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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说，常仙家祖原是四千年前，神农拿来试百草的赭鞭。一鞭挥去，则知寒温平毒，臭味所主。天下药毒，无所不通。”子夜娓娓答道，“赭鞭修行千年，化为赤练。赤练修行千年，化为人形。仙人遁入市井，医众生于疾苦，拯万民于无量。”
巳娘笑盈盈地默认了，随后松开萧凰的手，眼波斜转，看向满脸清霜的子夜。
子夜不敢多想，立刻屈膝跪拜：“弟子不敬，拜见仙祖。”
“哗……”
“你自己惹来的厉鬼，自己不知道？”巳娘刮了刮子夜的鼻梁，“一个狐仙的徒儿，居然要凡人替你挡灾。小家伙，你知不知羞？”
第72章 仙问（三）
“你忘了那两个厉鬼了？哭哭啼啼的，怎么跟她们说正事！”
“是弟子疏忽，罪该万死。”子夜讪讪垂眸，继而焦急追问：“仙祖的意思是，鬼道已经追过来了？”
“萧女侠，”她含笑凑近了些，“别来无恙啊。”
早已经是……那个人的了。
常仙儿多修医道，不擅武道，算是众仙家里最不禁击杀的一个。
巳娘听她转述不差，满意点了点头：“还有呢？”
“你……你又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怎会懂？”温苓紧攥着裙角，指尖跟着哭腔一抖一抖。
萧夜二人一怔，不解她话中何意。
鬼道，无量宫。
子夜伏下身去，肩头微微颤着，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
“我……我才不要做什么仙！”温苓赌气抹着眼泪，“我想哭就哭怎么了，你少来……少来管我！”
“什么？”二人同时大震一惊，“温姑娘，她……她和厉鬼……”
青白相间的配色，不……不正是……
萧凰本来听得一头雾水，但看子夜朝巳娘顶礼下拜，自己连忙也跟着拜下去。
“哦，常仙儿。”魔罗回声冷淡，似乎全不觉着算什么丰功伟绩。
“哎哟！”萧凰被她唬了一跳，但看温苓脸上全无悲泣之态，还浮现一丝挑逗的微笑，双眸也在一转之间褪去本色，幻化成斑驳绮丽的朱砂红！
“温姑娘，对不起。”萧凰满脸愧疚，嗓音也不再故作低沉，“我早该与你坦白的。”
“想起三百年前，我给阿夭传授医道的时候。”巳娘悠然叙起旧来，“素素站在旁边儿，那脸色简直跟你一样，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咯。”
巳娘口中的“素素”，不是别个，正是她的师尊白狐。
难怪当初那时，她竟与自己不辞而别，又不惜抛置业城的一切……
原来……原来她们才是……
“别跪了，都起来。”等二人起身了，巳娘的脸色陡转严肃：“你两个能活到今天，还真是命大呀。”
再听此话，子夜哪还敢流露半点犯酸的神色。
巳娘此言一出，自是摆明了辈分来历，比子夜的师尊还要高出许多。师祖宗的醋，你个小娃娃也敢乱吃？
“你想的倒挺美。”巳娘揶揄道，“你难道看不出，她就算是个女人，也已经名花有主啦。”
“师父她……”小满神色哀急，“她中了很深的毒。”
“好了好了，别哭了。”巳娘见温苓哭得惨兮兮的，只觉道幼稚可笑，“不就是丢了个情郎么，有什么放不下的？”
“嗨，我就说嘛。”看着她们向魔罗下拜，花不二拈起梳落的青丝，小声咕哝道：“《书》云：推贤让能，庶官乃和。当初要让姑奶奶我去抓夫人，早他娘的手到擒来啦，哪还有这些半死不拉活的屁事儿？”
冥水里溢出猩红的花丝，小满搀扶着鬼息微弱的奴兀伦，气喘吁吁浮出了水面。
“哎哟！”花不二正照着池水梳拢长发，撞见她俩半残不损的模样，顿时吃惊不小，“这母老虎让人打死啦？”
可眼前这常仙，却能做得了师娘的长辈。
……难怪啊。
巳娘所说的“阿夭”，正是已故的师娘赤狐。
身为七七四十九重无间鬼士，竟被一个常仙儿重伤鬼元，着实是丢脸之至。
温苓想通了这一切，才发觉自己深藏十八年的痴情，彻底沦为一场付诸东流的笑话，“哇”一下放声痛哭起来。
那个名叫子夜的“世外高人”么？
“掌柜的？”经子夜提醒，萧凰才想起白驹客栈的那位奇女子，“你原来是……巳娘？”
“温姑娘，你的声音……”萧凰听得出来，这嗓音完全不是温苓，但又有几分耳熟，只是忘了在何处听过。
她并非仙道出身，但与子夜同行甚久，心下也对仙门的本领略识一二。此刻也马上瞧了出来，温苓分明是被那仙家给占身夺舍了！
“你说什么？”温苓一惊，才恍然想起萧凰手里缝补的那件斗篷。
“你要说，你自己说去。我哭还哭不过来，我……我才不说！”
子夜忙又拜下身去：“请仙祖指教。”
原来她的心……
但看奴兀伦虽已气息垂危，但仍要苦苦撑住身子，一丝不差地向鬼王行礼，小满心尖一凛，泛出些难以言喻的滋味。
可她又怎生想得到，这醋吃的不是别个谁，竟是吃到了“神农鞭，火赤练”的常家老祖宗身上！
而师娘的修为，比师尊还要高出六百年。足足一千五百年，算作狐仙里的佼佼之列。
“够了，不准哭了！”巳娘呵斥道，“我上你的身，是要你做医仙的。为着些儿女情长哭成这样，算什么出息！”
“情情爱爱，有什么意思了？”巳娘嘲笑道，“好好一个姑娘家，居然为着什么哥哥哭天抹泪。你这二十来年，也算是白活了。”
“唉，臭丫头。”巳娘叹了口气，“不就是逗了逗阿夭么，每次都这样骂我。”
……
巳娘浅哼一声：“要不是阿苓豁出这条小命，陪着厉鬼兜圈子，生生拖延了七八天的时日，你两个小家伙，早不知该死多少遍了。”
小满生
她说的轻巧，子夜听在耳中，却是胸口一震。
“哦……鬼道。”巳娘沉吟一瞬，想起那道法极深的厉鬼杀手，脸色越发凝重起来，“这三界……恐怕是要变天啊。”
“你……”温苓凝噎一刹，仔细算来，自己竟已欠下这么多的恩债，无奈道：“这辈子，我先报答她。下辈子……再报答你。”
仓皇间，萧凰将手一挣，又觉出对方的力道陡增百倍，一时间竟是没能挣开。
石阶下，小满小心松开师父的臂膀，随她一同朝魔罗下跪。
刚到白驹客栈时，她只看出巳娘是个修炼千年的常仙儿。但天底下常仙儿多的是，她家狐仙儿也不是等闲之辈，一时犯冲动吃了掌柜的醋，倒也不觉得怎样。
两人在心里正拌着嘴，肩头忽然拂下一股暖意。原来是萧凰拿来外衣，搭在了温苓的背上。
她究竟……是有多深的道行？
“还……还有……”子夜记得师尊还说过一些，但不是什么好话，在常仙儿面前，可不敢有辱泰祖，遂摇摇头道：“没有了。”
——是无孔不入的疼惜，是再昭彰不过的爱意。
“我……我不管！”温苓含泪咬牙，“她豁出性命救过我，是个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我……我总之跟定她了！”
她又想起，她缝衣时柔情四溢的眼色。
巳娘拍了拍饥肠辘辘的肚子：“先盛饭来，边吃边说。”
“这……”子夜不知师尊私下里的微词，怎教这常仙儿洞知得一字不差，可她又不敢撒谎，只得低头应了一声：“嗯。”
“小家伙，你跟了素素十几年，”她轻声浅笑，“本事没学几成，吃醋倒是学得有模有样呢。”
“这臭丫头，她没和你说过常仙儿？”巳娘笑出三分嗔怒。
“哦，说来听听。”巳娘抬起温苓的手，敲了敲子夜的头顶。
“是吗？”巳娘狡黠一眨眼，“蛇祖性淫，喜邪色，惯风流。这话，她可曾说过？”
师尊的乳名，别说像她这样的凡人弟子了，就是众仙家里，也不是谁都可以乱称呼的。
温苓不答话，肩头的耸动渐渐压下去，突然间止住了哭腔，一转回身，用力拉住萧凰的手。
“回大人，属下办事失策，还……还没有见到她们……”奴兀伦扶地的指关都在颤抖，“追到半路上，杀了个常仙儿……”
“哦。”巳娘深长一笑，“我也曾豁出性命救过你，你怎的只认她，不认我呢？”
大人的意思，她不是听不出来。
“掌柜的。”子夜从门后现出身来，淡淡挑了挑眼尾，“别来无恙。”
奴兀伦听大人这般语气，心里头“咯噔”一下，连呛出几口暗红的尸血。
子夜心里暗道侥幸，但又觉得巳娘真够风流的。从前调戏她的师娘，现在又要调戏萧姐姐，也不问人家有没有相好的爱人。师尊的那句微词，也着实没骂错了她。
幸亏常仙儿不比别个仙家，生来脾气柔善，不怎么计较是非。若是换做黄仙儿、虎仙儿之流，只怕师尊亲自来救，也收不了这个场子。
“免了，仙家没那么些规矩。”巳娘摆了摆手，又笑问：“小家伙，素素跟你提过我不曾？”
子夜全身一凛，震愕间扬起头来：“你……你就是……”
“那人呢？”魔罗的鬼火摇曳得冷峻。
“师尊讲过常仙儿，但只讲过常家的老祖宗。”子夜如实道。
巳娘一闪赤瞳，笑而不语。
“嗯……不曾。”子夜想了一想，师尊的确讲过百兽众仙，但并没有提过“巳娘”这一名号。
第71章 仙问（二）
] “师尊说，常仙家祖原是四千年前，神农拿来试百草的赭鞭。一鞭挥去，则知寒温平毒，臭味所主。天下药毒，无所不通。”子夜娓娓答道，“赭鞭修行千年，化为赤练。赤练修行千年，化为人形。仙人遁入市井，医众生于疾苦，拯万民于无量。”
巳娘笑盈盈地默认了，随后松开萧凰的手，眼波斜转，看向满脸清霜的子夜。
子夜不敢多想，立刻屈膝跪拜：“弟子不敬，拜见仙祖。”
“哗……”
“你自己惹来的厉鬼，自己不知道？”巳娘刮了刮子夜的鼻梁，“一个狐仙的徒儿，居然要凡人替你挡灾。小家伙，你知不知羞？”
第72章 仙问（三）
“你忘了那两个厉鬼了？哭哭啼啼的，怎么跟她们说正事！”
“是弟子疏忽，罪该万死。”子夜讪讪垂眸，继而焦急追问：“仙祖的意思是，鬼道已经追过来了？”
“萧女侠，”她含笑凑近了些，“别来无恙啊。”
早已经是……那个人的了。
常仙儿多修医道，不擅武道，算是众仙家里最不禁击杀的一个。
巳娘听她转述不差，满意点了点头：“还有呢？”
“你……你又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怎会懂？”温苓紧攥着裙角，指尖跟着哭腔一抖一抖。
萧夜二人一怔，不解她话中何意。
鬼道，无量宫。
子夜伏下身去，肩头微微颤着，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
“我……我才不要做什么仙！”温苓赌气抹着眼泪，“我想哭就哭怎么了，你少来……少来管我！”
“什么？”二人同时大震一惊，“温姑娘，她……她和厉鬼……”
青白相间的配色，不……不正是……
萧凰本来听得一头雾水，但看子夜朝巳娘顶礼下拜，自己连忙也跟着拜下去。
“哦，常仙儿。”魔罗回声冷淡，似乎全不觉着算什么丰功伟绩。
“哎哟！”萧凰被她唬了一跳，但看温苓脸上全无悲泣之态，还浮现一丝挑逗的微笑，双眸也在一转之间褪去本色，幻化成斑驳绮丽的朱砂红！
“温姑娘，对不起。”萧凰满脸愧疚，嗓音也不再故作低沉，“我早该与你坦白的。”
“想起三百年前，我给阿夭传授医道的时候。”巳娘悠然叙起旧来，“素素站在旁边儿，那脸色简直跟你一样，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咯。”
巳娘口中的“素素”，不是别个，正是她的师尊白狐。
难怪当初那时，她竟与自己不辞而别，又不惜抛置业城的一切……
原来……原来她们才是……
“别跪了，都起来。”等二人起身了，巳娘的脸色陡转严肃：“你两个能活到今天，还真是命大呀。”
再听此话，子夜哪还敢流露半点犯酸的神色。
巳娘此言一出，自是摆明了辈分来历，比子夜的师尊还要高出许多。师祖宗的醋，你个小娃娃也敢乱吃？
“你想的倒挺美。”巳娘揶揄道，“你难道看不出，她就算是个女人，也已经名花有主啦。”
“师父她……”小满神色哀急，“她中了很深的毒。”
“好了好了，别哭了。”巳娘见温苓哭得惨兮兮的，只觉道幼稚可笑，“不就是丢了个情郎么，有什么放不下的？”
“嗨，我就说嘛。”看着她们向魔罗下拜，花不二拈起梳落的青丝，小声咕哝道：“《书》云：推贤让能，庶官乃和。当初要让姑奶奶我去抓夫人，早他娘的手到擒来啦，哪还有这些半死不拉活的屁事儿？”
冥水里溢出猩红的花丝，小满搀扶着鬼息微弱的奴兀伦，气喘吁吁浮出了水面。
“哎哟！”花不二正照着池水梳拢长发，撞见她俩半残不损的模样，顿时吃惊不小，“这母老虎让人打死啦？”
可眼前这常仙，却能做得了师娘的长辈。
……难怪啊。
巳娘所说的“阿夭”，正是已故的师娘赤狐。
身为七七四十九重无间鬼士，竟被一个常仙儿重伤鬼元，着实是丢脸之至。
温苓想通了这一切，才发觉自己深藏十八年的痴情，彻底沦为一场付诸东流的笑话，“哇”一下放声痛哭起来。
那个名叫子夜的“世外高人”么？
“掌柜的？”经子夜提醒，萧凰才想起白驹客栈的那位奇女子，“你原来是……巳娘？”
“温姑娘，你的声音……”萧凰听得出来，这嗓音完全不是温苓，但又有几分耳熟，只是忘了在何处听过。
她并非仙道出身，但与子夜同行甚久，心下也对仙门的本领略识一二。此刻也马上瞧了出来，温苓分明是被那仙家给占身夺舍了！
“你说什么？”温苓一惊，才恍然想起萧凰手里缝补的那件斗篷。
“你要说，你自己说去。我哭还哭不过来，我……我才不说！”
子夜忙又拜下身去：“请仙祖指教。”
原来她的心……
但看奴兀伦虽已气息垂危，但仍要苦苦撑住身子，一丝不差地向鬼王行礼，小满心尖一凛，泛出些难以言喻的滋味。
可她又怎生想得到，这醋吃的不是别个谁，竟是吃到了“神农鞭，火赤练”的常家老祖宗身上！
而师娘的修为，比师尊还要高出六百年。足足一千五百年，算作狐仙里的佼佼之列。
“够了，不准哭了！”巳娘呵斥道，“我上你的身，是要你做医仙的。为着些儿女情长哭成这样，算什么出息！”
“情情爱爱，有什么意思了？”巳娘嘲笑道，“好好一个姑娘家，居然为着什么哥哥哭天抹泪。你这二十来年，也算是白活了。”
“唉，臭丫头。”巳娘叹了口气，“不就是逗了逗阿夭么，每次都这样骂我。”
……
巳娘浅哼一声：“要不是阿苓豁出这条小命，陪着厉鬼兜圈子，生生拖延了七八天的时日，你两个小家伙，早不知该死多少遍了。”
小满生
她说的轻巧，子夜听在耳中，却是胸口一震。
“哦……鬼道。”巳娘沉吟一瞬，想起那道法极深的厉鬼杀手，脸色越发凝重起来，“这三界……恐怕是要变天啊。”
“你……”温苓凝噎一刹，仔细算来，自己竟已欠下这么多的恩债，无奈道：“这辈子，我先报答她。下辈子……再报答你。”
仓皇间，萧凰将手一挣，又觉出对方的力道陡增百倍，一时间竟是没能挣开。
石阶下，小满小心松开师父的臂膀，随她一同朝魔罗下跪。
刚到白驹客栈时，她只看出巳娘是个修炼千年的常仙儿。但天底下常仙儿多的是，她家狐仙儿也不是等闲之辈，一时犯冲动吃了掌柜的醋，倒也不觉得怎样。
两人在心里正拌着嘴，肩头忽然拂下一股暖意。原来是萧凰拿来外衣，搭在了温苓的背上。
她究竟……是有多深的道行？
“还……还有……”子夜记得师尊还说过一些，但不是什么好话，在常仙儿面前，可不敢有辱泰祖，遂摇摇头道：“没有了。”
——是无孔不入的疼惜，是再昭彰不过的爱意。
“我……我不管！”温苓含泪咬牙，“她豁出性命救过我，是个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我……我总之跟定她了！”
她又想起，她缝衣时柔情四溢的眼色。
巳娘拍了拍饥肠辘辘的肚子：“先盛饭来，边吃边说。”
“这……”子夜不知师尊私下里的微词，怎教这常仙儿洞知得一字不差，可她又不敢撒谎，只得低头应了一声：“嗯。”
“小家伙，你跟了素素十几年，”她轻声浅笑，“本事没学几成，吃醋倒是学得有模有样呢。”
“这臭丫头，她没和你说过常仙儿？”巳娘笑出三分嗔怒。
“哦，说来听听。”巳娘抬起温苓的手，敲了敲子夜的头顶。
“是吗？”巳娘狡黠一眨眼，“蛇祖性淫，喜邪色，惯风流。这话，她可曾说过？”
师尊的乳名，别说像她这样的凡人弟子了，就是众仙家里，也不是谁都可以乱称呼的。
温苓不答话，肩头的耸动渐渐压下去，突然间止住了哭腔，一转回身，用力拉住萧凰的手。
“回大人，属下办事失策，还……还没有见到她们……”奴兀伦扶地的指关都在颤抖，“追到半路上，杀了个常仙儿……”
“哦。”巳娘深长一笑，“我也曾豁出性命救过你，你怎的只认她，不认我呢？”
大人的意思，她不是听不出来。
“掌柜的。”子夜从门后现出身来，淡淡挑了挑眼尾，“别来无恙。”
奴兀伦听大人这般语气，心里头“咯噔”一下，连呛出几口暗红的尸血。
子夜心里暗道侥幸，但又觉得巳娘真够风流的。从前调戏她的师娘，现在又要调戏萧姐姐，也不问人家有没有相好的爱人。师尊的那句微词，也着实没骂错了她。
幸亏常仙儿不比别个仙家，生来脾气柔善，不怎么计较是非。若是换做黄仙儿、虎仙儿之流，只怕师尊亲自来救，也收不了这个场子。
“免了，仙家没那么些规矩。”巳娘摆了摆手，又笑问：“小家伙，素素跟你提过我不曾？”
子夜全身一凛，震愕间扬起头来：“你……你就是……”
“那人呢？”魔罗的鬼火摇曳得冷峻。
“师尊讲过常仙儿，但只讲过常家的老祖宗。”子夜如实道。
巳娘一闪赤瞳，笑而不语。
“嗯……不曾。”子夜想了一想，师尊的确讲过百兽众仙，但并没有提过“巳娘”这一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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