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消失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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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个小朋友一样耍赖，我简直拿他没办法。

    记不清了。

    我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的恶心涌上心头，冲到卫生间去吐了个一干二净。

    可我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洗澡的时候，我还特意摸了一下马桶后面，果然什么都没有。

    昨晚的恐惧感又浮上心头，我颤抖着打开塑料袋。

    「你不要骗我！」我的声音都有些变调，「昨晚你明明不是在做饭吗？」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看见他在剁着什么，不锈钢盆子里面的肉块已经堆成了小山，散发着一股可怕的味道。

    「老公。」我打了个寒颤，轻声喊道，「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晚做菜，吵到邻居就不好了。」

    「你的那个孽种啊！」

    张勉……张勉他还是人吗？！

    我吓得惨叫一声，把那东西远远地扔开去。

    张勉把肉和骨头倒进陶瓷罐炖上，又洒了一大把香料，不多时，熟悉的浓香很快传了出来，

    这动静果然惊动了张勉，他缓缓转过来，光裸的上半身上全是半凝固的鲜血。

    桌上摆着一碗鲜红的肉汤，上面浮着一层粘腻厚实的油膜，已经凉透了。

    「还是被你发现了。」

    我惨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放心。」他回头对我笑，「我已经都跟他们说好了。」

    他宠我宠到连孩子都不肯要，说我有了孩子就不会那么爱他了。

    孩子？

    2

    我机械地低下头，正和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对视。

    将照片翻过来的一瞬间，迎面而来满满的血红字，迹充斥着我的视野。

    可就在这时，我的脚踝被一双冰冷的小手抓住了。

    然后，它一点一点裂开嘴，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笑声。

    半夜的时候我突然惊醒过来，厨房里传来一下一下利器剁肉的声音。

    张勉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冲我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他口中喷着腥臭的腐肉气息，笑容几乎咧到了耳后根。

    「冉冉，你去和我们的孩子作伴好不好？」

    我和张勉是校园恋爱，婚后谁都夸我们神仙眷侣。

    我一点点瞪大了眼睛，往后退去。

    「老公我怀孕了！」我依稀听见自己快乐又羞涩的声音。

    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向来温暖的身体冷得像冰，抱我的胳膊更是坚硬得如同两条冻肉，我登时打了个激灵。

    那种熟悉的恐怖感再次笼罩住全身，我忍住打颤的牙关爬起身，光着脚悄悄走了过去。

    这下另一半的心也落了地。

    奇怪，旁边的床单整整齐齐，难道昨晚张勉没有上床睡觉？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我老公张勉是个厨师，这段时间要参加一个厨艺比赛，他下班很晚，到家还要勤奋练习到半夜。

    他低头靠近我，刺鼻而可怕的血腥气扑了我满脸。

    那上面有人仔细地用深黑红色的糊状物勾勒了四个字。

    3

    作为一个资深社恐患者，不需要面临邻居暴怒的投诉实在是太好了，我登时松了口气。

    我终于抵挡不住，晕了过去。

    鲜血顺着刀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举起刀，高高地劈了下来！

    张勉吓了一跳，赶紧把我放下来，「怎么了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挣扎着爬起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连滚带爬冲过去。

    可我一转头！张勉的脸竟然不知何时贴在了我的颈侧。

    5

    张勉……张勉说了什么呢？

    它死死抓住我，张开的嘴里满是密密麻麻的细齿。

    我怀疑他杀人了。

    他竟然一直趴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我，脸上微笑的弧度，僵硬得仿佛画上去的一般。

    叹了口气，在床上翻了个身，发愁明天要怎么跟邻居解释。

    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我的眼前隐约出现了两条红杠。

    他就这么用眼白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倒提着一把锋利的剔骨刀，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刚才难道是在做梦？

    4

    家里漂浮着饭菜的香气，张勉下班了，正在厨房做饭，刚才的惊魂仿佛只是一场梦境。

    一阵困倦涌上，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昨天餐厅临时接了个大单，我怕太晚回来吵到你就在公司睡了，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恶臭的肉团中掉出一张被仔细塑封的纸。

    剧烈的恶臭传来，那里面赫然是一个还没成型的青紫色婴尸和胎盘！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我，「什么汤？」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后爬，极度地惊恐中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张勉正背对着我，一下一下机械地剁着骨头，整个料理台上都溅满了黑红的血迹。

    密密麻麻的字迹写满了整张照片，那赫然是我写的字。

    门突然被推开了，张勉一步步走了进来，没发出半点声音，步伐十分僵硬。

    等到和张勉面对面坐在餐桌上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老公，你今天早上给我留的汤……」

    「他要杀你！」

    无数个声音和画面砸向我，周围不知何时电灯开始滋啦滋啦的闪动。

    火上焖汤的陶瓷罐里水已经咕嘟嘟开了，张勉一提起盖子，一个圆形的东西登时浮了上来。

    「冉冉小猪，快起床！」张勉笑眯眯推门进来，一把把我打横抱起，「把小猪送去宰了开饭喽！」

    「行，那你先睡，我给你在桌上留了一碗，明天早上起来记得喝。」

    我吐得天旋地转，想撑着马桶站起来去喝点水，不料胳膊一滑，整个人重重地侧摔在地上。

    现在是冬天，多半是他之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冻着了，所以刚才抱我的时候身上才那么冷。

    身边没有半点声音，过了好一会，我以为他已经走了，这才试探性睁开眼。

    绒蛋糕，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余悸未消，还没来得及退开又被他紧紧地抱住，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责。

    手无意中碰到马桶后的空隙，一个黑色塑料袋被我勾了出来。

    那上面清晰地写着，终止妊娠，30 周。

    「冉冉，你怎么醒了？」

    浓重的黑暗中，他的脸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伴随着浓烈的肉香，我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饥饿。

    我低下头，婴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或许，真是我睡糊涂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重新躺在了床上。

    「谁说的，你胖一点，肉多一点，才更可爱。」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令我不适的粘腻。

    1

    「不……不吃了。」我觉得嗓子有些发干，「这么晚吃东西会长胖的。」

    我吓得惊声惨叫起来，拼命地踢他，可却仿佛踢到一块冰冷的铁板，根本挣脱不了分毫。

    我忍不住剧烈地挣扎起来，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你放开我！放开我！」

    我每天深夜都听见老公在剁骨头煲汤，空气中总是弥漫着奇异的肉香。m.ruxueshu.com

    「……是，是啊，我刚跟你开玩笑呢，我昨晚在家。」

    可一股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我侧身闭上眼，企图假装自己睡着了。

    「一定要记得喝哦。」

    我的怀疑更浓了。

    我颤抖着伸手拆开，发现里面藏着一张胎儿的四维图照片。

    「你是我的。」

    「冉冉……」他在黑暗中轻声喊我。

    今晚张勉格外痴缠，对我的索取一如既往，周身着实也没摸出来哪里不对劲。

    我终于忍不住惨叫了起来！

    张勉早就上班去了。

    「你背叛我，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孽种！」

    他的笑容终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狰狞无比的脸，眼白上全是血丝。

    「都是我的错，不该吓你，今晚煎了你爱吃的牛排，我还给你带了块红丝

    更可怕的是。

    这年头，连米其林都这么卷了吗？

    吃完饭之后，他企图跟我亲热，我摸着他周身温度又暖和了起来，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凌晨三点，我又一次被剁骨头的声音吵醒。

    「就知道你在装睡，汤好了，要不要起来喝一碗？」

    他的眼中只有眼白，怪异的笑容拉到嘴角。

    他的神情更迷茫了，伸出手摸摸我的额头，

    我只觉得嗓子干得可怕，「一碗红红的汤，我闻着很腥……」

    我不觉得暗暗笑话自己，看来真是自己今天睡太多才会想多。

    奇怪，我怎么会知道那是人肉？

    一睁眼，就和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面对上了。

    好奇心作祟，我伸手戳了戳，似乎是一团软软的东西。

    我下意识捂住了嘴，这才按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叫。

    想起昨晚的甜香，我食指大动地端起来，可刚入口就有一股可怕的腥味扑鼻而来。

    什么孩子？！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