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管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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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留守府，丹初终于放松下来。脱去盔甲，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瞿式耜地位尊贵，岑丹初只得下马回礼。直到这时，他才放松下来，盔甲沉重，甲片哗哗作响，刺得皮肤隐隐作痛。

    瞿式耜则坐一旁，就是烛光奋笔疾书。他已经五十七岁，二十多岁就中了进士，宦海浮沉多年，文思敏捷，落笔成章。

    夜幕降临，星月灿烂。瞿式耜率领城内官绅，在门口列队欢迎。

    太饿太渴了。丹初一边吃肉喝酒，一边接受医官疗伤。金创药粉洒在伤口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在瞿、焦二公面前，他只得忍住疼痛，不发出一丝呻吟。

    按照标营的规矩，缴获的钱财、武器、战马、俘虏等都要统一分配。事实上，官兵常常私存一些战利品，焦琏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战斗结束，标营官兵凯旋而归，缴获颇丰。

    标营驻扎在教场上，离留守府不远。焦琏、岑丹初几人还住在留守府。

    瞿式耜却非常客气，说道：“瑞庭不必谦逊。老夫在城头观战，未能亲临战阵，所见并不真切。奏保军功，或许会有疏漏。若是有功不赏，难免令功臣寒心，有伤军心士气。”

    看见岑丹初，式耜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又深吸一口气，叹道：“后生可畏，小将军真乃神人也！”

    岑丹初也俘获甚多，除了菊花青、雪里红外，额外缴获两匹战马，又俘虏了二十多名精壮清军，以绳索缚之，一路牵回桂林城。

    很快的，瞿式耜草拟好了奏疏，拿起来在灯下端详，得意地说道：“瑞庭，我写了篇奏疏报捷。你来看一看，有没有需要润色的地方。”

    相比于周围的骄兵悍将，焦琏人马虽少，却忠勇可嘉，着实难得。式耜没钱赏赐焦琏，只好写篇好奏疏，把焦琏好好夸奖一番，帮他加官晋爵。

    这也难怪，力气都快用完了，肚子又饿又渴。下午时，他看到死马就想扑上去咬一口。酉时渴得不行，实在忍耐不住，喝了几口马血。

    下午的战斗中，他至少中了五支箭矢，挨了七八下长矛。尽管有盔甲护身，身上还是留下七八个伤口。在马上还没什么感觉，一下马便疼痛刺骨。

    大臣拜发奏折，非下属所能窥视。焦琏虽然粗疏，却知道这里面的规矩，连忙说道：“中堂至公至明，文采飞扬，向皇上发奏折，非我等可以置喙。”

    既然这样，焦琏也不客气了，说道：“中堂，岑丹初虽然年轻，亦嗜好读书，不知可否让其代为阅读？”

    身上的盔甲足有四五十斤重，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强忍不适，依次向桂林官绅行礼。

    若是太平年月，以他的文采和人品，适合当个礼部尚书，或者都察院都御史。可如今战乱频仍，瞿式耜因缘际会，被推上了桂林留守的高位。

    岑丹初刚入军营，不想耍滑头，把缴获全部归公。脱去盔甲后，他身上只剩一身破烂的衣服、七八处伤口。焦琏看在眼里，暗自赞许。

    每个人都挂了彩。焦琏身上有很多伤疤，不知经历过多少恶战。岑丹初身上有八处伤口，七处都是轻伤，有一处稍重，被箭簇刺破了左臂。其余三个标兵各有伤痕，所幸都无大碍。

    看见焦琏，式耜笑得合不拢嘴，说道：“恭喜将军，此番大胜，实乃南渡以来第一武功！”

    府内有医官，先给焦琏、岑丹初等五人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