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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道，无量宫。
“有多少次了，你记得那样清楚？”萧凰感到她落笔流畅，无须迟疑计算，心想她若不是乱写，就是每一次都算在了心里，更觉惊奇好笑——这小姑娘怎会把这种次数记得这样明白？
子夜犹豫着提起指尖，在女人背后的那个“二”字底下，又涂了一道血色的横。
第75章 同修（三）
“我发誓。”
她笑靥里含着妩媚，叹了一声极长的气。
“哪里好听了！”
“笨死了，不教了！”子夜又是气又是笑，摔开萧凰的手，裹住锦被翻了个身。
“喂，喂，你干什么？”萧凰感到她指尖凉丝丝的，在自己背后画来画去，心下无比好奇，但又不敢乱动。
捂住双耳。无奈巳娘的耳识太过灵敏，隔壁的旖旎声还是源源不断地灌进耳朵。
萧凰苦笑一叹，紧抱住怀中雪玉，只想是自己太多心了。上辈子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早成了虚无飘渺，到这一世哪里还作得数？她瞑目摒去杂念，与子夜相拥入眠。
……那样地似曾相识。
彻底忘掉她了呢。
“那就是没有了。”子夜果断抹掉已经擦花了的墨横。
……哼，做她的春秋大梦！
子夜一抿下唇，又把朱墨未干的那道横抹去了。
“说什么胡话？”子夜笑骂着翻下身来，一头钻进她怀里，“快睡觉，明早还要赶路呢。”
我只想和夫人远走高飞，去到大草原上。
“行行行，我收回去，那你可要乖乖地睡觉。”
“哪一次？”萧凰的笑容也微变了颜色，“我怎么不记得？”
“你算糊涂啦？”萧凰感到她反反复复画了又擦，擦了又画，含笑支起手臂。
她又想起方才扑倒她的一刹那。
“不对，这样。”
“你……”温苓无可奈何，“嘤”地一声哭出来，“你这臭长虫，只知道欺负弱女子！”
……
……似乎和萧姐姐的味道，大不一样。
“十年？”子夜一斜瑞凤眼，真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故意装蠢，想偷懒躺一辈子罢了。
萧凰闷闷地默了一会儿。
可除却刚刚的那一次，她不记得她和她还有过任何一次，就和那一次一样，在这一百零二次里。
“你别说啦！”温苓几乎要气哭了，“快把你的耳朵收回去！”
桌子上，两个人……
“你……你发誓？”
好像真真切切、确确实实在她命中发生过一样。
什么花色儿的都有，在河边一放，多他娘的好看呀。
“花……”小满斗胆上前安抚，却觉眼前一昏，小腹袭来刺痛的凉意，居然被鬼火擦出一条长口，不由得退
她看得出，她那深重无比的执念……
随后又抹去了。
帐外，烛火凌乱地拂了一拂。光痕流过半掩的墨迹，弥留的一横血色若隐若现，到底分不清是“二”还是“三”。
“什么意思？她能有什么意思！”花不二才不惧鬼王发威，还要骂道：“她那意思是，我夫人连五十年都活不过？老妖婆敢咒我夫人短命，等你挫骨扬灰了，我俩拿来泡喜酒喝！”
只在转瞬之际，近乎入魔了。
只有我，和她。
“呵，想不到萧女侠武功那样高，却是下面的那一个。”巳娘啧啧感叹。
“我想啊。”花不二怅然一笑，“……想极了呢。”
可一想到要和巳娘独处，便提心吊胆得不行，索性摸到村店的后厨，偷了一口新磨的菜刀。抱着菜刀又躺进被子，才迷迷糊糊沉进了梦乡。
“那……怎么没有去？”小满轻声追问。
“呵，你娘真是个大傻子。”花不二撇撇嘴，“草原上自由自在的，有什么不好？非要跑进中原这大牢里，满地的臭规矩，真他妈的憋屈受罪。”
“萧姐姐。”子夜伏下身去，“我们以前在桌子上做过么？”
“哟，了不得。”花不二笑赞道，“你不是汉人么，还会唱犬戎的歌儿呢？”
“滚你妈的，净放鸟屁。”花不二想起上辈子的烂事，正犯在气头上，当即破口大骂：“等我关完五十年禁闭，夫人都熬成老太婆了，还去个屁的草原？你是要姑奶奶扛着她去吗？”
小满心头一凛，望向长梯尽头的帘帐，似从鬼火的涌动中，读出一丝异样的情愫。
“嗯，前世……”萧凰的唇角缓缓垂下。
“别乱吃醋。”子夜吹了吹她肩后的字迹，湿墨很快转干，“大抵，是前世没忘干净罢。”
边说着，边一笔一划写下数字“一百零二”。
“怎么了，不是挺好听的？”
“这样和那样，哪有什么区别了？”
“花师父，大人怕不是这个意思……”小满拉了拉花不二的红袖，小声暗示。
她品了品模糊久远的蛛丝马迹。
“……为了那个男人。”
“你明明是那样的。”
没有人伦礼教，没有重门深院，没有里三千、外三千，密密麻麻嵌在规矩里的人。
“你夫人能活多久，这我倒不知。”魔罗笑里透着绝望，“但她十七年来都不曾寻你，可见她心里……早已经没有你了。”
“我就是这样的呀。”
鬼火骤然间沉郁下来，满壁的灯火都溢出锋锐的煞气！
子夜轻吻她的耳尖：“不记得就是不记得，我会骗你么？”
……好像总有哪里不太对。
她不是想象不到，子夜如今这样手熟，前世必定有相好的女子。
那个人，会是个怎样的女子呢。
她们也像她们一样……这般相爱过么。
子夜从她臂弯里抽出身来，反手把她按在床上，跨坐上她后腰，扯开她肩处衣衫，从一旁衣堆里翻出个小瓷瓶儿，倒出些描符的朱墨粉，和着清酒调匀了，涂在她裸露的肩胛上。
“嗯……”
“我娘是犬戎人。”小满直言道，“我爹做官出使犬戎，遇见了我娘。她爱慕他，嫁到了中原来。”
“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了呢。”
“呵。”花不二揉了揉狐狸眼，“夫人她……”
我想养一百零四十一只羊，一百零二十三头牛，二百零四十四匹马，其中六十一匹枣红的，六十一匹青骢的，六十一匹纯白的，六十一匹纯黑的……
牧马放羊，捉鱼射兔……共此余生。
“好了好了，我收回来。”巳娘看她哭得可怜，也就收敛了耳识，“好孩子，快睡罢，我梦里决不碰你就是了。”
“快好了，再忍一忍。”魔罗以花藤抚过她的发辫，低声慰道。
正想追问，魔罗却突然插话了。
“你既这样想，怎么没去草原上？”小满反问。
“花师父……”小满劝阻不及，魔罗已在寒声冷笑，似连着整个无量宫都堕入冰山地狱。
花不二也在旁听着，虽然一句犬戎话也听不懂，但听得这曲调既深远，又清灵，仿佛真的置身在大草原上，浩阔的长风拂过离离草海，湛蓝的天际盛开朵朵雪云，如仙似梦，美不胜收。
她说的那个男人，想必就是她们共同的夫君了。
“这样？”
随后，又添上了。
难不成，是自己不小心漏算掉的……
“你不睡，那就继续听着咯。”
子夜又是不是真的……
“喂，你跟哪个女人做过，算在我的头上了？”萧凰好不委屈。
温苓缓下哭腔，坐在床上抽泣了好一会儿，沉重的困意也渐渐爬进脑海。
我早就盘算好了。
“我不睡！”温苓想到睡梦里要和巳娘见面，又早听说这常仙儿风流好色，万一在梦里对她图谋不轨，那可还了得？思来想去，哪还敢有半点睡意，拼命只顾摇头，“打死我也不睡了！”
“再容我点时间嘛。”萧凰从背后拥住她，“十年，我肯定能学会了。”
然而那感觉……那感觉……
“男人？”小满有过耳闻，花不二和她的夫人，曾经一个是宠妾，一个是正妻。
话音一落，小满感到身后杀气刺颈，心中暗叫糟糕。回身只见花不二双瞳沁血，掌心的鬼火参差怒燃，九九八十一重刺青漫布疯长，竟已勾连到眼尾中去。
驱毒过半，奴兀伦几乎耐不住阴鬼与仙灵撕扯的剧痛，浑身震颤不已。她紧攥着心口的彼岸花藤，掌心都刺出一滴滴的尸血。
一听到熟悉的歌谣，奴兀伦果然安定了许多，紧攥花藤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她知道，自己全没必要质疑她的真心，可又总觉得心里有块不大不小的疙瘩，忍不住问起：“上辈子的事，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给你也下个天谴咒，以后我还命债，你还床债。”子夜慢条斯理道，“我给过你几次，都记在你背上。十年后你学会了，统统都要还给我。”
上辈子，我统共不过一个想望。
“没想到，你这样喜欢草原。”话声难得一见地柔和，“等关完禁闭了，我带你去。”
“现在说了，你又不会还。等攒够十年，我再告诉你。”子夜搓了搓指尖的朱墨，正要拿帕子擦净，忽然又怔了一怔。
“师父……”小满握住奴兀伦的手，看她如此难熬，心下很是不忍。她动了动唇，哼起生前年幼时，娘亲给自己唱过的小曲儿。
某个一百零三次？
牙关咬住唇瓣，刺青一丝丝漫上脸颊。
] 鬼道，无量宫。
“有多少次了，你记得那样清楚？”萧凰感到她落笔流畅，无须迟疑计算，心想她若不是乱写，就是每一次都算在了心里，更觉惊奇好笑——这小姑娘怎会把这种次数记得这样明白？
子夜犹豫着提起指尖，在女人背后的那个“二”字底下，又涂了一道血色的横。
第75章 同修（三）
“我发誓。”
她笑靥里含着妩媚，叹了一声极长的气。
“哪里好听了！”
“笨死了，不教了！”子夜又是气又是笑，摔开萧凰的手，裹住锦被翻了个身。
“喂，喂，你干什么？”萧凰感到她指尖凉丝丝的，在自己背后画来画去，心下无比好奇，但又不敢乱动。
捂住双耳。无奈巳娘的耳识太过灵敏，隔壁的旖旎声还是源源不断地灌进耳朵。
萧凰苦笑一叹，紧抱住怀中雪玉，只想是自己太多心了。上辈子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早成了虚无飘渺，到这一世哪里还作得数？她瞑目摒去杂念，与子夜相拥入眠。
……那样地似曾相识。
彻底忘掉她了呢。
“那就是没有了。”子夜果断抹掉已经擦花了的墨横。
……哼，做她的春秋大梦！
子夜一抿下唇，又把朱墨未干的那道横抹去了。
“说什么胡话？”子夜笑骂着翻下身来，一头钻进她怀里，“快睡觉，明早还要赶路呢。”
我只想和夫人远走高飞，去到大草原上。
“行行行，我收回去，那你可要乖乖地睡觉。”
“哪一次？”萧凰的笑容也微变了颜色，“我怎么不记得？”
“你算糊涂啦？”萧凰感到她反反复复画了又擦，擦了又画，含笑支起手臂。
她又想起方才扑倒她的一刹那。
“不对，这样。”
“你……”温苓无可奈何，“嘤”地一声哭出来，“你这臭长虫，只知道欺负弱女子！”
……
……似乎和萧姐姐的味道，大不一样。
“十年？”子夜一斜瑞凤眼，真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故意装蠢，想偷懒躺一辈子罢了。
萧凰闷闷地默了一会儿。
可除却刚刚的那一次，她不记得她和她还有过任何一次，就和那一次一样，在这一百零二次里。
“你别说啦！”温苓几乎要气哭了，“快把你的耳朵收回去！”
桌子上，两个人……
“你……你发誓？”
好像真真切切、确确实实在她命中发生过一样。
什么花色儿的都有，在河边一放，多他娘的好看呀。
“花……”小满斗胆上前安抚，却觉眼前一昏，小腹袭来刺痛的凉意，居然被鬼火擦出一条长口，不由得退
她看得出，她那深重无比的执念……
随后又抹去了。
帐外，烛火凌乱地拂了一拂。光痕流过半掩的墨迹，弥留的一横血色若隐若现，到底分不清是“二”还是“三”。
“什么意思？她能有什么意思！”花不二才不惧鬼王发威，还要骂道：“她那意思是，我夫人连五十年都活不过？老妖婆敢咒我夫人短命，等你挫骨扬灰了，我俩拿来泡喜酒喝！”
只在转瞬之际，近乎入魔了。
只有我，和她。
“呵，想不到萧女侠武功那样高，却是下面的那一个。”巳娘啧啧感叹。
“我想啊。”花不二怅然一笑，“……想极了呢。”
可一想到要和巳娘独处，便提心吊胆得不行，索性摸到村店的后厨，偷了一口新磨的菜刀。抱着菜刀又躺进被子，才迷迷糊糊沉进了梦乡。
“那……怎么没有去？”小满轻声追问。
“呵，你娘真是个大傻子。”花不二撇撇嘴，“草原上自由自在的，有什么不好？非要跑进中原这大牢里，满地的臭规矩，真他妈的憋屈受罪。”
“萧姐姐。”子夜伏下身去，“我们以前在桌子上做过么？”
“哟，了不得。”花不二笑赞道，“你不是汉人么，还会唱犬戎的歌儿呢？”
“滚你妈的，净放鸟屁。”花不二想起上辈子的烂事，正犯在气头上，当即破口大骂：“等我关完五十年禁闭，夫人都熬成老太婆了，还去个屁的草原？你是要姑奶奶扛着她去吗？”
小满心头一凛，望向长梯尽头的帘帐，似从鬼火的涌动中，读出一丝异样的情愫。
“嗯，前世……”萧凰的唇角缓缓垂下。
“别乱吃醋。”子夜吹了吹她肩后的字迹，湿墨很快转干，“大抵，是前世没忘干净罢。”
边说着，边一笔一划写下数字“一百零二”。
“怎么了，不是挺好听的？”
“这样和那样，哪有什么区别了？”
“花师父，大人怕不是这个意思……”小满拉了拉花不二的红袖，小声暗示。
她品了品模糊久远的蛛丝马迹。
“……为了那个男人。”
“你明明是那样的。”
没有人伦礼教，没有重门深院，没有里三千、外三千，密密麻麻嵌在规矩里的人。
“你夫人能活多久，这我倒不知。”魔罗笑里透着绝望，“但她十七年来都不曾寻你，可见她心里……早已经没有你了。”
“我就是这样的呀。”
鬼火骤然间沉郁下来，满壁的灯火都溢出锋锐的煞气！
子夜轻吻她的耳尖：“不记得就是不记得，我会骗你么？”
……好像总有哪里不太对。
她不是想象不到，子夜如今这样手熟，前世必定有相好的女子。
那个人，会是个怎样的女子呢。
她们也像她们一样……这般相爱过么。
子夜从她臂弯里抽出身来，反手把她按在床上，跨坐上她后腰，扯开她肩处衣衫，从一旁衣堆里翻出个小瓷瓶儿，倒出些描符的朱墨粉，和着清酒调匀了，涂在她裸露的肩胛上。
“嗯……”
“我娘是犬戎人。”小满直言道，“我爹做官出使犬戎，遇见了我娘。她爱慕他，嫁到了中原来。”
“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了呢。”
“呵。”花不二揉了揉狐狸眼，“夫人她……”
我想养一百零四十一只羊，一百零二十三头牛，二百零四十四匹马，其中六十一匹枣红的，六十一匹青骢的，六十一匹纯白的，六十一匹纯黑的……
牧马放羊，捉鱼射兔……共此余生。
“好了好了，我收回来。”巳娘看她哭得可怜，也就收敛了耳识，“好孩子，快睡罢，我梦里决不碰你就是了。”
“快好了，再忍一忍。”魔罗以花藤抚过她的发辫，低声慰道。
正想追问，魔罗却突然插话了。
“你既这样想，怎么没去草原上？”小满反问。
“花师父……”小满劝阻不及，魔罗已在寒声冷笑，似连着整个无量宫都堕入冰山地狱。
花不二也在旁听着，虽然一句犬戎话也听不懂，但听得这曲调既深远，又清灵，仿佛真的置身在大草原上，浩阔的长风拂过离离草海，湛蓝的天际盛开朵朵雪云，如仙似梦，美不胜收。
她说的那个男人，想必就是她们共同的夫君了。
“这样？”
随后，又添上了。
难不成，是自己不小心漏算掉的……
“你不睡，那就继续听着咯。”
子夜又是不是真的……
“喂，你跟哪个女人做过，算在我的头上了？”萧凰好不委屈。
温苓缓下哭腔，坐在床上抽泣了好一会儿，沉重的困意也渐渐爬进脑海。
我早就盘算好了。
“我不睡！”温苓想到睡梦里要和巳娘见面，又早听说这常仙儿风流好色，万一在梦里对她图谋不轨，那可还了得？思来想去，哪还敢有半点睡意，拼命只顾摇头，“打死我也不睡了！”
“再容我点时间嘛。”萧凰从背后拥住她，“十年，我肯定能学会了。”
然而那感觉……那感觉……
“男人？”小满有过耳闻，花不二和她的夫人，曾经一个是宠妾，一个是正妻。
话音一落，小满感到身后杀气刺颈，心中暗叫糟糕。回身只见花不二双瞳沁血，掌心的鬼火参差怒燃，九九八十一重刺青漫布疯长，竟已勾连到眼尾中去。
驱毒过半，奴兀伦几乎耐不住阴鬼与仙灵撕扯的剧痛，浑身震颤不已。她紧攥着心口的彼岸花藤，掌心都刺出一滴滴的尸血。
一听到熟悉的歌谣，奴兀伦果然安定了许多，紧攥花藤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她知道，自己全没必要质疑她的真心，可又总觉得心里有块不大不小的疙瘩，忍不住问起：“上辈子的事，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给你也下个天谴咒，以后我还命债，你还床债。”子夜慢条斯理道，“我给过你几次，都记在你背上。十年后你学会了，统统都要还给我。”
上辈子，我统共不过一个想望。
“没想到，你这样喜欢草原。”话声难得一见地柔和，“等关完禁闭了，我带你去。”
“现在说了，你又不会还。等攒够十年，我再告诉你。”子夜搓了搓指尖的朱墨，正要拿帕子擦净，忽然又怔了一怔。
“师父……”小满握住奴兀伦的手，看她如此难熬，心下很是不忍。她动了动唇，哼起生前年幼时，娘亲给自己唱过的小曲儿。
某个一百零三次？
牙关咬住唇瓣，刺青一丝丝漫上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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