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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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在这儿的一对夫妻，还带一个孩子，你知道吗？！”

    之前挂在墙上，余努和乔妮的结婚照也不见了。

    “我叫贺成辉，你应该记得我吧，路女士？”

    没有一个对的上，甚至连重名的都没有。

    余努没有拦我，而是跟着我走了过去，我推开门，却愣在当场。

    一个人可能会撒谎。

    **

    “如果我们有女儿，为什么那些玩偶不在我家里，和你所说的判给我的女儿一起，而是在你那里？”

    “是因为报假警的事情，要处罚我吗？”

    休息一下。

    余努看向我：“什么乔妮？”

    但我已经习惯这样异样的目光。

    短发女孩听见我说话，才抬头瞥了我一眼，表情有些疑惑，但她没说什么，走到对门打开门，进屋转身关门之前，又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你去物业看过监控，你还不肯死心吗？”

    她匆忙地打开门，快步走了进去，好像我真是厉鬼一样，不敢多和我呆一会。

    要和过去彻底道别，也得收拾一下家里。

    一个小时内，闹钟每二十分钟响一次，在我发出短信四十多分钟后，电梯响了，电梯门打开，余努和一个短发的年轻女孩从里面走出来。

    在我的记忆中，这是潇潇的房间！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我问她：“你看见住在这儿的那对夫妻了吗？”

    可是随着电话一个个接通，一个个问询，得到的答案，让我逐渐无法接受。

    所有的幻象终于都消失了，

    我喝了口水。还是重复之前的问题：“潇潇在哪？”

    这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房间。

    我拿起手机，看向余努：“我给学校打电话。”

    玫瑰花瓣已经完全绽放，颜色艳丽。

    进屋之后给我倒了杯热水，余努面露无奈，坐在我对面：“小云，这一切都是你的幻想，你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居然出现了妄想的症状，我之前告诉过你，你一定要按时吃药，自己断药是会出问题的。”

    我盯着他：“我已经报警了，你到底把潇潇藏在哪？”

    一切都变了。

    又是这句话。

    我爬起来，打开灯，环顾四周，这是余努和我曾经的家。

    “如果余努还活着，知道你终于放下了，能往前看，他也会很高兴的。”

    这些药我吃了两年，现在我不会再吃了。

    到了门口，我敲门没人回应，打余努的电话，他根本不接，据我所知乔妮没有工作，她不在家里会去哪里？

    我终于明白了。

    他让我去他的疗养中心休息一段时间，那个地方我之前也去过几次，情绪失控严重的时候，余努都会开车带我去，在海边一个风景很好的小镇，行程只要半小时。

    我问她：“你说余努死了？”

    短发女生又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你别激动，我只是听他们说的，出事的那家，女主人鼻子上就是有一个痣……”

    我不该执着于我幻想出来的人物，我应该和他们告别，只有清除这些将我困在过去的幻象，换个生活环境，按时吃药，才能走出来。

    “你之前是不是来报案，说自己女儿失踪了？”

    “他一直说，想和你有个孩子，可惜你流产之后，子宫受损，再也不能怀孕。”

    我不再抵触孙医生的治疗，不再去怀疑生活中的一切，去质疑任何细节，因为他们都和我的记忆对不上，我的记忆是混乱的，要想开启新的生活，起码要先把我的病治好。

    余努说：“你休息一下，我打电话叫孙哥过来。”

    她被我吓了一跳，“我刚搬来的，之前我不知道，但是现在，不是你……你住在这儿吗？”

    我又问：“乔妮呢？”

    自觉无趣，司机安静了下来。

    我没带伞，上车的时候头发已经湿透了，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笑着打趣说我这样子，哪怕是大中午，他也差点以为是女鬼在拦车。

    过了一会，我给余努发了信息：【我在你家门口，潇潇失踪的事情，我已经报警了，如果你在一个小时内不过来，我就死在你家门口。】

    就连纸箱里也找不到。

    我抬头看向他们，笃定道：“我没有女儿的。”

    我没搭理他。

    在院子里打理花草的时候，两个警察找上门来。

    但是当所有人都在这么说的时候，或许一直错的……

    她看着我，这一次比之前更加惊讶，也多问了一句：“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你是说那……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我和你说过，我和她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我带带实习生而已！”

    今天是个阴天，出门的时候，外面下着小雨。

    我扔掉了兔子玩偶。

    余努站在我身后说：“我曾经提出过，领养一个孩子，可是你极其偏执，一定要自己的孩子，我的确曾经和你一起幻想过未来，但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活在过去？你还分得清，今年是哪一年吗？”

    但是和我刚进来的时候有很大不同，客厅里摆放着很多纸箱，很多东西都放在里面，桌面上反而空无一物。

    我没有女儿，也没有丈夫，为了让这一切合理，我告诉自己，女儿失踪了，丈夫和我离婚离开了我。

    她顿了顿，继续道：“后来男主人半个月前出了车祸去世，女主人状态不太好……你鼻子上那颗痣……”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我不再失眠，每天都能安静地睡很长的时间。

    贺成辉和他身边的同事对视一眼，有些惊讶，“你先听我们说完吧，我们……呃……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手里拽着的手机屏幕亮起，我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

    我的女儿，是我幻想出来的。

    余努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而后抬头看向我：“我的工作，生活，都已经受到了影响，你再这样做，我也要疯了！”

    我拨了拨阳光下的花瓣，

    短发女孩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和我的距离，小心翼翼说到：“不过，我倒是听小区其他居民说过，我们这楼有一对夫妻，原本挺恩爱的，可惜就是一直没有孩子……”

    余努皱眉：“什么学校？”

    我拿出兜里的钥匙，关上门，“你看，我的钥匙都打不开门——”

    话音刚落，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我的脑子很疼，眼前的世界变作一片刺目的彩色雪花，这些雪花斑点不停闪烁，而后我失去了意识。

    我低头揉了揉太阳穴：“不对不对，今天中午，你回家的时候，你没看见我和余努呆在一起吗？”

    余努看见我的瞬间，松了口气：“你一个人来的？你别乱做傻事，有外人在，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去说。”

    我推开门，见又是那个短发女孩。

    余努走到门口，用钥匙打开门：“你也不是第一次报警了，小云，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去世了，你……算了，我也不刺激你，你进来吧，我给你倒杯水。”

    我转头盯着她：“痣怎么了？！”

    大门没关，外面的安全灯亮了，我听见有人从电梯里出来的声音。

    每个人都叫我休息一下。

    短发女孩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什么夫妻？”

    我点开之前的号码，当着他的面挨个打过去。

    孙医生说的对，

    可惜，在疗养中心住了没几天，平静的生活再次被人打破。

    很快余努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小云，你冷静一点，我马上就请假回来，你别做傻事！”

    她根本就不存在，所以，监控拍不到她，我也等不到她放学回家。

    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

    我直接站起来，走向潇潇的房间。

    在前去疗养中心之前，我又回了一趟安泉小区。

    我试图撞开门，但一直到肩膀撞出淤青也没用，余努换了门锁，门口原本放着的门毯也被他扔了，看来他是不想留下任何我的痕迹。

    没有贴在墙上的可爱墙纸，没有曾经放玩偶的柜子，就连床铺的颜色和风格都截然不同。

    下车后我直接进了小区，八栋，这条路我走过很多次，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我把包里的药都拿出来，扔了出去。

    雨水打在车玻璃上，雨刷器重复地响着。

    我不应该怀疑他。

    知道我愿意配合治疗，不再对抗，孙医生很高兴。

    原来是我。

    我打电话给孙医生，告诉他我不想进精神病院。

    我虽然不看她，我也知道她在看我。

    “嗯……有什么事吗？”

    我露出惭愧的笑容：“贺警官，真对不住，我之前精神上有些问题，医生说我有严重的幻想和妄想症状，报案的事情，是我精神不太正常的时候做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摸了摸滚烫的额头，浑浑噩噩睡了一会，被自己设置的闹钟叫醒。

    短发女生贴着墙走到她的门口，“姐，你别吓我啊，你说的今天中午？我来的时候只看见你一个人在门口说话，然后你自己进去了……你该不会是撞见鬼了吧？”

    这个年轻的女孩低头玩着手机，我也没见过她。

    余潇潇，七岁，今年入学。

    他开始跟我装傻。

    我在门口地上坐着，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