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消失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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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先生，您找到朱小姐了吗？」王医生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我想可能是备孕的停药导致她出现了幻觉，您一定要多加注意她的精神状态。」

    他的声音都哽咽了，可我确定他根本就没有流眼泪，因为旁边的那个人竟然还笑了一声。

    ……

    不止他一个。

    他竟然就这么藏在床上等我出来！

    「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了，牙关都在打颤。

    他脸上有种疯狂而扭曲的快意，「你终于出来了。」

    「现在光是婴灵的怨恨还不够，」那个人继续道，「你不打算告诉她，强奸她的那个人是谁？」

    我没有食欲，用勺子将咖啡上的拉花搅合的一团稀烂，

    我几乎被那气味迷惑。

    那只青黑的小手又抓住了我，鬼婴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张勉却欣喜若狂，「宝贝，你终于有实体了？」

    「拜什么？」我的嗓子沙哑得自己都觉得害怕，头脑一阵阵眩晕，似乎是真的发烧了。

    这一次它的神色不再狰狞，反而透着几分眷恋，它拉着我的手，眷恋地抱着我的胳膊。

    他周身冰凉，我吓得大叫了起来。

    我这才想起来，我真的好像……除了王医生这次，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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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孕了。」

    到底什么是现实，什么才是幻想？

    手腕上，满口密密麻麻的牙齿如同蚂蟥的吸盘，几乎是立时就在他手腕上刮出了道道狰狞可怖的伤口。

    听到他们出门的声音之后，我才缓缓地从床底下爬出来，可脖子一阵发痒，我毛骨悚然地一抬头，正看见张勉低着头死死盯着我！

    为什么我没有出门的想法呢？

    我喘不上来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快点醒醒啊！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你不相信我们孩子死了的事实，一次次把它挖出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我怀疑冉冉……可能已经彻底不正常了。」

    「我不要！」我剧烈地挣扎起来。

    鬼婴远远地躲在角落，它似乎也很害怕张勉，可最后还是冲了上来，一口咬在了张勉手上！

    糟糕，刚才我的拖鞋是不是还在外面？

    然后，他打掉了我的牙，掐着我的脖子，强行把我往烤箱里塞。

    「你滚，你滚开！你不要碰我！」

    「不急。」张勉的声音十分粘腻，「不是您告诉我，一定要自己的骨肉，还要带着浓烈的怨气才能行吗？」

    他强行拖着我的头发，把我拉到了烤箱前面，那里面正亮着灯，散发着焦香的肉香气。

    张勉的动作僵住了，我从他的神色中看到了剧烈的挣扎，末了他长长叹了口气，「你还是发现了？」

    他大概是看见了客厅的行李箱，又开始四处找我，我蜷缩在床底，一动都不敢动。

    ……

    我的牙齿剧烈地打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把我的脸托住，定定地看着我，神色又温柔又期待。

    然后，他居然当着我的面爬到床底下，把那个可怕的东西拿了出来。

    「她现在都开始能出门了，要不是我早就跟心理医生说过她这段时间经常妄想，还让门卫把她拦住……她要是去我公司怎么办？」

不对。

    「这孩子，可是我亲手从她肚子里掏出来的。」

    直到这时，另一个人才开了口，口音十分的古怪。

    「别急啊。」只听那个人古怪地笑了起来，「都已经开始做了，很快等小鬼受控了，母体也就无所谓了。」

    「这其实都没什么，最可怕的是，」我听到他对王医生说，「我发现她每天半夜都会爬起来，偷偷地用死婴儿和紫河车煮汤喝。」

    我的背碰上了烤箱门，剧痛登时传来，我惨叫了起来，涕泪横流，几乎无法呼吸。

    我死死抠住他的手腕，可张勉似乎毫无所觉，他依旧在疯狂地把我往里推。

    我终于控制不住地尖叫了起来，张勉用力地抱住我，「冉冉，冉冉你清醒一点！」

    他到处跟人说我是疯子？

    「我当然要让你知道。」张勉的整张脸突然靠近我，拉扯出一个常人不可能做到的扭曲弧度，「不这样，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做了多肮脏的事？」

    「她是不是发现了？」

    我终于从那双铁钳般的手里逃脱出来，瘫倒在地上拼命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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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缓缓地松开了嘴，甚至连人形都更明显了些。

    我一点一点朝后退。

    「我们去庙里拜什么？」我直勾勾地盯着他，「超度我的孩子？」

    见我看过来，她这才似乎突然反

    「宝宝，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才出去几天，回来看见你居然晕倒在地上，可把我吓死了。」

    「贱人！你让他出来！」

    烤箱叮地一声，他伸手把烤箱狞笑着拉开。

    我听见它在轻声叫我。

    「你无法接受孩子死了的事情，得了躁郁症，」

    「这是我们的孩子。」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宝贝，你要相信，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

    「妈妈，我痛……」

    张勉抱住我，下巴搭在我头顶，是一个温情而放松的姿态。

    他对客厅里的另一个人说了句。

    我已经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床下趴了多久。

    我已经分不清了。

    接着，他似乎打通了谁的电话，片刻之后，电话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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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做什么？

    一抬头，发现静静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这是怎么了？

    「谢谢您。」张勉说，「我一得到您的消息就立刻赶了回来，她跟我说准备出去住几天，我准备陪她一起。」

    张勉把手机重重地往地上一砸，声音中全是暴躁。

    「您给她开的还是以前的药吧？」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嗓子依旧一阵阵剧烈地疼痛，张勉正温柔地给我额上敷毛巾降温，脸上的神色全是关切。

    「不知道，我快等不及了，她每天在家里走来走去，实在是太可怕了。」

    「什么？」

    我这是……要死了吗？

    「把他放出来！」

    「要出去玩也没事，等你好起来，我们去庙里拜一拜好不好？」

    我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张勉发狂般大叫起来，转过头死死地瞪着我，冲过来疯狂地掐我的脖子来回摇晃。

    这段时间她似乎过得也不是很好，脸色清白，形容枯槁……看起来简直像一只惊弓之鸟。

    然而，张勉的笑容突然凝固在了脸上，鬼婴的形体在他手里渐渐消散。

    看着他温柔的表情和那具可怕的婴尸，我只觉得一阵阵寒意涌上，「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东西！」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床边。

    从我的角度，甚至能看见他两只拖鞋的鞋面，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

    静静约我出去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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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婴有些茫然地看着把它捧在手心的张勉，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在张勉转身去拿东西的瞬间，袖口被撩了起来，我发现那上面真的有几个浅浅的已经愈合的指甲印。

    「冉冉？」张勉温柔地出声唤我。

    「你这个贱人！」

    他甚至从一旁摸起刀子朝自己的手腕狠狠一划，鲜血淋下，鬼婴原本有些虚无的身影登时又变得清晰了不少。

    「对。」王医生犹豫了片刻，「您还是不准备告诉她那孩子的真相吗？」

    一个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是王医生又是谁？！

    就在我以为他会趴下来看床下情况的时候，拖鞋又慢慢走远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她不在。」

    「是爸爸啊，你看看我，是爸爸啊！」

    「冉冉现在都这样了，我哪里还敢跟她提什么孩子，本来还想着新生命的降生能替换掉她之前那些不好的记忆……」张勉叹了口气，满是无奈，「她整夜做噩梦，出现幻觉，我都不敢让她一个人出门，周围的朋友都拜托遍了。」

    我的心中登时打了个突，他早就知道我在床底下？

    张勉的身上有隐约的血腥气，他把袖子挽起来，给我看他身上一道道的伤口。

    我惊恐地睁着眼睛，看着这辈子看到的最可怕的景象。

    我当然不肯！

    张勉嘶叫一声，松开了我的脖子。

    恍惚的视线间，我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变得扭曲而细长起来，身上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红裙子？

    「宝贝，给我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鬼婴挂在张勉的

    可我不是明明刚刚才把他抠得鲜血淋漓？

    我浑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对了。」他问我，「你是准备出去玩吗？为什么要收拾箱子？」

    「我甚至……我甚至都请了保安帮我看着她！」

    烤箱内部被烧得通红，他竟然想把我整个人塞进去！

    「乖。」张勉嘻嘻笑了起来，「进去好好烤一烤，净化你的犯的罪，你的病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