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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

    可是?，改变长久以来?形成的东西如何容易？

    可是，这道题要这样写吗？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荒诞又滑稽，可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摆在眼前, 因此才令人沉默。

    倒不是由于题量大或者题目难，而是这一回联考的出题，竟然显得很规范。

    除了生产大于消耗之外，更重要的是说“德行”、“仁义”两?个?词在社会财富分配中的作用。

    问“生财”，他写“监督”，若是出题人的思路并未与他一致，而是只想看考生答自?我约束相关?，那他毫无疑问跑题了。

    不光是可惜他答应凌恒的事情没办成，也可惜自?己没能与这有趣的私塾打一回交道。

    凌恒对于小师弟的这个?神秘朋友也颇为好奇——听说两?人经常书信往来?，齐景瑜还时不时给对方寄东西。

    陆之舟原本想要同?凌恒分享他新听来?的这桩新奇事，没想到?好友先?开了口，表情中带着几分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微妙。

    宁颂知道，但?凡是稍微有点儿水平的学?子?，都会想到这一层来?。

    不明白考官的性格和意图，也拿捏不准对方到底想要一份什么样的答卷。

    教谕得了这句话，在离开陆之舟的府上，赶回青川县县城时，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不愿意去想这些令人烦闷的杂事, 陆之舟刻意换了个?话题，同?凌恒闲聊：“对了，你的小师弟是怎么认识这家私塾的人的？”

    想到这里，宁颂的思路已经飘得有些远了。

    如?今再?经过凌恒到陆之舟，之后再?将任务委托出去，恰好已经到了联考跟前。

    如?此联系上下文，这道题似乎就有了答案——如?果?致力于讲述如?何增加生产财富的方法、减少财富的损耗，那当然是只答了表面和皮毛。

    与此同?时，朝廷重新拨了一笔款项疏浚河道，加固大堤。

    第35章

    这句话出自?于《大学?》，所谓“生财有大道”，讲的不是个?人发财的办法，而是指一个?国家的理财手段。

    这也是凌恒自?己去不了, 还来?找陆之舟帮忙的原因。

    如?果?换作是郑夫子?来?出题，他完全不必纠结这么多。

    齐景瑜的委托他自?己做不了, 这才想到了好友。

    这样的人，能与一个?不知姓名的人交朋友, 实在是让人好奇。

    原文说，想要保持国家富足，首先要生产财富的人要多，消耗财富的少，这样才能保持盈余。

    哪怕私塾再?不注重联考的结果?，此时也要关?起?门来?巩固吸收，好对即将到来?的联考做好准备。

    有德行的人会舍财而修身，无德之人宁愿舍身也要取财。

    可若是遵循《大学?》的一贯思路，针对个?人修养来?答，那又会太过无聊。

    那是一件看似再?平常无奇的处理——时任工部侍郎被下狱，与此同?时，牵连了包括户部、吏部在内的数十人。

    凌恒的小师弟，陆之舟之前见过一次。

    好友找人帮他去，也是一样的。

    秀才们都不缺这点儿钱，却仍然愿意舟车劳顿去讲这一回课，其中隐含的东西，显然不是?表面上这一点。

    有了学官大人这句话，他这一番辛劳也是?值得的。

    这就是联考的坏处了。

    由于策论?的纠结，宁颂没有第一时间写这道题，而是用很快的速度将经义题和作诗题答完。

    “景瑜给?我写了一封信。”

    题目问：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则财恒足矣。

外一个形式的交流。

    此事定了, 凌恒心中少了一件事, 靠在座椅上懒洋洋地喝茶。

    他的折子写了又写，但最后总是?因为太过悬浮，不具备可行?性而搁置。

    可见对于治理来?说，加强个?人修养只能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

    另一边，陆之舟见完了教谕，没忍住将自己写到?了一半的奏折拿了出来?，写了两笔，又忍不住扔到?了桌上。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行。”陆之舟原本就有心去探探, 如?今好友的委托, 也不过是促使他采取行动的原因之一。

    “……陆大人，可是这讲座活动已经结束了呀。”

    若是掌管国家大事的人都只集中于财富的聚敛，那么就会贻害无穷。

    他原本可以只?当官，不在意别的，可他做不到?对于陈腐之事熟视无睹，因此才过得如此痛苦。

    想到这里，宁颂不由得苦笑一声。

    陆之舟身在临州, 远离京城, 自?然也与京城的争斗无关?。

    “具体的他没说。”

    这是这件事的核心。

    陆之舟打心眼儿里?觉得荒谬。

    “有一件事。”

    “你说。”陆之舟明智地?住了嘴。

    “好好教，你们县学这几个秀才都不错。”

    当助教?师兄看题时，坐在他身后的宁颂也在读题——经义题是基础，按照正?常习惯答就行。

    可问题的关?键并不在提升个?人的自?我修养上，而在于构建监督的制度和体系。

    “当然不。”倒不是凌恒摆架子?, 纯粹是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

    这一度成为他的执念。

    题目要求他赋得“月过楼台桂子?清”，得“清”字，他将题目的

    这一回监考，是郑夫子?亲自?来?。

    反倒是策论?题非常有意思。

    “他的一个好友给?他写了信，邀请他去一个私塾讲课。他脱不开身，又知道我在你这儿，就写信托我去赴约。”

    可惜。

    从去年到?任开始，一直到?现在，随着他这个官做的越久，对于职务内容了解得越多，对于改革基层教育体制的想法就约深刻。

    “听说是?给?了束脩，还有车马接送。”

    据齐景瑜所写的信里来?看，这一回这件事涉及的人相当之广，哪怕到了现在，风波仍然没有过去。

    陆之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我到?时候再问问。”

    或许是因为这一段时间内他的试帖诗练得太多，以至于此次题目竟然是他做过的。

    齐景瑜的信自?写出之后到交到凌恒手中，其中隔了一段时间。

    当然，也包括那位有志在明年参加考试的助教?师兄。

    接到了凌恒的委托，陆之舟当然不会不当一回事。他意识到西山村这家私塾的特殊性，专门吩咐教?谕关?照。

    讲座的插曲一晃而过，除了县学?教?谕之外，没有人知道这其中有学?台大人的过问。

    好友凌恒知道他的这点儿想法，于是?这一回回来?，专门来?看他。

    当然，原文中不止这一句话。

    试卷发下来?，助教?师兄“嚯”了一声。

    在他的印象中, 齐景瑜家境复杂, 从小养在外祖父膝下, 是一个?看似开朗，但?实际性格敏感警戒的人。

    按照教谕的说法，这郑成木出面去请人，旁的秀才就愿意去，这无疑也是?一桩奇怪事。

    两位大人眼对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察觉到?了疑惑。

    宁颂有些兴趣，翻找了一番以往的邸报，发现在两?年之前，朝廷刚刚才派人处理过河道。

    齐景瑜，陆之舟知道，白鹿书院院长的外孙，也是?凌恒的小师弟。

    想到这里，宁颂不由得想起?了不久之前看到的邸报。

    “……那你去吗？”

    “他们都愿意去吗？”

    想到?这里?，陆之舟忍不住叹了口气。

    纵然如?此，也从人事不断变动的邸报里察觉到了官场诡谲的氛围。

    “所以才来?找你。”

    凌恒同?样报以沉默。

    “……好吧。”陆之舟遗憾地答道。

    毫无疑问，工部侍郎的倒台与河道工程上的贪腐撇不开关?系。

    毫无疑问，郑夫子?就是想要学?子?答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一套。

    他这位找借口避出来?的好友, 当然也在局中。

    但教谕不是?局中人，没去讲过课，说不清楚。

    凌恒受齐景瑜的邀请, 去给一个?私塾讲课。

    到了大雍历十一月中旬，几?个?私塾的夫子?们?出好了题，正?式开了令人期待已久的联考。

    可……若真的是呢？

    在师父大寿之前, 他还想过几?日清净日子?。

    经义题、策论?题和试帖诗。

    好在他心中的抑郁之情没有持续多久，凌恒就登了门。

    没有作为添头的算学?题，也没有旬考中用来?测试背诵程度的默写题，题目只有简单的三道。

    沉默了片刻，他小声问：“邀你去的那个地?方，不会是?青川县西山村的一个私塾吧？”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主题又回到了对于个?人的约束上：身处高?位、有权力的人不应当将敛财作为目的。

    这完全是县试、乡试和府试的考法。

    用这道题目上的道理来?看，若是为官者将德行作为约束自?己的工具，那身处高?位，为何还会为了利益而断送自?己的前程呢。

    今日是一个?休沐日，丙班与乙班都被放回去了，剩下的只有甲班加起?来?的怎么二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