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他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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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起收拾了。

    你早该知道 matt 那个精虫上脑的家伙根本靠不住！

    爸爸亲手杀死了妈妈。

    在听见你说「玩游戏就要认真玩」时柴寿的灰眸就闪了闪，凝视你的目光仿佛你就是他灵魂上的知己，如今又听你说要他的手，柴寿当即毫不犹豫地伸出，想来即使现在你要砍下他的胳膊他都不会退缩半步——

    他的体内杂揉着人类的理性与野兽的本能。

    这出的都是些什么傻缺题目。

    妈妈是华国人，爸爸是俄国人，身为混血儿的柴寿难怪长得这般高大还有一双仿佛戴了美瞳的灰色眼眸……

    你天生手小，外加柴寿的手又天生比常人的大，目测过去你甚至感觉柴寿的一只手就能包住你的两只手……

    同样瞥见卡牌上的文字，柴寿眸中亮起的光好似那旷野上燃起的野火，偏偏你真情流露出的难堪又是那般明显，于是那团火光又猝然被扑灭了。

    「不行。」

    「别担心，只是个游戏罢了，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直接跳过，我没有意见的……别担心。」

    你真是摊上了一个大麻烦。

    如果 matt 现在在你身边的话，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他的脸颊好好「亲吻」一下你的拳头。

「我保证，那会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真的会用到这副「特别的」桌游，而现在的场合也确实特殊，你心中祈祷，matt 最好没有骗你，但愿这个桌游真能助你的逃跑一臂之力。

    原本你并不想多管闲事，奈何吐的满地都是的 matt 伸手扯住了你的裤脚，兴许是照顾继父习惯了，你最后还是将狼狈的人和狼狈的地一

    他一退，你就想进了。

    难以言说你此刻是怜悯还是感慨，无数情绪在你胸中如海浪似岩浆一般搅动翻腾，你忽然理解柴寿他从身到心为何都如此异常——

    可你根本无法不害怕这个跟踪你监视你威胁你的人。

    显然从没与人玩过桌游，第一次被你允许坐到床上的柴寿顿时又局促开来，两只大手紧张地攥在胸前，被红晕托起的灰眸里也难掩亮晶晶的好奇。

    事后 matt 就送给了你这么一副桌游，matt 饶有介是地说有这可不是一般的桌游，在某些特殊场合，这副「特别的」桌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可，如果你刚出生就被抛弃——那你是怎么知道你爸爸妈妈是谁呢？」

    何况假如柴寿真是在山里被野狼养大的，那他后来是怎么融入人类世界，怎么会说人话会直立行走，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租房子锁共享单车的？

    说罢，你手指拨动了一下纸板圆盘上的指针，白色的塑料指针转了三圈多才堪堪停下来——

    一时难以消化如此巨大的信息量，你下意识就提出逻辑上的漏洞，等你反应过来其中的冒犯之意时已经来不及收回口。

    柴寿漠然移开目光，不将那种骇人的负面情感牵连到你身上:

    你:「……」

    柴寿，豺兽。

    多么绝望而扭曲的悲剧。

    以往只要听见这种节奏的敲门声，你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向外敞开你独居房间的大门。

    「咳，好了。」随即松开柴寿的手，你将那张蓝色的大冒险卡牌翻过来放到身后，不知道自己脸红了没有，你甚至不敢抬眼去看柴寿，「该你抽牌了。」

    那是你与 matt 约定好的敲门暗号。

    被柴寿这一声近乎哀求的呼唤唤醒些理智，意识到自己竟然对一个变态产生变态心思的你脸上发热，拽近柴寿的手后下唇蜻蜓点水般飞速碰了碰柴寿的手背。

    「游戏规则很简单，我和你轮流转动转盘，指针指向什么颜色就随机抽一张同色的卡牌，然后执行卡牌上写着的任务就好了。」

    「是狼告诉我的。」

    你牵着柴寿的指尖，才发觉他的手好看到简直过分:肤色冷白、手指修长，薄薄的肌肤覆盖着纤直的骨，让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想摩挲一下那显出棱角的骨节，想用指腹的纹路一点点抹平他手背上那些微微凸起的青筋。

    你不是一个颜控，却是个重度手控，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你的确心动了，原本你还对要主动拉住柴寿的手这件事心怀抵触，现在你却是有些不想放开了。

    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不敢相信人类被狼养大这种电影里才有的奇幻情节会真实发生在你身边——虽说到目前为止你自己的生活也已经比大部分电影更奇幻了。

    只是两个人说说话，能有什么危险呢？

    你终于听见柴寿的声音，还是那种如同揉进砂砾的融化巧克力的声音，只是此刻那巧克力融化得

    根本想不到这里面的玄机，柴寿充满爱意地凝望着你的一举一动，灰色的眸子里有且只有你一个人的身影。

    「那么游戏开始，我先给你做个示范。」

    你放松地上移目光去看柴寿手中的粉色卡牌，就见上面写着:

    你坚定摇头表态，「玩游戏就要认真玩，必须遵守游戏规则。」

    你干巴巴地复述出你心中所想，摸向蓝色纸牌的手先假意犹豫了一会，然后落在你早就瞄准的那张右下角花纹颠倒的卡牌上。

    这回你彻底熄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在蓝色区域，是大冒险。

    所以这个大冒险你必须冒险。

    立刻被你这难得又犯规的笑容迷花了眼，柴寿灰眸里的大雾更浓了，犹豫片刻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被你久久牵着不放，柴寿的掌心沁出汗渍，浑身也紧绷到指尖都在隐隐颤栗，他灰眸蒙上一层雾，吐息紊乱，「顾、顾倪……」

    明明只是最简单互动小游戏，此刻却因为游戏对象是柴寿而莫名产生了一种玩俄罗斯转盘的既视感，你深呼一口气:

    没有回应。

    你呆住了。

    还好，只是真心话。

    在敲门声响起的一瞬，你清楚瞧见柴

    但你也同样深知，游戏之所以有趣就在于它有规则，而游戏规则只要被打破一次就会被打破无数次，那样的话规则失去意义，游戏也就失去了乐趣。

    好在柴寿并没有表现出生气，他只是简单答道:

    你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你很想就此借坡下驴，踩着柴寿递来的台阶逃过这次大冒险。

    「是大冒险。」

    但现在你一点也「放心大胆」不了了——因为你已经不再「独居」快三天了。

    心脏紧张地「砰砰」直跳，你将卡牌翻过，只见上面用黑体中文写着:

    狼，重情重义、智力仅次人类的动物之一，被狼收养长大的柴寿能够听懂狼的语言似乎也不足为奇。

    用「砰砰」乱砸的心跳计时，你清楚听见柴寿足足用了十多秒来平复他粗重的呼吸，紧接着塑料指针与硬纸板快速摩擦声响起。

    难以问出这般不礼貌的问题，你犹豫着正想委婉措辞，柴寿就像是看出了你的疑惑，接着解释的声音平静了许多:

    就在你思绪混乱、大脑发胀，不知以后该怎么对付柴寿这个在国籍和在物种上都说不清的究极「混血儿」之时，门外忽然传来「咚！咚咚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

    「我的妈妈是个华国妓女，爸爸是个俄国嫖客，我从出生就被抛弃，是被狼叼回山里养大的，所以我不喜欢妈妈也不喜欢爸爸。」

    出题者明显是在玩梗，你本想一笑了之，谁料面前的柴寿在看见这个问题一刹，脸上因为你方才的主动而绽放的喜色就坍塌了，在一片充斥满阴郁感情的废墟中，冰冷的恨意如同水泥墙里折断的钢筋一般锐利。

    他似乎不想你害怕他，勉强蜷曲在你面前的身体绷紧得宛若死火山，将他一切涌动的情感困在坚硬的岩石下，沸腾到滚烫，也压抑到极致。

    好，matt，不愧是你。

    也能一只手就完全掐住你的脖子。

    他是人也是兽。

    这样的手，想来就算舞动斧头也会像弹钢琴一般优雅吧。

    生母是妓女，生父是嫖客，被亲生母亲抛弃山林后柴寿是被狼养育成人，虽然柴寿只是叫它「狼」，但你相信在柴寿心中那匹狼一定早已等同于他的妈妈，而后来带走并教会柴寿如何融入人类世界的猎人，某种程度上也就相当于柴寿的爸爸。

    「柴寿。」你努力让你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好像游戏的主动权还在你的手上，「把你的手给我。」

    因为他的血管里流淌的不只有人类的血液。

    还记得当时 matt 是如何暗示意味十足地冲你眨眼，说轮到你抽牌的时候，记得选右下角花纹颠倒的……

    「是真心话。」

    「狼后来被一个猎人打死，找到狼窝的猎人把其他小狼都淹死，把我带回了家，是他教我怎么做一个人类，我的名字也是他起的。」

    然后被你轻轻牵住的柴寿整个人都不禁往后缩了一下。

    于是你赶紧站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最里边掏出一盒拆过封的《真心话大冒险》，爬上床后又扭头示意柴寿也坐到床上。

    更糟糕、砂砾也揉进得也更粗糙了。

    柴寿轻声说着，低垂望向你的眉眼温顺而隐忍。

    打开桌游的盒子，你盘腿坐在床上，将一叠背面写着「真心话」的粉色卡牌摆在左膝盖前，然后将一叠背面写着「大冒险」的蓝色卡牌摆在右膝盖前，最后将那被粉蓝两种颜色对半分割的转盘摆在中间。

    说起来这套《真心话大冒险》的桌游还是 matt 送给你的，那时你才搬进这栋公寓没多久，一日下班后你在楼梯上发现了烂醉如泥的「好邻居」ma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