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关于我从替身干到皇后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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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惊吓得出了一层冷汗，「阿辞，啊不，四皇子，你怎么来了？」

    说罢，言笑晏晏地看着我，反倒让我手足无措了。

    阿辞怔怔愣愣，「你是哪个宫里的？」

    「炎夏已至，火气别那么大。」柔和的声音传来，我扭头一看，是贤妃娘娘。

    小祖宗，别说话了，这会儿情况太尴尬了好不？

    刚过转角，倒碰上了只身前来的皇上，我行礼之后，皇上扶起我，将我灯笼接过去自己提着，顺便把我有点凉的手牵住。

    没想到皇上老哥，真是有福气得很！

    ……说出名字还是挺尴尬的。

    等我回到自己的小地方，还没消化过来小阿辞就是四皇子的信息，潇潇顿足说道:「你看他穿得比我家刘叔的儿子还差劲呢，怎么过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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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

    嗐，潇潇真是……我接过碗，一仰而尽，然后苦得张牙舞爪。

    这可真是巧儿她

    说话间，皇上过来了，莺莺燕燕顿时围了一圈，潇潇站在那里，眉目间多了一丝怅惘。

    「那你刚才出来三思而后行了吗？」小孩还顶嘴。

    「以后不许不吃药。」

    第二日，我心惊胆战地发现，没啥消息传出来，逐渐放心。

    「悦婕妤惯会玩笑，这秋日哪来的绿意盎然？！」宁昭仪白了我一眼，扭着拂柳腰肢向皇上身边凑去。

    若是潇潇在这，倒是会叹一句，月下郎君与佳人，哦不，她会说月下郎君与我家傻白白。

    皇上拊掌笑道:「白白说得好，今年各地收成确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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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无事。

    「毓秀阁的，我现在是婕妤呢，以后你见着我得行礼啦！」我敲敲腿，顺便替潇潇也敲一敲。

    是呀，寻常百姓尚且珍视自家子孙，陈辞，哦不，应该是林无弃，贵为皇家之子，还会因为我的一块小点心露出笑脸，他的日子之差，由此可见一般。

    一动才发现床边上坐了一个人，眼巴巴地瞅着我，眼底泛红，见我醒来，忙把还散着热气的药递给我，「你快喝了吧。」

    「我是当今三皇子，你敢管我？」

    我要是不说话，您是不是挺尴尬的；我要是不回复您，您也得觉得我恃宠而骄吧。我今儿算是栽了。

    用过晚膳后，我心里郁气难舒，挑着灯笼想出去走走，天色暗淡，蟾影浅浅，倒衬得我这烛光荧荧。

    趁着三皇子发愣，我上前抄起阿辞就跑，潇潇紧随其后，亏得两个孩子打架周围没有什么人，要不今儿这事我是亏定了。

    入秋的时候，御花园里的树叶哗哗地落，引得一众妃子们伤春悲秋。

    我一路提心吊胆地过去，行礼，乖乖站着。

    那天晚上，皇上牵着我的手，走过了皇宫的一条条街，虽半晌无言，但是一路的月桂香气弥漫，像是织造了甜美的梦，浅浅漂浮在周围。

    「中中中

    潇潇也承了恩宠，言语神态之间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娇俏，有时候会扒着我问哪个颜色好看，哪个花样适合皇上。

    然后吵吵闹闹的人群间，我一眼就看见

    「得，小祖宗，快走吧您。」

    皇上早间来过一次，脸上满是无奈，替我掖了掖被角，嘱咐丫头们细心服侍。

    「嘿，我给你送过点心送过肉，你问我是谁？小没良心的！」

    「嗐，我一看是你，这不就冲动了嘛。」我拍拍身上尘土，和阿辞告别离开。

    扯下面巾，我坐在边上大喘气，「吓死我了，得亏跑得快！阿辞，你怎么能和皇子打架呢？」

    可巧林太傅告假，诸皇子们早早回来，恰与我们碰在一起。

    李美人讨了个没趣，把头一扭，不再看我。

    了小阿辞，吊在皇子尾上，不同于小皇子们的神采张扬，阿辞漠然无声。

    看着同行的姐妹对景伤情，还要吟诗作画，我只能随手拿张纸叠个青蛙哄潇潇玩。

    第二天，我就受了风寒，脑袋昏昏沉沉，嗓子疼得说不出话，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旁边是太医熬的药汤。

    阿辞突然扯了一下嘴角，「本来有蜜饯备着的，我想着与病情无益，就不给你拿了？」

    「不过是刚刚入宫的小丫头，礼数不周之处让她改了就是，不值得生气。」嘤，贤妃娘娘人长得柔和，心地也善良。

    众人纷纷见礼，我听到阿辞的声音响起:「无弃见过父皇。」

    「我下午偶然碰见钰婕妤，她说你病了，刚过来看看。」阿辞沉稳地回答。

    皇上老儿怎么如此偏心，白瞎了那一张清隽如玉的面容，姑且不论皇后如何，孩子总归是自己的吧！

    半晌，林贵妃柔柔的声音传来，「我还以为是什么有趣之人引得皇上宠爱，却也不过如此。」

「你是谁，管到我头上来了？」

    潇潇没憋住，喊了出来:「白白，你……看今天天色真好啊。」语气转折突兀得我不忍再听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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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个哈哈，「是哈，百花盛开，绿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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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那么多心思，就是哥，你这个手比我还凉，是你给我暖手，还是我给你暖手啊。

    一瞬间恍如惊雷，我甚至想去和阿娘说:阿娘，你能信乖巧可爱如方大妈家小孙子的男孩子，是皇子？！

    「娴姐姐来了啊，快坐。」贵妃瞥了我一眼，「下去吧，以后规矩点。」

    我赶紧溜走，心里默念着，贤贵妃真是个好人。

    「阿白妹妹，这秋日之景，你觉得如何呀？」

    老天爷是眷顾我的，夜色渐渐浓密，我和潇潇出门时怕夕晒，特意遮了块面巾。潇潇还怨我多此一举，如今正是恰到好处。

    潇潇才赶过来，张口问我:「白啊，怎么回事？」

    至于喝药这个问题，我表示我可以扛过去的，不用喝药，潇潇坚持了半晌，还是放弃了，恨恨地瞪我一眼，「你就倔吧，老娘不管了。」

    我一把扯住潇潇，故作威严，「我乃江湖侠士，路见不平特来拔刀相助！」

    「钰婕妤把院里的小丫头们都带过去做女红了，你喝药，喝完我就走。」

    「是是是，贵妃说的对。」我疯狂点头。

    他温和地叮嘱我早些歇息，我乖巧点头，内心却:当事人就非常后悔，不该没事瞎溜达，夜深露重的，太冷了，早早躺进被窝多舒服！

    我笑道:「天高地阔，风调雨顺，想必今年也有好收成。」

    等我再清醒一点的时候，已是下午，阳光斜斜地照在窗棱上，恍惚间我以为窗户镀了一层金，下意识就想啃一口。

    阿辞默默半晌不说话，我拉过来揉揉他头发，笑道:「今天算咱几个运气好，你是哪家的孩子啊，怎么还和皇子杠上了？」

    等皇上将我送回去，已是夜深。

    我眯眼看着湛蓝的天空，秋天的天空总是很高很远，我坐在这里就能看见很远很远的天空，天空之下，却是不同的景色。

    陈辞低着头。

    皇上顿了一下，停下来看着我，浅白月光下，墨色的眼眸似乎多了深情与怅惘，「朕过几日替你取个字，好不好？」

    我就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边，等着人家发话。

    哄笑声起，同入宫的李美人轻摇绢扇，遮住翘起的红唇，「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庶女，连几句诗词都记不住。」

    我，摇摇头，「没有。」

    阿娘诶，他是皇子，小阿辞和他干什么架啊，我的天，这可怎么收场？

    第四日，完蛋完蛋，林贵妃让我过去一趟，光点了我的名，没说潇潇。

    林贵妃果然是恩宠有加！

    瞧瞧这金碧辉煌的屋子，瞅瞅她头上的发钗，再看看那流光转换的衣服，我低头看看自己，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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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啦，我也得回去啦，以后凡事三思而后行，要不你还得吃苦。」

    阿辞显然也看见了我，抿抿嘴，没有继续出声。

    四周寂下无声，我也不懂，林贵妃把我叫来，就是看我站着？

    秋时将近，天气凉快下来，我也不用日日打着扇子哄皇上，哄潇潇入睡了。

    我撑着头看她努力学习绣花的样子，想着爱情真的有很大的力量，洒脱不羁的武将之女，也可以翘起兰花指拈针穿线。

    「嗐，没事，你快走，别过来了，你堂堂一个皇子进嫔妃的院子，是我不要命了还是你想讨骂？」我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谢皇上。」还没来得及说完，皇上拥我入怀，白袍上还带着月桂花的香气。

    跑到无人处，我放下阿辞，气喘吁吁，亏得阿辞年幼瘦小，我又是武将之女，长年锻炼身体，要不哪能跑这么快？

    林贵妃喝着茶，抬头看我，纤纤玉指抚着白瓷茶盏，眉目一挑就是风情万种。

    月下里我们两一路走着，半晌无声。

    贵妃愣了一下，眉目凌厉起来，「让你说话了吗，放肆！」

    「臣妾入宫不久，礼数不周之处定会改正，请贵妃息怒。」我行礼致歉。

    我眉眼弯弯，「自然比不得李美人见多识广。」

    潇潇一路跑过来，梨花都洒了，这会正气着，「得，您不说拉倒吧，这一天天的，白白，走了走了。」

    「我问你，你是哪个宫里的？」阿辞依旧坚持。

    皇上的声音像是穿过雾气传来，低切得听不清楚，「白白，你……有字吗？」

    那天风轻云淡，除却文人的悲秋之意，我甚至还觉得清风穿绮楼，碧瓦朱栏，别是一番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