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七千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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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阿姐，还有所有人都不信呐。

    她最听阿娘的话了，我将阿娘喊来，阿娘劝着劝着却也哭得厉害。

    「盛二姑娘，

    泪，却还是忍着，她说，不吉利。

    后来，阿爹总在旁坐着皱着眉头叹气，我也跟着叹。

    按礼节，新娘本应是红盖头遮面的，她却给了我一把圆扇，还说出事本公主担着。

    原来她喜欢李隼为，我一直以为她喜欢的应是荀攸。

    我终是不忍心，端着汤跑到阿爹面前:「咱家是发财了?」

    再是，笑着。

    这是我头一次这么聪明。

    我有些心疼那些钱，这些日子，我几乎吃的都吐了，不长一丝肉，还肉眼可见地成了骨架。

    不过，她可真美，她的容貌本就妩媚，红色更衬得她风姿绰约，她笑得灿烂，嫁衣似乎为她的美镀了一层光。

    可她不应认识荀攸，我收留她时她才刚来京都，她说她家在南方。南方啊，太远了……

    学着我说:「佛说你这一辈子会平安喜乐。」

    他再次穿了红衣，我穿上了嫁衣……

    烧尽了，就好了吧。

    阿姐推搡着我，让李隼为带我走。

    他们只提了一个要求，遣归隼王爷，是李隼为。

    我仍能看清燃着的竹签未烧尽的字……下下。

    房间的蜡烛照了整夜，我坐在喜床上吃了半夜的花生瓜子。

    我捏着脸上的肉，转而看着胳膊和腿，瘦得骨头突出。

    「……」

    请自重。我的生死与你无关。」

    一切刚好。

    荀攸家真有钱啊，就是满屋空落落的，我让阿弥讲故事于我，她却哭丧着脸，抱怨荀攸新婚夜留我一人独守空房。

    或许是李隼为给我的灵感。

    「听说，有情人一起系下红带，会有不灭的情缘，许是这辈子，也或许下辈子……你我一起系一条如何？」

    我与荀攸见的次数不多，仅有的碰面也只是他陪着我回荀府向二老请安，还有用膳。

    让人挪不开眼。

    恍然若世呢，这梦像是盛若安的半生，也该醒了。

    秋后的天，确实冷了。

    我看着一旁带着笑意的紫星公主，她似乎也并不在意。

    真好啊，可他不开心呢，眼角还红了。

    我笑着将签递给了他:「佛说你这一辈子会平安顺遂。」

    新娘子下轿，应是新郎背着，荀攸应是不能了，可没想着背我下轿的是他。

    紫星公主寻我时，我正着嫁衣，她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嬷嬷。

    阿爹表情极其复杂，他自诩清廉，想来要不是我跑得快，他便要开口教导我。

    李隼为说，好。

    只为求太后救李隼为。

    …………

    阿娘似流了

    幸而他独立了门府，我才如此清闲。

    他打开窗户时，我们四目对着，我轻声地喊着他的名字，李隼为……

    自他走后，阿姐与阿娘眉头舒展了许多，却也总是呵护我得紧。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他娶的是我。

    缠满树上的红带，被风吹得满天飞。

    我第一次在宫里违了礼法，在他下朝后拦着他。

    「你不会……贪污了吧!」

    他看见我时，似乎有些无措，大抵不想我见他信起了佛吧，毕竟他是那么一个自尊的男子。

    「好啊，那你活着。如果你死了，这世上再也没了盛若安。」

    大婚前月，府里接连来了好几位医师，我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我记得以前他不信佛的，他说，他不信命。

    喊了数次，却是无声地喊着，太远了

    我说了我愿意的，没人强迫我，他愿意，我也愿意。

    他盯着我许久，迟迟才接下那根签，从怀里拿出一根竹签。

    我晃过神见着一旁的荀攸，他笑着对我，指着膝盖。

    「李隼为，你会死的!」

    我没喊他，上前跪在他的身旁，向着佛像求了签。

    下礼车时，我见着了红衣的李隼为，他的手朝我伸着。

    我仍是舍不得啊。

    「你不要命了!」他的脸黑着，声音带着怒气，还有些紧张。

    我坐在花轿里，他在外骑着马。

    我们谁也没再说话，却不约而同地笑了。

    …………

    那样子，不像是个公主。

    8

    咱们不系了，别哭啊，李隼为.......

    李隼为，应当也会惊艳。

    静得，我听见住持的脚步声，还有他的微叹。

    阿娘为我着装画眉，还为我开了面，嫁人的礼节真多，还如此疼。阿娘说，我的脸色太过于苍白了，开了面后，更没有一丝血色。

    我想起那日，在慈安宫。

    我怀疑她是荀攸派来的说客。

    夜间下了微雨，我站在窗前望着对面窗户的虚影，他似乎也站着。

    那晚，我与他漫步停在寺庙的姻缘树下。

    我将手里攥着的竹签紧紧握着，房间的香炉里仍有竹子燃烧的烟气，还有噼啪噼啪的声响……

    她的衣裳半湿着，头发贴在脸上，狼狈极了。

    我陪阿姐去寺庙祈福时，阿姐塞在马车里好几个包裹，夸张的是还有个大箱子。

    短短的十步，我却像过了半辈子。

    他还是第一次吼我，我憋红了眼，拽着他的衣角，轻喃着:「你不能回去，回去……」

畅意。

    或许他是吓着了吧……所以我才听到他说:「若安，忘了我吧。」

    她转着我看了又看，嗤鼻道:「也不怎么样啊，你怎么瘦成如今这个模样了，跟个皮包骨一样，这嫁衣也撑不起来。」

    那日。

    我才知道，原来府里这么有钱，每日整箱整箱地往厨里抬珍贵药材、佳肴糕点，光是我见着的汤里就有好大棵人参。

    可皇上会保他吗？

    他应看不清我的口语。

    他们个个瞪着我瞧，然后将手覆在我的脉搏，眉头紧皱:「怪哉怪哉……」

    她真傻啊……怎么走得了。

    他用命换我与荀攸的安稳，我也为他谋划着他安稳的一生…

    她见着我，抽着鼻涕，让我一起想办法。

    皇家的婚礼大都繁琐，祭祀拜祖，节礼接亲……

    我们拜堂时，他在我的左边。

    他的背真暖啊，我想如以前一样，睡着一觉醒来在家。

    腊月十八那日喜庆极了，京都满城的喜乐，红缎铺满了整个京都。

    她趴在太后的怀里，哭得差点背了气。

    我知晓李隼为会应的，我说了，他活我才活。

    我试探着问:「先生，我没毛病吧？」

    阿姐嫁人后多了个毛病，见着我就哭，我自是见不着她哭的，各种甜言蜜语哄着，却适得其反。

    繁琐的礼节太多了，我却想再多些。

    我仍是整夜未能入眠，只是躺着合着眼，到了天亮。

    我想起小时候，我总爱找各种借口让他背我回家，他总是一脸不情愿，却还是笑着数落我。

    说着她还带着些失望:「以前你可是比我……你可是能与本公主的美貌媲美的。」

    我在庙里见着了李隼为，他跪在佛像前，掌心合十，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听不清。

    我牵着红带，他也牵着另一条。

    那次来的是个老者，白花花的胡子，看着极有经验。把脉后，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幸而他没什么表情。

    我忽地明白了，那箱子还有包裹都是给我的。

    我仍然不能想象我与他的结合。

    我忽地想起宅子里，那棵枯树上的十根红带，应再添一条。

    10

    皖国求和，带着目的。

    每次诊治时，我的心总是悬着，他们却诊治不出什么，我舒着气，忍着骂人的冲动，心底却喊着庸医。

    可如今再醒来，不是家了。

    我原本是哭着的，却再也哭不出声。

    「李隼为，你跑吧……」

    入梦的许是幻想。

    9

    数来，她与我相识并不长久，怕是不知荀攸未来，我的心才安了下来。

    她说:「这几日天气无常，备些总是好的。」

    也不知成亲前那段日子，阿弥着了什么魔，整日在我耳边说荀攸的好话，说他翩翩公子，说他文武双全……

    皇上招了他为驸马，他也就成了大魏人，不再是皖国的王爷，自然也就无理由再回……成为了驸马，皇上当会保他吧。

    我的话音未落，却被他捂着嘴，拉出了宫门。

    说来，赐婚的法子也是我提的。

    那样子，比我还怨妇。

    可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

    我打趣着说:「像不像个女鬼？」

    扇子极美，针绣着白玉兰。

    可惜的是我看不出他一点伪装。

    我跨着火盆，他也跨着。

    她还是如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

    后半夜，阿姐忽来找我，她带着我来到后山，路边还停着一辆马车，我还见着了撑着伞的李隼为。

    我听阿爹说，皖国带着怨恨，李隼为回去，生死未知。

    许是烟熏着了，才流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