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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当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不过是苜蓿草，这却不难，马市和粮行到处都有卖的，只是价钱……”
鸿哥儿他……晴秋秀眉紧蹙，他是又犯了莽撞还是筹谋已久
凤霞正好出来，听见他们兄妹吵嚷起来，也听见沈天赐从前的壮举，呆了一呆。
“倒不用那么费事，我要的只是苜蓿干草罢了，你若能寻见，三五日便来上一遭，自然少不了你的赚头。”
沈天赐蹙眉。
“啧！我什么时候这样了”
……
这幅口齿，倒是练就出来了，沈天赐看着妹子，意味不明地喟叹一句：“怪道你是穆家出来的呢。”
“对了，哥，我记着咱们家还有匹骡子来着，没了”
*
“你忘了你脑子叫驴踢了小时候吃咸杬子（咸鸭蛋），明明一人一个，你自己不怕齁着，一口气把自个儿的全吃掉了，回头要来吃我的，我不给，你就往我碗里撒沙子！我记得清清楚楚！”
“穆家怎么了”她不由蹙眉看向沈天赐。
凤霞也走了过来。
“卖了。”
，和娘一块做早饭。”
“可是我心揪着——”
“小姐要什么，但说无妨，我们货郎担最不值钱的就是腿脚，总是我这里没有，我也替小姐寻来。”
货郎担的歌声在宁静的乡下总是那么惹人欢喜，小孩子们呼啦一下都围了上去，晴秋也循声出了门，十字巷口，挑货郎身边已经簇拥了大群孩子和娇娘媳妇，有要买糖吃的，有要买梳篦针线的，也有不买东西，纯看那货郎周身挂着的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的。
“这不过是官面儿文章，以防上头问起来， 没个应对的，连州城眼下是缺粮食，但粮商们手中却真的没粮嚒不说咱们家， 就是咱们底下那些粮铺掌柜， 恐怕家里粮窖都堆得满仓满谷，官府不让囤粮， 这些大小粮商们如何肯开库放粮你若真听这话，别人吃肉， 你喝汤都赶不上热乎的！”
晴秋嚷完，也觉得害臊没意思，指了指红缨，沈天赐忙举起双手，笑道：“我不动它，你也真的是……今天哥就买咸杬子回来给你吃。”
连州仓司的告示一出，不止刘家，满城大大小小的粮商都风闻而动，托关系走人情，都纷纷买起交引，前往外州买粮，连带着外州粮价都每斗粟米涨了几钱。
一家子痛快吃了饭，晴秋趁沈天赐离席，赶上前去，从荷包里摸出一把钱来。
晴秋绕着沈天赐，转了两转，口里啧啧有声，哂道：“真是屈才了，你要是读了书，哪还能沦落到街市上当掮客，早去衙门判案了！”
看着妹子气红了眼，沈天赐干笑半晌，沈大娘也从屋里出来，先刚还说自己女儿堪比财主闺女有体面，转眼便打了嘴，和兄长吵嚷起来，可她心里却熨帖，她那个柴窝窝里长大的女儿这回是真的回来了。
“是连州城里人牙子都传遍了，说刘府走失了一个侍女，叫秋容，我心说这不是我妹子的名儿嚒，便像她打听穿衣样貌，那天见你，可不就是那样况且你回来褡裢都没带一个，要么是被撵出来的，要么是逃出来的——撵出来如何有人相送，还骑这么一匹宝马”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沈天赐挠挠头，“你还记着”
“我省得，”晴秋犟道：“我就是问问，那家人对我不赖，很厚道，我也是有旧情，才关心关心。”
“我是掮客，你以为呢”沈天赐似乎有读心之术，看着晴秋呆滞的脸，没好生气地道。
“掮客的消息这么灵通”
“嫂子。”晴秋见着凤霞，脸上一红，才刚跟哥哥吵了嘴。
晴秋瞪大了双眼，呆愣愣的，这件事除了鸿哥儿赵子琪，连张娘子都一知半解，他沈天赐怎么知道
“自家是个货郎儿，来到这村巷里，我摇动不郎鼓儿，看有是么人来……”[注④]
刘骥春去了一趟连州商会， 果然拿到了仓司下发的严令禁止囤积粮草的告示，又托人探得内情，原来这一回连州府誓死要将塌它人打回莎梭河以北，可都仓却颗粒未有， 为了打赢这场仗， 便以每斗粟米一百二十文的价格广向民间缴募——刘骥春听了， 自然欣然挂了号， 自言家里粮库尚还有存粮一万石， 可以如价卖给连州仓司。[注①]
晴秋脸气得通红，想起小时候他鼓动着爹娘卖自己的时候，咬着唇，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往常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你做什么来喂马从小你就欺负我，看我有什么好的，你都要夺去！就算夺不走，你也不要我好过！”
她从不知道红缨也有小孩儿脾气的时候。
“我们家大少爷啊。”
沈天赐瞪着眼瞧着自家妹子，恨铁不成钢：“你可真是块好奴才料子！”
晴秋这两日深有体会。
“我……”晴秋张口结舌，半晌才道：“那我给人家当了十年奴才，一时转圜不过来嚒，况且，我是觉得他们家的人都有情有义，对我也很好，教导我，养育我，我实在不想看着他们被人背弃，被人陷害，在落拓的时候树倒猢狲散。”
那货郎担知道遇上了富贵主顾，忙不迭要整个货郎担子都翻拣给晴秋看，晴秋却捂紧荷包，摆了摆手。忽然想到什么，说道：“先生这担里大约挑了满世界的花花玩意儿，只是并没有我最想要的。”
“还要我说的如何明白，那穆家人手面大得很，那是什么门楣，若不是当初……你跟他们能搭上线眼下你那位少主子将连州粮市搅得风生水起，也不知道后头要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呢！”
他急匆匆回到家里， 等他爹刘丰年回来时，忙不迭将此内情一一禀明， 刘丰年也托仓司里交情要好的公事打探， 所言俱是真的，便道：“家里这一万石是少了些， 何不去外州采买”[注②]
“说也是稀奇，你这匹马竟也有一副隔路子脾性，非要抢着吃才下嘴，毛驴不在家的时候，一根草也不吃，这么大体格子，平日里喂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价钱怎样”晴秋回想起在穆府代管家那些年，马夫们支取的钱数，防着这挑货郎耍诈，不妨却听他道：“做不得准，今日或者一斤三文，明儿也许就五文，实在是没个准头
……
“穆府三房大少爷，说名字你也不认识。”
沈天赐脸上霎时红了，张口结舌，无法抵赖，因为他年轻的时候的确这么混蛋。
凤霞摩挲她早起没梳的头发，笑道：“嗐，没事，就是牙齿和舌头还有磕碰的时候呢，何况一家子。”
“我怎么不记着！”
“唷，我倒想听听，你要如何不放过我”
“欸！”
瞧着妹子神情惘惘，沈天赐摇了摇头，只道：“别打听了，你老老实实在家里陪娘亲罢。”
沈天赐瞪了她一眼，“我又没井岩那个好命——所以，那匹马的主人是谁”
“它不吃。”沈天赐张了张口。
晴秋指着红缨，对沈天赐郑重道：“这匹马，你要是敢打卖它的主意，我绝不会放过你！”
……
晴秋因回来时包袱细软全都落在刘家，家常还穿她娘的旧袄，便狠花了一笔钱，在货郎担这里扯了两尺布，又买了一斤丝绵，一件毛头巾，两双毛袜子，给小石头也买了一只不郎鼓儿，花了几乎近千钱。
“你姓沈，你不姓穆，穆家怎么样，如今已经跟你没甚瓜葛了，打听什么！”
“所以你从穆家出来，家都不回，就跑到刘家当差，也是出于关心”
沈天赐点点头，却正色道：“你好好转圜罢，从此你就跟他们没瓜葛了，你姓沈，也不是奴婢了，就别打听穆家的事了。”
晚间的时候，沈天赐回家来，果真带回来一包咸杬子，还有半包狮子糖、一斤二色腰子等吃食，把小石头乐得露出豁牙。
这话说得，听起来就别扭，晴秋道：“我也不是为他，况且他是我主子呀。”
一进马厩，就碰见沈天赐，她对他有着天生的警惕心，立刻去看红缨，红缨正在槽边抢毛驴的吃食，她心道果然，便立刻去抱了一大捆干草，放到红缨的槽里。
晴秋惊诧不已！
晴秋也笑了：“姨奶奶，就是他们家女主子，教过我读书，我上一任师傅，也教过我识字。”
“唷，听听这话，说辞一套一套的，念过书啦！”沈天赐嗤嗤笑着。
啊
沈天赐乜着眼瞧了瞧她，冷嗤一声：“你在那富贵人家里就学了这招收买人心啊”
“可是这上头命令禁止囤积居奇……”刘骥春犹豫道。
刘丰年心里也盘算了起来，目下连州城粟米卖价是一百钱一斗，外州如邺州却仍是八十一斗的进价，这一万贯钱其中花两千买交引，余下再买一万石粟米，加上车马驿费，也尽够了，便应允了他。
晴秋摇头笑了笑，心说红缨还对人两样呢，她每天三五不时来喂的时候，它都很给面子吃草料的。
他没好声气，晴秋也没好脸色，脖子一梗，道：“我是去伺候人的，又不是学为人处世的，并不懂什么收买人心。”
晴秋注视着红缨，果然这小家伙并不吃自己槽里的草料，反而去吃毛驴的，惹得那毛驴一直拿脑袋撞它，但体格子摆在这，拿红缨没办法。
“亲亲相隐，你报不成，说不得还会被打一顿。”沈天赐冷笑。
刘骥春豁然开朗， 笑道：“那孩儿便支一万贯本钱，打点一下谭公事， 换些粮食引子，再去外州买粮。”[注③]
第75章 孤鸿影（四）
“我报官！”
“喔——它你可不许卖！”
晴秋瞪了他一眼，小石头一听有好吃的，忙赶上来攀扯着父亲。
“你就甘愿为他涉险”
] “我还当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不过是苜蓿草，这却不难，马市和粮行到处都有卖的，只是价钱……”
鸿哥儿他……晴秋秀眉紧蹙，他是又犯了莽撞还是筹谋已久
凤霞正好出来，听见他们兄妹吵嚷起来，也听见沈天赐从前的壮举，呆了一呆。
“倒不用那么费事，我要的只是苜蓿干草罢了，你若能寻见，三五日便来上一遭，自然少不了你的赚头。”
沈天赐蹙眉。
“啧！我什么时候这样了”
……
这幅口齿，倒是练就出来了，沈天赐看着妹子，意味不明地喟叹一句：“怪道你是穆家出来的呢。”
“对了，哥，我记着咱们家还有匹骡子来着，没了”
*
“你忘了你脑子叫驴踢了小时候吃咸杬子（咸鸭蛋），明明一人一个，你自己不怕齁着，一口气把自个儿的全吃掉了，回头要来吃我的，我不给，你就往我碗里撒沙子！我记得清清楚楚！”
“穆家怎么了”她不由蹙眉看向沈天赐。
凤霞也走了过来。
“卖了。”
，和娘一块做早饭。”
“可是我心揪着——”
“小姐要什么，但说无妨，我们货郎担最不值钱的就是腿脚，总是我这里没有，我也替小姐寻来。”
货郎担的歌声在宁静的乡下总是那么惹人欢喜，小孩子们呼啦一下都围了上去，晴秋也循声出了门，十字巷口，挑货郎身边已经簇拥了大群孩子和娇娘媳妇，有要买糖吃的，有要买梳篦针线的，也有不买东西，纯看那货郎周身挂着的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的。
“这不过是官面儿文章，以防上头问起来， 没个应对的，连州城眼下是缺粮食，但粮商们手中却真的没粮嚒不说咱们家， 就是咱们底下那些粮铺掌柜， 恐怕家里粮窖都堆得满仓满谷，官府不让囤粮， 这些大小粮商们如何肯开库放粮你若真听这话，别人吃肉， 你喝汤都赶不上热乎的！”
晴秋嚷完，也觉得害臊没意思，指了指红缨，沈天赐忙举起双手，笑道：“我不动它，你也真的是……今天哥就买咸杬子回来给你吃。”
连州仓司的告示一出，不止刘家，满城大大小小的粮商都风闻而动，托关系走人情，都纷纷买起交引，前往外州买粮，连带着外州粮价都每斗粟米涨了几钱。
一家子痛快吃了饭，晴秋趁沈天赐离席，赶上前去，从荷包里摸出一把钱来。
晴秋绕着沈天赐，转了两转，口里啧啧有声，哂道：“真是屈才了，你要是读了书，哪还能沦落到街市上当掮客，早去衙门判案了！”
看着妹子气红了眼，沈天赐干笑半晌，沈大娘也从屋里出来，先刚还说自己女儿堪比财主闺女有体面，转眼便打了嘴，和兄长吵嚷起来，可她心里却熨帖，她那个柴窝窝里长大的女儿这回是真的回来了。
“是连州城里人牙子都传遍了，说刘府走失了一个侍女，叫秋容，我心说这不是我妹子的名儿嚒，便像她打听穿衣样貌，那天见你，可不就是那样况且你回来褡裢都没带一个，要么是被撵出来的，要么是逃出来的——撵出来如何有人相送，还骑这么一匹宝马”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沈天赐挠挠头，“你还记着”
“我省得，”晴秋犟道：“我就是问问，那家人对我不赖，很厚道，我也是有旧情，才关心关心。”
“我是掮客，你以为呢”沈天赐似乎有读心之术，看着晴秋呆滞的脸，没好生气地道。
“掮客的消息这么灵通”
“嫂子。”晴秋见着凤霞，脸上一红，才刚跟哥哥吵了嘴。
晴秋瞪大了双眼，呆愣愣的，这件事除了鸿哥儿赵子琪，连张娘子都一知半解，他沈天赐怎么知道
“自家是个货郎儿，来到这村巷里，我摇动不郎鼓儿，看有是么人来……”[注④]
刘骥春去了一趟连州商会， 果然拿到了仓司下发的严令禁止囤积粮草的告示，又托人探得内情，原来这一回连州府誓死要将塌它人打回莎梭河以北，可都仓却颗粒未有， 为了打赢这场仗， 便以每斗粟米一百二十文的价格广向民间缴募——刘骥春听了， 自然欣然挂了号， 自言家里粮库尚还有存粮一万石， 可以如价卖给连州仓司。[注①]
晴秋脸气得通红，想起小时候他鼓动着爹娘卖自己的时候，咬着唇，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往常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你做什么来喂马从小你就欺负我，看我有什么好的，你都要夺去！就算夺不走，你也不要我好过！”
她从不知道红缨也有小孩儿脾气的时候。
“我们家大少爷啊。”
沈天赐瞪着眼瞧着自家妹子，恨铁不成钢：“你可真是块好奴才料子！”
晴秋这两日深有体会。
“我……”晴秋张口结舌，半晌才道：“那我给人家当了十年奴才，一时转圜不过来嚒，况且，我是觉得他们家的人都有情有义，对我也很好，教导我，养育我，我实在不想看着他们被人背弃，被人陷害，在落拓的时候树倒猢狲散。”
那货郎担知道遇上了富贵主顾，忙不迭要整个货郎担子都翻拣给晴秋看，晴秋却捂紧荷包，摆了摆手。忽然想到什么，说道：“先生这担里大约挑了满世界的花花玩意儿，只是并没有我最想要的。”
“还要我说的如何明白，那穆家人手面大得很，那是什么门楣，若不是当初……你跟他们能搭上线眼下你那位少主子将连州粮市搅得风生水起，也不知道后头要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呢！”
他急匆匆回到家里， 等他爹刘丰年回来时，忙不迭将此内情一一禀明， 刘丰年也托仓司里交情要好的公事打探， 所言俱是真的，便道：“家里这一万石是少了些， 何不去外州采买”[注②]
“说也是稀奇，你这匹马竟也有一副隔路子脾性，非要抢着吃才下嘴，毛驴不在家的时候，一根草也不吃，这么大体格子，平日里喂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价钱怎样”晴秋回想起在穆府代管家那些年，马夫们支取的钱数，防着这挑货郎耍诈，不妨却听他道：“做不得准，今日或者一斤三文，明儿也许就五文，实在是没个准头
……
“穆府三房大少爷，说名字你也不认识。”
沈天赐脸上霎时红了，张口结舌，无法抵赖，因为他年轻的时候的确这么混蛋。
凤霞摩挲她早起没梳的头发，笑道：“嗐，没事，就是牙齿和舌头还有磕碰的时候呢，何况一家子。”
“我怎么不记着！”
“唷，我倒想听听，你要如何不放过我”
“欸！”
瞧着妹子神情惘惘，沈天赐摇了摇头，只道：“别打听了，你老老实实在家里陪娘亲罢。”
沈天赐瞪了她一眼，“我又没井岩那个好命——所以，那匹马的主人是谁”
“它不吃。”沈天赐张了张口。
晴秋指着红缨，对沈天赐郑重道：“这匹马，你要是敢打卖它的主意，我绝不会放过你！”
……
晴秋因回来时包袱细软全都落在刘家，家常还穿她娘的旧袄，便狠花了一笔钱，在货郎担这里扯了两尺布，又买了一斤丝绵，一件毛头巾，两双毛袜子，给小石头也买了一只不郎鼓儿，花了几乎近千钱。
“你姓沈，你不姓穆，穆家怎么样，如今已经跟你没甚瓜葛了，打听什么！”
“所以你从穆家出来，家都不回，就跑到刘家当差，也是出于关心”
沈天赐点点头，却正色道：“你好好转圜罢，从此你就跟他们没瓜葛了，你姓沈，也不是奴婢了，就别打听穆家的事了。”
晚间的时候，沈天赐回家来，果真带回来一包咸杬子，还有半包狮子糖、一斤二色腰子等吃食，把小石头乐得露出豁牙。
这话说得，听起来就别扭，晴秋道：“我也不是为他，况且他是我主子呀。”
一进马厩，就碰见沈天赐，她对他有着天生的警惕心，立刻去看红缨，红缨正在槽边抢毛驴的吃食，她心道果然，便立刻去抱了一大捆干草，放到红缨的槽里。
晴秋惊诧不已！
晴秋也笑了：“姨奶奶，就是他们家女主子，教过我读书，我上一任师傅，也教过我识字。”
“唷，听听这话，说辞一套一套的，念过书啦！”沈天赐嗤嗤笑着。
啊
沈天赐乜着眼瞧了瞧她，冷嗤一声：“你在那富贵人家里就学了这招收买人心啊”
“可是这上头命令禁止囤积居奇……”刘骥春犹豫道。
刘丰年心里也盘算了起来，目下连州城粟米卖价是一百钱一斗，外州如邺州却仍是八十一斗的进价，这一万贯钱其中花两千买交引，余下再买一万石粟米，加上车马驿费，也尽够了，便应允了他。
晴秋摇头笑了笑，心说红缨还对人两样呢，她每天三五不时来喂的时候，它都很给面子吃草料的。
他没好声气，晴秋也没好脸色，脖子一梗，道：“我是去伺候人的，又不是学为人处世的，并不懂什么收买人心。”
晴秋注视着红缨，果然这小家伙并不吃自己槽里的草料，反而去吃毛驴的，惹得那毛驴一直拿脑袋撞它，但体格子摆在这，拿红缨没办法。
“亲亲相隐，你报不成，说不得还会被打一顿。”沈天赐冷笑。
刘骥春豁然开朗， 笑道：“那孩儿便支一万贯本钱，打点一下谭公事， 换些粮食引子，再去外州买粮。”[注③]
第75章 孤鸿影（四）
“我报官！”
“喔——它你可不许卖！”
晴秋瞪了他一眼，小石头一听有好吃的，忙赶上来攀扯着父亲。
“你就甘愿为他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