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海上舟

[    【作者嘉木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我自要说过要娶你，便一定会护着你。」

    宋景濯对我很好。

    「我听濯儿说你喜欢吃莲子羹，特意叫人做了来。还有这些也都不错，你尝尝？」

    舞女最终被生擒，却在殿前句句攀污太子。太渊帝震怒，让人将其拖下去再审。

    婚期定在了八月初十。

    可是不巧，那一日，宋景濯正好在府上。

    这一审便审出了这舞女原是南诏的俘虏，本该送到军营里充做军妓，却被当时与南诏一战的主将宋景濯放了的事情。

    我穿着凤冠霞帔嫁到了端王府。

    宋景濯递给我一个汤婆子。

    最开始我顾着规矩，每日五更他一起我便也支着身子起床，可他每每都把我按了回去，我便也算了。

    第一次有人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这样的话，我明明应该高兴才是。

    成亲后的第二天，宋景濯带我进了宫。

    中途姜馨宁来闹过一次。

    太子宋景明担起了监国之任。

    「岁岁，你不要害怕，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宋景濯的声音把我拉了回来，他执酒与我交臂。

    「岁岁？」

    再然后——

    也正因为如此，在她笑眯眯地牵起我的手，把手腕上一直戴着的镯子套在我手上时，我才会那样惊讶。

    这天是太渊皇帝的寿辰，本该是个大喜的日子，可宫宴上的舞女却忽然发难，刺杀太渊帝，四座皆惊，太子宋景明为护驾受伤。

    可当宋景明走进来时，我是真的怕了。

    更有人声称曾在端王府见过此舞女。

    我自从开始伺候姜馨宁起，便习惯了每日五更起床，被他养了这么一段日子，倒是学会睡懒觉了。

    宋景濯有早起练武的习惯。

    新婚夜。

    她走后，宋景濯站在我面前，郑重其事地告诉我——

    宋景濯缓缓挑开我的盖头。

    十二月十五，阖宫宴饮。

    临走前，良嫔娘娘还悄悄把我拉到一边，叮嘱道:「岁岁呀，若是以后景濯哪里做的不好了，惹你不高兴了，你就来宫里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宫宴结束后，我和宋景濯便被关进了皇宫的一所偏殿里，外头有重兵把守。

    婚后的日子平平淡淡却也温馨。

    「岁岁，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有的人是牡丹，有的人是玫瑰，需要人精心呵护才能盛开，可你不一样。」

    宋景濯总说我多心，让我不要忧心，万事有他。

    真讨厌，我明明不想哭的。

    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平平安安地走出去。

    空气突然变得粘腻起来。

    案上的红烛晃了晃，在墙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我却只觉得温暖。熨贴的温度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外头狂风大作。

    我不明白。

    喜娘在旁边高声地念。

    管家。

    我对上他那双潋着水光的眼，那种置身云雾的感觉又来了。

    当天下午，我在棠梨宫里吃的肚子都圆了才出了皇宫。

    「我走后，无论有人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答应我，不要

    我最讨厌哭了。

们家岁岁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

    到了夜里，他便教我读书、

    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府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每日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从来都不限制我。

    「你是开在悬崖边上的花，是风吹雨打也泯灭不了的美。」

    仔细一看耳尖竟然还……有点红？

    最近这一切都太顺利太圆满了。

    在端王府这些日子，我也知道了不少事情。

    我也渐渐放下了心，却不成想——

    好看的不似凡人。

    而这舞女，在审讯时句句攀污太子，却在提起端王时极力否认，甚至咬破了早便藏在口中的毒药。

    我像是水里的浮萍，忽然有了根系。

    太渊帝年事已高，身子本就不太硬朗，许是受了刺激，竟一病不起。

    「你看这里多好啊，虽然偏了点儿，小了点儿，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有不是嘛？」

    今夜的洞房花烛注定不圆满。

    白日里，等他得了闲，也会带我去逛街，买些东西。

    我甚至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姜馨宁逞了会儿威风，到底还是灰突突地走了。

    「为什么……是我？」

    而宋景濯，他虽有军功在身，生母良嫔却只是宫女出身，并无母家可傍身。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怎么，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本能地害怕。

    宋景濯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皇子，到现在征战四方，立了不少战功，这一路走得并不容易。

    本想着应该没什么问题，没想到……

    宋景濯走之前，特意叮嘱我。

    宋景濯向我保证，我们一定能平平安安出去的。

    看着他的侧脸，我忽然感觉——

    10

    能躲懒谁不想躲懒呢？

    「我以前在侯府的时候住的比这里还不如，还有个姜馨宁要我伺候。现在多好。如果不是你，我连坐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呢！」

    「不过嘛……」她眨了眨眼，「你别看他这幅模样，其实心里可喜欢你了，我量他也不敢惹你生气。」

    -

    刚关进去的时候我没有害怕。

    太渊帝起了疑心，当即便将还在宫里的我与宋景濯押了起来，幽禁在了皇宫里。并下令此案由太子宋景明亲自审讯。

    许是这气氛太过旖旎，我鬼使神差开口:「王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比如说太子宋景明，乃皇后所出，真真正正的嫡长子，身后又有皇后的母族——顾家做靠山。

    八月初十，宜嫁娶。

    他把我护在身后，对着前来撒野的姜馨宁冷声道:「嫂嫂好大的威风，只是岁岁她不只是嫂嫂的妹妹，更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断然没有平白无故给人欺负的道理。」

    笑着笑着便滚作一团。

    外头夜色渐渐有些深了。

    我想了想，悄悄伸出手放进了他的手里。

    「就是有些瘦了，瞧着怪可怜的。」

    -

    「王爷，实在是抱歉……」

    他勾了勾唇角，在冷白色的月光下，有种异样的温柔。

    「早便听濯儿说起过你，今儿总算是见到了。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难怪能让濯儿那样念着你。」

    「捂着吧，会好受着。」

    「是啊，这里也就是偏了点儿，小了点儿，缺了些丫鬟伺候，不过没关系，我可以伺候夫人。」

    我第一次看见到了宋景濯的生母，良嫔。

    他看了我半晌，忽地笑了笑。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今日的笑格外软格外醉人。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身上酒气熏熏，脸是冷白色的，玉瓷一般，眼尾却多了一抹红，衬得眼下那颗泪痣愈发秾艳。

    他挑了灯芯，给我掖了掖被角，在我身旁躺下来。

    我相信他。

    毕竟宋景濯娶我这样一个不受宠爱的小庶女，实实在在是没有一点好处的事情。

    「夫妻共饮合卺酒，从此合体同尊卑……」

    等读累了，我便坐在他案几上，环上他的腰，笑。

    9

    他到一半，又看了眼一旁的宋景明，拉住了我的手。

    赐婚的圣旨传来以后，我便一直住在永安候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有一次他在街上买了块酥糖递给我，我瞧着他眼角的泪痣，一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让人心烫。

    原本新人成婚，是该避着小日子的。可我月事一向不规律，又急着成婚，急着离开永安候府，便选了最近的日子。

    我们被关在这里的第七天，宋景明来了。

    这一天，它真的碎了。

    更何况他娶我的圣旨，还是用之前行军时圣上承诺的封赏换的。

    他用调查的名义把宋景濯请了出去，可说话时，目光却直直越过了宋景濯，看向了身后的我。

    「更何况是你先向我伸出手的。是你在街上拉住了我，是你先向我伸出手。」

    这酒有些辣了。

    甚至还能在宋景濯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是他连累了我时，回握住他的手，安慰他。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也没有再问。

    我来小日子了。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让人拿了些甜品果子来，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又亲自端了碗莲子羹摆在我面前。

    我缩在被子里，双手紧紧揪着被子的上沿，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巴巴地看着他。

    大概是这一切都太好太圆满，我总有一种这一切都是偷来的、迟早都会碎掉的担忧。

    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盯着他瞧了半晌，然后便见眼前的人也转了目光，看向我。

    而现在，朝臣各有派系，正值大争之势，所以我在进宫前，就做好了她不喜欢我的准备。

    「岁岁，你记住，日后若是再有人不长眼想欺负你，你只管打回去便是了，天塌下来有我在你前面扛着。」

    是以，他虽只是平庸之资，却也在太子这个位子上坐了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