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制作酸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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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余静昭做了一盆又一盆，萧四忍不住发问：“为何要做这么多啊？”

    秋日的大风卷走的不仅是落叶，更是最后仅剩的属于夏日的空气——这几日过去，天气转凉了不少，甚至还下了雨。

    而且酸嘢酸爽开胃，必会让人吃了停不下来！

    那要不加工一下卖？可她却并不会给水果改刀之类的刀功。

    余静昭都加上了几件衣物，还是会被南方湿冷的秋风吹得打抖。

    但这个年代，哪里会卖椒盐？因此，余静昭只得自己动手自制椒盐。

    他转眼看向了萧四，只见萧四一脸平静地帮余静昭淘洗着采来的果子，他更是不解了。

    虽说这酸嘢做得倒是极好的，咬一口便酸爽爆汁，但怎奈时裕偏偏吃不惯这口，立马给吐了出来。

    “你都欠钱了还开店啊？”时裕一脸诧异，满心不解。

    见时裕这狼狈样，萧四也耐不住好奇拿了一块梨尝了尝。

    萧四说这话时的目光如同秋夜的星辰，坚定而明亮，仿佛能穿透深邃的黑暗，直达心灵深处。

    时裕倒是急了：“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她倒是先有长线再说啊！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她竟然还想欠钱去盘铺子，这不是自绝后路吗？”

    首先，酸嘢最主要的酸味来源，就是泡水果的酸水，不过像李子这种本身就酸味十足的果子，倒也不用再特意泡酸水了。

    被他这句话问住，时裕本还是一副悻悻然模样，却一下蔫了气势，含含糊糊地回道：“我……我不知道……”

    余静昭并未有半分犹豫，立即答复：“要开，只有把规模做大了，才能赚更多的钱。”

    这可万万不行，余静昭身上可还背着十万两欠债，凉粉卖不下去，不就少了个进项吗？

    余静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道：“什么水果都能做，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了。”

    酸嘢作为一种小吃，不像凉粉那般挑季节，而且不仅是水果，地里种的黄瓜凉薯之类的也是做酸嘢的好料子。

    萧四点头应声道，刚想再拿一块出来，却被余静昭抓了个正着，立马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腕，告诉他不要再吃了，眼看盆里的酸嘢已经少了一半了。

    “不要钱啊？”余静昭被时裕这天真的想法逗乐，朝他挑了挑眉，“光是从那边运来都不知要耗费多少银两，而我们做这个酸嘢又能卖几个钱呢？”

    听她这么一说，时裕瘪了瘪嘴，轻轻晃动着脑袋表示赞同。

    “难吃吗？”余静昭见时裕这模样跟给他上了大刑似的，便也拿了一小块木瓜送进了口中，“没错啊！就是这个味道，挺好吃的啊！”

    没想到萧四对此全然不在意，甚至连脑袋都没转过去瞧时裕一眼，只淡淡答道：“放长线钓大鱼之事，我没觉着有什么不妥。”

    往盆里一瞥，萧四也没想到自己竟在交谈中吃掉了大半，便羞愧地在身上擦了擦手，转移话题问道：“为什么叫‘酸也’啊？”

    霎时来了斗志，余静昭同萧四和时裕一起将摊车收拾好后，马不停蹄地背上了背篓，大步跑向她的鱼塘。

    摘着摘着，萧四突然问道：“阿昭啊，摘这些是要拿去卖吗？”

    “无论你信不信，反正我信她，她只需做决定便好，我定会全力帮她。”

    果然不出所料，经过这近一月的生长，移栽过来的果树已经结果，茭白也长得绿油油的一片，就是鱼塘里的鱼还没长成，不过这倒也不急，光是果子和茭白做贴补，都可赚回一些钱了。

    突然，里屋的门帘被撩了起来，谭阿翁透过帘子间隙，先默默地看了几眼还在忙碌的余静昭，随后来了一句：“阿昭啊，你过来一下。”

    于是，萧四和时裕便成了她眼前现成的小白鼠。

    “那去那儿进货不就好了？”

    “酸嘢。”

    光是嗅到眼前那盆酸嘢发出的酸味，时裕的口水就止不住地布满了口中，他稍微咽了咽口水，几番犹豫之下，最终还是妥协地拿手指捻起一块木瓜来咬了一口。

    而对于他们的生意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转凉后，大家都不再惦记她谭记的凉粉了，一上午，糕点是卖得差不多了，但凉粉却只买了几碗而已。

    受地域局限，余静昭也就只种了些当地水果，例如山梨、李子、木瓜之类的，这些东西也好打理。

    “其实，做酸嘢时用的最多的是青芒，但我们这儿好像不产，要再往南边走些，那些地方才种得出来。”

    “因为我要赚钱啊。”余静昭边再炒了一份椒盐，一边回答道，“我不仅要还债，我还得开店呢！”

    与时裕不同，他觉得这酸嘢甚是美味，吃了以后全然忍不住想再吃下一块。

    每每想起陆老板远去的略带傻气的背影，余静昭都止不住地窃笑。

    泡完酸水后，就是拌调料。

    “对。”余静昭转而低头继续切了几块水果，再往里面倒上椒盐和辣椒粉等调料拌了起来，“是广……是更南边的特色美食。”

    余静昭一惊，萧四这话即刻点醒了她，确实，街上卖蔬果的到处都有，她这一没产量二没特色的小摊子，如何比得过那些已然在街边落户的大铺子呢？

    接过银子之时，陆老板脸色铁青，满脸都写着不情不愿，但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下违背承诺，只得怒气冲冲地抢过那十两银子，应允她此后一年都不再向她来讨债。

    除了椒盐，制作酸嘢还需绝妙的辣椒粉点缀。他们此时正处南方，找一把辣椒磨成粉倒也不是难事。

    余静昭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拿起块抹布擦了擦手，一边答着“来了”，一边向里屋走去。

    怀着忐忑的心，余静昭这是头一次尝试自制酸嘢，虽说她在做完后自己尝了一口，味道大差不差，但也不知其他人的喜好如何。

    不过，解决了一个难题，眼下却又出现了另一难题：

    不过好在，经过谭家人的不断努力，她终究还是凑齐了十两银子，交到了陆老板手里。

    “我觉得很好吃。”萧四终究还是忍不住，将手又伸进碗里拿了一块李子，却不料被酸得脸皱在一起，“话说这东西叫什么啊？”

    谭阿翁居然找她，这是要做甚？

    萧四说：“那你觉得她会亏吗？”

    “酸也？”萧四和时裕异口同声地说道。

    突然，她灵光一现——对啊！她之前不是还弄了果基鱼塘吗！掐指算来，果子应当也熟了，鱼塘里种的茭白也能吃了才是！

    加工……加工？有了！那就把这些水果切开后放些调料进去，做成酸嘢吧！

    而其中最主要的一味调料，便是椒盐。

    好在她精通厨艺，利用花椒、小茴香、白芝麻和盐一起炒，接着慢慢调味控制用量，最终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成功炒出极美味的椒盐来。

    那该如何是好？想及此处，余静昭便苦了脸。

    说干就干，余静昭一刻不停地摘起了果子，时裕和萧四也跟着动了起来。

    因此，他悄悄挪了挪步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萧四，在他耳畔窃窃私语道：“你就不制止她一下？”

    “我也不知道，就是当地方言吧，就是野地的野加了个口字。”

    她是他娘子，自然会全心信她，时裕这一问完全是自取其辱，罢了罢了，若萧四要帮，那他也只好伸出援手了，谁让他二人现下还是寄人篱下呢。

    “可是……”萧四听了余静昭的话后，却并没高兴起来，反而皱起眉头，“镇上到处都有人卖这些，大家为何要来买你家的呢？”

    “这么神奇？”时裕瞪大了眼睛，但还是心存顾虑。

    见她这么执拗，时裕也不好多说，既然她要冒这个险，那便让她自行去承担后果。

    实际上，时裕是北方人，他平日里吃甜的不在话下，但是吃酸辣的东西，倒害得他这八尺大汉变得畏手畏脚。

    此后的几日里，余静昭同样带着萧四和时裕每日都推着摊车去往镇上，不过确实如余静昭所说，买铜锣烧之人一日不如一日了，因此，余静昭这才将价钱降了下来。www.sumanwx.com

    这确实是个令人苦恼的情况。

    好在余静昭在现代时买过一些街边的酸嘢，她也琢磨过酸嘢里那灵魂的拌料，即便味道把握不准，多试几次总会调出她想要的味道。

    “是啊！”余静昭一边采下一颗饱满的梨来，一边回答他的问题，“把这些长出来的东西拿去镇上卖了，还能换不少钱呢！”

    时裕问道：“那，这个酸嘢                                                ，就只有这些水果能做吗？若是这样，这东西岂不又成了限时的？”

    时裕凑近了些，只见余静昭随意地将椒盐等佐料均匀撒到切块水果上，然后洗净手，把手伸进盆里一抓一抓地拌起来，好让每一块果子都能充分沾上秘制粉末。

    这一说，萧四才反应过来，原来酸嘢是“酸嘢”而非“酸也”，这字倒是新奇的很。

    “是啊，你答不知道，那边说明你对她其实有信心的。”萧四这时才停下手中的活来，在半空中抖了抖手上的水，继续道，“相处了大半月来，你我都有目共睹，她是个聪明人，心中有用不完的花样，况且，她可是要比你我精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