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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丫头摇着头笑道：“姐姐见多识广。”
晴秋回想起先刚张姨娘咳血，瞧了瞧容姐儿憨憨的笑脸，没有言语。容姐儿也没瞧出她异样，反而挨过来，问她道：“晴秋姐姐，这两日你跟着姨娘出门，可看见外头什么样街上有北蛮子嚒”
“我省得，你快说！”
晴秋却不信，忙忙地出去打发小厮找医生去了，回来时，还想着若是鸿哥儿这会子到家该有多好，他带来的神医定能根治姨奶奶的病。如此想着，却听见春醒画堂那边闹哄哄的，有相熟的小丫头见她驻足，忙过来说话。
张书染睇了一眼晴秋，晴秋忙把手中账簿递给李氏。
晴秋忙握住张姨娘的手，劝慰道：“姨奶奶，您别多虑了，莫尔道大关的情形这不是还没有实信嚒，三爷定能遇难成祥的，他会平安回来的，有孟青护着他呢！”
“…咱们家总有香料铺子两间、商行四间、布庄五间、酒肆饭庄一十二间，医馆一座，药铺两间，首饰行一座，车马驿一间，柜上现钱——姨奶奶，可有账簿”
……
回到家里，还没歇上一歇，大太太便打发人来叫去咸慈堂议事。
大太太吧嗒吧嗒抽着烟，看着满座人，忽儿对张姨娘说道：“姨奶奶，今天咱们议的是中馈大事，你家太太不在，到底不像话，不若打发人把她从山上请下来，你看如何”
……
“…眼下官中的余钱，还剩五百三十六缗，咱们就按先头耆老们商议好的，老爷太太占四分，少爷奶奶占两分，哥儿姐儿各站一分，各房按人口如数分去；库房中物什却多了，总有桌椅……”管家大少奶奶李氏拿出一分簿子来照着念，念完道：“眼下这些家伙什，又大又笨重，带也带不走，不若都换了钱，咱们好划分。”
“那……”晴秋恍惚想起曾经在姨奶奶书房看过的那本寰宇广记，不禁感慨道：“那此去一行就有三千多里地呢！”
李氏翻了翻，看着各柜上余钱，不住蹙眉，又把簿子拿给大太太看——可惜她不识字，便递给了儿子清哥儿。
二太太梅氏从旁掐了她一把，蹙眉道：“你傻呀，眼下什么年景兵荒马乱的，你难道要拖着那檀木雕花的椅子逃命不成还不如换成金疙瘩，多便宜呢！”
张姨娘起身道：“三房那份，钱不要，把物件折给我们罢。”
张姨娘欣慰颔首，谢过出门不表。
“姐姐你过来，咱们说会子话。”容姐儿拉着晴秋往炕上坐了，先问姨娘怎样，晴秋便回说睡下了，容姐儿颔首道：“也是了，这两天事情太多，她必定累着了。”
……
晴秋大约也知道她们在叽咕什么，混不在意，只是抬手将支摘窗开启一条缝，好让新鲜气透进来，然后顺着围廊出来，拐进西厢看容姐儿。
张姨娘笑道：“谢二太太，只是我有我的想头。”
“对，还有孟家。”张姨娘仿佛找到主心骨似的，攥着晴秋的手，说道：“明儿我就去孟家拜访……”
唬的晴秋忙道：“姐儿快别说这些个，叫人听见不是顽的！”
一时晴秋回到暖房，见张姨娘已经在炕上睡着了，炉火生得正旺，一进来便觉得汗津津的，蕊书蕊簟正围坐在炉子边，一边看火一边纳鞋底，嘴里还叽咕不停，见晴秋进来，立刻停了话头，拿眼睛觑她。
“这铺子……”李氏看着众人，她心里有想头，却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说起自己那把剪子，晴秋倒没话了，毕竟她的确也是整夜攥着那阿物儿睡觉，不觉长长叹一口气。
“前日红玉写来一封急脚递，这是她从京师中打探到的消息，因关系甚大，我没拿给你看。”
……
回到燕双飞，蕊书捧来烘好的衣裳，晴秋服侍张姨娘换上，见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丁点儿血色，忙不迭扶她坐下，道：“姨奶奶可觉得哪里不受用”
“姨奶奶！”
……
连大太太也打起圆场来，对张姨娘笑道：“你快坐下，好不容易咱们一家子凑在一块， 且听完了再走。”又指着李氏道：“她年轻， 头一次经办这么大的事，有冒犯的， 咱们都谅解些罢。”
库鲁尔，他是带领塌它军队驻守莫尔道边线的首将，对，他们蛮人不管那里叫莫尔道，他们称呼它为莎梭河套。”
张姨娘抚着胸口，却道：“不碍的，就是头有些疼。”
两人又叽咕一会子，晴秋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家里还有几口人等，说着说着也想起自己的家来，不免心里一涩，不知道蛮兵一入城，爹娘家里如何了呢。
阖家里谁不知道葵乞林场在什么地方， 紧挨着老虎滩， 是正儿八经的虎狼窝，更遑论三房如今遭到官府重重非难， 未必不是这葵乞林场惹的祸，家下众人心里都明镜似的， 纷纷讪笑道：“姨奶奶说笑了！”
“把你急的，也就是这两日事情多，有点儿着急上火罢了。”
*
主仆两个对脸看了看，都知道这是要主持分家了。
第68章 芳魂逝（下）
咳得很了，整个背都弯成一张弓似的，晴秋忙上前服侍，张姨娘咳了半晌才停下，晴秋收起她的帉帨，打眼一瞧，霎时吓出一身冷汗，只见上头带着星星点点的红，竟是血沫子！
“姨奶奶，您怎么知道这些”
分家这个话，就这么堂而皇之叫李氏说出口来，而众人也并不觉得诧异，显然，兵荒马乱的，连抄家都见识过了，遑论分家呢！
又议了很久，终于到重头戏——分铺子上头，晴秋霎时挺直了背脊，打起精神，张姨娘也抬起了眼睛，支颐看着与座众人。
清哥儿看了看，又传给二房澍哥儿看了看。
晴秋这两日跟着张姨娘听来问去，想若论消息灵通，如今只怕赵子琪也要步她之后了。
晴秋跟着张姨娘几年，从没见过她这么没主意过，背过脸去几欲落泪，马车疾驰在街市上，车里主仆两个对坐无言。
“好是好，只是有一处不对，”李氏起身笑道：“还有松塔河铜矿和葵乞林场呢这两间既不在账上，姨奶奶也没说清！”
容姐儿正在窗下磨一把匕首，见廊子上有走动动静，忙不迭赶紧收进抽屉里，却被晴秋眼疾手快扽住了，见了那把光刃铮亮的家伙什，她大惊道：“姑奶奶，如何能把玩这阿物儿，仔细伤了手！”
“偏你还忌讳，回头人家杀进来，咱们还蒙圈呢，这在兵法上叫‘知己知彼’！”
“别声张。”张姨娘摆了摆手，晴秋连忙端起那碗清露，张姨娘喝过润了喉咙，晴秋又捧漱盂来接。
容姐儿嗤一声笑道：“一把捺长的匕首，哪里值当这么大惊小怪，我多磨磨它，用着还趁手些，紧要时候才有大用呢，总比姐姐你的剪子强！”
上头嗡嗡争辩着，下头晴秋正矮身和张姨娘看一本账册，这是头晌荀老送进来的，因张姨娘去孟府，所以晴秋眼下才拿出来给张姨娘过目。
晴秋便叫蕊簟兑一碗玫瑰清露来，却见张姨娘掏出袖中帉帨掩着鼻口咳嗽——“咳咳咳！”
“这是……”
这世道……
咸慈堂里，密匝匝围着几层人，有各房老爷太太，孙子媳妇，也有族中几个耆老长辈。
“她们要搬走搬到哪儿去，你可知道”
终于服侍好，扶着张姨娘回炕上歇息，晴秋叫小丫头进来擦地，自己急道：“我去外头打发小厮，叫荀老把咱们医馆坐堂医请来给您瞧瞧。”
“不知，如今兵荒马乱的，哥儿奶奶搬到哪儿去，怎么会跟我一介丫鬟提，不过清哥儿是官身，他是不能离开连州的，大奶奶娘家势单力薄，回去也不顶用，只能往外州投靠亲戚了，她有一个姑姑远嫁到德州，一直没孩子，我估摸着就是奔德州去了。”
晴秋便将连日来跟着张姨娘走访各处所见所闻都说来，容姐儿如今也大了，听了这些话，不再一脸孩气，反而思索道：“照姐姐这么
张书染无法，只得耐着性子又坐下。
其实， 这偌大家业果真分起来， 没个三五日是分不清的，可是眼下非比寻常， 众人也便不再丁是丁卯是卯，土地田庄银钱一分，也就囫囵着过去了。
张姨娘道：“外头兵荒马乱的，贸然请我们太太下山，恐怕不妥，有事照常议罢，我替三爷为她做主。”
张姨娘却不耐烦陪着演这个把戏，张口道：“我们三房除了那三间医馆和药铺，别的都不要，你们径自分罢。”
“你也不要太忧心了，虽说那蛮人破了莫尔道大关，但是城外至关内让有几千藩军游击，都还没定数。”孟仲轩前两日才从录事参军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但藩军的消息却也比旁人灵通，临走时，他无不安慰张姨娘，如此这般透露道。
*
大太太眉头一皱，也觉得不妥，正要说话，儿媳妇李氏笑道：“姨奶奶当惯了那家的主，太太您何必较真呢族中耆老也在，咱们这个家分的妥当些不就好了。”
第二日一大早，张姨娘栉沐完毕，便换了衣裳坐上马车前往孟家。孟家老爷太太自是亲迎出来，只是他两位也形容枯槁，看来也是在家中熬着等信，她便敷衍两句出得门来。
“杀呀杀的，这才叫忌讳。”晴秋刮了一下容姐儿鼻尖，轻声道：“也罢了，我说与您听，您只管心里知道，别在姨奶奶跟前提这个，惹得她难受。”
张书染瞧着李氏， 又打眼瞧着满座众人，冷笑道：“那矿是我儿鸿哥儿自己发现，自己在户部挂号开采的，大伙儿嚷嚷分家， 也没多等他两日呀；至于葵乞林场， 那地界， 就是眼下我们不要它， 谁想要， 径自拿去， 凭你是要卖还是自己经营，只管接着！”
“是搬家呢，大奶奶要带着太太和玟小哥儿走，这会子正收拾细软，我们也要家去了！”
] 那小丫头摇着头笑道：“姐姐见多识广。”
晴秋回想起先刚张姨娘咳血，瞧了瞧容姐儿憨憨的笑脸，没有言语。容姐儿也没瞧出她异样，反而挨过来，问她道：“晴秋姐姐，这两日你跟着姨娘出门，可看见外头什么样街上有北蛮子嚒”
“我省得，你快说！”
晴秋却不信，忙忙地出去打发小厮找医生去了，回来时，还想着若是鸿哥儿这会子到家该有多好，他带来的神医定能根治姨奶奶的病。如此想着，却听见春醒画堂那边闹哄哄的，有相熟的小丫头见她驻足，忙过来说话。
张书染睇了一眼晴秋，晴秋忙把手中账簿递给李氏。
晴秋忙握住张姨娘的手，劝慰道：“姨奶奶，您别多虑了，莫尔道大关的情形这不是还没有实信嚒，三爷定能遇难成祥的，他会平安回来的，有孟青护着他呢！”
“…咱们家总有香料铺子两间、商行四间、布庄五间、酒肆饭庄一十二间，医馆一座，药铺两间，首饰行一座，车马驿一间，柜上现钱——姨奶奶，可有账簿”
……
回到家里，还没歇上一歇，大太太便打发人来叫去咸慈堂议事。
大太太吧嗒吧嗒抽着烟，看着满座人，忽儿对张姨娘说道：“姨奶奶，今天咱们议的是中馈大事，你家太太不在，到底不像话，不若打发人把她从山上请下来，你看如何”
……
“…眼下官中的余钱，还剩五百三十六缗，咱们就按先头耆老们商议好的，老爷太太占四分，少爷奶奶占两分，哥儿姐儿各站一分，各房按人口如数分去；库房中物什却多了，总有桌椅……”管家大少奶奶李氏拿出一分簿子来照着念，念完道：“眼下这些家伙什，又大又笨重，带也带不走，不若都换了钱，咱们好划分。”
“那……”晴秋恍惚想起曾经在姨奶奶书房看过的那本寰宇广记，不禁感慨道：“那此去一行就有三千多里地呢！”
李氏翻了翻，看着各柜上余钱，不住蹙眉，又把簿子拿给大太太看——可惜她不识字，便递给了儿子清哥儿。
二太太梅氏从旁掐了她一把，蹙眉道：“你傻呀，眼下什么年景兵荒马乱的，你难道要拖着那檀木雕花的椅子逃命不成还不如换成金疙瘩，多便宜呢！”
张姨娘起身道：“三房那份，钱不要，把物件折给我们罢。”
张姨娘欣慰颔首，谢过出门不表。
“姐姐你过来，咱们说会子话。”容姐儿拉着晴秋往炕上坐了，先问姨娘怎样，晴秋便回说睡下了，容姐儿颔首道：“也是了，这两天事情太多，她必定累着了。”
……
晴秋大约也知道她们在叽咕什么，混不在意，只是抬手将支摘窗开启一条缝，好让新鲜气透进来，然后顺着围廊出来，拐进西厢看容姐儿。
张姨娘笑道：“谢二太太，只是我有我的想头。”
“对，还有孟家。”张姨娘仿佛找到主心骨似的，攥着晴秋的手，说道：“明儿我就去孟家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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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晴秋回到暖房，见张姨娘已经在炕上睡着了，炉火生得正旺，一进来便觉得汗津津的，蕊书蕊簟正围坐在炉子边，一边看火一边纳鞋底，嘴里还叽咕不停，见晴秋进来，立刻停了话头，拿眼睛觑她。
“这铺子……”李氏看着众人，她心里有想头，却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说起自己那把剪子，晴秋倒没话了，毕竟她的确也是整夜攥着那阿物儿睡觉，不觉长长叹一口气。
“前日红玉写来一封急脚递，这是她从京师中打探到的消息，因关系甚大，我没拿给你看。”
……
回到燕双飞，蕊书捧来烘好的衣裳，晴秋服侍张姨娘换上，见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丁点儿血色，忙不迭扶她坐下，道：“姨奶奶可觉得哪里不受用”
“姨奶奶！”
……
连大太太也打起圆场来，对张姨娘笑道：“你快坐下，好不容易咱们一家子凑在一块， 且听完了再走。”又指着李氏道：“她年轻， 头一次经办这么大的事，有冒犯的， 咱们都谅解些罢。”
库鲁尔，他是带领塌它军队驻守莫尔道边线的首将，对，他们蛮人不管那里叫莫尔道，他们称呼它为莎梭河套。”
张姨娘抚着胸口，却道：“不碍的，就是头有些疼。”
两人又叽咕一会子，晴秋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家里还有几口人等，说着说着也想起自己的家来，不免心里一涩，不知道蛮兵一入城，爹娘家里如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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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两个对脸看了看，都知道这是要主持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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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奶奶，您怎么知道这些”
分家这个话，就这么堂而皇之叫李氏说出口来，而众人也并不觉得诧异，显然，兵荒马乱的，连抄家都见识过了，遑论分家呢！
又议了很久，终于到重头戏——分铺子上头，晴秋霎时挺直了背脊，打起精神，张姨娘也抬起了眼睛，支颐看着与座众人。
清哥儿看了看，又传给二房澍哥儿看了看。
晴秋这两日跟着张姨娘听来问去，想若论消息灵通，如今只怕赵子琪也要步她之后了。
晴秋跟着张姨娘几年，从没见过她这么没主意过，背过脸去几欲落泪，马车疾驰在街市上，车里主仆两个对坐无言。
“好是好，只是有一处不对，”李氏起身笑道：“还有松塔河铜矿和葵乞林场呢这两间既不在账上，姨奶奶也没说清！”
容姐儿正在窗下磨一把匕首，见廊子上有走动动静，忙不迭赶紧收进抽屉里，却被晴秋眼疾手快扽住了，见了那把光刃铮亮的家伙什，她大惊道：“姑奶奶，如何能把玩这阿物儿，仔细伤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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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慈堂里，密匝匝围着几层人，有各房老爷太太，孙子媳妇，也有族中几个耆老长辈。
“她们要搬走搬到哪儿去，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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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今兵荒马乱的，哥儿奶奶搬到哪儿去，怎么会跟我一介丫鬟提，不过清哥儿是官身，他是不能离开连州的，大奶奶娘家势单力薄，回去也不顶用，只能往外州投靠亲戚了，她有一个姑姑远嫁到德州，一直没孩子，我估摸着就是奔德州去了。”
晴秋便将连日来跟着张姨娘走访各处所见所闻都说来，容姐儿如今也大了，听了这些话，不再一脸孩气，反而思索道：“照姐姐这么
张书染无法，只得耐着性子又坐下。
其实， 这偌大家业果真分起来， 没个三五日是分不清的，可是眼下非比寻常， 众人也便不再丁是丁卯是卯，土地田庄银钱一分，也就囫囵着过去了。
张姨娘道：“外头兵荒马乱的，贸然请我们太太下山，恐怕不妥，有事照常议罢，我替三爷为她做主。”
张姨娘却不耐烦陪着演这个把戏，张口道：“我们三房除了那三间医馆和药铺，别的都不要，你们径自分罢。”
“你也不要太忧心了，虽说那蛮人破了莫尔道大关，但是城外至关内让有几千藩军游击，都还没定数。”孟仲轩前两日才从录事参军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但藩军的消息却也比旁人灵通，临走时，他无不安慰张姨娘，如此这般透露道。
*
大太太眉头一皱，也觉得不妥，正要说话，儿媳妇李氏笑道：“姨奶奶当惯了那家的主，太太您何必较真呢族中耆老也在，咱们这个家分的妥当些不就好了。”
第二日一大早，张姨娘栉沐完毕，便换了衣裳坐上马车前往孟家。孟家老爷太太自是亲迎出来，只是他两位也形容枯槁，看来也是在家中熬着等信，她便敷衍两句出得门来。
“杀呀杀的，这才叫忌讳。”晴秋刮了一下容姐儿鼻尖，轻声道：“也罢了，我说与您听，您只管心里知道，别在姨奶奶跟前提这个，惹得她难受。”
张书染瞧着李氏， 又打眼瞧着满座众人，冷笑道：“那矿是我儿鸿哥儿自己发现，自己在户部挂号开采的，大伙儿嚷嚷分家， 也没多等他两日呀；至于葵乞林场， 那地界， 就是眼下我们不要它， 谁想要， 径自拿去， 凭你是要卖还是自己经营，只管接着！”
“是搬家呢，大奶奶要带着太太和玟小哥儿走，这会子正收拾细软，我们也要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