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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她喝住我，又吩咐丫鬟，“把我那箱新衣裳挑个三五件，给花不二送来。”
却在此时，我娘也提起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花不二。”
她微微一叹，终究还是颇有自知之明地让了步，对小翠说：“蜀州送来那车绸缎，挑几匹上好红的，我给花不二做两身衣裳。”
“夫人，我捉了只蚂蚱给你玩。”
那天一早，夫人让小翠伺候着，在屏风后头更衣。我也挤过去凑热闹，嘴上说帮着拿衣裳，眼睛却直勾勾往她身上粘。
我娘不明白她哪来的理。
两旁的下人都似暗舒一口气，心想尊夫人总算是摆正尊卑，要给妾室一个下马威了罢。
虽说正妻处置侍妾天经地义，但我娘是个重声誉、多顾虑的人。毕竟花姨娘已经抬进来了，倘若隔日就撵出去，恐怕惹人闲话，说她妒忌宠妾美貌、不顾宫家的子孙香火……云云，实在不佳。
她一道威严的目光扫过来，我只能厚着脸皮改口道：“只怕……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夫人，用饭。”
我含笑一叹，转身把衣裳褪干净，换了另外一套，转来又问：“这样呢，夫人？”
那天的事啊，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可偏偏我娘有点不自在了。
***
“穿你的？”我好了伤疤忘了疼，抬指勾了勾丰满的前襟，说笑道：“夫人和我的尺寸，只怕是……”
“没什么。”我没忍住多瞟了两眼，“夫人这……还挺小巧的。”
夫人的目光往下扫去，看到我裙隙间半遮半露雪染似的大腿，眉头又蹙起来：“再换。”
“夫人，我前天看了个话本，讲的是……”
“夫人，我给你调了胭脂。”
我娘顿了片刻，似理了理言辞，才始正色道：“你嫁到宫家，就该守宫家的规矩。今日起，我为你立下规矩准绳，若你屡戒不改，莫说等宫爷回来，我先替他休了你。”
她才回过神儿来，看到笔下脏污了的信笺，叹了口气：“我给你爹爹写信呢，不知道写点什么。”
“花不二！”她怒不可遏，“你给我出去！”
随即她拿起幡布，把那滴墨擦掉了，又喊了声：“婵娟。”
夫人冷着脸色，紧盯着我襟前丰韵十足的沟壑，轻轻一摇头：“换。”
花姨娘禁足那三天，仿佛天地玄黄都沉静了下来。
那晚的饭桌上，夫人给我定下了六条家规。
花姨娘刚夹起一块烧肘子，被我娘这一喝，又滑进了汤碗里：“啊？”
夫人终于原谅我说她“小巧”的事，当晚便来鹧鸪苑见我，要我选出几身衣裳，后天端午宴穿。
她脸色陡然一沉，我怕她生气，忙又补充道：“夫人，我没有嘲笑你，小也有小的好看处，我就是……”话没说完，我又“噗嗤”一声笑喷出来。
我听来喜滋滋的：“给我做衣裳？夫人对我真好！”
第136章 花容（四）
不知是因我编的太夸张，还是欣慰花姨娘惦念着她，我娘难得弯起了嘴角，这还是她三日以来头一次露笑。
花姨娘理直气壮：“不能啊，夫人。”
“这……这哪里不正经了？”我委屈地摸了摸妖娆的臀线，“分明是夫人心里不正经，所以看什么都不正……”
我踮起脚尖，凑到她耳边道：“娘，我今早追蝴蝶，追到鹧鸪苑去了。我看到花姨娘她……”
我娘揉了揉太阳穴，无声叹了口气。
***
众人都呆若木鸡等在一旁，不知我娘要怎么发落。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敲了敲门，又响起娇滴滴的一声唤：“夫人——”
直到花姨娘来了，像一池幽潭上飞来了鸟雀，叽叽喳喳到处是花姨娘的声音。
“夫人，你瞧天上那纸鸢多好看！”
借助一旁的菱花镜，我瞥见身后竹榻上端坐的夫人，柳叶眉无奈地紧了紧，问一旁侍立的婵娟：“她天天在你眼前，也是这副模样？”
我拽了拽她袖角，询问她：“娘，你怎么啦？”
“谁对你好了？”她横我一眼，“还不是怕你穿花戴柳的，败坏宫家的门风。”
花姨娘认真道：“夫人要我从妻之令，顺妻之命，我不时时刻刻守着夫人，怎知夫人有什么命令，又怎么从妻之令，顺妻之命？”
房里一圈的丫鬟仆妇，花姨娘权当是看不见，旁若无人上了饭桌，紧挤着我娘坐下来。双箸一敲，边夹菜边嚷嚷：“可饿死我了，看看你们大户人家吃什么好的……”
两扇门慢悠悠地拉开了，花姨娘于众目睽睽之下曼步而入。
这会儿我已是换好新衣，转身一个媚眼抛过去：“夫人，好不好看？”
可临去前，她又望了一眼婵娟：“打明儿起，你不用伺候她了，还是回老地方去。”
***
笔毫一偏，一滴墨洒在桌案上。我娘盯着颤巍巍的墨水珠，淡淡道：“她怎样了？”
婵娟应了声“是”，可我没了婢女，自是大不乐意：“夫人！你又欺负我……”
我笑嘻嘻一偏头：“大家都是女子，有什么好臊的。怎么小翠看得，我就看不得？难不成夫人对我……”
深宅大院里的姑娘们何尝见过这等场面，个个忍笑不敢直视，小翠姐姐还把我扯到一边儿，生怕我看多了学坏。
“夫人，你别走啊。”
我瞟见她胸前尺寸，憋不住“嗤”一声笑出来。
“夫人，吃茶。”
花姨娘在左右时，那潭水也似映出五彩斑斓的风物——她时而被惹气，时而被逗笑，时而又望着花姨娘的美貌旷然出神。
我不禁想，若不是因着爹爹的话，难道是因为……
婵娟姐姐忙进来候命。
“夫人，夫人，夫人……”
有时我娘受不了她的聒噪，就会说她：“花不二，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了？”
“好嘛，好嘛。”花姨娘仍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笑嘻嘻舔了舔筷子尖，“夫人讲讲，都有些甚么规矩？”
第一桩——妾以妻为纲，从妻之令，顺妻之命。
***
起初我还以为，她大抵是思念我爹爹的缘故，于是劝慰道：“娘你别忧心，爹他很快就回来了。”
小翠连忙安顿我娘坐好，又是端茶又是捶背，劝慰道：“夫人息怒。一个侍妾而已，实在不合心意，将她逐出家门便是。”
花姨娘这一声风月劲儿太足，丫鬟仆妇都听得面面相觑。尴尬一会儿，我娘居然开口了，肃然应了声：“进。”
我赶紧添油加醋：“她正一哭二闹三上吊，伤心得半死不活，说一日见不着夫人，恨不能从阁楼跳下去呢！”
第三桩——言辞
第二桩——出无冶容，入无废饰。
因我娘从来都是极好的脾气，对待下人一向是温良宽厚，从来没有动过这么大的肝火，真不知这新来的花姨娘是个什么无法无天的货色，竟把她惹至如此境地？
“夫人热不热？我给你扇扇凉。”
她身上换掉了喜服，但仍是艳色的裙裳，衣襟盖不住抹胸的起伏，媚得直刺人眼睛。
我娘敷衍地“嗯”了一声，眼角眉梢不见有丝毫舒展。
如今花姨娘被关起来，那潭水也恢复了旧样，却颇显得冷冷清清，死气沉沉。
她一下子慌了神，掩衣质问：“你笑什么？”
花姨娘没来时，她心静如水。
夫人被我盯得不自在，寝衣也不敢脱，皱眉说：“花不二，你出去。”
嗯……不过确实挺小的，哈哈。
“小翠你边儿上让让，别挤着我夫人！”
我娘本是最喜清静的人，可花姨娘偏是最聒噪的一个人。
平日里我娘坐卧起居，都惯为端庄娴静，不仅身旁的下人遵效其风，甚至乎她走过的地方都变得安静，蝉也不敢高鸣，风也不敢喧嚣。
我娘说：“过几日端午开宴，你让二夫人……”她似觉着这称呼有点别扭，又改口道：“让花不二一起来。”
“少来。”她端庄的眉眼里多了一丝得逞之色，“你不需要。”
婵娟傻愣愣地含混作答：“这……呃……嗯。”
我欢喜应承着，把嫁妆箱子一溜排开，翻出几十套红绫青缎的裙裳。我坐在方凳上，连屏风也不设，直接外衣一褪，绦带一解，光溜溜的腰肢背对夫人，裙底下脚尖一晃一晃的，慢悠悠穿换新衣，风情卖弄得不着痕迹。
她有时会莫名地发呆——吃茶时发呆，看书时发呆，齐家理事时发呆，就连写信时也会发呆，半天写不下三五字来，墨毫在纸上耽搁了好一会儿，晕出一大块乌黑。
小翠连推带扯把我撵出门去，屋里又听夫人责令道：“婵娟呢？让这嘴贱的禁足三天，闭门思过。”
后来有天，她们俩还闹起了别扭。具体什么事，小翠姐姐也不肯跟我讲，只知道花姨娘说了什么错话，触怒了我娘。我娘罚她闭门思过，关了三天的禁闭。
她看了看窗外，见时候不早了，便叫上丫鬟，要打灯笼回折梅轩去。
***
她立刻打住我：“行了。”似为了自证心念清白，她没再赶我出去，便让小翠为她解下寝衣，露出小半边的抹胸亵衣。
我娘无话可驳，只能任由她天天“夫人”、“夫人”地围着转，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
如是反反复复换了十来次，一个比一个风骚妩媚，竟选不出一件称心的。她懊恼地按着晴明骨，责怪我道：“怎么全是烟花巷的东西，一个正经的挑不出来？”
] “行了。”她喝住我，又吩咐丫鬟，“把我那箱新衣裳挑个三五件，给花不二送来。”
却在此时，我娘也提起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花不二。”
她微微一叹，终究还是颇有自知之明地让了步，对小翠说：“蜀州送来那车绸缎，挑几匹上好红的，我给花不二做两身衣裳。”
“夫人，我捉了只蚂蚱给你玩。”
那天一早，夫人让小翠伺候着，在屏风后头更衣。我也挤过去凑热闹，嘴上说帮着拿衣裳，眼睛却直勾勾往她身上粘。
我娘不明白她哪来的理。
两旁的下人都似暗舒一口气，心想尊夫人总算是摆正尊卑，要给妾室一个下马威了罢。
虽说正妻处置侍妾天经地义，但我娘是个重声誉、多顾虑的人。毕竟花姨娘已经抬进来了，倘若隔日就撵出去，恐怕惹人闲话，说她妒忌宠妾美貌、不顾宫家的子孙香火……云云，实在不佳。
她一道威严的目光扫过来，我只能厚着脸皮改口道：“只怕……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夫人，用饭。”
我含笑一叹，转身把衣裳褪干净，换了另外一套，转来又问：“这样呢，夫人？”
那天的事啊，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可偏偏我娘有点不自在了。
***
“穿你的？”我好了伤疤忘了疼，抬指勾了勾丰满的前襟，说笑道：“夫人和我的尺寸，只怕是……”
“没什么。”我没忍住多瞟了两眼，“夫人这……还挺小巧的。”
夫人的目光往下扫去，看到我裙隙间半遮半露雪染似的大腿，眉头又蹙起来：“再换。”
“夫人，我前天看了个话本，讲的是……”
“夫人，我给你调了胭脂。”
我娘顿了片刻，似理了理言辞，才始正色道：“你嫁到宫家，就该守宫家的规矩。今日起，我为你立下规矩准绳，若你屡戒不改，莫说等宫爷回来，我先替他休了你。”
她才回过神儿来，看到笔下脏污了的信笺，叹了口气：“我给你爹爹写信呢，不知道写点什么。”
“花不二！”她怒不可遏，“你给我出去！”
随即她拿起幡布，把那滴墨擦掉了，又喊了声：“婵娟。”
夫人冷着脸色，紧盯着我襟前丰韵十足的沟壑，轻轻一摇头：“换。”
花姨娘禁足那三天，仿佛天地玄黄都沉静了下来。
那晚的饭桌上，夫人给我定下了六条家规。
花姨娘刚夹起一块烧肘子，被我娘这一喝，又滑进了汤碗里：“啊？”
夫人终于原谅我说她“小巧”的事，当晚便来鹧鸪苑见我，要我选出几身衣裳，后天端午宴穿。
她脸色陡然一沉，我怕她生气，忙又补充道：“夫人，我没有嘲笑你，小也有小的好看处，我就是……”话没说完，我又“噗嗤”一声笑喷出来。
我听来喜滋滋的：“给我做衣裳？夫人对我真好！”
第136章 花容（四）
不知是因我编的太夸张，还是欣慰花姨娘惦念着她，我娘难得弯起了嘴角，这还是她三日以来头一次露笑。
花姨娘理直气壮：“不能啊，夫人。”
“这……这哪里不正经了？”我委屈地摸了摸妖娆的臀线，“分明是夫人心里不正经，所以看什么都不正……”
我踮起脚尖，凑到她耳边道：“娘，我今早追蝴蝶，追到鹧鸪苑去了。我看到花姨娘她……”
我娘揉了揉太阳穴，无声叹了口气。
***
众人都呆若木鸡等在一旁，不知我娘要怎么发落。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敲了敲门，又响起娇滴滴的一声唤：“夫人——”
直到花姨娘来了，像一池幽潭上飞来了鸟雀，叽叽喳喳到处是花姨娘的声音。
“夫人，你瞧天上那纸鸢多好看！”
借助一旁的菱花镜，我瞥见身后竹榻上端坐的夫人，柳叶眉无奈地紧了紧，问一旁侍立的婵娟：“她天天在你眼前，也是这副模样？”
我拽了拽她袖角，询问她：“娘，你怎么啦？”
“谁对你好了？”她横我一眼，“还不是怕你穿花戴柳的，败坏宫家的门风。”
花姨娘认真道：“夫人要我从妻之令，顺妻之命，我不时时刻刻守着夫人，怎知夫人有什么命令，又怎么从妻之令，顺妻之命？”
房里一圈的丫鬟仆妇，花姨娘权当是看不见，旁若无人上了饭桌，紧挤着我娘坐下来。双箸一敲，边夹菜边嚷嚷：“可饿死我了，看看你们大户人家吃什么好的……”
两扇门慢悠悠地拉开了，花姨娘于众目睽睽之下曼步而入。
这会儿我已是换好新衣，转身一个媚眼抛过去：“夫人，好不好看？”
可临去前，她又望了一眼婵娟：“打明儿起，你不用伺候她了，还是回老地方去。”
***
笔毫一偏，一滴墨洒在桌案上。我娘盯着颤巍巍的墨水珠，淡淡道：“她怎样了？”
婵娟应了声“是”，可我没了婢女，自是大不乐意：“夫人！你又欺负我……”
我笑嘻嘻一偏头：“大家都是女子，有什么好臊的。怎么小翠看得，我就看不得？难不成夫人对我……”
深宅大院里的姑娘们何尝见过这等场面，个个忍笑不敢直视，小翠姐姐还把我扯到一边儿，生怕我看多了学坏。
“夫人，你别走啊。”
我瞟见她胸前尺寸，憋不住“嗤”一声笑出来。
“夫人，吃茶。”
花姨娘在左右时，那潭水也似映出五彩斑斓的风物——她时而被惹气，时而被逗笑，时而又望着花姨娘的美貌旷然出神。
我不禁想，若不是因着爹爹的话，难道是因为……
婵娟姐姐忙进来候命。
“夫人，夫人，夫人……”
有时我娘受不了她的聒噪，就会说她：“花不二，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了？”
“好嘛，好嘛。”花姨娘仍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笑嘻嘻舔了舔筷子尖，“夫人讲讲，都有些甚么规矩？”
第一桩——妾以妻为纲，从妻之令，顺妻之命。
***
起初我还以为，她大抵是思念我爹爹的缘故，于是劝慰道：“娘你别忧心，爹他很快就回来了。”
小翠连忙安顿我娘坐好，又是端茶又是捶背，劝慰道：“夫人息怒。一个侍妾而已，实在不合心意，将她逐出家门便是。”
花姨娘这一声风月劲儿太足，丫鬟仆妇都听得面面相觑。尴尬一会儿，我娘居然开口了，肃然应了声：“进。”
我赶紧添油加醋：“她正一哭二闹三上吊，伤心得半死不活，说一日见不着夫人，恨不能从阁楼跳下去呢！”
第三桩——言辞
第二桩——出无冶容，入无废饰。
因我娘从来都是极好的脾气，对待下人一向是温良宽厚，从来没有动过这么大的肝火，真不知这新来的花姨娘是个什么无法无天的货色，竟把她惹至如此境地？
“夫人热不热？我给你扇扇凉。”
她身上换掉了喜服，但仍是艳色的裙裳，衣襟盖不住抹胸的起伏，媚得直刺人眼睛。
我娘敷衍地“嗯”了一声，眼角眉梢不见有丝毫舒展。
如今花姨娘被关起来，那潭水也恢复了旧样，却颇显得冷冷清清，死气沉沉。
她一下子慌了神，掩衣质问：“你笑什么？”
花姨娘没来时，她心静如水。
夫人被我盯得不自在，寝衣也不敢脱，皱眉说：“花不二，你出去。”
嗯……不过确实挺小的，哈哈。
“小翠你边儿上让让，别挤着我夫人！”
我娘本是最喜清静的人，可花姨娘偏是最聒噪的一个人。
平日里我娘坐卧起居，都惯为端庄娴静，不仅身旁的下人遵效其风，甚至乎她走过的地方都变得安静，蝉也不敢高鸣，风也不敢喧嚣。
我娘说：“过几日端午开宴，你让二夫人……”她似觉着这称呼有点别扭，又改口道：“让花不二一起来。”
“少来。”她端庄的眉眼里多了一丝得逞之色，“你不需要。”
婵娟傻愣愣地含混作答：“这……呃……嗯。”
我欢喜应承着，把嫁妆箱子一溜排开，翻出几十套红绫青缎的裙裳。我坐在方凳上，连屏风也不设，直接外衣一褪，绦带一解，光溜溜的腰肢背对夫人，裙底下脚尖一晃一晃的，慢悠悠穿换新衣，风情卖弄得不着痕迹。
她有时会莫名地发呆——吃茶时发呆，看书时发呆，齐家理事时发呆，就连写信时也会发呆，半天写不下三五字来，墨毫在纸上耽搁了好一会儿，晕出一大块乌黑。
小翠连推带扯把我撵出门去，屋里又听夫人责令道：“婵娟呢？让这嘴贱的禁足三天，闭门思过。”
后来有天，她们俩还闹起了别扭。具体什么事，小翠姐姐也不肯跟我讲，只知道花姨娘说了什么错话，触怒了我娘。我娘罚她闭门思过，关了三天的禁闭。
她看了看窗外，见时候不早了，便叫上丫鬟，要打灯笼回折梅轩去。
***
她立刻打住我：“行了。”似为了自证心念清白，她没再赶我出去，便让小翠为她解下寝衣，露出小半边的抹胸亵衣。
我娘无话可驳，只能任由她天天“夫人”、“夫人”地围着转，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
如是反反复复换了十来次，一个比一个风骚妩媚，竟选不出一件称心的。她懊恼地按着晴明骨，责怪我道：“怎么全是烟花巷的东西，一个正经的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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