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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许斌的父亲生病的事情，也知道那幅画卖了一百二十万。他曾问过许斌是否需要帮助，对方说暂时不用，他便没有再问。至于那一百二十万，他确实不太在意。没必要，也不值得。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惊得满地公鸡母鸡乱叫乱飞，小小的院子里弥漫着硝烟的气息。老吴头的屋子里传来一句带着酒意的：“兔崽子！”
林西洵无奈道：“沈总啊，您倒是潇洒，每次分手丝毫不拖泥带水，联系方式全删，就是可怜了我们这些当下属的。”
*
沈书临望着他，声音温和：“你父亲的病需要一场彻底的手术，才有机会治愈。我在医学界也有几个朋友，在这个领域算得上是权威。若是需要的话，明天上班后，我的秘书会联系你，费用你不用担心。”
他一直走到山脚，买了包烟，又往回走。走到一半，他在一段枯木上坐下，拿出烟开始抽。
这件事对于沈书临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他很快就抛在了脑后。年后工作太多，他每天加班到很晚，分不出精力给其他事情。
这样的情景，只合甜言蜜语，怎么也不是提分手的场合。所以许斌听到这句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疑惑地盯着对方。
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许斌却感觉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沈书临不是和他讨论，只是通知，单方面地通知这段关系结束了。
沈书临宽慰她：“缘分没到。辜负了你的心思，抱歉。”
她之前觉得沈书临性格沉稳严谨，应该会喜欢一个性格相同或相似的人，所以介绍了许斌。但现在看来，她似乎错了。
“哦也！”沈书兰激动得站起身来，又被沈母瞪得坐了回去，她嘿嘿地笑着，“总算分了！那你们不算定下来，你得把画还给我！”
他惊愕地和沈书临对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平淡。
回到山上后，老吴头坐在炭火旁扎红灯笼，他手巧得很，几分钟就扎出一个，在屋檐下挂上一排。红窗花贴在窗上, 福字和春联贴在大门口。桌上摆着装盘的干货。年味儿一下子浓郁起来了。
老吴头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姜一源每次吃小鸡炖蘑菇，吃着吃着就放下筷子叹气，他都看烦了。老吴头当即哼笑一声：“有种别吃。大过年的，别给我哀哀戚戚。”
林西洵说：“……我说的是许教授，你说的是谁？”
一顿饭吃下来，就属沈书兰最开心，她是一点也不喜欢那个教授，她从小就不喜欢无趣的人。和无趣的人一起生活，那该多无趣！
沈书临说：“食不言。”
姜一源捂着脑袋，又说：“你大过年的做这道菜，不是刺我吗？”
过完年后，沈书临向许斌提了分手。
老吴头摸了摸黄狗的脑袋，从厨房里拿出一块大骨头给它：“你也过年好。”
长长的一段话后，许斌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你……”
他带着微笑，语气平和地说出这句话，像是在问今天的晚餐好不好吃。
沈书兰冲沈书临挤眉弄眼：“哥，怎么没看到……？”
沈书临笑了笑：“反正你也有经验了。行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别拿到我面前来就行。”
餐厅角落的唱片正播着古老浪漫的歌曲，包间的水晶挂帘随风微微舞动，桌上插着红色玫瑰，烛光昏黄。
笑完后他又觉得无趣，便裹紧衣服，双手插兜，慢慢地往山下走去。到了该有电话信号的地方，他往兜里一掏，又乐了，压根没带手机。
到了周末聚餐，沈书兰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在饭桌上转动，沈母拿筷子敲了敲她的碗：“看什么，吃饭！”
师徒二人围着火炉吃年夜饭，都喝了二两酒。老吴头嘴里说着要守夜，但忙了这么一天，早就疲累得很，喝了酒就昏昏欲睡，不到十点就去睡了。
今天，沈书临特意带了普洱茶，泡上茶后，和大姐边喝边谈。
下午，两人坐在院子里编竹灯笼。削好的竹篾条又薄又细，编成竹灯笼非常好看。小灯泡往中间一放，灯笼就亮了起来。
几天后，沈书琴打电话来问，沈书临便知，许斌找到她那边去了。但大姐并没有帮许斌说要联系之类的话，只是问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几天前，师徒两人去了趟市里，采购红色剪纸、小灯泡、红挂绳, 还有花生、核桃、瓜子等干货，又各买了新衣服。姜一源实在看不上老吴头选的土里土气的棉袄, 脸上的嫌弃快溢出来，老吴头却坚持，说是他们的习俗。
中午时分，土屋上炊烟袅袅，农家腊肉和烧鸡的香味弥漫在林间。
到了傍晚，十几个竹灯笼满院放着，都亮着昏黄的暖光。小鸡依偎在灯笼旁边，困顿地打着盹。老吴头说灯笼要摆一晚上，这是他们的习俗，三十晚上家里灯火不能断，来年才能红红火火。
他一出门，老吴头就从怀里摸出个红包给他, 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洪亮：“过年好！”
三十的月亮像一弯银钩，静静地躺在天边。他嘎吱嘎吱地嚼着薄荷糖，想着在这里看到的月亮，和在A市看到的月亮，也并无不同。
姜一源觉得无趣，便跳下树，从土屋里翻出一挂鞭炮，挂在院里的树杈上，点燃引线，跑出十几米。
姜一源蹲在地上烧火，他已经很熟练了，再也不会弄得满屋子黑烟。
姜一源乐了，他多少年没收到过红包了。里面是一百二十块钱，象征月月红火。
师徒两人去林子里捡了柴火，摘了一篮子鲜蘑菇和野菜，回到土屋，看门的黄狗汪汪着冲他们摇尾巴。
“你的东西，今晚我会让王嫂整理好寄出。”
姜一源终于愉快地笑出声来。
老吴头利落地翻炒，喷香的小鸡炖蘑菇出锅了。他感叹道：“你跟着我也快一年了，学茶学得勉勉强强，但这厨艺，你是一分都没有学到啊。”
老吴头把红绳戴在手腕上，乐呵呵地露出大板牙：“中午杀只鸡，再煮条腊肉。”
“师父，你也过年好啊！”姜一源礼尚往来，送了老吴头一个手编的红绳，上面串着个寺庙开过光的卍形护身符。
姜一源说：“饿不死就行了，要厨艺干什么。”他现在面条煮得熟练，但也只会煮面条。
沈书琴便笑笑：“倒是我不了解你了。”
他本是不抽烟的，过去的几年里也不过抽了几根。抽第一根时，他呛得咳嗽不止，到第三根时，就已经无比纯熟了。
他机械地点了点头，艰难地道：“好……”
没有烟花，也没有鞭炮，林间依然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和虫鸣。
姜一源翻身起来, 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那件乌漆嘛黑的棉袄摆在床头，他嫌弃地看了一眼, 却又不得不老老实实地穿上。没办法，虽然丑，但是暖和。
露水渐渐厚重起来，漆黑的夜色消退了，变得灰白，林间梢头终于迎来了第一缕阳光。
沈书临笑道：“人总要有点爱好嘛，不然也太无趣了。”
“一家人，没有什么可抱歉的。”沈书琴说，“这周末回家聚餐，我们姐弟许久没有聊过了。”
“好茶。”沈书琴喝了一口，赞道，“过年时不是妈在说，我都不知道，你会每年去云南的山里喝茶。”
林西洵看他这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知道他怕是没把这段关系放在心上。果然，就听他道：
姜一源收拾好碗筷，跨过满院的灯笼，来到土屋外，爬上茶树，静静地望着月亮。
两人在照常共进晚餐时，沈书临放下刀叉，端起高脚杯轻抿了一口红酒，然后他放下杯子，说：“我们不太合适。”
时针正正好好指向12点，新的一年到了。
林西洵长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沈书临站起身来，将椅子推进桌底，道：“抱歉，公司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一步。你不用急，慢慢吃，想吃什么再加，我已经告诉过前台，记在我账上。”
沈书临刚到办公室，正脱下大衣挂在衣帽架上，闻言便道：“中午不是约了饭局么，怎么现在打电话来？”
沈书临说完，礼貌地冲他一点头，拿起衣帽架上的西装外套，离开了餐厅。
老吴头早已经习惯一个人过年，从几天前起就开始拾掇, 想尽力把年过得舒服些。今年多了徒弟帮他，年货备得足足的，物事也准备得齐全，他心情很愉快。
过去他每周下山一次，带着手机回复消息和电话，现在他已经很少下山了，手机扔在行李箱里，很久都没拿出来过。老吴头教他看太阳的影子来辨别时间，他学不会，便买了块腕表戴着。
他说：“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性格不合适。”
沈书临哦了一声，走到桌前坐下，笑道：“我说的是启明的李总。”
沈书临冲她淡淡一笑：“分了。”
沈书琴说
一天早上，正式上班之前，林西洵来到总裁办，一脸为难和无奈：“他刚打电话来，要和你说话。”
姜一源把最后一个烟头扔到地上碾灭，蹲在地上，用树枝刨了个坑，把那一堆烟头埋进土里。然后起身，慢慢地往山上走去。
老吴头用锅铲的杆子敲了敲他的脑袋，训斥道：“大过年的，什么死不死的！”
他靠在树干上，伸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吹得断断续续，听不出调子，却堪比聊斋里面的夜半鬼哭。
“让他有事和你谈就行，我这边没有什么要说的。”
大年三十清晨, 院里的公鸡早早地就引颈打鸣, 姜一源扯过被子蒙住脸，老吴头却已经砰砰砰地敲门：“别赖了！赶紧起来！”
进入腊月下旬, 茶山便人烟寥落了。www.shumobao.com
] 他知道许斌的父亲生病的事情，也知道那幅画卖了一百二十万。他曾问过许斌是否需要帮助，对方说暂时不用，他便没有再问。至于那一百二十万，他确实不太在意。没必要，也不值得。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惊得满地公鸡母鸡乱叫乱飞，小小的院子里弥漫着硝烟的气息。老吴头的屋子里传来一句带着酒意的：“兔崽子！”
林西洵无奈道：“沈总啊，您倒是潇洒，每次分手丝毫不拖泥带水，联系方式全删，就是可怜了我们这些当下属的。”
*
沈书临望着他，声音温和：“你父亲的病需要一场彻底的手术，才有机会治愈。我在医学界也有几个朋友，在这个领域算得上是权威。若是需要的话，明天上班后，我的秘书会联系你，费用你不用担心。”
他一直走到山脚，买了包烟，又往回走。走到一半，他在一段枯木上坐下，拿出烟开始抽。
这件事对于沈书临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他很快就抛在了脑后。年后工作太多，他每天加班到很晚，分不出精力给其他事情。
这样的情景，只合甜言蜜语，怎么也不是提分手的场合。所以许斌听到这句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疑惑地盯着对方。
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许斌却感觉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沈书临不是和他讨论，只是通知，单方面地通知这段关系结束了。
沈书临宽慰她：“缘分没到。辜负了你的心思，抱歉。”
她之前觉得沈书临性格沉稳严谨，应该会喜欢一个性格相同或相似的人，所以介绍了许斌。但现在看来，她似乎错了。
“哦也！”沈书兰激动得站起身来，又被沈母瞪得坐了回去，她嘿嘿地笑着，“总算分了！那你们不算定下来，你得把画还给我！”
他惊愕地和沈书临对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平淡。
回到山上后，老吴头坐在炭火旁扎红灯笼，他手巧得很，几分钟就扎出一个，在屋檐下挂上一排。红窗花贴在窗上, 福字和春联贴在大门口。桌上摆着装盘的干货。年味儿一下子浓郁起来了。
老吴头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姜一源每次吃小鸡炖蘑菇，吃着吃着就放下筷子叹气，他都看烦了。老吴头当即哼笑一声：“有种别吃。大过年的，别给我哀哀戚戚。”
林西洵说：“……我说的是许教授，你说的是谁？”
一顿饭吃下来，就属沈书兰最开心，她是一点也不喜欢那个教授，她从小就不喜欢无趣的人。和无趣的人一起生活，那该多无趣！
沈书临说：“食不言。”
姜一源捂着脑袋，又说：“你大过年的做这道菜，不是刺我吗？”
过完年后，沈书临向许斌提了分手。
老吴头摸了摸黄狗的脑袋，从厨房里拿出一块大骨头给它：“你也过年好。”
长长的一段话后，许斌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你……”
他带着微笑，语气平和地说出这句话，像是在问今天的晚餐好不好吃。
沈书兰冲沈书临挤眉弄眼：“哥，怎么没看到……？”
沈书临笑了笑：“反正你也有经验了。行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别拿到我面前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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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完后他又觉得无趣，便裹紧衣服，双手插兜，慢慢地往山下走去。到了该有电话信号的地方，他往兜里一掏，又乐了，压根没带手机。
到了周末聚餐，沈书兰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在饭桌上转动，沈母拿筷子敲了敲她的碗：“看什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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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沈书临特意带了普洱茶，泡上茶后，和大姐边喝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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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土屋上炊烟袅袅，农家腊肉和烧鸡的香味弥漫在林间。
到了傍晚，十几个竹灯笼满院放着，都亮着昏黄的暖光。小鸡依偎在灯笼旁边，困顿地打着盹。老吴头说灯笼要摆一晚上，这是他们的习俗，三十晚上家里灯火不能断，来年才能红红火火。
他一出门，老吴头就从怀里摸出个红包给他, 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洪亮：“过年好！”
三十的月亮像一弯银钩，静静地躺在天边。他嘎吱嘎吱地嚼着薄荷糖，想着在这里看到的月亮，和在A市看到的月亮，也并无不同。
姜一源觉得无趣，便跳下树，从土屋里翻出一挂鞭炮，挂在院里的树杈上，点燃引线，跑出十几米。
姜一源蹲在地上烧火，他已经很熟练了，再也不会弄得满屋子黑烟。
姜一源乐了，他多少年没收到过红包了。里面是一百二十块钱，象征月月红火。
师徒两人去林子里捡了柴火，摘了一篮子鲜蘑菇和野菜，回到土屋，看门的黄狗汪汪着冲他们摇尾巴。
“你的东西，今晚我会让王嫂整理好寄出。”
姜一源终于愉快地笑出声来。
老吴头利落地翻炒，喷香的小鸡炖蘑菇出锅了。他感叹道：“你跟着我也快一年了，学茶学得勉勉强强，但这厨艺，你是一分都没有学到啊。”
老吴头把红绳戴在手腕上，乐呵呵地露出大板牙：“中午杀只鸡，再煮条腊肉。”
“师父，你也过年好啊！”姜一源礼尚往来，送了老吴头一个手编的红绳，上面串着个寺庙开过光的卍形护身符。
姜一源说：“饿不死就行了，要厨艺干什么。”他现在面条煮得熟练，但也只会煮面条。
沈书琴便笑笑：“倒是我不了解你了。”
他本是不抽烟的，过去的几年里也不过抽了几根。抽第一根时，他呛得咳嗽不止，到第三根时，就已经无比纯熟了。
他机械地点了点头，艰难地道：“好……”
没有烟花，也没有鞭炮，林间依然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和虫鸣。
姜一源翻身起来, 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那件乌漆嘛黑的棉袄摆在床头，他嫌弃地看了一眼, 却又不得不老老实实地穿上。没办法，虽然丑，但是暖和。
露水渐渐厚重起来，漆黑的夜色消退了，变得灰白，林间梢头终于迎来了第一缕阳光。
沈书临笑道：“人总要有点爱好嘛，不然也太无趣了。”
“一家人，没有什么可抱歉的。”沈书琴说，“这周末回家聚餐，我们姐弟许久没有聊过了。”
“好茶。”沈书琴喝了一口，赞道，“过年时不是妈在说，我都不知道，你会每年去云南的山里喝茶。”
林西洵看他这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知道他怕是没把这段关系放在心上。果然，就听他道：
姜一源收拾好碗筷，跨过满院的灯笼，来到土屋外，爬上茶树，静静地望着月亮。
两人在照常共进晚餐时，沈书临放下刀叉，端起高脚杯轻抿了一口红酒，然后他放下杯子，说：“我们不太合适。”
时针正正好好指向12点，新的一年到了。
林西洵长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沈书临站起身来，将椅子推进桌底，道：“抱歉，公司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一步。你不用急，慢慢吃，想吃什么再加，我已经告诉过前台，记在我账上。”
沈书临刚到办公室，正脱下大衣挂在衣帽架上，闻言便道：“中午不是约了饭局么，怎么现在打电话来？”
沈书临说完，礼貌地冲他一点头，拿起衣帽架上的西装外套，离开了餐厅。
老吴头早已经习惯一个人过年，从几天前起就开始拾掇, 想尽力把年过得舒服些。今年多了徒弟帮他，年货备得足足的，物事也准备得齐全，他心情很愉快。
过去他每周下山一次，带着手机回复消息和电话，现在他已经很少下山了，手机扔在行李箱里，很久都没拿出来过。老吴头教他看太阳的影子来辨别时间，他学不会，便买了块腕表戴着。
他说：“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性格不合适。”
沈书临哦了一声，走到桌前坐下，笑道：“我说的是启明的李总。”
沈书临冲她淡淡一笑：“分了。”
沈书琴说
一天早上，正式上班之前，林西洵来到总裁办，一脸为难和无奈：“他刚打电话来，要和你说话。”
姜一源把最后一个烟头扔到地上碾灭，蹲在地上，用树枝刨了个坑，把那一堆烟头埋进土里。然后起身，慢慢地往山上走去。
老吴头用锅铲的杆子敲了敲他的脑袋，训斥道：“大过年的，什么死不死的！”
他靠在树干上，伸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吹得断断续续，听不出调子，却堪比聊斋里面的夜半鬼哭。
“让他有事和你谈就行，我这边没有什么要说的。”
大年三十清晨, 院里的公鸡早早地就引颈打鸣, 姜一源扯过被子蒙住脸，老吴头却已经砰砰砰地敲门：“别赖了！赶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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