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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把闻九和自己放在一起，真心实意的一句感慨。
小皇帝捻着指尖，锋利的眼眸抬眼扫向底下的憧憧人影，嘴角挑起毫无温度的弧度：“众爱卿，是没将朕放在眼里吗？”
杨灵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中站定，半蹲下来，耐心地问道：“郑昭月说遗诏是你给他。你又是从哪里找到的遗诏？”
“太子给我的。”
翌日的朝会，说是朝会，但其实就是秋后算账。
……
冷风还坚持不断地从高高的窗子中灌进来，冷热混杂间，闻九森冷的语调再次细细密密地钻进她耳中——
“凭什么姓林的就这么好运？他凭什么就有的选？？凭什么他既能跟你在一起，又能高高在上地做天子帝师？”
久未润滑的铁牢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仰头倚在墙边的闻九闻声睁开了眼，便看到一身黑衣的杨灵允踏进来，与四年前一样把他捧上平侯这个位置时，如出一辙。
“是的，”杨灵允很平静地点头，“但你告诉我遗诏哪来的，日后青史上便会记得你权倾朝野的一年。”
“可你从来就只把我当成一把称手的刀。如果你走了，所有的账不都落到我身上了吗？我怎么能让你走呢？”
好一会，他才止住了笑，狭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杨灵允，沙着声音问：“从春闱开始，到现在将近一年。一年时间，公主殿下，你都不问问我为何背叛你吗？”
“认了吧，闻九。”杨灵允又缓缓坐下，这回她忽然生出了不少耐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闻九挣扎嫉恨的眼睛，缓声道，“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些人就是能轻易得到我们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我们争过了，努力过了，结果如何，只能看天。”
《妄念》
“都是侯府出身，凭什么他就这么好运？？”
如今闻九知道自己已是将死之人，拿什么威胁都没有用，他大可破罐破摔，但杨灵允不行，她必须要弄清遗诏究竟从哪来的，给哥哥一个交代。
但他眼底却亮起疯狂的亮光，低低笑了两声：“我们？”
在她话音刚落的片刻之后，闻九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尖锐刺耳的笑声回荡在空荡幽暗的牢房内。
闻九停止了所有的挣扎，脸上的皮肉却忽然微微痉挛，然后渐渐恢复平静。
一片阴影在干草上缓缓变得浓重，杨灵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底毫无亮光，声音很轻。
仅剩的几盏灯火被吹得摇摇晃晃，光影飘摇间，杨灵允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被锯成两半，额前传来剧烈的疼痛，但她此时的意识却清明得可怕，她听到自己毫无波动的声音响起在死寂的牢房内——
但他心底愈痛恨，面上便愈平静，甚至还微微笑起，仿佛过去还在给杨灵允做事的时候。
朝臣们陆陆续续地踏入大殿，在小皇帝现身后，魏内侍和杨言立侍左右，尖着嗓子高声宣布——
这话已经不是在质问杨灵允了，纯粹就是闻九在发泄。
“如果我输了，我会立刻去死。”杨灵允从喉咙中挤出急促的一声，“可是老天不长眼啊，只带走了哥哥。”
闻九就被关在这。
闻九忽然滚动了一下喉结，死死地盯着她：“我快死了，权势地位我什么都没有了对吗？”
“那有何用？”闻九声音渐渐变轻，缓慢地仰头靠在了牢狱的墙上，阖上眼睛，遮住了眼底恶劣又疯狂的森冷笑意——
杨灵允看着他那双狭长的眼底布满猩红，忽然少见地生出了几分感慨——四年前母后自戕，哥哥被废，她被那些奴才磋磨，被寒食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时候，也整夜整夜地这样痛恨地想着——
闻九陡然睁眼，大笑出声，声音像在砂纸上磨过一般，令人毛骨悚然，“他把我当成了你的心腹，以为你我关系好得 很，所以把这封诏书给我。”
他没有回答杨灵允的问题，开口反问：“公主殿下，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无论心里怎么想，底下瞬间黑压压跪了一片，高呼着：“陛下息怒！臣不敢！”
“闭嘴。”杨灵允死死地捏紧了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用力得骨节泛白，鲜血自她掌心一滴滴落下，她很慢地，在原地踉跄了一下，才从喉咙中挤出沙哑的声音，“我会，先，送你去死。”
所以杨灵允顿了片刻，淡淡道：“王文辅第一次来找我时，我就怀疑他身后有人指使。”
小皇帝在细微的议论声中渐渐冷了脸色，然后面无表情地摔了手中的龙纹玉佩——
牢狱内骤然传来剧烈的铁链摩擦之音，杨灵允的话激怒了闻九，他咬牙切齿地在原地拼命挣扎，看着杨灵允的眼神恨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公主殿下，不要小瞧任何人啊。你瞧，是你亲手把刀送到太子手上，是你亲手害死了太子。你跟先帝算了账，跟云氏算了账，也跟傅影傅令珏算了账，可还有最后一笔账没算呢。”
“你没逼我，那你难道给过我第二个选择吗？我不杀他们，你会扶持我当平侯吗？你扶持我当平侯，不就是为了让我替你干那些沾血的事吗？”
闻九对上她暗隐迫切的眼神，片刻之后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哥哥哪来的诏书，又为什么会给你？”
“公主殿下，你是得到了你想要的，所以才能在这高高在上的指教我。若是你没得到呢？你还能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这种话吗？”
“长公主呢？”
风从高高的窗中灌进来，陡然吹灭了一盏灯。本就幽暗的牢狱之内此时更暗了几分，杨灵允的面孔也变得晦暗。
“生前得不到的东西，死后得到也不错。”
但他的声音到底暴露了他心底的不甘——“凭什么是林魏然？”
“闻九，命运就是如此不公，认了吧。”杨灵允扯了扯嘴角，轻声叹息。
都流着一样的血，凭什么郑昭月就那么好运？
闻九说着，又嗬嗬笑了起来，“公主殿下，你说好不好笑？他居然以为，我是你心腹啊！还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我，我都不知该说他天真还是可笑了。”
“因为他以为我是你心腹啊公主！”
而身处话题中心的杨灵允对朝会上发生的事毫无兴趣，她换了身衣裳，独自进了诏狱——
杨灵允仿佛僵在原地，分明闻九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但合起来仿佛就成了一团滚烫的浆糊，劈头盖脸地浇过来，烫得烧人，黏得作呕。
“哐当”一声，玉佩碎裂在阶上，大殿之内倏然沉寂。
闻九终于掀起眼皮，嘴角勾出明显的弧度，在他深邃艳丽的五官染出一种鲜血淋淋的冷笑，愈发嘶哑的声音还在继续——
“有本启奏——”
杨灵允正在尽力压制自己的不耐烦——这个事实让闻九恨得更加咬牙切齿。
“你想要什么？”
风再次缓缓灌进，不大，却夹杂着刺骨的寒意，细细密密地缠绕住了杨灵允。
“他说这诏书不能让他的人和你知道，他说他听你提起好几次我，所以托我把这封诏书和他的亲笔信呈给先帝，用这封足以让他重登大典的诏书换一张封赏你去青州的圣旨啊。”
凭什么是她被留在这吃人的宫墙中？凭什么她废了身子，郑昭月还能逍遥自在地在东南过好日子？
闻九从鼻腔里挤出浓重的一声嗤笑，毫不在乎：“反正我是个将死之人了。不过公主殿下，你呢？你渴求的自由其实是你哥哥的骨血铺成的，你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呢？你不该去——
他满身狼狈，祭天那日沾上的血早已干涸，一块一块地凝固在他削瘦的脸上，唇上毫无血色，只有那双狭长的眼睛里还亮着异样的光。
他上奏的第一件事，便是傅令珏与傅影勾结郑昭月，意图谋害长公主。
“也是，”闻九刻意拉长了语调，混着满怀恶意的阴狠——
王公大臣们各有各的盘算，郑虔与郑昭月一同下狱，东南军空了出来，每个人都对东南这块香饽饽垂涎许久，所以这不光有秋后算账，还有权力分配。
“公主殿下……”闻九缓慢地出声了，但大约时太久没说话，声音沙哑得难听。
“凭什么，是林魏然当帝师，凭什么，你清算的时候从来不用林魏然，把一切血账都推到我头上？”
“闭嘴。”
阶下群臣神色微妙，议论纷纷。有的喜上眉梢，有的神色阴沉——其中脸色最难看的，当属傅令珏。
……
“不过我这个人心肠好，就告诉你吧。那遗诏啊，其实不是遗诏，是先帝身子还算康健的时候写的。”
她缓缓开口：“闻九，我没有逼你。弑父弑兄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做了这一切就不可能做帝师。至于那些血账，在你头上，难道不在我头上吗？”
杨灵允阖了阖眼，遮去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耐，“闻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郑昭月许了你更好的前程，你背叛我，我不在乎。你告诉我遗诏究竟是哪来的，我还能让你死得体面些，否则你死后尸首——”
大约是因为林魏然特意关照过，他的双手双足都被铁链捆在墙边，每日的吃食都是由狱卒拿进牢房放在他面前。
“我都要死了，还在乎那么多作甚？”闻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杨灵允，讥诮道，“公主殿下，你的那套威胁把戏，在我这里没用。”
闻九的声音宛如毒蛇嘶嘶响起，“你自己呢？”
有了这场震慑，底下总算安静了不少，这场没有长公主的朝会随之开启。就在众人心里怀疑是不是陛下正在削弱长公主权势时，林魏然的话便证实了这一切——
] 这是把闻九和自己放在一起，真心实意的一句感慨。
小皇帝捻着指尖，锋利的眼眸抬眼扫向底下的憧憧人影，嘴角挑起毫无温度的弧度：“众爱卿，是没将朕放在眼里吗？”
杨灵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中站定，半蹲下来，耐心地问道：“郑昭月说遗诏是你给他。你又是从哪里找到的遗诏？”
“太子给我的。”
翌日的朝会，说是朝会，但其实就是秋后算账。
……
冷风还坚持不断地从高高的窗子中灌进来，冷热混杂间，闻九森冷的语调再次细细密密地钻进她耳中——
“凭什么姓林的就这么好运？他凭什么就有的选？？凭什么他既能跟你在一起，又能高高在上地做天子帝师？”
久未润滑的铁牢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仰头倚在墙边的闻九闻声睁开了眼，便看到一身黑衣的杨灵允踏进来，与四年前一样把他捧上平侯这个位置时，如出一辙。
“是的，”杨灵允很平静地点头，“但你告诉我遗诏哪来的，日后青史上便会记得你权倾朝野的一年。”
“可你从来就只把我当成一把称手的刀。如果你走了，所有的账不都落到我身上了吗？我怎么能让你走呢？”
好一会，他才止住了笑，狭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杨灵允，沙着声音问：“从春闱开始，到现在将近一年。一年时间，公主殿下，你都不问问我为何背叛你吗？”
“认了吧，闻九。”杨灵允又缓缓坐下，这回她忽然生出了不少耐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闻九挣扎嫉恨的眼睛，缓声道，“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些人就是能轻易得到我们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我们争过了，努力过了，结果如何，只能看天。”
《妄念》
“都是侯府出身，凭什么他就这么好运？？”
如今闻九知道自己已是将死之人，拿什么威胁都没有用，他大可破罐破摔，但杨灵允不行，她必须要弄清遗诏究竟从哪来的，给哥哥一个交代。
但他眼底却亮起疯狂的亮光，低低笑了两声：“我们？”
在她话音刚落的片刻之后，闻九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尖锐刺耳的笑声回荡在空荡幽暗的牢房内。
闻九停止了所有的挣扎，脸上的皮肉却忽然微微痉挛，然后渐渐恢复平静。
一片阴影在干草上缓缓变得浓重，杨灵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底毫无亮光，声音很轻。
仅剩的几盏灯火被吹得摇摇晃晃，光影飘摇间，杨灵允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被锯成两半，额前传来剧烈的疼痛，但她此时的意识却清明得可怕，她听到自己毫无波动的声音响起在死寂的牢房内——
但他心底愈痛恨，面上便愈平静，甚至还微微笑起，仿佛过去还在给杨灵允做事的时候。
朝臣们陆陆续续地踏入大殿，在小皇帝现身后，魏内侍和杨言立侍左右，尖着嗓子高声宣布——
这话已经不是在质问杨灵允了，纯粹就是闻九在发泄。
“如果我输了，我会立刻去死。”杨灵允从喉咙中挤出急促的一声，“可是老天不长眼啊，只带走了哥哥。”
闻九就被关在这。
闻九忽然滚动了一下喉结，死死地盯着她：“我快死了，权势地位我什么都没有了对吗？”
“那有何用？”闻九声音渐渐变轻，缓慢地仰头靠在了牢狱的墙上，阖上眼睛，遮住了眼底恶劣又疯狂的森冷笑意——
杨灵允看着他那双狭长的眼底布满猩红，忽然少见地生出了几分感慨——四年前母后自戕，哥哥被废，她被那些奴才磋磨，被寒食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时候，也整夜整夜地这样痛恨地想着——
闻九陡然睁眼，大笑出声，声音像在砂纸上磨过一般，令人毛骨悚然，“他把我当成了你的心腹，以为你我关系好得 很，所以把这封诏书给我。”
他没有回答杨灵允的问题，开口反问：“公主殿下，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无论心里怎么想，底下瞬间黑压压跪了一片，高呼着：“陛下息怒！臣不敢！”
“闭嘴。”杨灵允死死地捏紧了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用力得骨节泛白，鲜血自她掌心一滴滴落下，她很慢地，在原地踉跄了一下，才从喉咙中挤出沙哑的声音，“我会，先，送你去死。”
所以杨灵允顿了片刻，淡淡道：“王文辅第一次来找我时，我就怀疑他身后有人指使。”
小皇帝在细微的议论声中渐渐冷了脸色，然后面无表情地摔了手中的龙纹玉佩——
牢狱内骤然传来剧烈的铁链摩擦之音，杨灵允的话激怒了闻九，他咬牙切齿地在原地拼命挣扎，看着杨灵允的眼神恨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公主殿下，不要小瞧任何人啊。你瞧，是你亲手把刀送到太子手上，是你亲手害死了太子。你跟先帝算了账，跟云氏算了账，也跟傅影傅令珏算了账，可还有最后一笔账没算呢。”
“你没逼我，那你难道给过我第二个选择吗？我不杀他们，你会扶持我当平侯吗？你扶持我当平侯，不就是为了让我替你干那些沾血的事吗？”
闻九对上她暗隐迫切的眼神，片刻之后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哥哥哪来的诏书，又为什么会给你？”
“公主殿下，你是得到了你想要的，所以才能在这高高在上的指教我。若是你没得到呢？你还能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这种话吗？”
“长公主呢？”
风从高高的窗中灌进来，陡然吹灭了一盏灯。本就幽暗的牢狱之内此时更暗了几分，杨灵允的面孔也变得晦暗。
“生前得不到的东西，死后得到也不错。”
但他的声音到底暴露了他心底的不甘——“凭什么是林魏然？”
“闻九，命运就是如此不公，认了吧。”杨灵允扯了扯嘴角，轻声叹息。
都流着一样的血，凭什么郑昭月就那么好运？
闻九说着，又嗬嗬笑了起来，“公主殿下，你说好不好笑？他居然以为，我是你心腹啊！还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我，我都不知该说他天真还是可笑了。”
“因为他以为我是你心腹啊公主！”
而身处话题中心的杨灵允对朝会上发生的事毫无兴趣，她换了身衣裳，独自进了诏狱——
杨灵允仿佛僵在原地，分明闻九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但合起来仿佛就成了一团滚烫的浆糊，劈头盖脸地浇过来，烫得烧人，黏得作呕。
“哐当”一声，玉佩碎裂在阶上，大殿之内倏然沉寂。
闻九终于掀起眼皮，嘴角勾出明显的弧度，在他深邃艳丽的五官染出一种鲜血淋淋的冷笑，愈发嘶哑的声音还在继续——
“有本启奏——”
杨灵允正在尽力压制自己的不耐烦——这个事实让闻九恨得更加咬牙切齿。
“你想要什么？”
风再次缓缓灌进，不大，却夹杂着刺骨的寒意，细细密密地缠绕住了杨灵允。
“他说这诏书不能让他的人和你知道，他说他听你提起好几次我，所以托我把这封诏书和他的亲笔信呈给先帝，用这封足以让他重登大典的诏书换一张封赏你去青州的圣旨啊。”
凭什么是她被留在这吃人的宫墙中？凭什么她废了身子，郑昭月还能逍遥自在地在东南过好日子？
闻九从鼻腔里挤出浓重的一声嗤笑，毫不在乎：“反正我是个将死之人了。不过公主殿下，你呢？你渴求的自由其实是你哥哥的骨血铺成的，你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呢？你不该去——
他满身狼狈，祭天那日沾上的血早已干涸，一块一块地凝固在他削瘦的脸上，唇上毫无血色，只有那双狭长的眼睛里还亮着异样的光。
他上奏的第一件事，便是傅令珏与傅影勾结郑昭月，意图谋害长公主。
“也是，”闻九刻意拉长了语调，混着满怀恶意的阴狠——
王公大臣们各有各的盘算，郑虔与郑昭月一同下狱，东南军空了出来，每个人都对东南这块香饽饽垂涎许久，所以这不光有秋后算账，还有权力分配。
“公主殿下……”闻九缓慢地出声了，但大约时太久没说话，声音沙哑得难听。
“凭什么，是林魏然当帝师，凭什么，你清算的时候从来不用林魏然，把一切血账都推到我头上？”
“闭嘴。”
阶下群臣神色微妙，议论纷纷。有的喜上眉梢，有的神色阴沉——其中脸色最难看的，当属傅令珏。
……
“不过我这个人心肠好，就告诉你吧。那遗诏啊，其实不是遗诏，是先帝身子还算康健的时候写的。”
她缓缓开口：“闻九，我没有逼你。弑父弑兄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做了这一切就不可能做帝师。至于那些血账，在你头上，难道不在我头上吗？”
杨灵允阖了阖眼，遮去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耐，“闻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郑昭月许了你更好的前程，你背叛我，我不在乎。你告诉我遗诏究竟是哪来的，我还能让你死得体面些，否则你死后尸首——”
大约是因为林魏然特意关照过，他的双手双足都被铁链捆在墙边，每日的吃食都是由狱卒拿进牢房放在他面前。
“我都要死了，还在乎那么多作甚？”闻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杨灵允，讥诮道，“公主殿下，你的那套威胁把戏，在我这里没用。”
闻九的声音宛如毒蛇嘶嘶响起，“你自己呢？”
有了这场震慑，底下总算安静了不少，这场没有长公主的朝会随之开启。就在众人心里怀疑是不是陛下正在削弱长公主权势时，林魏然的话便证实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