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酒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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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之高中时，气质成熟了很多，整个人从举止到神情都透露出一种矜贵又淡定的感觉。

    于舒言一怔，顺着他的示意往下看，这才看到茶几的玻璃架上摆放着两排雪茄，旁边还有火柴。

    江予归浅吸了一口，雪茄夹在修长的指节间放到膝盖上，袅袅白雾在两人面庞之间升起。

    江予归缓缓往她脖颈处凑：“很好闻”

    仅抽了一口的雪茄就这么毫不怜惜地弃在那里，只余雪松淡香。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我留下来吧。”

    江予归的神色颇有些意外：“我以为你刚才回去了。”

    江予归接过来

    江予归示意她重新坐下，自己也坐直了身子，与她拉开合适的距离。

    于舒言正在纠结中，看到姚姐刻意暗示她，慌张地别开视线。

    她心里清楚，客观上来说是她的案子本身质量不够才会被否决，那才是不带任何额外因素对她的能力做出的评判，如果不接受这一点,就永远不会获得进步。

    他依旧很吸引人。

    嗯？

    江予归半垂眼，凝视着她白嫩的耳垂和后颈，语气淡慢又暧昧：“你今天用的什么香水？”

    但她还是保持了镇定，又拿起火柴，擦燃后为他点了火。

    她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

    他收敛起刚才那副轻挑的模样，神色带上几分认真：“这种场合上的女性，叫秀色可餐，你明白什么意思么？”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江予归，感觉他好像没有在开玩笑。

    刚才敬酒时又重新提到了之前提案被否决的事，她的心情沉了三分。

    她只是记得高中时听佟可可提过一句，江予归家是实体业，但没想到他毕业后的创业方向却与家里产业大相径庭。

    小秦总带领着又见了几位公司的老板和高管,后面便没有要求一一敬酒了，也只是姚姐作为代表喝了几杯。

    于舒言走过去坐到了他左边的座位上，又往旁边挪了挪。

    正想回答时——

    他饶有兴趣地欣赏了片刻她受惊兔子般的一脸惶恐，似嘲非嘲：“就这个承受能力，还说自己能应酬交际。”

    于舒言忙说：“不用麻烦了,是我的方案没有达到要求。”

    于舒言公司接到的正是他公司的项目提案机会。

    还有另外三四个女生也同意留下来。

    “来这边坐。”江予归叫她。

    表面上维持着规矩，咧嘴笑着跟她寒暄：“不知这位小姐是哪个公司的？”

    “人家老板财大业大，不缺你这一口。”姚姐觑了她一眼，“替有钱人操心不是你的责任，你要想的是怎么在这个场子混个脸熟，以后见面三分情，能顺利拿下合作。”

    她现在也逐渐清醒了一些。可能是之前提案被拒打击太大，所以一时间有些急功近利了。

    他认为，在这个信息时代,不想办法趁早将知名度打造出去，市场很容易被别的同类型产品占据，到时候局面就很难打开了。

    于舒言不知该说什么。

    “那我帮你引荐。”

    那天的同学聚会上并没有听人提及江予归的公司性质,所以她其实一直都不知道他从事的什么行业。

    所以，他才会决定在新季度加大广告投放进行新品宣传，注重新媒体效应。

    江予归打量她两眼：“看你的样子也不喜欢应酬，怎么同意了？”

    让全组人的心血功亏一篑，她一直很自责。

    于舒言嗯了一声。

    江予归看了她两秒，忽然道：“帮我点烟。”

    其余有事的就先行离开了。

    姚姐也没有再带着她们四处走动，而是让她们自己去活动。

    两人同时转头，看到江予归，他仍在刚才坐着的地方。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从她进来起，江予归基本上都是在沙发上坐着，站都懒得站起来。

    于舒言看到他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样子，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异样。紧抿的唇线显露出不服气的情绪，有种很想证明自己的冲动。

    江黎问：“这样好么？我们算不算不速之客呀，酒水都没准备我们的份。”

    有两三个人往这边看，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太大了。脸上讪讪的，头也垂了下来。

    可能成熟就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吧。

    实际上他的嗓音与以前没有太大变化，像当初在办公室，他第一次叫她名字时一样。

    “嗯？”于舒言有些意外。

    但她松了一口气。

    “逗你的。”江予归笑，“被吓到了？”

    江予归思忖了一下,没有做出什么草率的承诺，对她淡笑了下,不再说什么。

    姚姐这才对她绽开笑容，很满意她识时务。

    “于舒言。”

    实际上,正是不囿于传统的思维方式让江予归对媒体宣传板块尤其重视。

    “.”

    于舒言答：“星空传媒公司。”

    她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私人关系影响江予归公司的决策，更何况，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也只是普通同学而已。

    她注意到，有好几个女性路过时都有意无意地往江予归这边看。

    还好，没有走岔路。

    一股雪松木香弥漫开来，不似一般雪茄那么浓郁，淡淡的。

    “.没有。”于舒言道，“秦总邀请我们留下来。”

    觥筹交错的宴会厅，流光四射，煌煌明亮，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距离猝不及防地拉近，于舒言的手抖了一下。

    于舒言握着酒杯的手指捏紧。

    “江予——”于舒言猛地站起身，往旁边躲开一步，“江总，你这是，做什么？”

    她忽然有些后悔，真的不该勉强。

    一圈过后，姚姐本想告辞，但小秦总倒很热情邀约她手下这些年轻女性留下来,说来都来了,就一块呗。

    于舒言甩了两下，熄灭了手上的火柴。

    于舒言身形一顿。

    “不是，我还是，可以应酬交际的。”于舒言道。

    她还以为，几年时间，会将一个人的人品完全改变了。

    但此刻他却率先站起，对她示意：“走吧。”

    于舒言一听就懂了。她点点头。

    姚姐干脆道：“这样吧，有事的可以先走，想留下的留下。毕竟这个机会也难得，多认识些老板可能会对公司业务拓展有帮助。”

    那位男人明显认识他，走上前去跟他打了个招呼，又回头看于舒言。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两圈，嘿嘿一笑，说了声就不打扰了，便走开了。

    谁知，却听到江予归嗤笑了声。

    “这位小姐，你好。”

    于舒言转头，见是一名中年男人。

    谁知，江予归轻笑了一声：“是么？”

    他回头对一名服务生说了句什么，那人离开后不久又回来，手上多了个分酒器，里面是满满的白色透明液体，另一只手上是一个小巧的玻璃酒杯。

    第三十一章酒局

    他完全明白她留下的目的。

    忽地，江予归又开口了：“想多认识人？”

    于舒言脊椎一麻，僵住：“啊？我——”

    将要弯腰扔掉时，蓦地发现江予归并没有回到原位，依旧靠她很近。

    他旁边的沙发上，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刚才那种状况可能随时都会发生，而且可能更恶劣。”江予归语气逐渐严肃，“如果你无法接受，就不要勉强自己。”

    于舒言有些意外，都说天上不可能掉馅饼，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运气太好。

    以他们两人现在的身份而言，他确实有理由这么提要求。

    “随便。”

    于舒言动作一滞。

    “你——”于舒言明白过来。

    于舒言拿起其中一盒，从里面抽出一根，伸手递给他。

    她觉得，或许正是因为不擅长，才需要锻炼自己。

    人微胖，头顶秃了一半，一双下凹的眼不住地打量着她。

    谁知，江予归没有用手来接，而是身子朝她倾过来，直接用嘴含住烟的末端。

    江予归拦住了她：“换个杯子。”

    姚姐考虑了一下,回头问她们：“你们觉得呢？”

    她会努力适应这个环境的。

    说完，视线掠过于舒言。

    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一次。

    近到他若有若无的呼吸热息，在她的肌肤上细细厮磨。

    但于舒言站在聚光灯下，却不知何去何从。

    于是，虽然有些别扭，于舒言还是问道：“那你想抽哪一种？”

    两个公司阴差阳错的交集是于舒言没有料到的。

    那男人点了下头：“哦，正好我们公司下个月出新品，估计要策划宣传活动，可以聊一聊？”

    她们相视一眼，没有人说话。

    于舒言默不作声。

    于舒言跟着起身。她想了想，又弯腰准备将茶几上将刚喝空的红酒杯倒上。

    她确实被吓到了。

    江予归沉吟片刻,然后道：“我回去问问。”

    江予归身子随意地前倾着，胳膊搭在膝盖上，休闲装臂弯处微微折了一些褶皱。

    于舒言转身回到了公司那拨人里面。

    抬眼看他时，见他往烟灰缸里不紧不慢地掸了掸，又按灭了那根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