼痛令她如梦方醒。
子夜继续走着：“还债。”
这一巴掌似把萧凰打开了窍。她好像才觉出自己的痴情有多犯蠢。三十大几的人了，好歹也是统率过三军的，居然像个娃娃一样冒失冲动，为了点情爱连命都不要了，值当么？
的边缘，将疼痛的呼吸掩盖在喧嚣的海风里。
子夜毫不理会。积雪过膝，深一步浅一步走得很难。
到头来……她还是什么呢。
白狐默了一刹，问道：“你去哪儿？”
她环住她的膝，将她抱起，沿着山坡继续走下去。
“是她自己，愿赌服输。”
只见小姑娘紧抱着肩膀，因高烧与寒冷瑟瑟发抖。睡梦里泪雨落个不住，嘴边还喃喃念着：“萧姐姐……冷……”
白狐变回人形，只见子夜挣扎着爬起，裹好沾雪的长衣，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头也不回朝山坡下走去。
白狐眉关一紧，撤去桃枝，在奴兀伦背心一推。随即又飞步而前，把子夜稳稳接在怀抱里。
出于谨慎，出于畏惧。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湖。她走上围满芦花的渡口，临着湖水跪坐下来。手里拿出什么东西，是一柄解腕尖刀，才先随手在茅屋里捡的。
她听见一女子“咦”了一声，隔岸高喊：“大将军，大将军！”
狐仙的搏命一击非同小可，她纵然防得住一时，却也受了不容忽视的内伤。
可她偏偏只待她一人如此，对桃谷里的草木走兽，却是另一副温善的面孔。
云海缥缈，岛屿沉浮。
……她痛，她恨。
魔罗“哼”了一声，轻轻一挥手，两头穷奇听令跃下，扇动长翼浮立在鬼王身侧。她手心一翻，那穷奇背上的铁索自行落在她掌中。
温苓轻声一叹。她翻出手帕，为她擦去泪痕。
不知怎的，她觉得心疼了。
“我不去！”子夜发火了。
她不能……她不能……
她自觉滑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与此同时，泪水也决堤千里。
十四霜指着门前那条石板路，老实答道：“她才说要解手，往林子里去了。”
话毕，手中铁索“豁朗朗”一甩，将不知死活的子夜远远扔了出去。
真正的痛，往往是说不出来的。
她回过味儿来，自己真的挺对不起小徒弟的。
发泄完了，子夜扭头就走。可没走两步，身子一倾，又栽倒在雪地里。
桃谷。
鬼王顿了下脚步，斗篷微微折过来。
她望见对岸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是当初她对子夜纠缠不休的缘由，是十七年前黑村的那个“傻妞儿”。
白狐不是冲动的性子，单打独斗她的胜算很小，她不会做那样的傻事。
但白狐就这么制着她，迟迟没有动手。
她似乎不认得那是谁了。
萧凰定睛一瞧，只见温苓站在面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样，指着她鼻子骂道：“再有下次，我打不死你！”
方外与凡界气候相通，凡界入冬，谷内也积了层厚厚的琼霜。但谷中桃花常开不败，从边陲一路到深处，遍处是深红映浅红，内里才盛放出清一色的洁白。大雪覆着红白的绮色，又被四方日月照出十二分的昼夜，幻化多端，秀异非常。
白狐吞下淤血，冲着厉鬼远去的背影，咬牙追问：“那阿夭的命呢？”
她明白，只要再往前追一步，喉咙里的积血就会呕出来。
酸不溜丢地，她又补骂一句：“矫情。”
子夜不答话，一铆劲儿只顾往前走。
“子夜。”
温苓骂完这话，还没等消气，就听巳娘心里话直叫好：“打得好，不愧是我老婆！”
……她又怎么能不恨她呢。
萧凰的脚步跌跌撞撞。心口的伤势虽已被缝合，但宝剑对心脉的重创却是无可逆转的。她只觉内功全废，双腿沉得像灌了铅，一点轻功都使不出来了。
……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她明白，她是怨着自己的。
烟雾散了好些。她望见对面一块娑婆石上，那一身素白站得很冷静，一手钳在奴兀伦的腰前，一手拈着三寸桃枝，横在奴兀伦的咽喉处。
然而，她想起鬼王才说的“一命换一命”，想起多年前不知所踪、死于非命的爱人……
白狐封冻太久的心，莫名裂开一丝痛意。
她抱紧昏死的徒儿，眼望着那鬼士与鬼王会合，满心的悲愤与不甘，都只能被理智无可奈何地压下去。
可如今，她连“萧姐姐”都不是了。
] 也正因如此，她憎恶所有的凡人，包括这个不速而至的小徒弟。
“可是你现在……”
“够了！”子夜转过身来，瑞凤眼里满是恨意，“你关心我什么？我不是桃谷的人，我跟你没半点儿关系！十七年你对我除了冷就是骂，树底下一颗石子儿都比我金贵。对，我是个鬼胎，我是个祸害，我不配活着。你……你现在是愧疚了？你有什么好愧疚的？你凭什么！”
白狐知道，过往十七年的凉薄，于她早已是麻木了，她其实是怨她的冷血无情，怨自己拼了命地磕头哭求，却只换来一句无关痛痒的“不救凡人”，怨她的袖手旁观、姗姗来迟，害她差点失去了唯一的挚爱。
白狐守在洞口处，盘膝瞑目，运功疗伤。身后安置了一团篝火，昏迷的少女就蜷缩在火堆旁。
就这样肮脏地、屈辱地……跪着死去。
温苓等人赶至红白桃色的交界处，云海里一座浮岛上原有座荒置的茅屋。看在彼此伤势都不轻，便在此地暂作歇息，等候白狐归来。
夜色渐深，满山是冷寂的暗青色，唯独山腰处一方石洞里，透出几许暖热的火光。
她要站起来赎罪。
日暮洒满覆雪的山冈。与雪同色的狐狸驮着昏睡的少女，深林下的影子由短渐长。
温苓一怔，心想这臭长虫真不知羞，几时把自己当成老婆了？她差点没压下嘴角，但一来看萧凰这丧气样实在不应景，二来怕巳娘发现自己的读心术，只能皱起眉头憋住了。
温苓登时察觉出异常，急得脚一跺，怀里柴火一丢，沿着那石板路飞奔而下！
刀锈得厉害，费了些力气才拔出鞘，缓缓往咽喉处指去。
凤眼一下子睁开了。
可当温苓才弄些柴火回来，屋内外却不见了萧凰的踪影。她忙问守在门槛上的十四霜：“她人呢？”
萧凰看着水里的倒影，被涟漪打乱，又被霞光染红。
她忍不住，她想不通。
……萧凰，你要活下去。
她还有心结未解，她还有血债未偿，她还要直面夏戎之战千千万万无辜涂炭的生灵，她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以往因着阿夭的缘故，她恨极了人世污浊，众生丑恶，所以违背仙道发下毒誓，坚决不再出山救人。
魔罗知道，这桃枝一旦出招，她的爱将就会魂飞魄散。
……但这并不妨碍她寻死的念头。
一声声“大将军”撞击着她的心鼓。她愣了好一会儿的神，短刀在颈脉下打颤。
萧凰闭上眼睛，用锈钝的刀锋抵住咽喉。
第113章 圆缺（三）
看着高烧不退、冻得发抖的少女，白狐伏
白狐伸出手去，指尖一顿，抚了抚她的背。
她睁开眼睛，起身去察看子夜的状况。
弱土，荒郊。
傻姑娘显然还记得她，拍手雀跃道：“大将军，你也来啦，大将军！”喊着笑着，还要绕过湖来找她。
许是从鬼王那儿发现了阿夭的线索，让白狐重新有了志念，直到现在，她才有心思回想起这些。
徒儿的一声声顶撞，白狐都静静听着。
手指松开，短刀“咚”一声滑进水里。
正要加深力道时，对面传来“嘁嘁喳喳”的踏草声。
“喂。”白狐又劝，“天谴咒发作太多，你受不住的。”
……也出于她至今都不愿承认的愧疚。
她说。
“呼……呼……”
走着走着，白狐感到背上的徒儿动了一动，身子无力一翻，滚进了雪地里。
几番息转天周，早先受的内伤平复了大半。凝聚的心神微微一松，白狐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啜泣。
白狐生涩着语气，劝她：“先回桃谷，休养几天。”
……就像她当年失去阿夭一样。
晚霞融入泪光，她哭得像个走丢的孩子。
她当她是母亲，她却当她是仇人。
曾经为了摆脱梦魇般的过去，她倾注一切，只想做那个“萧姐姐”。
眼下，她万万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末了，她直视白狐，淡淡开口道：“一命换一命。”
她向她索爱，她只嫌她的小手脏了她的衣角。她磕了碰了伤了死了，她只会说她天资蠢笨，修为太差。她犯了错误，她手段严苛，罚得她苦不堪言。
白狐走上前去，看到徒儿躺在雪中不省人事。她俯下身摸她的额头，烧得很热。
至于怨着什么，其实并不是她说出来的这些。
“不是我杀的她。”
可这么一擦，却听巳娘在耳边埋怨道：“她是缺胳膊还是少了腿啦？让她自己擦去！”
她想，她还不能死。
就在她心念疾转时，后衣领猛被人扯住，硬生生拖转了个身。还不及看清来人是谁，右脸颊“啪”一声脆响，挨了一记沉重的耳光，火辣辣的疼痛令她如梦方醒。
子夜继续走着：“还债。”
这一巴掌似把萧凰打开了窍。她好像才觉出自己的痴情有多犯蠢。三十大几的人了，好歹也是统率过三军的，居然像个娃娃一样冒失冲动，为了点情爱连命都不要了，值当么？
的边缘，将疼痛的呼吸掩盖在喧嚣的海风里。
子夜毫不理会。积雪过膝，深一步浅一步走得很难。
到头来……她还是什么呢。
白狐默了一刹，问道：“你去哪儿？”
她环住她的膝，将她抱起，沿着山坡继续走下去。
“是她自己，愿赌服输。”
只见小姑娘紧抱着肩膀，因高烧与寒冷瑟瑟发抖。睡梦里泪雨落个不住，嘴边还喃喃念着：“萧姐姐……冷……”
白狐变回人形，只见子夜挣扎着爬起，裹好沾雪的长衣，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头也不回朝山坡下走去。
白狐眉关一紧，撤去桃枝，在奴兀伦背心一推。随即又飞步而前，把子夜稳稳接在怀抱里。
出于谨慎，出于畏惧。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湖。她走上围满芦花的渡口，临着湖水跪坐下来。手里拿出什么东西，是一柄解腕尖刀，才先随手在茅屋里捡的。
她听见一女子“咦”了一声，隔岸高喊：“大将军，大将军！”
狐仙的搏命一击非同小可，她纵然防得住一时，却也受了不容忽视的内伤。
可她偏偏只待她一人如此，对桃谷里的草木走兽，却是另一副温善的面孔。
云海缥缈，岛屿沉浮。
……她痛，她恨。
魔罗“哼”了一声，轻轻一挥手，两头穷奇听令跃下，扇动长翼浮立在鬼王身侧。她手心一翻，那穷奇背上的铁索自行落在她掌中。
温苓轻声一叹。她翻出手帕，为她擦去泪痕。
不知怎的，她觉得心疼了。
“我不去！”子夜发火了。
她不能……她不能……
她自觉滑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与此同时，泪水也决堤千里。
十四霜指着门前那条石板路，老实答道：“她才说要解手，往林子里去了。”
话毕，手中铁索“豁朗朗”一甩，将不知死活的子夜远远扔了出去。
真正的痛，往往是说不出来的。
她回过味儿来，自己真的挺对不起小徒弟的。
发泄完了，子夜扭头就走。可没走两步，身子一倾，又栽倒在雪地里。
桃谷。
鬼王顿了下脚步，斗篷微微折过来。
她望见对岸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是当初她对子夜纠缠不休的缘由，是十七年前黑村的那个“傻妞儿”。
白狐不是冲动的性子，单打独斗她的胜算很小，她不会做那样的傻事。
但白狐就这么制着她，迟迟没有动手。
她似乎不认得那是谁了。
萧凰定睛一瞧，只见温苓站在面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样，指着她鼻子骂道：“再有下次，我打不死你！”
方外与凡界气候相通，凡界入冬，谷内也积了层厚厚的琼霜。但谷中桃花常开不败，从边陲一路到深处，遍处是深红映浅红，内里才盛放出清一色的洁白。大雪覆着红白的绮色，又被四方日月照出十二分的昼夜，幻化多端，秀异非常。
白狐吞下淤血，冲着厉鬼远去的背影，咬牙追问：“那阿夭的命呢？”
她明白，只要再往前追一步，喉咙里的积血就会呕出来。
酸不溜丢地，她又补骂一句：“矫情。”
子夜不答话，一铆劲儿只顾往前走。
“子夜。”
温苓骂完这话，还没等消气，就听巳娘心里话直叫好：“打得好，不愧是我老婆！”
……她又怎么能不恨她呢。
萧凰的脚步跌跌撞撞。心口的伤势虽已被缝合，但宝剑对心脉的重创却是无可逆转的。她只觉内功全废，双腿沉得像灌了铅，一点轻功都使不出来了。
……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她明白，她是怨着自己的。
烟雾散了好些。她望见对面一块娑婆石上，那一身素白站得很冷静，一手钳在奴兀伦的腰前，一手拈着三寸桃枝，横在奴兀伦的咽喉处。
然而，她想起鬼王才说的“一命换一命”，想起多年前不知所踪、死于非命的爱人……
白狐封冻太久的心，莫名裂开一丝痛意。
她抱紧昏死的徒儿，眼望着那鬼士与鬼王会合，满心的悲愤与不甘，都只能被理智无可奈何地压下去。
可如今，她连“萧姐姐”都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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