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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惟楚在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很平很缓，情绪像是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闻言，李惟楚也没有多意外。
我一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他刚走么多久，你要是想的话，现在去地府，也许还能……”
约莫是过了半个小时，我已恹恹地打起呵欠了，一旁的老年鬼却像打了鸡血，瞪着眼睛看着过往的人群，终于在瞥见某抹身影的时候，眼睛一亮，抓过我的手臂，将我扯到了他的面前，借我的身体将他牢牢挡住。
但就因为过于平静，所以才显得虚假了。
就算是再经历一万遍，再看一万遍人鬼间的情愫，一万遍人鬼间的分别，可下次再看，心里也总是忍不住地冒咕噜噜的酸涩泡泡，怎么也止不下来。
——请假条：
见我沉默着，李惟楚的脸上也没有出现多少意料之外的表情，他勾起一抹淡笑，说道：“是我爷爷让你瞒着我的吧？”
李惟楚笑了笑，轻轻地嗯了一声，从嘴角带出一抹轻松的笑容，“很早就看见了，总爱偷偷摸摸地躲在角落，以为我看不到。”
五点半的考试铃声准时打响，学生们背着书包，兴冲冲地从教学楼跑出来，一个挨着一个，一个挤着一个，摩肩接踵，像密密麻麻的蚂蚁群。
我攥紧了拳头。
看得出来，他很在乎自己的爷爷。
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只有他爷爷一个。
在秦飒说完这话的同时，我也终于翻到了消息的尽头。
亲爱的老师：
“算了，没关系，知道他去乖乖投胎了就行。”李惟楚笑笑，忽然像是想起点什么，又道：“哦，还有一点，那个，我爷爷他口味比较重，还有点挑食。所以，在给他做孟婆汤的时候，能不能帮我跟孟婆说说，给他的汤里多放点辣椒油，别放葱蒜和生姜……”
果不其然，一点进去，我就看到的满屏幕的自己的ID，而消息的主人，正是任课老师。
万分抱歉，我的远方亲戚前两天去世了，于今日下午下葬，他们今天通知我，让我明天回去陪葬。故而，我决定今天请两天假，跟老师您分道扬镳几天，各奔前程，随后跟我一丘之貉的家人坐着素车白马回老家。
我挑了挑眉。
我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班群发来的消息，我被提到了快二十次。
我不置可否，“你都看见了？”
看完这张字体歪歪扭扭的请假条，我的嘴角狠狠一抽。
李惟楚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淡笑：“听身边的小鬼说得多了，也就有点了解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谢谢你陪他那么久。”
李惟楚吸了吸鼻子，朝我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了，我回家了，谢谢。”
我皱着眉将图片点开。
“你请假理由写了什么？”我像是突然想到了某个关键点，追问道。
我笑了笑，正准备转身离开。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我。
走的时候，他甚至还面带着微笑。
是老师发到群上的一张图片。
我嗯了一声，回头一看，来人竟是本该回家了的李惟楚。
虽然他没说完，但从他未尽的话语中，我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摇了摇头，说道：“属于地府机密，不能泄露。”
李惟楚闷着声音，又道：“再说了，他还欠我一餐茴香猪肉饺子呢，灰飞烟灭了，我找谁要去？”
“那个，小楚，我见着我孙子了，你，你帮我挡着点啊……”老年鬼缩在我的身后，忍不住地念道：“小楚啊，你帮我看看，他是什么表情啊？”
“秦飒！”我捏紧了手机，额边青筋暴起，“你给我请假，让我回去陪葬？”
“不用了，别看他表面这么和蔼可亲，但实际，这家伙傲得很，对家人也总是报喜不报忧，肯定不想把最难堪的一面露出来。他要不想让我看见的话，那我就装作没看见吧。”李惟楚摇了摇头，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他去投胎了吗？”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人群渐渐散了，黑白无常也将老年鬼带走了。
我皱了皱眉，不假思索地点进了班群消息。
但不管怎样，一桩心事了结，总算是好的。
“嘀嘀嘀——”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我顺着老年鬼的指向望了一眼，不假思索道：“没有表情。”
“那就好。”李惟楚舒了口气，欲言又止，“对了，投胎去向这些……”
“你怎么知道……”
还有，这些用得乱七八糟的成语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我点了点头。
他，他都知道？
“也没有什么啊，很正常的理由。”秦飒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道：“就是说你家里亲戚去世了，你要去陪着下葬而已呀。”
“我今年读高二，不是高三。”李惟楚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他老是记不清，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他等到明年再去投胎吧？我知道，会灰飞烟灭的……”
不在地府任职，投胎流程倒是知根知底的？
那不能吧，这理由也是人之常情，也没用不合理的地方……这老师管人不是一向松得很么？难不成是突然转性了？
请假人：季楚淮
“你不开心吗？”一直在我身边沉默着的秦飒，冷不防地开了句口。
“请了啊。”秦飒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一笔一划写的请假条，把请假条亲手交给你们老师后才走的。”
“你没帮我请假吗？”我边问着秦飒，边迅速地向上划着消息记录。
我摇了摇头，“没有。”
“你……”
望批。
我狐疑地蹙着眉。
“太好了。”老年鬼一阵欣喜，感慨道：“那说明，这小子考得很不错啊，不愧是我老李家的孩子……那就好，那就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正是我让秦飒去请假的那家课的任课老师。
也不算是不开心，只是不太是滋味罢了。
李惟楚攥着书包带，低垂着睫毛，犹豫了几秒，问道：“我爷爷他，他走了吧？”
] 李惟楚在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很平很缓，情绪像是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闻言，李惟楚也没有多意外。
我一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他刚走么多久，你要是想的话，现在去地府，也许还能……”
约莫是过了半个小时，我已恹恹地打起呵欠了，一旁的老年鬼却像打了鸡血，瞪着眼睛看着过往的人群，终于在瞥见某抹身影的时候，眼睛一亮，抓过我的手臂，将我扯到了他的面前，借我的身体将他牢牢挡住。
但就因为过于平静，所以才显得虚假了。
就算是再经历一万遍，再看一万遍人鬼间的情愫，一万遍人鬼间的分别，可下次再看，心里也总是忍不住地冒咕噜噜的酸涩泡泡，怎么也止不下来。
——请假条：
见我沉默着，李惟楚的脸上也没有出现多少意料之外的表情，他勾起一抹淡笑，说道：“是我爷爷让你瞒着我的吧？”
李惟楚笑了笑，轻轻地嗯了一声，从嘴角带出一抹轻松的笑容，“很早就看见了，总爱偷偷摸摸地躲在角落，以为我看不到。”
五点半的考试铃声准时打响，学生们背着书包，兴冲冲地从教学楼跑出来，一个挨着一个，一个挤着一个，摩肩接踵，像密密麻麻的蚂蚁群。
我攥紧了拳头。
看得出来，他很在乎自己的爷爷。
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只有他爷爷一个。
在秦飒说完这话的同时，我也终于翻到了消息的尽头。
亲爱的老师：
“算了，没关系，知道他去乖乖投胎了就行。”李惟楚笑笑，忽然像是想起点什么，又道：“哦，还有一点，那个，我爷爷他口味比较重，还有点挑食。所以，在给他做孟婆汤的时候，能不能帮我跟孟婆说说，给他的汤里多放点辣椒油，别放葱蒜和生姜……”
果不其然，一点进去，我就看到的满屏幕的自己的ID，而消息的主人，正是任课老师。
万分抱歉，我的远方亲戚前两天去世了，于今日下午下葬，他们今天通知我，让我明天回去陪葬。故而，我决定今天请两天假，跟老师您分道扬镳几天，各奔前程，随后跟我一丘之貉的家人坐着素车白马回老家。
我挑了挑眉。
我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班群发来的消息，我被提到了快二十次。
我不置可否，“你都看见了？”
看完这张字体歪歪扭扭的请假条，我的嘴角狠狠一抽。
李惟楚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淡笑：“听身边的小鬼说得多了，也就有点了解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谢谢你陪他那么久。”
李惟楚吸了吸鼻子，朝我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了，我回家了，谢谢。”
我皱着眉将图片点开。
“你请假理由写了什么？”我像是突然想到了某个关键点，追问道。
我笑了笑，正准备转身离开。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我。
走的时候，他甚至还面带着微笑。
是老师发到群上的一张图片。
我嗯了一声，回头一看，来人竟是本该回家了的李惟楚。
虽然他没说完，但从他未尽的话语中，我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摇了摇头，说道：“属于地府机密，不能泄露。”
李惟楚闷着声音，又道：“再说了，他还欠我一餐茴香猪肉饺子呢，灰飞烟灭了，我找谁要去？”
“那个，小楚，我见着我孙子了，你，你帮我挡着点啊……”老年鬼缩在我的身后，忍不住地念道：“小楚啊，你帮我看看，他是什么表情啊？”
“秦飒！”我捏紧了手机，额边青筋暴起，“你给我请假，让我回去陪葬？”
“不用了，别看他表面这么和蔼可亲，但实际，这家伙傲得很，对家人也总是报喜不报忧，肯定不想把最难堪的一面露出来。他要不想让我看见的话，那我就装作没看见吧。”李惟楚摇了摇头，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他去投胎了吗？”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人群渐渐散了，黑白无常也将老年鬼带走了。
我皱了皱眉，不假思索地点进了班群消息。
但不管怎样，一桩心事了结，总算是好的。
“嘀嘀嘀——”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我顺着老年鬼的指向望了一眼，不假思索道：“没有表情。”
“那就好。”李惟楚舒了口气，欲言又止，“对了，投胎去向这些……”
“你怎么知道……”
还有，这些用得乱七八糟的成语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我点了点头。
他，他都知道？
“也没有什么啊，很正常的理由。”秦飒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道：“就是说你家里亲戚去世了，你要去陪着下葬而已呀。”
“我今年读高二，不是高三。”李惟楚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他老是记不清，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他等到明年再去投胎吧？我知道，会灰飞烟灭的……”
不在地府任职，投胎流程倒是知根知底的？
那不能吧，这理由也是人之常情，也没用不合理的地方……这老师管人不是一向松得很么？难不成是突然转性了？
请假人：季楚淮
“你不开心吗？”一直在我身边沉默着的秦飒，冷不防地开了句口。
“请了啊。”秦飒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一笔一划写的请假条，把请假条亲手交给你们老师后才走的。”
“你没帮我请假吗？”我边问着秦飒，边迅速地向上划着消息记录。
我摇了摇头，“没有。”
“你……”
望批。
我狐疑地蹙着眉。
“太好了。”老年鬼一阵欣喜，感慨道：“那说明，这小子考得很不错啊，不愧是我老李家的孩子……那就好，那就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正是我让秦飒去请假的那家课的任课老师。
也不算是不开心，只是不太是滋味罢了。
李惟楚攥着书包带，低垂着睫毛，犹豫了几秒，问道：“我爷爷他，他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