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不完美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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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她们在胡说什么啊！

    一双青紫青紫还在往外冒血的脚。

    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阵低语，我猛地睁开眼，周围哪里还有辅导员和室友的踪影！

    9.

    我有些不安。

    「怎么能这么说呢？小霏你误解老师的意思了。这是一个四全的方案，对你，对你们三个学生，对学校，都是最好的办法。」

    刘小小却告诉我，辅导员失踪了。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上周二的半夜，辅导员独自一人走出教师公寓，就在保安室门口消失了。

    你们，都是凶手。

    周子皓听见声响赶到病房时，我正茫然地坐着，眼神空洞。

    我突然觉得她很陌生。

    话毕，病房里一片寂静，只剩下仪器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音。

    那么自强美好的女孩子，在他们嘴里竟变成了如此污秽不堪的模样。

    「我帮你惩罚那些坏人。」

    保研对于我一个摆烂了三年的大学生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

    黄色的脂肪层，血淋淋的内脏，还有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

    「什么？」

    刘小小不屑地看着我，话里话外都是冷漠，「我说你装大度可以去镜头面前装。同样，你不想保研可以去向学院申请。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吧，你要放弃这个机会吗？」

    打开微博，热搜上赫然挂着一个话题。

    几秒后，那双脚移动了起来。

    那把刀对准了她的肚子。

    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

    他立马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要我说，那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找到女生的寝室，肯定是女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可我却觉得很可悲。

    怀孕……

    周子皓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他忙解释道:「忘了？昨天晚上你们还因为保研的事吵了起来，你情绪太激动直接晕了过去，一直睡到现在。」

    恐惧感涌上心头，我掀开被子想逃离这个地方，可我的腿就如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的确从学校的角度出发，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路口的监控设备也没有拍到他，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我尖叫着从睡梦中惊醒，才发觉周围一片祥和。

    10.

    我好恨自己不能顺着网线去找他们对峙。

    林憬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把刀。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怪我，才会夜夜进入我的梦里，让我整宿整宿地做噩梦。

    「可是……」

    又或者是说花三个保研名额让我们三个当事人闭上嘴。

    现在我的面前就摆着这样的机会，说不心动是假的。

    点进去一看，尽管当地警方已经澄清林憬并不认识强奸犯，可实时微博里还是充满阴谋论。

    辅导员是个刚毕业的男研究生，因为年轻风趣平日里跟同学们的关系也很好。

    可她却突然变了脸色，笑盈盈地问我，「霏霏你饿不饿，我做饭给你吃。」

    床边的柜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了一捧艳丽的花，花香幽幽才消弭了一点我内心的恐惧。

    还好还好，是梦中梦。

    她说，「霏霏，我煮肉给你吃。」

    「都散了吧，那个女的也不是什么好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见我没有反应，她再次重复道。

    「嗯……周医生，这束花是谁送来的？」

    什么？所以辅导员真的来过，那不是梦！

    「真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吗？」

    林憬像是感觉不到痛，她双手捧着那个还连着脐带的青紫胎儿，一步步像我走来。

发我我也去看看。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林憬也是自作自受了，她竟然还有脸跳楼。」

    「老师你的意思是，林憬尸骨未寒，学校已经商量好了让我们闭嘴的方案了吗？」

    「小小你说什么？」我突然有些发懵，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小小。

    「别怕别怕，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冲过去抱住她，将她的拳头攥在手里，「林憬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我隐隐觉得，辅导员的失踪与还在潜逃的强奸犯有关。

    她顺着我的视线看下去，突然就坐在地上大哭，用拳头不断地捶着膨胀的肚子，喃喃自语道:「我没有怀孕我没有怀孕…我真的没有怀孕…」

    回到医院后，我才发现辅导员和两个室友已经在病房里等我很久了。

    突然，窗帘下出现了一双脚。

    13.

    这次我却清楚地知道这是梦。

    果然谣言是最不需要成本的东西。

    「同时学校今天开了紧急会议，通过了推选你们三个为今年专业保研学生的方案，这是学院为你们争取到的权益，你们应该感激。」

    每次睁开眼，我看见的都是他那张温文尔雅的脸。

    辅导员撇着嘴像是对我说的话很不满。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林憬要自杀了！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伸手摸起手机，给周医生打了个电话。

    它迈着步子，缓缓向我走来，途径的白色地板上留下了血淋淋的脚印。

    只是她的腹部像是充了气的气球，圆滚滚的，下一秒好像就会将身上的白裙子撑破。

    11.

    尽管知道是梦，可我醒来时还是忍不住的打颤。

    这算什么？花钱买清静吗？

    「清水大学被强奸女生跳楼自杀。」

    再说，我印象中的林憬绝不是这样的人。

    「据我同校的同学说，那个女的为了找男人平时就打扮得花枝招展，这次估计是彻底翻车，收拾不了烂摊子才羞愤自杀的。」

    可这个机会是踩着林憬的尸骨得来的。

    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他了。

    她一点也没有变，还是瘦瘦小小的一个，说话也是轻声细语。

    「要放弃吗？」

    「小霏是这样的，老师这次来是有事和你们商量。」

    事情渐渐平息，我的生活也该恢复正常。

    内心的恐惧几乎要将我吞噬，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强迫着我死死盯着那双脚。

    他宽慰道:「做噩梦了吗？」

    更可怕的是，没有了窗帘的遮挡，我才发现那双脚是从脚踝处直接被砍断的。

    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

    「海王女和强奸犯，那也是配一脸！」

    我又见到了林憬，就在父母替我租的房子里。

    如果不是辅导员脸上严肃的神情，我甚至都会怀疑他在开玩笑。

    林憬的家境并不好，父母又重男轻女，她连大学的学费都是自己兼职挣来的，她哪来的时间去谈恋爱，甚至脚踏两只船？

    旁边的刘小小冷着脸打断了我的话，「陈霏霏你差不多得了啊，林憬已经死了这就是事实，你不想保研就去向学院单独申请，别拉上我们。」

    可是，怎么会与我无关呢？

    外面艳阳高照，可我却觉得自己置身冰窖。

    在我的记忆里，他明明是空手来的。

    我清楚地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她微笑着跟我打招呼。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我一人，窗边垂下的白色窗帘被微风吹得轻轻摇摆。

    他狐疑地望了我一眼，「昨晚你的辅导员带来的，你不记得了？」

    他好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了医院。

    我就好像困在了漩涡里，有关林憬的事裹挟着我逐渐沉入池底，而周医生就是紧紧抓着我的那只手。

    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我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

    我惊愕地看着她，再三犹豫才开了口，「林憬你的肚子……」

    可是我完全不记得辅导员带来了花。

    说到最后，我都有些抽泣。

    她用那把刀直接剖开了自己的肚子！

    父母考虑到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替我在校外的小区租了房子。

    这一个月若不是周医生处处照顾我，我想自己是撑不到现在的。

    他一见我进来就一脸关切地看着我，「小霏你去哪了？你刚醒身体还没恢复，不能随便走动。」

    不记得了，完全不记得了。

    我苦笑着将手上装满日用品的袋子展示给他看。

    住院期间，我的精神越来越差了。

    可她的死跟我没有直接关系。

    周医生听了我的分析，只轻轻叹了口气让我不要再胡思乱想，不管是林憬还是辅导员，他们的事都与我无关。

    他是个很好的人，同时也是我最看不透的一个人。

    「关于林憬的事情我和校领导都表示很痛心，公关机关正在追查嫌疑人，学校有关负责人也正在协商补偿问题。现在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言论，老师知道你们作为室友心理压力也很大，但是学校不希望你们在这个时候说出任何不利于学校的言论，懂我的意思吗？」

    可周医生没有骗我的理由。

    如果我报警再快一点，醒过来再早一点，林憬或许不会这么决绝地从楼顶一跃而下。

    8.

    7.

    我总觉得林憬没有离开，她就在我的身边。

    每次从噩梦中惊醒时，都是周医生耐心地抚慰我。

    浓重的血腥味直接钻进了我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