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浣溪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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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救了你母亲？所以傅宁舟的母亲还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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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夫人两年前过世了，她过世时，一直拉着我的手，让我好好照顾清晗。」傅宁舟在提到宋夫人时，情绪明显低落下去，「宋家待我那般好，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江南鹭阳镇

    但傅宁舟一直以为他娘自杀了，直到三年前，他才知道了宋明戈当时还救了他娘，因为希望

    「幸好什么？」我偏头问他。

    「不会啊，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答得十分麻溜儿。

    拐过一条巷子，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我娘，她在青楼待过，」语气里全是小心翼翼和试探，「还是再嫁。你，你会介意吗？」

    不过最后一句我倒是听懂了，我紧紧地盯着他，除了恼怒就是伤心:「傅宁舟，宋清晗犯的事，你替她偿还，你就舍不得她受一点儿伤？你就真的这么爱她？」

    「什么问题？」

    傅宁舟抿了抿唇，然后用他那清冷的眼神扫了一眼四周的姑娘，吓得姑娘们都低下了头。

    「你上个月知道你娘中了毒，现在来得及吗？」

    「你闭嘴！我没做，你闭嘴！」

    「你」之后的话，音太轻，消散在了晨曦里。

    我撇开眼，不敢再看第二眼。

    「八岁那年，我娘拼死将我送了出来，我流浪了一段时间，然后遇见了宋掌门，他将我带回了九蓝山。」

    自那以后，便上演了一出母子相认的戏码，之后傅宁舟便时常悄悄地溜去看他娘亲。

    这要介意也应该问女主介不介意吧？而且，不就是以前在青楼工作过，然后婚姻状态不好，所以重新寻找幸福，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第一缕晨曦带着暖意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照射进来，朝阳红着脸慢慢地朝上爬，我伸了个懒腰:「回合戮宗吗？」

    那......傅宁舟的娘亲？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傅宁舟眼睛已经泛红，握着剑的手颤抖得不行，匆匆往里面走去。

    傅宁舟垂着眸子看着火光，睫毛颤着，倒让人无端地生出怜悯来:「后来，我娘带我逃了出去，却被卖到了青楼。」他顿了顿，似乎很不想提及那段时日子，「那里是炼狱。」

    别拿这眼神看我......傅宁舟你恃美行凶！你以为我会中你的美人计吗？

    又走了一段路，傅宁舟问:「童谣，昨晚上，你还有个问题没有回答我。」

    来的路上，傅宁舟跟我说了这个打龙副本的缘由:原来十一年前，宋明戈救出傅宁舟娘亲之后，将其安置在了江南。这期间，傅母与当地的一个富商江家的独子相爱，并且不顾世俗地相守多年。

    傅宁舟避开了我的目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嘴唇挪动了几下才开口:「就是，你......」

    那就只有一个最大的可能了:我看着傅宁舟的容貌，小时候也一定是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青楼里那么个好看的娃娃，是逃不过娈童的命运的。

了下来。

    「宁舟......」刚唤了他一声，便感觉他有些不太对劲，赶紧绕到他身前，便看见傅宁舟眼睛血红，眼底还萦绕着黑气，浑身都开始散发着暴戾之气。

    话音刚落，傅宁舟便抬起了头，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我，带着隐隐的光。

    我点了点头。

    他话还没说话，我们便到了江家府宅门口，与此同时，两个人的眉头都是一皱。对视一眼，傅宁舟唤出了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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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谣，」他又用叫我的名字开启了话头。又要开始一个新话题了吗？这糟糕的、没有主题没有回应的聊天。

    「清晗她还小，」傅宁舟抿了抿唇，「你能不能......」

    傅宁舟没有抬头，而是继续说道:「我在九蓝山十一年，宋掌门一家待我如亲子，还救了我母亲。」

    有结界，而且整个江府，都被一股浓浓的戾气和怨气笼罩着！

    又 get 到一个隐藏剧情。

    woc，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啊！

    看见眼前的场景，我震惊了。

    我想了想，也对啊，如果是原身的话，在傅宁舟出宗的时候，要么就跟着一起去，要么就给他喂点儿药，让他不得不回来。我看着面前的火堆，眼里映得是跳跃的火焰和坐在或旁边的他:「那你会回来吗？」

    傅宁舟愣了愣:「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喜欢，」他撇开了眼，看着火堆，「但是，我希望她以后能找到一个好人家，可以......」傅宁舟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耳尖开始泛红，「可以疼她、爱她。」

    街道上人很多，我只听见他说了句「幸好」，后面的话却淹没在了嘈杂的人声里。

    「傅宁舟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泠，那一箭射得就是我！」我有些生气地看着他，不过，傅宁舟这微微的小欢喜、小期待是怎么回事？

    果然他又不答话了。空气又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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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这飘散在空中乱窜的戾气，此事绝非人界普通的寻仇。

    看着傅宁舟直直看向我的眼神，我心里的疑惑怎么都压不下来，脱口而出一句话，嘴快得拦都拦不住！

    有点儿乱。

    「所以你才跳下寒潭去救他吗？」

    你这脑回路简直九曲十八弯啊！

    「我给泠去一封信。」

    虽然有点儿不礼貌，但是我还是截下了他的话:「不能！」

    「嗯。」傅宁舟应道，「幸好.......」

    我赶紧追了上去。就看见傅宁舟背对着我，蹲在一具青衣女子身旁，背影控制不住地颤抖。地上的青衣女子身中数刀，四肢被切开与身躯分离，脸被划得看不出一点儿原貌。

    在镇外，我跟傅宁舟便收了剑，徒步走进去:「所以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娘亲？」

    他摒弃前尘专心修炼而一直没有告诉他。

    傅宁舟抿了抿唇，眼里有些失落，极轻极轻地说了句:「那你......」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像爱情呢？男女主不相爱？？

    残月西沉，烛火摇曳，淡淡的檀香味萦绕了整个大殿，一束光从上而下照下，罩住了一个小而精致的莲花宝座，半枚小圆球悬浮在莲座之上，周身泛着金色的光，沉沉浮浮。

    傅宁舟轻咳了一声:「没什么。」

    嗯，这段剧情我都知道。不过拼死送出......当时看书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看见傅宁舟的神情，我突然好像了解到了什么。打杂怎么会用一个不到八岁的小孩，何况还是那么个大美人儿的孩子。

    我斜斜地靠在树干上，眉梢眼角都勾着笑:「宁舟这是，邀请我与你同路吗？」

    「童谣，」傅宁舟低低地唤道，「你当初，就不怕我不回去了吗？」他垂着眸子看着火，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我:......

    「不是，没有......」听到我说的前半句，傅宁舟反应都还行，听到后半句，他莫名地有些慌了，「我小的时候，我爹很爱喝酒和赌博，无论赢还是输，都会打我娘和我。还会......骂一些『野种』之类的，很难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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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晗同我一起长大，她懂事明理，而且，她同我的母亲，有几分神似。」我刚还在吐槽傅宁舟又当着我的面夸女主，就被一句「神似」他娘的搞懵了。

    傅宁舟像是不太习惯与人说起他娘，磕碜了一下:「我当时用药护住了她的心脉，一月之内不会有事。」

    「你若是实在怨她，你在我身上讨回来便是。」

    闻言，我挑了挑眉笑着看着他:「你伤得这么重，就不怕在路上被你仇家追杀？」

    ？？？

    修建的十分雅致的园林，此刻已经血流成河。死去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吊在梁上，浮在水面......浑身血肉模糊，很多还只剩下了残肢，已经看不出原貌了。空中弥漫着浓重着血腥气，以及黑色的戾气，还有全府上下，无一生还的、化不掉的怨气。

    跟泠交代了一下宗里的事务，便跟傅宁舟下了江南。我现在彻底明白了，跟着男主走，才能尽快摸准小说的进度条！

    语气里有小心翼翼，有担心，也有害怕。

    「那你喜欢宋清晗吗？」

    阶梯下，一人盘腿而坐，双眼紧闭，冷汗湿透了全身，嘴中全是痛苦的呢喃:「不，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我不会的，不会的。」

    小心翼翼地撕开一条裂缝，我跟傅宁舟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然后补好了结界。

    而就在一个月前，傅母中了一种诡异的毒，命不久矣。傅宁舟束手无策，便把主意打到了冥龙身上，而要拿到龙心，就要先用冰珠凌霄灭了冥龙的火，于是他才来了合戮宗。

    闻言，傅宁舟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她、他、它，傅宁舟

    我彻底懵了，隐藏剧情太多，先让我捋一捋:第一，傅宁舟他娘没死。第二，宋夫人过世将宋清晗交给傅宁舟。第三，傅宁舟答应照顾长得很像他娘，并且懂事明理的宋清晗。第四，他刚才条件反射地说「不是，没有。」

    「你看，只有我能帮你。」

    傅宁舟起身:「不了，我要去江南一趟。」

    傅宁舟嘴角上扬，眉眼也带上了微微的笑意。美人计？少年你又来？

    但其实，殿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一个浮浮沉沉的小圆球，和一个闭眼打坐的人。

    我赶紧盘腿坐下，给他输真气帮他平复气息，直到他眼底的黑色渐渐地消失。

    「你看，好多姑娘在看你呢。我们家宁舟就是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