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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双飞门口，张红玉早早等着，见了他们，长舒一口气：“可算掐着时辰回来啦，老太太那处已经摆好了膳，姨娘和太太已经过去了，哥儿快换了衣裳，赶紧也去！”
忽巴拉的， 怎么问这个
而那厢，小枣儿正在晴秋的撺掇默许下，将一整包糕点糖果子吃得连渣也不剩。
“是！”张红玉领命。
他看着鸿哥儿，把他叫到一旁，又道：“你怎么想呢，如何安置她要买她也有几个法子，何至于你自己出手花这个钱倒想是学你二伯，在外头买一堆女人”
听了小枣儿的遭遇，张姨娘脸上的愤怒明显淡了，柳眉微蹙，没再说话，与张红玉默契对看一眼，张红玉便接着问话：“你可瞧准了，鸿哥儿的确是把那丫头的雇身契交给了荀老”
张红玉忙附和，连声道是。
崇元十六年的冬至节便在这甜甜蜜蜜中过去了，晴秋托顺儿买的文房算盘也拿到手了，还找回了二百文散钱，她便也从每日忙忙碌碌中偷一丝闲来，学打算盘，写毛笔字。
“不好意思，晴秋姐姐……我，太饿了。”小枣儿摸了摸嘴角，难为情说道。
张红玉仍要继续责问，张姨娘斜睨了她一眼，道：“也罢了， 你就别在这里给她唱双簧了。”
“姨奶奶，奴婢……”
晴秋偏头看着，碰上来抓药的，他竟然照方取药，使起戥子来，也是利利索索，差也不差的。
约莫一刻钟功夫，荀老便领着小枣儿出来，还给她换上了一身簇新棉袄，只是样式是男童的，难免有些肥大。
这真是不应该，晴秋讪讪地笑笑，打了盆水洗手。
冬至节这一顿饭，于家里是至关重要的，鸿哥儿和喜莲便忙忙地去了，晴秋看向张红玉，后者笑着一抬手，那意思是不管她，除了不出院子，干什么都行。
听到这里的晴秋心里更落了定，小枣儿她见过，像
她甫一进来，虽心中无鬼，亦难免揪了一下。
坏了——晴秋心里唉呦一声，那包糖果子一点儿没剩！
——天可怜见，她压根不知道！
“这叫汤圆，也叫粉圆，姨奶奶是南边人，她们那里过冬至不蒸黍糕，反倒是搓粉圆，大节下吃一碗，叫‘添岁’！”
……
“…鸿哥儿将小枣儿安置在医馆，奴婢便随着鸿哥儿回家里来了。”
只是忽儿有一日，张红玉蹙眉，冷着脸把她叫到东厢花厅，主位上的姨奶奶垂眸问她，当日鸿哥儿买了一个小丫头的事，她才惊觉，她犯了个大错误——
一时整个花厅便又沉寂下来， 好半晌，张姨娘才开口：“晴秋， 你抬起头回话。前儿冬至节你跟着鸿哥儿出门去，逛着怎么样”
回去一路无话，只是到了府门前，鸿哥儿才交代晴秋，切勿将今日买小枣儿的事告诉姨娘红玉。
最先说话的是师傅张红玉， 一开口就叫人摸不着头脑：“晴秋， 你还不认错！”
屋里颂月不在，腊梅坐在炕桌前吃一碗白团子，见她进来，笑道：“唷，回来啦出去逛一趟庙会，有什么好玩的没”
瞧瞧是行话了，荀老年纪大了，世间的事大半都经历过，因此也没怎么置喙鸿哥这等冒冒失失的行径，当即把小枣儿引至后堂，瞧瞧去了。
晴秋听得红玉来叫， 便跟着走进东厢房花厅——平常张姨娘见屋里人都是在暖房里，唯有见外客时才会选在花厅。
“没关系，买你的主顾是极宽和的人，”小枣儿比她还矮一头，晴秋看着这个千里迢迢逃荒来的小丫头，枯瘦一把骨头，不免伤怀，轻轻道：“我也同你一样，也是他家的奴婢。他们家家风是极好的，你就听主家的安排，安生在这里，踏踏实实做几年活计，往后就好了。”
虽不知道鸿哥儿为什么特特交代，不过晴秋也不是那等嚼舌之辈，便应下了。
不过从前夏嬷嬷就曾说过， 主子问话哪有奴婢狡辩的道理，哪怕是充当个出气筒， 还敢还嘴不成
“好，”晴秋又舀了一个入口，笑道：“托姨奶奶福，那我也多多添岁！”
她以为是出门这一趟她太散漫了，以至于没叫鸿哥儿提早回来，却见张姨娘摇了摇头。
荀老眼睛一亮，又摇头可惜地道：“小枣儿身子骨还虚弱，我这里病人也多，给她过了病气倒是不好了，不若先叫她去瑞昌大街，那处不是有家里几个粥棚嚒，先去那儿打打支应，混个脸熟，我再给她开两剂汤药，等身子骨养好了些，再过来给我当干……卖命也不迟。”
“嗯！”小枣儿点点头，眼睛里也都是希冀。在这冰冰冷冷的世道，有一处落脚容身的地方，她就已经知足了。
晴秋拧头去看张红玉， 红玉瞪了她一眼，晴秋忙回道：“回姨奶奶， 蒙姨奶奶开恩，准许奴婢跟着鸿哥儿出门逛逛，就、就挺好的……奴婢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这就说到当初进城时，荀老为了保险起见，没有让鸿哥儿施以援手之故，到底他也做了这对苦命母女命运的推手，荀老作为医者，当下也有些难为情，慨叹道：“罢了罢了，都是命数呐，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罢。”
“他胡子花白，戴的可是一条‘卍字不到头’的仓头巾”
晴秋回忆，应准点头，“对！”
晴秋浑身一个激灵，自打来到燕双飞，一贯见姨娘以温柔示人，从不曾与人红脸，连说话都轻声细语，何曾见过她这般火冒三丈，怒不可遏过，不禁骇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只见张姨娘柳眉微蹙，一声喟叹道：“原来是这样……有道是‘万般皆有因，千错无奈何’，说到底这件事终归还是鸿哥儿和荀老的因果。”[注①]
这是替张姨娘问话呢，晴秋明白， 忍不住犯疑， 口里却应道：“…奴婢知错。”
晴秋忙不迭爬起来，将那日出府所见所闻全说了出来，尤其是鸿哥儿救小枣儿，以及小枣儿身世来龙去脉等，事无巨细，全盘告知。
张红玉轻轻打了个合掌，冲张姨娘笑道：“我就说鸿哥儿有数着呢，姨奶奶您看，他不过是过了一遍手，那孩子还在荀老那儿，压根不是外头人说的那样！”
……
张红玉忙走了过来，抚着姨娘后背，劝解道：“姨娘先别急，鸿哥儿行动是有数的，咱们先问清楚，再议也不迟。”又与晴秋道：“你起来回话，那日出府后，你的耳朵，你的眼睛，听到的看到的所有事，一件一件都给我说清楚了！”
还有……晴秋抿了抿唇，摇摇头：“没有了。喔，还有鸿哥儿买了两斤苁蓉——”
晴秋忙摇头，只可惜先刚自己没多买些，余光见杜喜莲将小枣儿的卖身契交给医馆里那位长者，心晃晃悠悠，终究没能落下。
“那就把她放您这儿罢，是当干女儿还是当个洒扫丫头，都随您老！”
荀老一把年纪，儿子儿媳一家都买房出去另住了，晚年孤寂，鸿哥儿也不戳破他，只笑道：“行罢，就先叫她去瑞昌大街上吃几天饱饭。”遂挥手叫来杜喜莲，让拿出小枣儿的雇契来。
“事到如今你还替他瞒着谁给你的胆子不在主子跟前说实话！”张姨娘忽儿的一拍桌案，冷声叱道！
“见着……见着一位大人，说是霍帅司——”
花厅里除了张红玉就只有张姨娘在， 满室静悄悄的， 晴秋垂着头福了一福， 便只盯着姨奶奶鞋尖上那朵粉瓣莲花， 不敢乱瞧乱动。
荀老不愧是家里老人，说的话难听却中肯，鸿哥儿脸上一红，差点都无法答对，忙道：“您老想哪里去了说实话，当初要不是您……”
看来是鸿哥儿叮嘱过买小枣儿一事出了岔子——可是她满心想不明白，花五贯钱救了一个小丫头怎么能惹得姨奶奶如此大怒
“是。”
睛，喃喃道：“这不是”
“没什么大症候，不过是脾胃虚弱，气血不足，好好将养——吃一阵子饱饭就大好了。”
“是什么我还没见过。”她见那一碗里盛着七八个圆嘟嘟胖乎乎的白团子，学着腊梅的样子舀一个入口，唔，绵绵甜甜，香糯得很。
“这事我知道，还有呢！”
腊梅瞧她那不自在的模样，也不禁笑了，把另一碗团子推过来，道：“姨奶奶赏给你的，快擦了手来吃！”
晴秋忙回道：“是，奴婢亲眼看着喜莲将身契交给那位老丈的，如果他就是荀老的话。”
……
至于外头人到底说了什么话，张红玉又不是棒槌，自然不可能堂而皇之在张姨娘面前重提一遍。
晴秋不傻，也听出几分意思。
晴秋听到这里，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鸿哥儿没错，那她更是没错了……
这少爷，她想起府上关于他的诸多奇闻，不禁轻轻笑了笑，真是名副其实也。
鸿哥儿颔首：“就是城门口那个孩子，因缘际会，我又碰上她了，她妈死了，您给她瞧瞧。”
红玉便没做声。
“你不知道，”张书染见这小丫头这会子还糊涂着，不免声口硬了些，冷声道：“我再问你，鸿哥儿那日可曾见着什么人，遇上什么事”
剩下这三人便留在店中，晴秋不敢胡乱帮忙，索性在角落里站起了干岸，杜喜莲则退到店门口当起了跑堂，最叫人意想不到的是鸿哥儿，竟钻进柜后头，当上了掌柜的！
走了大半天，晴秋也累了，这累还不和做活一样，心里思绪万千，干脆回到下处。
第25章 感伤怀
只听张姨娘又道：“但若叫那孩子这么囫囵着在外头，到底显得不伦不类，落人口舌。红玉，你打发人告诉荀老，叫他带着她来见见我，若是脾气本性不错，就留在家里，不拘到哪一房当个洒扫小丫头，养她也不难；若不像样，便再给几贯钱，叫她投奔亲戚去罢。”
] 燕双飞门口，张红玉早早等着，见了他们，长舒一口气：“可算掐着时辰回来啦，老太太那处已经摆好了膳，姨娘和太太已经过去了，哥儿快换了衣裳，赶紧也去！”
忽巴拉的， 怎么问这个
而那厢，小枣儿正在晴秋的撺掇默许下，将一整包糕点糖果子吃得连渣也不剩。
“是！”张红玉领命。
他看着鸿哥儿，把他叫到一旁，又道：“你怎么想呢，如何安置她要买她也有几个法子，何至于你自己出手花这个钱倒想是学你二伯，在外头买一堆女人”
听了小枣儿的遭遇，张姨娘脸上的愤怒明显淡了，柳眉微蹙，没再说话，与张红玉默契对看一眼，张红玉便接着问话：“你可瞧准了，鸿哥儿的确是把那丫头的雇身契交给了荀老”
张红玉忙附和，连声道是。
崇元十六年的冬至节便在这甜甜蜜蜜中过去了，晴秋托顺儿买的文房算盘也拿到手了，还找回了二百文散钱，她便也从每日忙忙碌碌中偷一丝闲来，学打算盘，写毛笔字。
“不好意思，晴秋姐姐……我，太饿了。”小枣儿摸了摸嘴角，难为情说道。
张红玉仍要继续责问，张姨娘斜睨了她一眼，道：“也罢了， 你就别在这里给她唱双簧了。”
“姨奶奶，奴婢……”
晴秋偏头看着，碰上来抓药的，他竟然照方取药，使起戥子来，也是利利索索，差也不差的。
约莫一刻钟功夫，荀老便领着小枣儿出来，还给她换上了一身簇新棉袄，只是样式是男童的，难免有些肥大。
这真是不应该，晴秋讪讪地笑笑，打了盆水洗手。
冬至节这一顿饭，于家里是至关重要的，鸿哥儿和喜莲便忙忙地去了，晴秋看向张红玉，后者笑着一抬手，那意思是不管她，除了不出院子，干什么都行。
听到这里的晴秋心里更落了定，小枣儿她见过，像
她甫一进来，虽心中无鬼，亦难免揪了一下。
坏了——晴秋心里唉呦一声，那包糖果子一点儿没剩！
——天可怜见，她压根不知道！
“这叫汤圆，也叫粉圆，姨奶奶是南边人，她们那里过冬至不蒸黍糕，反倒是搓粉圆，大节下吃一碗，叫‘添岁’！”
……
“…鸿哥儿将小枣儿安置在医馆，奴婢便随着鸿哥儿回家里来了。”
只是忽儿有一日，张红玉蹙眉，冷着脸把她叫到东厢花厅，主位上的姨奶奶垂眸问她，当日鸿哥儿买了一个小丫头的事，她才惊觉，她犯了个大错误——
一时整个花厅便又沉寂下来， 好半晌，张姨娘才开口：“晴秋， 你抬起头回话。前儿冬至节你跟着鸿哥儿出门去，逛着怎么样”
回去一路无话，只是到了府门前，鸿哥儿才交代晴秋，切勿将今日买小枣儿的事告诉姨娘红玉。
最先说话的是师傅张红玉， 一开口就叫人摸不着头脑：“晴秋， 你还不认错！”
屋里颂月不在，腊梅坐在炕桌前吃一碗白团子，见她进来，笑道：“唷，回来啦出去逛一趟庙会，有什么好玩的没”
瞧瞧是行话了，荀老年纪大了，世间的事大半都经历过，因此也没怎么置喙鸿哥这等冒冒失失的行径，当即把小枣儿引至后堂，瞧瞧去了。
晴秋听得红玉来叫， 便跟着走进东厢房花厅——平常张姨娘见屋里人都是在暖房里，唯有见外客时才会选在花厅。
“没关系，买你的主顾是极宽和的人，”小枣儿比她还矮一头，晴秋看着这个千里迢迢逃荒来的小丫头，枯瘦一把骨头，不免伤怀，轻轻道：“我也同你一样，也是他家的奴婢。他们家家风是极好的，你就听主家的安排，安生在这里，踏踏实实做几年活计，往后就好了。”
虽不知道鸿哥儿为什么特特交代，不过晴秋也不是那等嚼舌之辈，便应下了。
不过从前夏嬷嬷就曾说过， 主子问话哪有奴婢狡辩的道理，哪怕是充当个出气筒， 还敢还嘴不成
“好，”晴秋又舀了一个入口，笑道：“托姨奶奶福，那我也多多添岁！”
她以为是出门这一趟她太散漫了，以至于没叫鸿哥儿提早回来，却见张姨娘摇了摇头。
荀老眼睛一亮，又摇头可惜地道：“小枣儿身子骨还虚弱，我这里病人也多，给她过了病气倒是不好了，不若先叫她去瑞昌大街，那处不是有家里几个粥棚嚒，先去那儿打打支应，混个脸熟，我再给她开两剂汤药，等身子骨养好了些，再过来给我当干……卖命也不迟。”
“嗯！”小枣儿点点头，眼睛里也都是希冀。在这冰冰冷冷的世道，有一处落脚容身的地方，她就已经知足了。
晴秋拧头去看张红玉， 红玉瞪了她一眼，晴秋忙回道：“回姨奶奶， 蒙姨奶奶开恩，准许奴婢跟着鸿哥儿出门逛逛，就、就挺好的……奴婢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这就说到当初进城时，荀老为了保险起见，没有让鸿哥儿施以援手之故，到底他也做了这对苦命母女命运的推手，荀老作为医者，当下也有些难为情，慨叹道：“罢了罢了，都是命数呐，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罢。”
“他胡子花白，戴的可是一条‘卍字不到头’的仓头巾”
晴秋回忆，应准点头，“对！”
晴秋浑身一个激灵，自打来到燕双飞，一贯见姨娘以温柔示人，从不曾与人红脸，连说话都轻声细语，何曾见过她这般火冒三丈，怒不可遏过，不禁骇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只见张姨娘柳眉微蹙，一声喟叹道：“原来是这样……有道是‘万般皆有因，千错无奈何’，说到底这件事终归还是鸿哥儿和荀老的因果。”[注①]
这是替张姨娘问话呢，晴秋明白， 忍不住犯疑， 口里却应道：“…奴婢知错。”
晴秋忙不迭爬起来，将那日出府所见所闻全说了出来，尤其是鸿哥儿救小枣儿，以及小枣儿身世来龙去脉等，事无巨细，全盘告知。
张红玉轻轻打了个合掌，冲张姨娘笑道：“我就说鸿哥儿有数着呢，姨奶奶您看，他不过是过了一遍手，那孩子还在荀老那儿，压根不是外头人说的那样！”
……
张红玉忙走了过来，抚着姨娘后背，劝解道：“姨娘先别急，鸿哥儿行动是有数的，咱们先问清楚，再议也不迟。”又与晴秋道：“你起来回话，那日出府后，你的耳朵，你的眼睛，听到的看到的所有事，一件一件都给我说清楚了！”
还有……晴秋抿了抿唇，摇摇头：“没有了。喔，还有鸿哥儿买了两斤苁蓉——”
晴秋忙摇头，只可惜先刚自己没多买些，余光见杜喜莲将小枣儿的卖身契交给医馆里那位长者，心晃晃悠悠，终究没能落下。
“那就把她放您这儿罢，是当干女儿还是当个洒扫丫头，都随您老！”
荀老一把年纪，儿子儿媳一家都买房出去另住了，晚年孤寂，鸿哥儿也不戳破他，只笑道：“行罢，就先叫她去瑞昌大街上吃几天饱饭。”遂挥手叫来杜喜莲，让拿出小枣儿的雇契来。
“事到如今你还替他瞒着谁给你的胆子不在主子跟前说实话！”张姨娘忽儿的一拍桌案，冷声叱道！
“见着……见着一位大人，说是霍帅司——”
花厅里除了张红玉就只有张姨娘在， 满室静悄悄的， 晴秋垂着头福了一福， 便只盯着姨奶奶鞋尖上那朵粉瓣莲花， 不敢乱瞧乱动。
荀老不愧是家里老人，说的话难听却中肯，鸿哥儿脸上一红，差点都无法答对，忙道：“您老想哪里去了说实话，当初要不是您……”
看来是鸿哥儿叮嘱过买小枣儿一事出了岔子——可是她满心想不明白，花五贯钱救了一个小丫头怎么能惹得姨奶奶如此大怒
“是。”
睛，喃喃道：“这不是”
“没什么大症候，不过是脾胃虚弱，气血不足，好好将养——吃一阵子饱饭就大好了。”
“是什么我还没见过。”她见那一碗里盛着七八个圆嘟嘟胖乎乎的白团子，学着腊梅的样子舀一个入口，唔，绵绵甜甜，香糯得很。
“这事我知道，还有呢！”
腊梅瞧她那不自在的模样，也不禁笑了，把另一碗团子推过来，道：“姨奶奶赏给你的，快擦了手来吃！”
晴秋忙回道：“是，奴婢亲眼看着喜莲将身契交给那位老丈的，如果他就是荀老的话。”
……
至于外头人到底说了什么话，张红玉又不是棒槌，自然不可能堂而皇之在张姨娘面前重提一遍。
晴秋不傻，也听出几分意思。
晴秋听到这里，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鸿哥儿没错，那她更是没错了……
这少爷，她想起府上关于他的诸多奇闻，不禁轻轻笑了笑，真是名副其实也。
鸿哥儿颔首：“就是城门口那个孩子，因缘际会，我又碰上她了，她妈死了，您给她瞧瞧。”
红玉便没做声。
“你不知道，”张书染见这小丫头这会子还糊涂着，不免声口硬了些，冷声道：“我再问你，鸿哥儿那日可曾见着什么人，遇上什么事”
剩下这三人便留在店中，晴秋不敢胡乱帮忙，索性在角落里站起了干岸，杜喜莲则退到店门口当起了跑堂，最叫人意想不到的是鸿哥儿，竟钻进柜后头，当上了掌柜的！
走了大半天，晴秋也累了，这累还不和做活一样，心里思绪万千，干脆回到下处。
第25章 感伤怀
只听张姨娘又道：“但若叫那孩子这么囫囵着在外头，到底显得不伦不类，落人口舌。红玉，你打发人告诉荀老，叫他带着她来见见我，若是脾气本性不错，就留在家里，不拘到哪一房当个洒扫小丫头，养她也不难；若不像样，便再给几贯钱，叫她投奔亲戚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