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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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吃药之前，他无意识的自我伤害，幻觉，冷漠……
大多都只是小事，却让他难过得恨不得痛哭一场。
——如果真的很难过，不想再活下去了，我不会再强求你为我活下去了。
后来祁知序知道这件事，找医生把大大小小的注意事项问得清清楚楚，比庭仰听的时候还要专心。
祁知序声音很抖。
“学校我帮你请了半学期假，你不用担心，你现在要不然继续住单人病房，要不然就和我回家。”
“不吃药的话，你觉得我还有可能陪你走到未来吗？”
医生给他开了药，他把所有用药的注意事项记得清清楚楚。
“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庭仰回答了前半句话，后半句没给出任何回复。
“为你付出是我心甘情愿的。”祁知序低下头，“我不能用它来逼你习惯痛苦。”
祁知序以前总是掩耳盗铃地想着，只要吃了药就会变好，庭仰就不会再自我伤害。
等胃部翻涌的感觉渐渐消失后，庭仰慢慢跪在地上，瘦削的手腕握住病床的铁栏杆，头抵在手背上，很久都不动一下。
“没事，就是莲姨今天送来的晚，我稍微等了一会。”
他自私地忽略庭仰越来越消沉的精神，忽略他的嗜睡，精神萎靡，记忆力消退。
祁知序故意没听出庭仰的话外之意，“那我们一直待在一起，我想要你开心一点。”
两个人打哑谜似的说了一圈，最后以祁知序失手把筷子掉到地上，证明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忽然之间，他想不起来庭仰上一次敞开心扉地笑是什么时候了。
“不会累的。”祁知序打断他，“你不要说这些。”
面对那些最坏的猜想时，他们总能信心满满地反驳，认为无论如何事情也不会走到那个地步。
会不会就不想……不想伤害自己了。”
祁知序没有掉以轻心，依然草木皆兵。
祁知序口中的“不坚持”，是指不吃药，也是指不再强求他的生死。
庭仰调侃他，好像时刻防着杀手袭击的保镖。
“我不知道……可是，你不能继续吃药了。”祁知序拿出手机，在相册里翻找出一张图片，“这道题是去年物理卷的压轴题，当时
……因为他此刻也压抑着哭声。
庭仰准时吃着药，他和祁知序之间依然是无话不谈，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祁知序将一切尽收眼底，“药物的副作用，你早就发现了，对吗？”
桌上的温水是祁知序走之前就晾好的，庭仰苍白的手拿起水杯，就着温水吞服了几颗药。
庭仰有些苍白的唇弯起一个弧度，唇间溢出一声叹息似的呼吸声。
庭仰表情很平静。
为了不把刚才吃下的药吐出来，庭仰仰起头，捂着嘴屏住呼吸。
“没事就好。”
庭仰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
他也希望自己可以早点康复。
“考上人大是你的梦想，我却差点毁了你的梦想。”
接下来就是不断重复的日常，其实庭仰身上的伤早就好了，手上的口子也好得七七八八。
因为他也害怕看见庭仰苍白的脸上悲伤的神情。
庭仰扫了一眼题目，楷体字印的清清楚楚，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要拿起笔写下什么，可是滞顿的思维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刚开了个头，就再也写不出任何数字了。
晚上睡觉时，也不睡在医院准备的家属房，而是要了张折叠床，睡在庭仰的病床边上。
“阿仰，你最近好像很喜欢笑。”
不是的。
这么久以来，庭若玫从来没有吃过他买的药，但是他自己会好好吃药。
祁知序显然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瞬间握紧了手上的筷子，很不争气地露出难过的表情。
祁知序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庭仰确认他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后，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
祁知序把饭菜放在桌上，挨个拿出来后拆出筷子。
祁知序喉咙里发出无助的哭腔，他伸手抓住庭仰的胳膊，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半截浮木。
掩耳盗铃这个词，从古至今都是被人用作愚蠢的代名词。
但这世上永远不缺掩耳盗铃的人，因为捂住耳朵的行为，会让他们悲哀的生活好受许多。
“公主，你现在好爱哭。”
庭仰偏过头看了眼窗边的花瓶，避开祁知序的视线。
从药板里拆出来了很多药，一杯温水喝完，药还剩下一颗。
庭仰抬手擦掉祁知序的眼泪。
“药苦吗？”
“我以为你会劝我再坚持一下的，毕竟，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
“以后不吃了吧。”祁知序猝然低声道，“要是苦的话，不想坚持，就不坚持吧。”
为了防止之前的事再次发生，祁知序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庭仰身边。
庭仰停药了，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什么变化。
祁知序对此表示抗议，觉得自己至少是保护妻子安危的丈夫。
全年级就三个人做出来了，你是其中之一……你现在，还解得出这道题吗？”
只是祁知序担心庭仰回到那个房子会想起不好的回忆，死活不同意庭仰出院。
庭仰自己去精神科查了一次，倒没什么意外的，是精神分裂症。
祁知序在病房外待了很久才重新回去。
慢慢的，病房里响起了压抑的哭声，正在哭泣的人似乎也在害怕什么，连哭都不敢肆意。
祁知序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不应该走出去，想了一会，还是没出去。
只是因为实在忍不住了，才放纵自己短暂地发泄一下情绪。
“我今天开始就不吃药了，你要看好我，我不想让你伤心。”
见祁知序回来，庭仰放下手里的书，露出淡淡的笑。
庭仰下了床，随手把书往桌子上一放。
——至少在吃了药以后，他从没见庭仰真正开心地笑过。
庭仰摸了摸祁知序的脑袋，“如果你觉得累了，就和我说，我们好聚……”
“如果你可以接受，我愿意让你见证结果。”
庭仰眉头皱了一下，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你什么意思？”
“生病的人要多笑笑，这样容易痊愈，可以少吃点药。”
收拾好表情，再进病房里时，庭仰已经半躺在病床上了。
因为庭仰不敢放肆地哭，就是怕通红的眼眶会让他发现异样。
庭仰主动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祁知序身边，任由祁知序抱着自己哭。
于是祁知序凑上去问：“你同意啦，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啊？”
“你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出什么事了吗？”
祁知序是这样想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格外的难过。
事实上，他能感觉到自己心里是有波动的，可是药物抑制了他的情绪，心里的波澜反馈到脸上也不过是皱眉或者抿唇。
祁知序这一次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看着庭仰的睡颜，轻声道了句“晚安”。
少年的承诺最真挚也最大胆。
他看着那些菜，脸上习惯性露出一个笑容，“又是我喜欢的菜，还是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大概是因为剩下的最后一颗药是所有药里最苦的，又或者今天早上，他发现花瓶里最喜欢的那支花有了枯萎的迹象。
庭仰的眼泪滴落在地上，白色瓷砖上溅起了一点海浪，浪花变成海啸，呼啸着淹没躲在视线死角处的祁知序。
某一日正午，祁知序推开病房的门，下楼拿午餐时，突然就明白了。
他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打湿，身体在细微的颤抖，压抑着莫大的痛苦一般。
“不会有那一天的。”
这是他这段时间新找到的，唯一可以令他安心的方法。
“我想不到两全的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干咽药片很难，庭仰好不容易把药片咽了下去，却被苦涩的味道激得反胃，趴在垃圾桶上干呕了几下。
庭仰盯着那颗多余的药发了会呆，没有再接水，直接将苦涩的药片干咽下去。
换做平时，祁知序肯定要嘲笑他“迷信”，现在却连一个表情都没变。
如果不是还有祁知序在后面拉着，庭仰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
庭仰笑意淡了一瞬，“还好吧，吃惯了也就那样。”
庭仰很困，没有反驳他。
庭仰迷迷糊糊里，循着潜意识回答：“等我能给你一段健康的爱的时候。”
他转过身重新推开病房门，庭仰正巧背对着他在吃药，没注意他又折返了回来。
半夜时他偶尔会被惊醒，醒来后忍不住轻手轻脚翻下床，待在庭仰身边听着他的呼吸声。
祁知序点点头，“你不要故意伤害自己，其他时候我会看好你的。”
若在以前，祁知序看见庭仰的笑，可能就真觉得他现在是真的高兴了。
庭仰帮祁知序捡起筷子，擦干净后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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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说。”庭仰很顺从也很温柔，“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不用告诉我，只要你不理我了，我就知道了。”
“考上人大的确是我的梦想。”庭仰收回手，“但是，和你有一个未来也是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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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药之前，他无意识的自我伤害，幻觉，冷漠……
大多都只是小事，却让他难过得恨不得痛哭一场。
——如果真的很难过，不想再活下去了，我不会再强求你为我活下去了。
后来祁知序知道这件事，找医生把大大小小的注意事项问得清清楚楚，比庭仰听的时候还要专心。
祁知序声音很抖。
“学校我帮你请了半学期假，你不用担心，你现在要不然继续住单人病房，要不然就和我回家。”
“不吃药的话，你觉得我还有可能陪你走到未来吗？”
医生给他开了药，他把所有用药的注意事项记得清清楚楚。
“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庭仰回答了前半句话，后半句没给出任何回复。
“为你付出是我心甘情愿的。”祁知序低下头，“我不能用它来逼你习惯痛苦。”
祁知序以前总是掩耳盗铃地想着，只要吃了药就会变好，庭仰就不会再自我伤害。
等胃部翻涌的感觉渐渐消失后，庭仰慢慢跪在地上，瘦削的手腕握住病床的铁栏杆，头抵在手背上，很久都不动一下。
“没事，就是莲姨今天送来的晚，我稍微等了一会。”
他自私地忽略庭仰越来越消沉的精神，忽略他的嗜睡，精神萎靡，记忆力消退。
祁知序故意没听出庭仰的话外之意，“那我们一直待在一起，我想要你开心一点。”
两个人打哑谜似的说了一圈，最后以祁知序失手把筷子掉到地上，证明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忽然之间，他想不起来庭仰上一次敞开心扉地笑是什么时候了。
“不会累的。”祁知序打断他，“你不要说这些。”
面对那些最坏的猜想时，他们总能信心满满地反驳，认为无论如何事情也不会走到那个地步。
会不会就不想……不想伤害自己了。”
祁知序没有掉以轻心，依然草木皆兵。
祁知序口中的“不坚持”，是指不吃药，也是指不再强求他的生死。
庭仰调侃他，好像时刻防着杀手袭击的保镖。
“我不知道……可是，你不能继续吃药了。”祁知序拿出手机，在相册里翻找出一张图片，“这道题是去年物理卷的压轴题，当时
……因为他此刻也压抑着哭声。
庭仰准时吃着药，他和祁知序之间依然是无话不谈，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祁知序将一切尽收眼底，“药物的副作用，你早就发现了，对吗？”
桌上的温水是祁知序走之前就晾好的，庭仰苍白的手拿起水杯，就着温水吞服了几颗药。
庭仰有些苍白的唇弯起一个弧度，唇间溢出一声叹息似的呼吸声。
庭仰表情很平静。
为了不把刚才吃下的药吐出来，庭仰仰起头，捂着嘴屏住呼吸。
“没事就好。”
庭仰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
他也希望自己可以早点康复。
“考上人大是你的梦想，我却差点毁了你的梦想。”
接下来就是不断重复的日常，其实庭仰身上的伤早就好了，手上的口子也好得七七八八。
因为他也害怕看见庭仰苍白的脸上悲伤的神情。
庭仰扫了一眼题目，楷体字印的清清楚楚，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要拿起笔写下什么，可是滞顿的思维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刚开了个头，就再也写不出任何数字了。
晚上睡觉时，也不睡在医院准备的家属房，而是要了张折叠床，睡在庭仰的病床边上。
“阿仰，你最近好像很喜欢笑。”
不是的。
这么久以来，庭若玫从来没有吃过他买的药，但是他自己会好好吃药。
祁知序显然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瞬间握紧了手上的筷子，很不争气地露出难过的表情。
祁知序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庭仰确认他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后，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
祁知序把饭菜放在桌上，挨个拿出来后拆出筷子。
祁知序喉咙里发出无助的哭腔，他伸手抓住庭仰的胳膊，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半截浮木。
掩耳盗铃这个词，从古至今都是被人用作愚蠢的代名词。
但这世上永远不缺掩耳盗铃的人，因为捂住耳朵的行为，会让他们悲哀的生活好受许多。
“公主，你现在好爱哭。”
庭仰偏过头看了眼窗边的花瓶，避开祁知序的视线。
从药板里拆出来了很多药，一杯温水喝完，药还剩下一颗。
庭仰抬手擦掉祁知序的眼泪。
“药苦吗？”
“我以为你会劝我再坚持一下的，毕竟，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
“以后不吃了吧。”祁知序猝然低声道，“要是苦的话，不想坚持，就不坚持吧。”
为了防止之前的事再次发生，祁知序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庭仰身边。
庭仰停药了，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什么变化。
祁知序对此表示抗议，觉得自己至少是保护妻子安危的丈夫。
全年级就三个人做出来了，你是其中之一……你现在，还解得出这道题吗？”
只是祁知序担心庭仰回到那个房子会想起不好的回忆，死活不同意庭仰出院。
庭仰自己去精神科查了一次，倒没什么意外的，是精神分裂症。
祁知序在病房外待了很久才重新回去。
慢慢的，病房里响起了压抑的哭声，正在哭泣的人似乎也在害怕什么，连哭都不敢肆意。
祁知序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不应该走出去，想了一会，还是没出去。
只是因为实在忍不住了，才放纵自己短暂地发泄一下情绪。
“我今天开始就不吃药了，你要看好我，我不想让你伤心。”
见祁知序回来，庭仰放下手里的书，露出淡淡的笑。
庭仰下了床，随手把书往桌子上一放。
——至少在吃了药以后，他从没见庭仰真正开心地笑过。
庭仰摸了摸祁知序的脑袋，“如果你觉得累了，就和我说，我们好聚……”
“如果你可以接受，我愿意让你见证结果。”
庭仰眉头皱了一下，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你什么意思？”
“生病的人要多笑笑，这样容易痊愈，可以少吃点药。”
收拾好表情，再进病房里时，庭仰已经半躺在病床上了。
因为庭仰不敢放肆地哭，就是怕通红的眼眶会让他发现异样。
庭仰主动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祁知序身边，任由祁知序抱着自己哭。
于是祁知序凑上去问：“你同意啦，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啊？”
“你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出什么事了吗？”
祁知序是这样想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格外的难过。
事实上，他能感觉到自己心里是有波动的，可是药物抑制了他的情绪，心里的波澜反馈到脸上也不过是皱眉或者抿唇。
祁知序这一次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看着庭仰的睡颜，轻声道了句“晚安”。
少年的承诺最真挚也最大胆。
他看着那些菜，脸上习惯性露出一个笑容，“又是我喜欢的菜，还是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大概是因为剩下的最后一颗药是所有药里最苦的，又或者今天早上，他发现花瓶里最喜欢的那支花有了枯萎的迹象。
庭仰的眼泪滴落在地上，白色瓷砖上溅起了一点海浪，浪花变成海啸，呼啸着淹没躲在视线死角处的祁知序。
某一日正午，祁知序推开病房的门，下楼拿午餐时，突然就明白了。
他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打湿，身体在细微的颤抖，压抑着莫大的痛苦一般。
“不会有那一天的。”
这是他这段时间新找到的，唯一可以令他安心的方法。
“我想不到两全的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干咽药片很难，庭仰好不容易把药片咽了下去，却被苦涩的味道激得反胃，趴在垃圾桶上干呕了几下。
庭仰盯着那颗多余的药发了会呆，没有再接水，直接将苦涩的药片干咽下去。
换做平时，祁知序肯定要嘲笑他“迷信”，现在却连一个表情都没变。
如果不是还有祁知序在后面拉着，庭仰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
庭仰笑意淡了一瞬，“还好吧，吃惯了也就那样。”
庭仰很困，没有反驳他。
庭仰迷迷糊糊里，循着潜意识回答：“等我能给你一段健康的爱的时候。”
他转过身重新推开病房门，庭仰正巧背对着他在吃药，没注意他又折返了回来。
半夜时他偶尔会被惊醒，醒来后忍不住轻手轻脚翻下床，待在庭仰身边听着他的呼吸声。
祁知序点点头，“你不要故意伤害自己，其他时候我会看好你的。”
若在以前，祁知序看见庭仰的笑，可能就真觉得他现在是真的高兴了。
庭仰帮祁知序捡起筷子，擦干净后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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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说。”庭仰很顺从也很温柔，“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不用告诉我，只要你不理我了，我就知道了。”
“考上人大的确是我的梦想。”庭仰收回手，“但是，和你有一个未来也是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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