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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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几秒钟，孟晓琴的情绪已经变化了好几种，最后定格在满脸不可置信。m.chuangshige.com她甚至试探着伸手去碰程涛，似乎是想确定现在是虚幻还是现实。

    孟晓琴猛地抬头看向程涛，高声质问∶"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想要毁了我吗?"如果真的被立案调查，她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吗?没有任何一个单位会给档案上有污点的人提供就业机会。

    "大娘，我现在找我大嫂已经来不及了。小墩还在炕上，你帮我看会儿。菜厨里有吃的，劳您帮忙给他弄点儿。"

    "这话你也问得出来，你瞅瞅你是怎么办事的?把涛子脑袋后头打出那么严重的伤，丢在不管就走了。小墩也是你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吧?你竟然狠心拿走给儿子检查身体的钱，你还是个人不?你倒好，竟然还敢人模狗样的回来我们程仓里?"

    程仓里社员们七嘴八舌的劝着，看见孟晓琴突然跑回来，他们既震惊又愤怒。看涛子竟然没有想象中反应那么激烈，他们心里不免嘀咕，怕他重蹈覆辙。

    程涛当然不认为程小墩只有爸爸就可以，但是现阶段就这样就行了。

    不过，现在再叫器也没用了。现任大队长程相文和程相良家可是世仇，高月兰越不想发生的事情，程相文就越是不会让她如愿。

    再有一个，自从孟晓琴走之后，大家明显感觉程涛变得不一样了，不仅和程大江修好关系，其他事情上也积极了很多。大家背地里都说要是青松大哥大嫂还活着，肯定会非常欣慰，可千万别变回去了。

    孟晓琴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涛。

    像之前他们俩在涛子叔家蹭饭，虽说带了干粮，拿来之前他们还自以为多装了点，吃过饭后却觉得少给了。涛子叔的手艺不是盖的，可能比国营饭店的味道还好些，拿出去指定能卖的上价。不过，涛子叔根本不计较这些，一点都不斤斤计较。

    "行，还是你想的周到。"

    呵!那应该是怕孟晓琴把事情公之于众，连累到她儿子吧?毕竟他们已经认了工农兵大学名额这件事情，要是孟晓琴这事再和程传伟扯上关系，他们两口子可真就算倒了血霉了。

    "大娘，和这样的人说这些话，她听得懂吗她?要我说先叫她把钱吐出来，然后把她扭送派出所，直接量刑劳改去得了。"庆嫂说话办事一贯简单粗暴。

    程涛没有错过孟晓琴的表情，他现在可以确定眼前的孟晓琴确实知道些什么，就因为知道这些，所以她才选择了回来，而她的目标是程小墩。

    "听说三狗子也在涛子叔家蹭饭了，涛子叔什么都没说就留他在家了。"李顺说道，然后他握拳，"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以后就跟着涛子叔走了。"

    果然。

    "好哒。"程小墩笑眯眯的回答。在程涛离开的时候，还歪着小脑袋冲他挥了挥手。

    虽然表面上没表现出来，但他们背地里可是操碎了心。

    对于程涛的安排大家都没有意见，乐意帮忙的人非常多。

    大多数人是真的为程涛着想，要说媳妇儿碎嘴子，往娘家兜东西，那都是小问题，说一嘴吵个架都能过去，这出轨给男人戴绿帽子可不能忍着。

    "传杰，你咋了?"

    "那你们快去吧，路上小心点。"程涛简单叮嘱了一句，转身往大队步走去。

    听到这句话，程涛笑了，"从你选择用这么不体面的方式离开那刻起，你就不配自称程小墩的亲妈。"

    "哇!好呀好呀!"程小墩拍手。

    花大娘气愤的说道，要不是看在程小墩的面子上，她们几个刚才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不说叫孟晓琴生不如死，那也得叫她吃吃苦头。做出这种事来也不嫌磕穆，这还是城里人呢?

    程小墩从程涛肩膀上面往后瞧，看到正对他笑的花大娘，害羞的凑到程涛耳边小小声的和他说，"那爸爸，你不能把窝送到大爷那儿吗?"

    程传杰摇摇头，"没事儿，就是觉得涛子叔好镇定，如果是我现在恐怕早就恼羞成怒了。"孟晓琴突然回村，大家除了好奇那一千两百块钱弄哪去了?就是好奇她到底跟谁走了，一路上说啥的都有。

    程涛说话毫不留情。

    程涛把关上的大门打开，让他进家去推车，"你俩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儿了?

    她开始拼命挣扎，像个疯子一样。

    理由很简单。虽然不知道孟晓琴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才会做出和前世不一样的选择，但如果是为了他才回来的，哪怕是内心有一丁点期盼过他还平安健康的活着，看到他的那一刻都该是喜极而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久久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快去吧，快去吧。"看着父子俩相处这么好，花大娘笑呵呵说道。

    孟晓琴抱着头蹲了下来，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为什么已经死了的人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孟晓琴眼里闪过恐惧，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还活着，程涛明明-

    "花大娘，小墩就拜托你了。"

    "涛子叔，你的洋车让我骑骑。"李顺招呼。

    李顺和站在堂屋门口的程小墩打了个招呼，快步走出大门，"也不知道大队，哦，现在应该说是前大队长媳妇儿怎么了，现在正在大队部闹呢，死活就不让我和传杰去公社。

    "不可能!"程涛回答的斩钉截铁。

    "脑袋没受伤之前，

    从某方面来讲，孟晓琴作为母亲已经在程小墩的生命中缺失了很久。

    明明已经死了才对，难道是她的记忆产生了错乱?

    不是为了他，又来到他家门口，所求除了程小墩也没谁了。

    "所以，我觉得涛子叔是咱们村的这个，"李顺伸出个大拇指，"大气，敞亮，沉得住气。

    既然这样，现在也不必出现。

    程涛心里稍微有了数，孟晓琴是确信他已经死了的。问题是程传伟所做的安排中并没有致他于死地的一环，程相良一家也在第二天早上知道他还好生活着，孟晓琴为什么这么确定?

    "你回来的刚好。前天你敲昏我离开，临走还卷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总共一千两百块钱，希望你立刻还回来，那样我可以当我们互不相欠。"程涛低声说道，显的有些悲伤。

    故此，他是不会让孟晓琴见程小墩的。这个行为只能给孟晓琴带去安慰，却不会给程小墩带来丝毫好处，甚至还会勾起孩子不好的记忆，他图什么呀?

    怎么会整得这么惨?

    程涛往旁边挪了一步，躲了过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快去吧。"花大娘赶紧应了一声。

    孟晓琴还没有回过神来，仿佛根本没听见他们的话。

    高月兰?

    亲妈?那又如何，这个世上就是存在不会给孩子丝毫爱意的父亲母亲，就像他，尚在襁褓中就被像垃圾一样扔在了福利院门口。孟晓琴兴许比把他丢掉的那个女人好上一点，但也有限，她离开这几天，程小墩一次都没有找过妈妈。

    "想你大爷了?那等爸爸忙完，咱去他家吃饭好不好?咱不提前跟他说，就直接去，吓他-跳!"

    走到堂屋，程涛一边给程小墩穿衣裳，一边和他商量∶"爸爸现在有事要去忙，你跟花奶奶玩，在家等我回来，好不好?"

    工农兵大学生这事算是因公徇私，这凡是当官的，说话管事的，哪个没有这样的心思?要是孟晓琴这事事发，那就说明他们在人品和道德上也有缺陷，到时候他们可能真就惹大家嫌弃了。

    李顺重重点点头，他明白这种感觉。

    这时候程相文过来了，"涛子?这事儿你准备咋办?我让传杰去叫公安?"

    这能说明很多问题，正常小孩一般都会是找妈妈的吧?但是程小墩明显更黏他，讽刺的是就连给过他两次糖的卢摹摹，他都念叨了几次，却从来不提起妈妈。

    涛子叔却还像没事人一样。

    "那你乖乖在家等着，爸爸走了，你给花奶奶拿鸡蛋糕和糖吃。"程涛给他穿上小鞋子。

    "涛子，她怎么跑回来了?要不要去报公安?""涛子，，一千两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 你不要心软，道德败坏的女人不值得留恋。""是啊， 为了小墩，涛子你也不能犯糊涂。"

    程涛走出大门的时候，正看见程传杰和李顺走过来，身上衣裳有些不齐整，像是跟谁撕扯了?族。

    "不去，我绝对不去公安局，"孟晓琴站起来想跑，被拦住了。

    "好嘞，"李顺应道，骑上洋车这就要出发，就见旁边的程传杰还在回头看。

    孟晓琴似乎被这句话打击到了，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那就麻烦相文哥了。对了，能不能先把人带到大队部去?小墩还在家里，，我不想让孩子看见。"

    看，这俩人不还是跑出来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孟晓琴开始着急起来，她抬头看向程涛，"我想见小墩，求你让我见见小墩吧。"

    "我直白的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你敲昏我，私自拿走家里全部积蓄这件事，派出所已经立案调查。如果你现在主动配合，坦白从宽，兴许还能从轻处罚，如果执迷不悟，我也救不了你。"

    "不着急，我得跟小墩说一声，不然一会肯定闹脾气。"程涛打开门，和花大娘一起进门。昨天之后他已经认真检讨了自己，有些时候他不能只想着怎么样是为程小墩好，得让小患儿自己知道这是为他好才行。

    听到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程涛说了第一句话，"既然走了，为什么还回来?来确认我死没死?"

    "你让我见他一下他吧，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看程涛不为所动，她又端起架子，"我是他亲妈，我有权见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