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不完美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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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我，语气有些无奈，「这是我母亲的，新的。她经常买一堆衣服回来放着，又不穿，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购物癖吧。」

    不管是门的大小还是材质，它都显得太过突兀，与别墅的装修风格根本不搭。

    可我的大脑却十分清醒。

    我惊恐地转过身，却看见墙角摆放着一座只浇筑了一半蜡油的蜡像。

    我咽了咽口水，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后背都有些发凉。

    林憬都没有男朋友，那孩子的爸爸是谁？

    或许每个人与父母的相处方式都不一样吧。

    他下半身涂抹的蜡油已经凝固，我只好用工作台上的雕蜡刀一点点替他割去黏连的蜡块，他才勉强能直立行走。

    我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肉汤，食指大动将汤勺送进嘴里，入口的鲜甜充斥了整个口腔。

    房间的正中间铺着一张素色的地毯，上面摆放了一张办公桌和椅子，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家具。

    我听见对面吸了吸鼻子。

    「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书房看看书，这是书

    「小霏。」

    特别是餐桌正中间的那道香菇肉汤，上面还漂浮着透明的油脂，散发出的咸甜肉香每时每刻都牵动着我的神经。

    黄铜钥匙一插进去，暗门立马就开了，满天飞扬的灰尘呛得我睁不开眼。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我也只能尴尬地笑笑表示同意。

    还没等我开口，他的手机铃声却响了。

    电话对面的肯定惊得我久久没有回过神。

    眼白，眼黑，瞳孔……

    等等，这眼珠，做得未免也太逼真了些。

    他蹙着眉头打量了我一眼，转身就从后座拿了一件白大褂递给我，「先披着这个别感冒了，这件有点薄先凑合着。」

    尽管车里开着暖气，我坐在副驾驶还是忍不住的打颤。

    我忙接过道谢，下意识问道:「阿姨今天不在家吗？」

    每次遇见周子皓，他身上都带着好闻的木质香，白大褂上的绝不是这个味道。

    他像是还没睡醒，嗓音里都透出疲倦。

    14.

    我拘谨地坐在一楼的客厅，心里却隐隐不安。

    我从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失踪的辅导员。

    那孩子为

    「可是，母亲这么久没有消息你不会担心吗？」

    「小霏？」

    自从发生了林憬的事，我就越来越抗拒出门了，甚至想切断一切社交关系。

    还是，背后有人不想让她打胎？

    至于剩下的，只能等我们出去再说了。

    我觉得头晕胸闷，双腿也莫名发软。

    而且它上面还有一种异香，仔细闻闻还有点刺鼻油腻。

    话说回来，一个人呆在这偌大的别墅里，我心里真的有点发毛。

    我小心翼翼地凑近，分辨着他被头发遮挡住的五官。

    他走到院子里才接起电话，面色凝重。

    「林憬她怀孕四个月了。」

    周子皓见我精神越来越恍惚，便主动提出请我吃饭，地点定在了他的家。

    16.

    不论体型还是身高，这些蜡像都更偏向于男性蜡像。

    我连大气都不敢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仔细一看，每座蜡像都浇筑得十分粗糙。有些地方连白色的蜡油都没有覆盖到，生生露出了蜡像的底色，特别是眼珠。

    到这，我才恍然大悟，周子皓是故意引我来这的。

    这样看来，林憬上次借口说去医院就是去打胎吧。

    15.

    而暗门上的钥匙孔正好与周子皓给我的钥匙串上一把做工精致的黄铜钥匙相配。

    如果说，我现在面对的就是一堆由活人铸造成的蜡像呢？

    是没来得及吗？

    这不是蜡像，这是人！

    我从没见过他不耐烦的样子。

    整张脸瘦得颧骨高高突起，双眼空洞，眼底发黑，眼白布满了蛛丝般的红血丝，嘴唇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17.

    「我很担心你。」

    「这事好办，我请你吃饭包接送。就算你不说，我也会主动开车送你的。我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知道该怎么做。」

    木地板下像是空的。

    起初我本能地拒绝了。

    毯子下竟然藏着一个暗门！

    蜡像下面会不会是被活活闷死的人？

    八个玻璃罐子里都装着一座人形蜡像，玻璃罐底部射灯散发出的幽幽蓝光更平添了一分诡异。

    他看起来太轻松了，好像对此事并不在意。

    从进门起我就注意到这道古铜色的门了。

    「周医生，林憬生前是不是怀孕了？」

    一整碗的肉汤都要见底，吃到最后我才发觉舌尖残留着腻人的腥味。

    春雨夹杂着寒意，那感觉叫一个透心凉。

    我用手机的手电筒往下照了照，只见一条直梯通向深不见底的地下。

    不得不说，周子皓的厨艺着实不错，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就算是普普通通的蚝油生菜在他手底下一过，看起来也异常有食欲。

    我表示理解，他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那他，是为了什么？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我使劲浑身力气推开了地毯上的办公桌，掀开地毯一看。

    或许是周子皓还没来得及将他做成完整的蜡像，他就被活活架在那，下半身被白色的蜡油紧紧包裹着。

    他的声音爽朗了许多。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约好的那天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我本想着可以借口不方便出门推掉，却没想到他早早开着车来了。

    「喂，霏霏？」

    还有这扑面而来的香味，与我在周子皓的白大褂上闻见的一模一样！

    我顿了顿，装作轻松地回答:「周医生你误会了。我就是觉得太晚了不安全，晚上回家我一个人会害怕。毕竟林憬的事才没过去多久。」



    说是白大褂，可我却觉得它比一般的白大褂厚实许多，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我壮着胆子去了楼梯旁的书房。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不仅上楼将我接了下来，还顺手接过了我手里的包。

    我忐忑着推开门，昏暗的黄色灯光笼罩着整个房间，房间的三面墙都摆着到顶的书柜，密密麻麻的书籍让人眼花缭乱。

    周子皓的家坐落在郊区的月湖旁，是个联排小别墅，院子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是美好的景致。

    「老师？！」

    我心一横，直接顺着楼梯爬了下去。

    客厅也有股不知名的香味，却比白大褂上的异味厚重许多，熏得我有些头疼。

    我绝不能倒在这。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我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我的背后刮过一阵冷风。

    可他听见我不加思索的拒绝后，连语气都黯淡了起来。

    房的钥匙。」

    衬衫领口处还带着花边，很明显是女性样式。

    暗室里真的别有洞天。

    我突然想到前不久林憬犹犹豫豫地向我借钱说要去医院看病，我提出陪她一起去她却拒绝了。

    巨物的高矮形状不一，站在不远处粗略一看，竟像是人形！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具体多久我也忘了。她经常这样。」

    周子皓从二楼下来，手里拿着一件白衬衫，「我只找到了这个比较适合你穿，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洗手间在走廊尽头。」

    「昨天我看新闻才知道清水市最近的失踪案很多，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满脸期待地看着我，「这道香菇肉汤我可是放了十几种香料熬煮的，味道还不错吧？」

    这句话哽在我的喉咙里，却说不出口。

    背后传来男子无力的嗓音。

    奇怪，肉汤怎么会有这么重的腥味呢？

    我本想去办公桌后的书架拿本书看看，走过地毯时却听见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在密闭的密室里，这声音显得格外空洞。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几个两米高的玻璃罐子，每个玻璃罐子里都装着一个巨物。

    周子皓在家里摆这么多蜡像做什么？看着怪瘆人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反倒有些犹豫，手悬在半空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是。」

    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周子皓随时都会回

    我百思不得其解，抬头注意到周子皓欲言又止，像是在酝酿什么话。

    「霏霏，不好意思，医院有个病人病危，我得过去看看。我尽快回来，回来之后就送你回家，有事给我打电话。」

    奈何雨太大，从楼梯口到车也就几步路，我的衣服还是湿了一大半。

    按理来说，已经出院的我跟他早就不属于医患关系了，我们之间也不应该有什么联系。

    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18.

    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准备着晚餐的我，听见这话，连心都抖了抖。

    「其实也不是为了其他事，只是你最近的状态这么差，我不放心。」

    什么没有打掉？

    只是我莫名地依赖他，遇见什么事第一反应就是找他。他也没有拒绝过我，甚至会主动开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