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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形一僵，还没来得及解释，一位鬓发皆白的老奶奶就佝着腰走到了我身边，她眯了眯眼睛，打量了我几眼，说道：“你是哪个呀？”
我：……
我的心尖泛起了酸楚的波澜，那个不太好的预感已渐渐地要从水下升出来了。
可仅仅是半分钟，他们就恢复了正常。
不得不说，老人家毕竟活了几十年，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有的时候，哪怕什么都不说，她也能凭一个眼神，将事情猜透个八九不离十。
我没有说话，抓紧了手里的钥匙，转身冲向门口，随即深吸一口气，将钥匙对准锁孔。
我没多想，跟工作鬼员说清了缘由后，把本该遣送去地府投胎的大爷带走了。
我愣在了原地，一阵寒气从脚底噌噌地就往上冒了出来。
“我都让他不要出去了，就是不爱听我的话，一把年纪了，为什么啊……”
我咬了咬唇，深呼吸一口气，这才鼓起足够的勇气，抬起眼眸，对上了奶奶那双疑惑的眼睛。
我动了动嘴唇，想要出声安慰，可面对涕泗横流的老人家，我的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这时，一道带着浓浓乡音的女声从我的身后传来。
老奶奶边骂骂咧咧着边从身上摸钥匙。
见状，我这才想起来这的目的，喉结上下攒动几分，费尽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扼住了指尖的颤抖，从裤兜将那串钥匙缓缓地摸了出来。
临走前，为了提高搜寻效率，工作鬼员还特地去向遗物办的鬼要来了大爷的遗物——一串大爷死前，还被紧攥在手心的钥匙。
“那个，奶奶，最近……”我险些咬到舌头，“您家里有走失过什么人吗？”
兴许是年纪大了，老奶奶眯着眼瞅了半天，都没瞅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皱了皱眉，自顾自地嘟囔道：“你这钥匙怎么跟我老伴的钥匙这么像呢……”
这是最后一次证明的机会，如果打不开……
我点了点头，消息已经带到了，相信过不了多久，这家人就会去给大爷登记好死亡信息，这样，大爷也便不再是黑户了。
“谢谢你了。”奶奶的女儿眼睛有些红肿，她勉力撑起一抹礼貌的微笑，“后事我们会去办的。你也看到了，老人家情绪有些不稳，要是没事的话……”
“没事。”我吸了吸鼻子，安慰道。
在长达一个小时的询问后，我们终于将范围缩小，将目标锁定在了其中的一户人家。
不知为何，都走到门边了，可我却没有勇气敲开这扇门。
这个家里，有一个人伤心难过就足够了，要是都表现出来了，老奶奶恐怕会更伤心。
“奶奶，你看看这个……”我的喉咙有些发涩，将钥匙摊平在掌心，说道：“眼熟吗？”
我摇了摇头，不自然地避开了他关心的视线，说道：“没事。”
“奶奶，您先冷静一点，我……”
好在这个时候，老奶奶的儿女回来了，我简单地向他们说清了情况。
老奶奶越说越气，脸上的皱褶也越陷越深，话语虽是骂骂咧咧的，但眼底的担心却是骗不了人的。
也许，也许并不是这家呢？
“季楚淮，你怎么了？”秦飒是第一个发觉我异样的鬼，他皱了皱眉，凑近了些，“为什么出那么多汗，是饿了么？”
骂骂咧咧的声音顿时戛住了。
在场能通阴阳的人只有我一个，没有第二个比我更适合的人了。
“哎，你是谁啊？在我家门前干嘛呢？”
根据录像和遗物，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出事地点附近的一个老社区。
老奶奶怔了怔，佝偻的腰又弯了几分，她眯着眼凑近我的手心，说道：“这个……”
闻言，老奶奶若有所思地沉思了一会，下一秒，她猛地皱起眉头，脸上的褶皱更是因此又深了些，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没好气道：“有啊，我老伴啊，他今早睡不着起来散步，也不知道散到哪里去了，现在都没回来……”
“这，这是我老伴的钥匙，没错吧？”老奶奶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她拽着我的衣袖，不停地晃着我，呼吸急促，“你，你怎么有他的钥匙？我，我老伴呢？他在哪啊？”
“咔嚓。”
就在我斟酌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老奶奶嘶声喊了一道，眼泪唰地就从眼眶里掉了出来，一颗接着一颗，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嘀嗒嘀嗒，沾湿了胸前的衣襟。
“我都喊他别出去了，自己的身体怎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一把老骨头了，还硬要学别人年轻人出去晨跑散步，真是说不听的，现在还不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诧异地回头一看，拉住我的正是大爷。
我甚至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驶着钥匙，轻轻地往右一拧，锁就应声打开了。
“你是叫小季吧？”见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大爷又问了一遍。
我：“喊我小楚吧。”
“您……”
见状，老奶奶也傻眼了，她张了张嘴，看了看钥匙，又看了看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在听到大爷死讯的那刻，我看得出来，他们也伤心到了极致。
大爷垂着眼眸，拉着我衣角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小季，能不能，能不能帮我给我老伴捎最后一句话啊？”
正说着话，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这户人家的门前。
“哦哦。”大爷低声应了一道，将脖子上的西瓜摆正，又道：“小季，我们这是去哪啊？我的心跳得有点快，是不是得心脏病了？”
看着奶奶忽然苍老了十岁的眼眸，一时间，我哽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就在我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衣角忽然被人扯住了。
不等我把话说完，情绪过于不可控的奶奶就打断了我的话，激昂道：“你快告诉我啊，他人呢，我老伴他人呢？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他是不是死了？”
“我们要去哪啊，小季？”大爷跟在我们的身后，虽然不说，但我也能深深地感受到，越临近这家人，大爷的焦躁之意就更甚了。
我自诩看多了生死离别，可真正到这一刻，看着几乎到达崩溃点的奶奶，我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颤了又颤。
看着老奶奶，我的鼻间一阵发酸。
] 我身形一僵，还没来得及解释，一位鬓发皆白的老奶奶就佝着腰走到了我身边，她眯了眯眼睛，打量了我几眼，说道：“你是哪个呀？”
我：……
我的心尖泛起了酸楚的波澜，那个不太好的预感已渐渐地要从水下升出来了。
可仅仅是半分钟，他们就恢复了正常。
不得不说，老人家毕竟活了几十年，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有的时候，哪怕什么都不说，她也能凭一个眼神，将事情猜透个八九不离十。
我没有说话，抓紧了手里的钥匙，转身冲向门口，随即深吸一口气，将钥匙对准锁孔。
我没多想，跟工作鬼员说清了缘由后，把本该遣送去地府投胎的大爷带走了。
我愣在了原地，一阵寒气从脚底噌噌地就往上冒了出来。
“我都让他不要出去了，就是不爱听我的话，一把年纪了，为什么啊……”
我咬了咬唇，深呼吸一口气，这才鼓起足够的勇气，抬起眼眸，对上了奶奶那双疑惑的眼睛。
我动了动嘴唇，想要出声安慰，可面对涕泗横流的老人家，我的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这时，一道带着浓浓乡音的女声从我的身后传来。
老奶奶边骂骂咧咧着边从身上摸钥匙。
见状，我这才想起来这的目的，喉结上下攒动几分，费尽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扼住了指尖的颤抖，从裤兜将那串钥匙缓缓地摸了出来。
临走前，为了提高搜寻效率，工作鬼员还特地去向遗物办的鬼要来了大爷的遗物——一串大爷死前，还被紧攥在手心的钥匙。
“那个，奶奶，最近……”我险些咬到舌头，“您家里有走失过什么人吗？”
兴许是年纪大了，老奶奶眯着眼瞅了半天，都没瞅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皱了皱眉，自顾自地嘟囔道：“你这钥匙怎么跟我老伴的钥匙这么像呢……”
这是最后一次证明的机会，如果打不开……
我点了点头，消息已经带到了，相信过不了多久，这家人就会去给大爷登记好死亡信息，这样，大爷也便不再是黑户了。
“谢谢你了。”奶奶的女儿眼睛有些红肿，她勉力撑起一抹礼貌的微笑，“后事我们会去办的。你也看到了，老人家情绪有些不稳，要是没事的话……”
“没事。”我吸了吸鼻子，安慰道。
在长达一个小时的询问后，我们终于将范围缩小，将目标锁定在了其中的一户人家。
不知为何，都走到门边了，可我却没有勇气敲开这扇门。
这个家里，有一个人伤心难过就足够了，要是都表现出来了，老奶奶恐怕会更伤心。
“奶奶，你看看这个……”我的喉咙有些发涩，将钥匙摊平在掌心，说道：“眼熟吗？”
我摇了摇头，不自然地避开了他关心的视线，说道：“没事。”
“奶奶，您先冷静一点，我……”
好在这个时候，老奶奶的儿女回来了，我简单地向他们说清了情况。
老奶奶越说越气，脸上的皱褶也越陷越深，话语虽是骂骂咧咧的，但眼底的担心却是骗不了人的。
也许，也许并不是这家呢？
“季楚淮，你怎么了？”秦飒是第一个发觉我异样的鬼，他皱了皱眉，凑近了些，“为什么出那么多汗，是饿了么？”
骂骂咧咧的声音顿时戛住了。
在场能通阴阳的人只有我一个，没有第二个比我更适合的人了。
“哎，你是谁啊？在我家门前干嘛呢？”
根据录像和遗物，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出事地点附近的一个老社区。
老奶奶怔了怔，佝偻的腰又弯了几分，她眯着眼凑近我的手心，说道：“这个……”
闻言，老奶奶若有所思地沉思了一会，下一秒，她猛地皱起眉头，脸上的褶皱更是因此又深了些，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没好气道：“有啊，我老伴啊，他今早睡不着起来散步，也不知道散到哪里去了，现在都没回来……”
“这，这是我老伴的钥匙，没错吧？”老奶奶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她拽着我的衣袖，不停地晃着我，呼吸急促，“你，你怎么有他的钥匙？我，我老伴呢？他在哪啊？”
“咔嚓。”
就在我斟酌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老奶奶嘶声喊了一道，眼泪唰地就从眼眶里掉了出来，一颗接着一颗，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嘀嗒嘀嗒，沾湿了胸前的衣襟。
“我都喊他别出去了，自己的身体怎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一把老骨头了，还硬要学别人年轻人出去晨跑散步，真是说不听的，现在还不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诧异地回头一看，拉住我的正是大爷。
我甚至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驶着钥匙，轻轻地往右一拧，锁就应声打开了。
“你是叫小季吧？”见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大爷又问了一遍。
我：“喊我小楚吧。”
“您……”
见状，老奶奶也傻眼了，她张了张嘴，看了看钥匙，又看了看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在听到大爷死讯的那刻，我看得出来，他们也伤心到了极致。
大爷垂着眼眸，拉着我衣角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小季，能不能，能不能帮我给我老伴捎最后一句话啊？”
正说着话，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这户人家的门前。
“哦哦。”大爷低声应了一道，将脖子上的西瓜摆正，又道：“小季，我们这是去哪啊？我的心跳得有点快，是不是得心脏病了？”
看着奶奶忽然苍老了十岁的眼眸，一时间，我哽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就在我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衣角忽然被人扯住了。
不等我把话说完，情绪过于不可控的奶奶就打断了我的话，激昂道：“你快告诉我啊，他人呢，我老伴他人呢？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他是不是死了？”
“我们要去哪啊，小季？”大爷跟在我们的身后，虽然不说，但我也能深深地感受到，越临近这家人，大爷的焦躁之意就更甚了。
我自诩看多了生死离别，可真正到这一刻，看着几乎到达崩溃点的奶奶，我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颤了又颤。
看着老奶奶，我的鼻间一阵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