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日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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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梦了，是啊，刚刚的那是一个梦。此刻她心乱如麻，头脑里正在上演着一场风暴。

    “好吧，谢谢。”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将目光转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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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说谁？”江墨反问道。

    “林青河。”“到。”她举起手应答，然后彻底放下了漂浮的心。

    青河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注意到了赶忙往窗边的方向挪了过去。要不是因为刚刚梦境中的东西太过于真实导致她一时无法缓解，否则此刻她一定会觉得羞愧到无地自容。

    “有，我帮你看一下。”他打开手机，在群里输入了那个名字，下面没有人名跳出来。

    为什么我会梦到他呢？青河还处于难以言喻的震惊之中；距离上一次做梦都已经过去了五年以上，或者说、距离上一个她能确信自己做过梦的时刻。

    今天经历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难以理解，她用手指抓住头发，用力地揪住发根往下拽，希望用头皮上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一些。

    “什么？”青河明显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会被对方洞察到，有些疑惑的反问。

    “林梨世，林梨世在吗？”青河班里的老师拿着点名册问了两遍，然后看到了像诈尸一样站起来的青河“你怎么了，青河，要水是吗？”

    青河把胳膊拄在车窗上，撑着头默默想着。

    林梨世。

    醒来时发现自己仍旧坐在缓缓前行的大巴上，没有灯火也没有父亲的身影，有的只是空调冷气发出的‘呼呼’声音在耳边不断喧哗。明明睡前还是靠着窗户，但现在那边空了一大块，而她将整个人都完全压在了江墨的身上，快要把本来坐在椅子正中间的他挤到过道，就连手臂都无从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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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隐隐约约能看到远处城市的林立高楼时，坐在最前排副驾驶位置的老师站起身开始了今天最后一次点名。

    她不是三班的学生，所以老师不知道，我也从来没在我们班的点名册上见到过她的名字。

    哪有快到家之前点名的，即使查到少了人，难道还能让他们在车上凭空出现吗？

    在那之后，她转身走入了黑夜，再也没有回来。

    “啊...”她捂着脸发出了一声闷哼，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有种无法言说的迷茫。

    “不，没有，应该只是爬山太累了。”她慌乱地解释道。

    车窗外的夕阳逐渐西陲，将万物都染成了橘色。她想起她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这样温暖的阳光中，梨世在冰冷的圣堂中拥抱了她。

    青河闭上眼，迷迷糊糊地随着车的节奏来回晃动，脑海里在琢磨晚上回去吃什么。就这样一直晃了很久，她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然后猛地站了起来。

    “你做梦了吗？”没等她彻底清醒过来，一旁的江墨忽然问道。

    困意再次袭来，她眯着眼，在车的起伏中等待着自己的名字被叫响。

    “老师刚刚点到的那个名字，是你们班的同学吗？”她将唯一的线索指向了一旁五班的江墨，强行压抑住自己快要无法控制的情绪，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

    是我做了什么吗？做了什么让她无法原谅的事情，所以才处处躲避着我？

    “林梨世。”

    青河按亮手机屏幕，打开聊天软件快速打了几个字，然后又全部删掉，重新将手机屏幕锁上。

    “不…没事…”青河连忙坐下，她把脸挡在车座后面，遮住了满脸的震惊。

    她坐立不安，将头转向窗外，然后又看回已经变黑的手机屏幕，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此刻无数的疑问、迷茫全部都积压在心底无处宣泄：如果她在这里，那么为什么不来见我？我们三年没见，我找不到她一点消息，就好像她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里想，但一张口却只有哽咽。在她不算长的人生中，她一直在幻想着能够坐在父亲对面和她说话的那天，她演练了无数遍，可如今真的就变成了这样的情景时，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可是她也在这所学校的某处，在某个班级，一直都在，只是我们没能见过，甚至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然后，在黑暗彻底将她吞噬之前，她猛地睁开了眼。

    “你刚刚睡觉的时候眼皮跳得很厉害，所以我猜你应该是在做梦，就没有叫醒你。”他给出了自己的论据。

    青河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面前的父亲，可就在她伸出手的一刹那，烛火熄灭了，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江墨。”“到。”没过多久，江墨的名字也被叫起，他应答着，目光一直落在手机上，在聊天框里打着什么字。

    江墨听到她这么问，先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在我们班划名册上，但从来没见她来上过学。”

    “这样啊...好吧，你们有班级群吗？”

    他原本也在闭目养神，也许是察觉到青河醒了，他睁开双眼，先是点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然后低头对还没有从这个情景中反应过来的林青河平淡地说了一句“可以往那边挪挪吗，我快掉下去了。”

    她重复这个名字。

    青河把头转向车窗，在车窗的倒影里她看到自己的脸，和梦境中男人几乎相同的一张脸——每天早上醒来照镜子时都会看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