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海上舟

[    【作者嘉木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他以我做的芙蓉糕很好吃，想让我教教府上的丫鬟为理由，多留了我一天。

    「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

    来的，冷着脸时尤为渗人，浑身都是杀伐肃穆之气，让人不敢去猜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还要继续解，一只手按住了我。

    我向她保证，只要她放了我，我再也不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再也不靠近太子殿下，我会消失得干干净净，再也不出现在她和太子面前。

    我也很惊讶。

    「王爷放心，岁岁不敢求名分，哪怕是个妾也好，只要王爷能庇佑岁岁和岁岁娘亲，岁岁就满足了。」

    姜馨宁要我自己把自己的脸弄花，再随她回太子府，乖乖呆在她身边，再不多看太子一眼。

    -

    他像是藏在水里的蚌壳，把冷硬的外壳对向了别人，却把里头温热的软肉和明亮的珍珠留给了我。

    那只手骨节分明，上头还生层厚厚的茧子，放在手背上，有些粗粗的疼。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步，他也很快垂下了眼。

    那里有道红痕，是方才姜馨宁和我争执的时候弄下的。

    他不回答，只是把掉在地上的襦裙捡了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丢了把刀过来。

    「你若是乖乖随我进了太子府，不妄想其它，乖乖做我身边的一条狗，等到了日子、我的气消也了说不定还可以放你回去，可你偏偏要跟我争！」

    他离我很近，我却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看不真切，像隐在云雾里的山水画卷。

    娘亲笑了。

    「只一点，你开了这个口，就别想再回头。」

    我的心漏了一拍，对上他黑沉沉、里头不知是怒意还是什么的眸子，后知后觉有些害怕。

    他笑着指了指我手上的伤，「这便是小姐做出的选择？」

    或许是喜欢我，也或许是喜欢我这张脸。

    她想把我带回去。

    只是在我要跟姜馨宁走的时候，端王留下了我。

    「岁岁，端王他对你好吗？」

    我请端王留了个空间给我，第一次在她面前真心实意地软了脊梁，求她放了我。

    圣旨传来的那一天，我回了永安候府。

    他抓着我的手，力气极重，声音冷烈。

    我应了。

    「穿上吧。」

    我越想心头越是荒芜。等回过神来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我的脖颈上。

    是怜悯吗？

    我一时有些愣愣，更摸不准他的意思。

    「王爷那日跟我说，我的招数只对真的怜惜你的人的有用。那王爷......该是真正怜惜我的人对吧？」

    好得像一场梦。

    她说我不知羞耻。

    他虽生得艳丽，性子却冷淡，又是从沙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

    毕竟我娘亲还在永安侯府，还在姜馨宁母亲的手里。

    他抬眼看我，忽地笑起来，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怎么，姜二小姐那日在太子府上还牙尖嘴利，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怎得今日倒是不愿与本王

    我有些困惑。

    我小心翼翼打量起他的侧脸，瞧着他眼尾下那颗有些熟悉的泪痣，鬼使神差般开口。

    端王他......喜欢我。

    我不知他是否是真的愿意帮我，还是只是随口一说。

    这还是我第一次瞧见他真心实意的笑，有种冰雪消融、晴雨初霁的美感。

我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手。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扯开了襦裙上的系带。

    端王宋景濯向圣上请旨求娶『永安候府二小姐姜岁』为端王正妃。

    我在端王府住着的日子，从来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过我。

    宋景明重仁义讲规矩，温和而内敛。就算你犯在他手上，只要不是大事，他也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姜二小姐，你还记得那日在太子府上，你说过什么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却也知道他对我很好。

    我亲眼看着我那名义上的父亲满脸讶异地接过圣旨。

    我不明白。

    这是『永安候府二小姐姜岁』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里。

    屋子里的烛火晃啊晃，照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把他的轮廓照得越发深了，刀裁一般，冷且艳。

    不明白他小心又仔细的动作，不明白他为什么救我。

    和她、和我自己、和命运这争了这么些年，我真的累了。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让我放过你，我凭什么放过你？！」

    我有些怕他，还是大着胆子道:

    我握着那帕子，手都在打颤。

    这么些年来，外人只知道永安候府有个众星捧月的嫡女姜馨宁，却从来没有人知道，永安候还有个二女儿，叫姜岁。

    我想了想，告诉她端王是个好人。

    可如果可以，谁又想这样。

    「王爷……」

    我想了想，也在理。

    她问我——

    我一方面实在是累极，另一方面也多少存了些躲避的心思，也就干脆在这里住了下来。

    多说一句？」

    再往下，我胸前的系带有些散了，帔帛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

    我有些吃痛地皱起眉，却也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正常。

    -

    这不是说几句话便能解决的事情。

    他问我想不想回去。

    我偷偷看着他紧抿着的唇角和微颤的睫毛，突然有了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猜测。

    「岁岁能感受到，王爷心里……明明是有岁岁的不是吗？」

    「我不是你口中那样的人，我和他们不一样。」

    襦裙掉在地上，接着是半袖和里衣。

    端王看着我，沉默着把带子接了过去，绑了个结。

    给我上药的手忽地加大了几分力气。

    他又继续道，声音有些凉。

    等等……

    不管是喜欢我什么，只要有几分喜欢，我就可以搏一搏。

    我把这消息告诉我娘，告诉她圣上将我赐婚给了端王，做他的正妃，以后她便是王妃的母亲，家里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

    「王爷，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讪讪住了口。

    除了娘亲，再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我看着那个绑好的结，忽地有些难过。

    只是那时候的字是黑的，现在的字是红的。

    我不想争了。

    「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回去，想便是想，不想便是不想。」

    她们都恭恭敬敬地叫我小姐。

    「那你去死吧。」

    我娘只问了一句话。

    毕竟早回去晚回去都是一顿打。

    我就这样在端王府上住了下来。

    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脸，我却似乎瞧出了几分温柔。

    帕子上端端正正、一笔一划写了个『岁』字，和娘亲小时候偷偷握着我的手教我写自己的名字时写出来的一模一样。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连声说好。

    「不曾。」

    宋景濯却不一样。

    他三番四次帮了我，给我我想要的，也从来都不强迫我。

    「是你先骗我的！是你不要脸硬要和我争的！」

    「你说『像王爷这样金尊玉贵的人，自然不懂我的苦楚』，可是岁岁，你错了。」

    「既然受了伤就好好歇着，总归太子府也不是少不了你一个。」

    「你要我放过你也可以......」

    我想告诉他「我该回去了」，可不知怎的，话一出口就变成了「王爷，我不想回去。」

    我不敢吱声了。

    我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前些日子在太子府上，我欲给小姐指条明路，小姐口口声声说心悦太子，欲留在太子府上……」

    我还说我和端王商量好了，日后有了机会，一定把她接到王府来和我同住。

    「王爷......」

    这么多年，姜馨宁说了我那么多坏话我都不认，可唯有一点，我是认的。

    「这副模样还想回太子府，不想要命了吗？」

    可她不愿意。

    我的确不知羞耻，我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以换取片刻的安宁。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不回去便不回去吧，你只管安心在这儿住着。」

    「我不需要你这样。你想留在这里便留在这里，你若是想要我娶你……我便娶你。」

    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更不敢想，宋景濯为我请的，居然是正妃。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他笑了，轻描淡写地开口——

    随刀一起丢过来的还有张染了血的帕子。

    宋景濯和宋景明不一样。

    8

    我呆呆地接过了衣裳，脑子还有些懵，系带子的手系了好久也没有系好。

    「别动。」

    我是说过我想要留在太子府不假，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心悦太子了？

    眼前的人低低叹了口气，眉头却舒展了开来。

    「好，好就好，我

    原本我是想回太子府上的，可端王按住了我。

    我在端王府住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姜馨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