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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花不二总忆着美好的那些。至于痛苦的那些……她不愿、也极少提起这个念头。
萧凰点了点头，替她把衣领子捋平了，感慨道：“说起那小尼姑，长得和你真像，我们差点都认错了。”
这一会儿，她没再惊惶逃窜，而是小心翼翼端详起面前的那张脸。
花不二握住她的手，深长的呼吸里仍刻着痛意。
子夜被她们笑得害了臊，便从萧凰背上溜下来，拽着她衣角不声不吭，跟到石墙底下与众人会合。
只是她们并不知道，又极想知道——这背后究竟是怎样一番因缘果报。
众人还一头雾水时，萧凰最先猜到了什么，牵了牵子夜的衣袖：“她说的，该不会是前世罢？”
那尼姑的脸色震了一下，瑞凤眼里竟升起零星的泪光。
子夜戴好面具，佩上长剑：“待我去看看，到底有多像。”
柳叶眉，瑞凤眼，堕马髻，白玉簪。
“夫人。夫人？夫人！”
神识在喘息中沉下来几分，她听见穹庐外“滴滴答答”的细雨声。
——做了些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不禁想起自己昨夜的放肆。
“我的父亲，是当今的天器府掌府，宫世遗。”
左边的女子，抱着右边人的肩。
看她穿戴整齐了，萧凰拉起她的手准备出门。可子夜懒懒靠着她的手臂，脚底下慢腾腾不愿挪步。
心境渐渐冷落下来，她听见背后“簌簌”碎响，蛮蛮似乎觉察到她的梦魇，也跟着爬起身来。
萧凰“噗嗤”一笑，低头吻在她的酒窝上：“先把粥吃了。”
“大逆不道。”
而右边的女子，素衣青裳，正襟危坐。
魂身躺在羊毛毯上，怀里卧着熟睡的蛮蛮。
指尖右移，又落在那双温润秀雅、雍容大气的瑞凤眼上。
我这是……对我的师……师娘……
她半阖着瑞凤眼，慢慢开口了。
鬼总是深深记得一些事，而很少记起另一些事。有执念的鬼更是如此。
她和她……原来……她就是……
她和她听着草原上的雨声，相拥静坐了好一会儿。
她顿了一下，指着画左的绝色女子。
那小尼姑万万想不到这群不速之客会在庵门外蹲守，骇得“啊”一声惊呼，丢掉扁担水桶，扭头就往庵里逃。
还记得在鬼画师送来的画卷上，也曾遇过同样的两副面孔。
良久，花不二说话了。
……什么？
“嘿，我不喊还了得？”温苓甩她一白眼，“你两个小鸳鸯，怕是三天三夜都回不来呢。”
“这是父亲的妾室，是我的姨娘，花不二。”
“她的名字，叫容玉。”
……极是温润秀雅，又极是大气雍容。
子夜点了一下头。随后伸手到额边，将银狐面具揭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
——即便被面具掩去一半，也掩不去那双同一模子刻出来的瑞凤眼，掩不去她与她极为肖似的轮廓与骨相。
就连子夜也愕然失笑：“我这个年纪，怎成了你的娘亲？”
“这是父亲的正妻，也是我的生母。
“哎，哎！”十四霜突然轻声急呼，摇手喊众人来看，“她出门了。”
萧凰揽住她的腰：“怎么啦？”
她看向画上的“容玉”，又看向和容玉形无二致的子夜——看向曾经为了礼法大节从未亲瞻其面，心里却最是爱戴、最是敬畏的天器府师娘，又看向那个同自己放纵了七情六欲的姑娘。
就在她险些扑倒时，忽从前方伸来一只手，用力托住她的肩膀，内劲一运，便把她四平八稳地扶了起来。
她神色凌乱地望着子夜，却见小姑娘要比她平静多了，不过是压下差点勾起的唇角，转过来极轻地吐出一句话。
容容容……容玉？
“有进展吗？”萧凰拉住子夜的手，询问温苓。
那小尼姑刚要走进竹林，倏然一道丽影挡在了身前。仓猝间一定睛——来者竟是昨日陈家坟前的那个娇弱姑娘。
四人簇拥成一排躲在墙后，只见匾额下的大门拉开，那小尼姑挑着扁担和空桶走下台阶，看样子像要去林间打水。
“怎么办？”十四霜小声问道。
“夫人……你别开玩笑。你别……你别吓唬我，夫人……”
那尼姑嗫嚅着抬了抬手指，低声问道：“我能……看看你么？”
萧凰沉吟片刻，想道众人旁窥了一夜也没觅得什么线索，这样空耗下去总是毫无进展。既然这小师太听不进软言，也只好把姿态放的强硬些了。于是她又用手肘推了推温苓，朝十四霜和子夜使了个眼色。
“那你一早把我们喊来？”萧凰打趣。
只知道夫人自杀的那天晌午，雨声和现在一样，“滴滴答答”喧嚣个不停。
那尼姑惊魂未定晃了晃身子，再抬眼张望时，却一下子愣住了神。
原来……她的前世……
“夫人……你别丢下我……”
言罢，她转身拾起扁担和空桶，引着众人迈进明镜庵的大门。
“哪有什么进展啊？”温苓打着哈欠，细数一早来的观察，“起床，敲钟，念经，吃斋，念经……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尼姑而已。”
“你……”她难以置信地问她，“你是什么人？”
“你这个疯子……你给我滚出宫家！”
“又来！”熟悉的醋味儿扑面而至，萧凰笑得合不拢嘴，“出家人的醋，你也敢乱吃？”
那小尼姑越发吓飞了魂，慌不择路就往荒林子里拐。可她受惊太甚，也来不及看路，鞋底下不慎踩了块石头，失衡往地上栽去。
她们……她……她们？！
众人的目光都跟着那一卷画轴，只见外皮已然泛黄积灰，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旧物了。
她以为蛮蛮是凡人，生怕自己失控伤了她，于是爬坐起身，闭上狐狸眼，几番吐纳消解了刺青。
“夫人，跟我走罢。”
子夜吐出漱口的盐水，斜她一眼：“是都认错了，还是你认错了？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
这座堂阁修得深长，且外有森罗花木，内有一排排鳞次而立的经书架栋，将堂外的明光被遮弱了大半。即便是大天白日，也显得如夜暮一般幽寂。
竹林里望见萧凰背着子夜走来，温苓和十四霜隔着老远就“哎哟”、“噫”、“啧啧啧”大呼小叫起来。
“蛮蛮。”
子夜眨眨眼睛：“腿软，你背我。”
画左的女人生得美艳倾城，红裙金钗，倩笑弯眉，如夏花一般怒放。
明镜庵。
一番话下来，萧凰第一个彻底傻了眼。
这两个女子，她们并不陌生。
那尼姑放开子夜的手，低垂着目光思索了一会儿。
对于这尼姑的长相，子夜也自是惊讶万分。这一问之下，她也不知要从何答起。
一时间，众人的脑筋都没转过来：“什么？”“啊？”“她叫什么？”
子夜下床飞快梳洗穿衣。夜里才与萧凰聊到四更天，对彼此的状况也相互通晓，反正自己除了救人还债也没别个要事，比起孤身流浪，自是甘愿回到姐妹们的身旁。边在镜前收拾，边又多问一句：“去尼姑庵？”
……
“我姓宫，名颜。
“夫人！”
许是“娘亲”的到来令她勉强搁置了戒备，她终于敢直视众人，妥协道：“进来说罢。”
钻心的疼痛激起无间诀刺青，一丝丝漫出边襟，在锁骨上下挣扎。
子夜和萧凰对望了一眼。
温苓伸开双臂拦得极紧，嘴上还客气道：“小师太，我们真没有别的意图……”
滴答……滴答……
尼姑捧着那卷画轴，坐到对面的禅椅上。她点亮茶几上的铜灯，吹去画轴上的灰尘，小心握着轴头，将画卷徐徐展现于众人面前。
她从身后抱住她的纤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以轻软的摩挲告以无声的抚慰。
天……天器府？
“我……我不会认错。”那尼姑笃定了语气，“你就是我娘亲。”
那尼姑引众人在堂阁北角落座。先是点起风炉烧水烹茶，而后步入木架堆砌的书海之中，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费力翻找，于一摞佛经里翻出一卷画轴来。
“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是你的。”
碍于众人在场，她故意没发出声音，但萧凰只看嘴型，就辨出了她说的四个字——
灯火幽明，照出画上两个栩栩如生的女子——
“……行，我走。”
火光涂在尼姑的侧脸上，勾勒出瞳仁深处的明与暗。
“我要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你容玉不是容家的千金闺秀，不是宫家的贤妻良母，你是我花不二的女人！”
……
可还没等跑上台阶，又有两道身影自左右闪至。萧凰和十四霜一人攥住一边的门环，将两扇大门堵的严严实实，彻底拦断了她的去路。
明镜庵，藏经阁。
此刻，萧温霜三人都围拢过来，竟是亲眼目睹那尼姑抓住子夜的手，含泪叫了一声：“娘亲。”
拉动子夜的手，“起来罢。”又拿出置备的新衣裳递给她。
花不二被梦里的撕心裂肺惊醒了。
] 所以花不二总忆着美好的那些。至于痛苦的那些……她不愿、也极少提起这个念头。
萧凰点了点头，替她把衣领子捋平了，感慨道：“说起那小尼姑，长得和你真像，我们差点都认错了。”
这一会儿，她没再惊惶逃窜，而是小心翼翼端详起面前的那张脸。
花不二握住她的手，深长的呼吸里仍刻着痛意。
子夜被她们笑得害了臊，便从萧凰背上溜下来，拽着她衣角不声不吭，跟到石墙底下与众人会合。
只是她们并不知道，又极想知道——这背后究竟是怎样一番因缘果报。
众人还一头雾水时，萧凰最先猜到了什么，牵了牵子夜的衣袖：“她说的，该不会是前世罢？”
那尼姑的脸色震了一下，瑞凤眼里竟升起零星的泪光。
子夜戴好面具，佩上长剑：“待我去看看，到底有多像。”
柳叶眉，瑞凤眼，堕马髻，白玉簪。
“夫人。夫人？夫人！”
神识在喘息中沉下来几分，她听见穹庐外“滴滴答答”的细雨声。
——做了些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不禁想起自己昨夜的放肆。
“我的父亲，是当今的天器府掌府，宫世遗。”
左边的女子，抱着右边人的肩。
看她穿戴整齐了，萧凰拉起她的手准备出门。可子夜懒懒靠着她的手臂，脚底下慢腾腾不愿挪步。
心境渐渐冷落下来，她听见背后“簌簌”碎响，蛮蛮似乎觉察到她的梦魇，也跟着爬起身来。
萧凰“噗嗤”一笑，低头吻在她的酒窝上：“先把粥吃了。”
“大逆不道。”
而右边的女子，素衣青裳，正襟危坐。
魂身躺在羊毛毯上，怀里卧着熟睡的蛮蛮。
指尖右移，又落在那双温润秀雅、雍容大气的瑞凤眼上。
我这是……对我的师……师娘……
她半阖着瑞凤眼，慢慢开口了。
鬼总是深深记得一些事，而很少记起另一些事。有执念的鬼更是如此。
她和她……原来……她就是……
她和她听着草原上的雨声，相拥静坐了好一会儿。
她顿了一下，指着画左的绝色女子。
那小尼姑万万想不到这群不速之客会在庵门外蹲守，骇得“啊”一声惊呼，丢掉扁担水桶，扭头就往庵里逃。
还记得在鬼画师送来的画卷上，也曾遇过同样的两副面孔。
良久，花不二说话了。
……什么？
“嘿，我不喊还了得？”温苓甩她一白眼，“你两个小鸳鸯，怕是三天三夜都回不来呢。”
“这是父亲的妾室，是我的姨娘，花不二。”
“她的名字，叫容玉。”
……极是温润秀雅，又极是大气雍容。
子夜点了一下头。随后伸手到额边，将银狐面具揭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
——即便被面具掩去一半，也掩不去那双同一模子刻出来的瑞凤眼，掩不去她与她极为肖似的轮廓与骨相。
就连子夜也愕然失笑：“我这个年纪，怎成了你的娘亲？”
“这是父亲的正妻，也是我的生母。
“哎，哎！”十四霜突然轻声急呼，摇手喊众人来看，“她出门了。”
萧凰揽住她的腰：“怎么啦？”
她看向画上的“容玉”，又看向和容玉形无二致的子夜——看向曾经为了礼法大节从未亲瞻其面，心里却最是爱戴、最是敬畏的天器府师娘，又看向那个同自己放纵了七情六欲的姑娘。
就在她险些扑倒时，忽从前方伸来一只手，用力托住她的肩膀，内劲一运，便把她四平八稳地扶了起来。
她神色凌乱地望着子夜，却见小姑娘要比她平静多了，不过是压下差点勾起的唇角，转过来极轻地吐出一句话。
容容容……容玉？
“有进展吗？”萧凰拉住子夜的手，询问温苓。
那小尼姑刚要走进竹林，倏然一道丽影挡在了身前。仓猝间一定睛——来者竟是昨日陈家坟前的那个娇弱姑娘。
四人簇拥成一排躲在墙后，只见匾额下的大门拉开，那小尼姑挑着扁担和空桶走下台阶，看样子像要去林间打水。
“怎么办？”十四霜小声问道。
“夫人……你别开玩笑。你别……你别吓唬我，夫人……”
那尼姑嗫嚅着抬了抬手指，低声问道：“我能……看看你么？”
萧凰沉吟片刻，想道众人旁窥了一夜也没觅得什么线索，这样空耗下去总是毫无进展。既然这小师太听不进软言，也只好把姿态放的强硬些了。于是她又用手肘推了推温苓，朝十四霜和子夜使了个眼色。
“那你一早把我们喊来？”萧凰打趣。
只知道夫人自杀的那天晌午，雨声和现在一样，“滴滴答答”喧嚣个不停。
那尼姑惊魂未定晃了晃身子，再抬眼张望时，却一下子愣住了神。
原来……她的前世……
“夫人……你别丢下我……”
言罢，她转身拾起扁担和空桶，引着众人迈进明镜庵的大门。
“哪有什么进展啊？”温苓打着哈欠，细数一早来的观察，“起床，敲钟，念经，吃斋，念经……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尼姑而已。”
“你……”她难以置信地问她，“你是什么人？”
“你这个疯子……你给我滚出宫家！”
“又来！”熟悉的醋味儿扑面而至，萧凰笑得合不拢嘴，“出家人的醋，你也敢乱吃？”
那小尼姑越发吓飞了魂，慌不择路就往荒林子里拐。可她受惊太甚，也来不及看路，鞋底下不慎踩了块石头，失衡往地上栽去。
她们……她……她们？！
众人的目光都跟着那一卷画轴，只见外皮已然泛黄积灰，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旧物了。
她以为蛮蛮是凡人，生怕自己失控伤了她，于是爬坐起身，闭上狐狸眼，几番吐纳消解了刺青。
“夫人，跟我走罢。”
子夜吐出漱口的盐水，斜她一眼：“是都认错了，还是你认错了？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
这座堂阁修得深长，且外有森罗花木，内有一排排鳞次而立的经书架栋，将堂外的明光被遮弱了大半。即便是大天白日，也显得如夜暮一般幽寂。
竹林里望见萧凰背着子夜走来，温苓和十四霜隔着老远就“哎哟”、“噫”、“啧啧啧”大呼小叫起来。
“蛮蛮。”
子夜眨眨眼睛：“腿软，你背我。”
画左的女人生得美艳倾城，红裙金钗，倩笑弯眉，如夏花一般怒放。
明镜庵。
一番话下来，萧凰第一个彻底傻了眼。
这两个女子，她们并不陌生。
那尼姑放开子夜的手，低垂着目光思索了一会儿。
对于这尼姑的长相，子夜也自是惊讶万分。这一问之下，她也不知要从何答起。
一时间，众人的脑筋都没转过来：“什么？”“啊？”“她叫什么？”
子夜下床飞快梳洗穿衣。夜里才与萧凰聊到四更天，对彼此的状况也相互通晓，反正自己除了救人还债也没别个要事，比起孤身流浪，自是甘愿回到姐妹们的身旁。边在镜前收拾，边又多问一句：“去尼姑庵？”
……
“我姓宫，名颜。
“夫人！”
许是“娘亲”的到来令她勉强搁置了戒备，她终于敢直视众人，妥协道：“进来说罢。”
钻心的疼痛激起无间诀刺青，一丝丝漫出边襟，在锁骨上下挣扎。
子夜和萧凰对望了一眼。
温苓伸开双臂拦得极紧，嘴上还客气道：“小师太，我们真没有别的意图……”
滴答……滴答……
尼姑捧着那卷画轴，坐到对面的禅椅上。她点亮茶几上的铜灯，吹去画轴上的灰尘，小心握着轴头，将画卷徐徐展现于众人面前。
她从身后抱住她的纤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以轻软的摩挲告以无声的抚慰。
天……天器府？
“我……我不会认错。”那尼姑笃定了语气，“你就是我娘亲。”
那尼姑引众人在堂阁北角落座。先是点起风炉烧水烹茶，而后步入木架堆砌的书海之中，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费力翻找，于一摞佛经里翻出一卷画轴来。
“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是你的。”
碍于众人在场，她故意没发出声音，但萧凰只看嘴型，就辨出了她说的四个字——
灯火幽明，照出画上两个栩栩如生的女子——
“……行，我走。”
火光涂在尼姑的侧脸上，勾勒出瞳仁深处的明与暗。
“我要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你容玉不是容家的千金闺秀，不是宫家的贤妻良母，你是我花不二的女人！”
……
可还没等跑上台阶，又有两道身影自左右闪至。萧凰和十四霜一人攥住一边的门环，将两扇大门堵的严严实实，彻底拦断了她的去路。
明镜庵，藏经阁。
此刻，萧温霜三人都围拢过来，竟是亲眼目睹那尼姑抓住子夜的手，含泪叫了一声：“娘亲。”
拉动子夜的手，“起来罢。”又拿出置备的新衣裳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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