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重逢

[    【作者轮回转生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小声地念叨了一句「吵死了」、难得暴露出一点幼稚模样的悟挠了挠脑后的乱发。在他明显显得有点焦躁的时候，脸颊上突然贴上了什么微凉的东西。

    「…不讨厌反而奇怪，我可是差点被你杀过了，还是两次」

    「这话轮到你说吗」，他大概在这么想。

    只要身为人的孩子，就肯定会有无法摆脱的业障存在。】

    这个牌子是司最喜欢的。

    「…不管你怎么看我，禅院甚尔，你都是有可能理解我的。

    简直就像是剥卷心菜一样，甚尔这么想着。

    但，彼此相熟到即使缩小了范围、杰也能迅速察觉到他的变化。现在的悟要比平常更低沉。「这可不像你。」

    杰比了个将什么东西吞入喉中的动作。将他的示意看在眼里，悟明显露出了冷场的嫌弃表情。「呜哇——超过头的，杰，也就只有我能原谅了哦，你那种沉重到有点恶心的恶趣味」

    即使如此也不能表露出任何的在意。特别是面对着这个胡作非为的家伙。「哈…我这边才想说呢，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出现，真是出乎意料」

    那个人谈到好恶的话题时，时常会说「我什么都喜欢，所以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但在买饮料时经常买这个。有些冷的时候就是小豆汤，夏天则是冰冰的绿茶。而在强行带着他去咖啡厅之类的地方时，他就会露骨地讨厌咖啡的味道，生硬地往里面加八块方糖。

    简直如同煮沸血水的地狱一样。这样的工作环境，过后要报酬的时候得拿两倍的才行。

    血濡的碎羽之间，睁开了一双深红色的眼睛。红眼的主人露骨地展示着嫌恶的神情，从上至下地投射着视线。

    「……哈」

    -

    …所以才触及不到。…不对。

    脑海中的灯火闪动着。现在和未来在残像中重叠，构成了一道虚拟的轨迹——最后得出固定的答案。

    原本早就应该丢弃了的东西当然是丢掉最好，…但还不是现在。

    从之前开始，就是满口谎言的人。明明不行的事就是不行，还会忍住裂唇嗅反应，假装「这种小事当然可以！」地去做。而悟每次想要说些什么，都会被司用「我这边是哥哥」的理由蒙混过关。

    将下颌向上抬了抬，他望向面前的咒灵。在断裂的羽翼形成的圆环正中，有着一头熟悉白发的那家伙正不可思议似地睁大眼睛，还带着些怒意地看着这边。

    保守派的手足，乐岩寺学长那边要难控制一点。而剩下的孩子们应该会理解自己的举措。夜蛾老师…应该会吵一阵吧。只是无论如何，他应该也对司怀着某种复杂的悔恨之情。

    「稍微放心一下也可以。而且就我刚刚见到的…司前辈还好好地在那里。」

    和五条司完全不一样。面前的这家伙说到底还是无聊的咒灵。

    在欧洲各国辗转的自己，偶尔也会借女人们的厨房做点东西。配上风土的家庭酱汁做蔬菜沙拉时，差不多就是这种手感。

    悟接下来了杰递过来的饮料罐，摆在自贩机热饮区的这东西，无论是杰还是硝子、再加上自己都不会买。

    「…就像是送礼物的猫啊，司」

    他靠着树干摆着放松的姿势，像是刚和谁通完话一样按灭了手机屏幕。对亲友的到来表现得没有多少意外，悟随意地应着对方抛过来的话题，声音也显得没有多少波澜。「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也会过去的。」

    最开始就已经警告了，但最后无论是司还是自己都逃不开。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爱更扭曲的诅咒了。

    【因为我是悟的哥哥啊】

    「哈哈…！真的假的，——我还以为六眼的小少爷是胡扯的、」

    「…同感」

    杰偏了偏头。从之前开始他就觉得，摘掉墨镜，用别的方法遮掩双眼的悟要比往常更难读取真心。在之前，眉眼的变化可以清晰地显现出他情绪的弧度，而现在只能通过别的细节去体会。

    使用术式、将反应速度加强。

    ——受身。原本是这么做最正确的…但该死，这个男人哪怕上了年纪都有着和以前差不了太多的力量。光是接下就觉得手臂要碎了。

    「——我只是不喜欢你这家伙的态度而已。」

    染红纯白羽毛的是赤红的血，随着伤口的开裂而崩溅着，缓慢又艰难地试图自我修复。甚尔当然没有原谅这个过程，揪住羽翼的一端、他将最巨大的翅膀从神灵的身体上扯下。

    「……要到外面说吗？」

    「杰，我啊，如果能回到过去的话，虽然很想揍过去的我一拳，但更应该去揍的应该是司才对」

    …差不多了吧。

    「我来救你咯，小少爷。…之前欠我的那些账，今天可得让你好好还回来了」

    他将那个莫名熟悉的罐子翻过来，那是国民企业显得有些陈旧又令人怀念的老式包装。

    咒术师们的事，从一开始就不关自己什么事。但被那样的家伙用自杀式的攻击留下难以治愈的伤，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成为心结。——对于甚尔来说，还站在咒术师的战场上挥舞咒具，最大的理由之一就是面前的这家伙。

    一开始只是一个，伴随着凄惨地飘浮在空中的羽毛，和工业储水罐漏水一样大量涌出的血液瀑布。越到后面就越嫌麻烦、再加上翅膀到下侧就开始缩小，甚尔干脆就两三个一起弄下来。

    战线陷入短暂的僵持，禅院家代表一样的狭长双眼好像眯了起来，那个男人毫无疑问地、正在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是我最讨厌的。

    「…结果竟然是真的啊。还变得麻烦多了嘛」

    甚尔甩了甩握刀的手臂。「巧了，我也讨厌你的态度。」

    「从悟嘴里吐出反省这个词，还真少见…不过也的确是那种心境。只是悟，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时间倒流这么如梦似幻的解决方式。」

    「那算什么，教祖大人突发奇想的脚踏实地？真好笑」

    「……具体是什么样，还要等到成功拘束后再说。」

    「…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我会想办法的。像这样」

    《[咒回]转生成五条悟的兄长，死后成为咒灵》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可控」这一点上。

    用刀割裂后再切断作为感官的末端，一刀一刀地砍到再生不了的地步。一开始的电流是能将这身特制的防护服都击穿的程度，到最后的这个阶段，所谓的攻击已经变成类似静电一样的了。

    拇指按在付款键上，悟往冥冥的银行口座汇入了先前谈好的资金。作为监视役进行假证、以及她本人的封口费。

    「我知道的，…我们所处的是烂透了的现实」

    还是说脸皮厚就可以行天下？…那可真不好笑。

    「我发现了。虽然六眼的小少爷对我也是那个态度，但你这家伙好像更讨厌我吧」

    「小豆汤」

    「我是什么样应该由我说了算吧，…总之，只是觉得现在的那家伙见到我大概会更糟糕。相比之下…虽然伏黑甚尔是糟糕中的糟糕，但我觉得是他的话，说不准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那是比印象里的更沙哑一点的声音，说着什么

    ……所以才不像样地沉溺了。

    「不用担心。」

    「赋闲的悟可真少见。我还是不怎么理解啊」

    我好像没欠你什么，反倒是这边想要揍你一顿。杀人未遂的犯罪者先生现在堂堂正正站在了正义的那边，到最后干的还是勒索的老本行啊。既然是悟叫你过来的（八成是），还以为他已经好好教育过你了。

    「呜哇、这啥、」

    「果然记得吗。…嘛，随便想一想，你自己应该知道具体讨厌的是哪里吧？」

    然后这话自己是最有资格说的，…一察觉到这家伙的性质，就会下意识犯恶心的那种。

    「久违地想吵架了吗，悟。」

    -

    在将羽茧剥除到常人大小的时刻，甚尔如愿听到了里面的响动。

    所以才，「留在我身边」这样地撒娇了。明明知道那家伙不是那块料，还从他那里汲取着廉价的安心感，作为他认可的「孩子」而活着。只是觉得身处那伤痕累累的怀抱就会觉得轻松。

    「真的不打算去吗？伏黑甚尔…谁也不能保证那家伙不会杀了司前辈」

    无论从哪里、怎么想，都令人只想咧嘴缓解牙酸，这就是那家伙的奉献精神，自己的垃圾出身地最愿意讴歌的、听话又合格的咒术人偶。

    「怎么突然买这个？」

    「你这么认定，我反而更担心呢。」

    差遣咒灵将虎杖二人送回高专的医务室，夏油杰回到了依旧盘踞着那股气息的深林之间。在那里，被称为最强的咒术师正背对着远方的战场。

    「真无聊啊，既没有手感，又没有技巧…能轻松解决是唯一的优点了」

    「……禅院甚尔」

    「一个人很寂寞吗？还有这里已经是外面了」

    「…令人厌恶」

    「对吧？…为什么没有一早就去做、为什么没有直接撕掉那张拙劣的面具，我一直在反省着」

    啪、地激起护身的电弧，这次所形成的是最高威力的屏障。哪怕他穿着那身可疑的防护服，我也有直接打穿的自信。可别太依赖绝缘材料了。

    -

    从某种东西的芯上，一点点把外壳撕掉。枯燥又单纯的作业。

    「……也没什么理由啦」

    「不是我买的哦。是在确保睡着了的京都校的学生时，从她身边发现的」

    面前漆黑的男人一瞬间消失在了「视野」中，是他惯用的高速技俩，现在的自己可以应付。

    「你我都是奔三的人了，这种时候稳重一点也不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