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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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想不起来到底梦到了什么。

    她脸顿时红了，忙不得把东西收起来。

    “不提了。”关渠说。

    眼前的世界一瞬暗下来。

    之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

    郁温也在瞬间长成大人模样，她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远处的郁学舟。

    她大声地喊爸爸，她奔跑着追过去。

    耳边传来轻咳声，郁温没察觉，直到杨姜忽然拿胳膊肘撞她，郁温吓一跳，抬头，才发现关渠不知何时站到了她旁边。

    郁温一下子愣住，喉咙也仿佛被掐住。

    到班以后关渠虽然还没到，但班里所有人都到了。

    她们中间的距离渐渐拉远，郁温懵懵地停下来，她仰头看风筝，风筝忽然变得弯如鲲大，遮天蔽日。

    郁温跑得飞快，边跑边回头，她笑着喊爸爸。

    荀泽:“你最近还是关注一下她，这个时间出现这种情况，对心态影响很不好。”

    然而关渠似乎没有很在意她这件事，只是脸色不太好地跟她说:“郁温，你跟我出来一下。”

    她做了一个梦。

    等又过了十分钟，杨姜才觉得不对劲，“郁温怎么还没回来？”

    郁学舟也在一瞬间，从年轻时的模样变成现在中年的模样。

    路上堵车，郁温迟到了。

    他依然很帅气，笑得儒雅，只是风吹过他的头发，郁温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却也在他发丛里清晰地捕捉到了几根白发。

    周芊的声音似乎停顿了下，宛若哽咽，可警笛声实在太吵，郁温没有听清楚。

    关渠眯眼一看，有些意外，“步西岸？”

    她把盒子放在腿上，打开盒子。

    郁温松了口气，小幅度拍了拍胸口。

    这个时间厕所没人，偶尔来也是教师。

    郁温忽然心里有某种猜测，她小心翼翼回头看了眼步西岸，步西岸正在低头看书，没有察觉半分。

    郁温愣愣地坐在床上好一会儿，她手慢慢捂住心口，很闷，她难受得想落泪，她直觉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可长路漫漫，山谷幽幽，风雨从天上来，想要领略更高更远的风景，山风，早晚都是要见的。

    本来挺疼的，这会儿却忽然失去了任何知觉。

    郁学舟笑着看她，良久，他摇了摇头。

    她忽然有些无措，大声喊:“爸爸！快过来呀！”

    可郁学舟却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秋天的风凉爽，天也格外得高，那么大一个风筝，飞那么高，变成小小一个缩影。

    阿姨已经做好了饭，周芊和郁学舟一夜未归，郁温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饭，一个人去了学校。

    郁温松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刚过完生日的缘故，好像跨过零点，整个人真的瞬间长大了一岁一般，她说:“妈妈，其实我不奢求你和爸爸很厉害，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就好了，我不想出国，是真的不想离开你们。”

    最后挂了电话，郁温躺在床上好久才睡着。

    然后是荀泽的声音，“我见过郁温的爸爸，挺成功的一个人，没想到就这么，唉。”

    最后郁温也只能默默起床。

    她把东西放抽屉里，放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东西阻隔，低头一看，抽屉里多了一样东西。

    杨姜大笑，“别怕别怕，老班还没到呢。”

    梦里是她小时候，在镇上，每每到初秋，郁学舟都会亲手给她做一个很大的风筝，他们会去湿地公园玩，郁学舟会把牵引绳交给她，带着她奔跑。

    她听不到郁学舟又说了什么，也渐渐看不到郁学舟的脸。

    而郁温也在不知不觉跑远。

    赵光也笑:“哎呀妈呀，真的吗？那还不赶快站出来英雄救美啊！”

    郁温忽然开始落泪，胸腔像被巨石疯狂挤压一般，她喘不过气来，闷得整个人头晕眼花，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听力也逐渐减弱。

    他手指轻颤，心脏也跟着颤，良久才盯着关渠问:“郁温怎么了？”

    五点四十。

    长条盒子。

    路过最后一排时，她本想扭头往旁边看，余光瞥见少年侧脸身影时，她硬生生忍住了，完全没有回头地径直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闹铃声骤然响起，郁温仿佛被人猛地拽住了心，她长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坐起来好久才慢吞吞缓过神。

    人不能永远活在庇护之下，成长永远需要代价，山风不见，自然永远好少年。

    是一个盒子。

    铃铃铃——

    步西岸手上昨晚贴上防水贴，每一个指腹都贴一小块，掌心拿纱布绑着。

    唯有步西岸在角落里没有参与。

    郁温有点不好意思，缩着肩从后门溜了进去。

    杨姜满脸疑惑，但也只能干等。

    临早自习下课，步西岸起身去厕所。

    关渠一摆手，正要让他把烟吐了，隔间门打开，有人从里面出来。

    步西岸正要推隔间门出去，忽然听到关渠的声音，他长叹了口气，说:“世事无常。”

    “乖乖，真抱歉啊，要让你提前长成大人了。”

    她拿出来看了眼，扭头看杨姜，杨姜比她还好奇，反问:“什么东西？”

    仿佛在说，大戏至此，有人杀青。

    几人一唱一和，不亦乐乎。

    该起床了。

    郁温抿了抿唇，心跳渐渐快起来。

    杨姜看她这样觉得好玩，故意逗她:“组长迟到了！”

    可头顶的风筝忽然高速坠落，一块巨大的幕布拉下，阻隔在她面前。

    她听到郁学舟对她说:“乖乖，爸爸就陪你到这里了。”

    杨姜本来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等郁温走以后，扭头问赵光他们:“这东西谁送的？你们知道不？完蛋了，被老班看到了，阿乖这次完蛋了呀！”

    心跳忽然更快，郁温看着花，默默抿唇笑了。

    是真花。

    是雏菊。

    入目，一只包了塑料保护膜的干花。

    荀泽嘴里的烟还没丢，烟雾缭绕，蒙在眼前。

周芊说:“不是，路过。”

    关渠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里面隔间传出声响，他和荀泽一同抬头看去。

    赵光耸肩。

    郁温“呀”一声，“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