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酥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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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话让我一时有些鼻酸，原来他一直都那么珍重我，所以我也要坚定地回应他。

    莫公子愕然，「你说什么？！莫血口喷人，我买什么消息了？」

    「咦，那是王家公子？果真长得和他爹一样的浓眉大眼。」

    「诶，」我皱了皱眉，「你怎么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我是害怕…」

    不管怎样，也是莫家二公子，要是死在他手里，那就完了啊！

    「那不是什么？」

    「买昭阳公主这整个半月行踪的消息，」他语气慢条斯理，「和你那空手套白狼的居心，毕竟其他公主都看不上你，不是么？」

    只听见一声似落寞的叹息，和刀剑出鞘声，云烬已然没了耐心。

    亭下湖处聚集了不少少年少女，笑声清脆，熙熙攘攘，而我的父皇坐在正中，母后也在，一派热闹非凡，正是在赋诗。

    「试试便知。」

    「公主试试便知。」

    路途上，我和母后一个马车，母后特意叮嘱我，「皇姐们挑夫婿的时候，洛洛千万不要去哦。」

    「谁小了，我今年就过十四岁生辰了！」我气鼓鼓道，「再过一年，我也可以挑夫婿了。」

    「嗯。」

    「好。」我朝他露出一个笑来。

    「只是公主在我这里，样样都要配顶好的，若真拘泥于我这平平无奇的暗卫，那才委屈了。」

    「谁说你比不得别人了，你也很好，你会武功，一个能打三个，你功课还做的好，次次都是第一，而且我父皇还很喜欢你，父皇老是在夸你……」

    「哦？」他来了劲，忽的俯身以面贴近我，声音藏不住调笑，「那公主也会想嫁吗？」

    「什么心思？也不该你这个暗卫来管吧？哪怕你是圣上面前的红人。」

    我兴高采烈地跟上去，他却突然停住，回头往人群中看了一眼，「怎么了？」

    什么？」

    我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脸颊微烫，轻咳两声，「那……那既然你不感兴趣，我们就走吧。」

    我眨眨眼，并不明白其中意图，只知道想去看热闹。

    「等等，等等！」

    ，说不定你施施小伎俩就能让她吵着闹着要嫁给你，反正陛下也宠爱她一定会同意，还会给莫家大把好处，怕委屈着她。」

    「好了。」

    「咳咳，」我坐直了身子，佯装正经道，「我们不是时刻都在一起么？那肯定也得穿一样的啊，不然别人怎么知道我们是一起的？」

    「谁说的？」我有些闷闷不乐，「你很好，真的。」

    「嗯。」

    脚步声渐远，等我我装完了这些水回头时，周身只剩我一人，「云烬！」

    「嗤。」

    我和云烬蹲在草丛处，好奇地看着他们。

    「我那不是，那不是……」

    我两三步跑上去，仔细确认了一下，松了口气道，「我怕你把他杀了，莫家会找你报仇，到时候父皇可保不住你。」

    说到这，我又免不了想起刚刚他同莫公子对峙时落寞的一句「公主可看不上我」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眨眨眼，发现莫公子昏倒在地，而他不知何时到了我的身边。

    「公主的暗卫，陛下亲自带回，还样样拔尖比皇子还风光。只要得到一个跳板，不就飞上枝头成凤凰了？」

    「你真的很好，也是最好的，至少目前你是我觉得最好的！」

    「嗯……」我有些难为情，转过头去，忽的又反应了过来，「怎么话题都被你带偏了啊？我不是在问你我为什么不能去吗？」

    「我有那么傻吗？」

，云烬却退开了，慢条斯理道，「不然我还以为是我在自作多情呢。」

    云烬真的很出色，他不知道宫学里的官家小姐们总是偷看他，说他长得好看，课业武艺也出色，长大了肯定是个

    「噗嗤。」

    「什么恨嫁！」

    「这人世间来来往往，总会有比我更好的。」

    云烬一本正经，「还是说公主嫌我是个武夫，比不得那些个清光霁月，惊才绝艳？」

    「云烬，你说这个用来煮茶会不会很好喝？」

    我擦擦额角的汗，索性沿着他走时的路线跟上。

    「好啊。」

    「够了够了。」

    「洛洛不要去就对了，让云烬跟着你，母后放心。」

    似乎没有看到，又像看到了。

    「嗯，」他年长我三岁，正是好年华，闻言思索了片刻，「听公主这着急的语气，是瞧上了哪家公子，着急恨嫁了？」

    「我劝你莫要动不该动的心思。」

    我对此很不解，于是去问了云烬，哪成想他颇为不屑，「废话，你皇姐们挑夫婿，关你一个小娃娃什么事？」

    云烬笑出了声，掌心在我脑袋上揉了揉，「公主的意思我知道了。」

    云烬唇边始终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指尖摩挲，似在回味，又像在思索着什么。

    「啊？我…我…」

    我被他的话绕得晕了，只抓住了中心思想，开始碎碎念起来。

    莫公子涨红了脸，显然没有发现树后的我，破罐子破摔道，「被你看出来了，那又怎么样？难道你就没这样想过？」

    霎那间寒光划破光影，我下意识便捂住眼睛喊道，「云烬！」

    「我就是好奇……」

    皇后不让卿若靠近世家公子，不就是防这种居心的人？

    没过几天，我们就正式启程去了避暑山庄，说是山庄，其实是一处行宫。

    我不不解，他却又摆摆手，意味不明地往那边看了一眼，「无事，走吧。」

    「怎么样？」云烬的指尖把玩着剑鞘，寒光乍泄，「莫公子这一把好算盘，打得可真不错。」

    「好了好了，不逗公主了。」

    有一小溪自山野林涧流出，泉水清亮，入口甘甜，我捧着装有山泉的莲蓬叶子喝下，还意犹未尽。

    另一人正是来参加赋诗的莫公子，他比云烬年长，身子也高出了半个头，「而且，我就是散散步，你哪里又看出我动心思了？」

    没有回答。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可惜了……」

    这个话头便被带过，但仍旧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对吧，看我多聪明。」

    「你面前不就有一位公子？」

    我被他吓了一跳，话都开始吞吞吐吐，「我嘛……我……应该…」

    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睁开眼，云烬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好。」

    云烬没说话，于是莫公子更加来劲，「你近水楼台先得月，有的是机会和公主相处，所以才这么见不得旁人，怕被分走了机会。不是我说，我们可以公平竞争的……」

    「云烬，你猜这次赋诗谁会拔得头筹啊？我听说从前都是谢家公子呢。」

    「嗯？」

    我点点头，朝他一笑，「那我们去拿它沏茶吧！不知味道与露水沏的比起来怎么样。」

    「那谁知道呢？」他不以为意，自顾自伸了个懒腰，「反正都不关公主的事。」

    「也对。」他点头。

    我瞧他一眼，却又被他抓了个正着，语气更支支吾吾起来，「我是好奇，而且我没怎么出过宫，也没见过什么公子……」

    「为

    「也是，公主自然要配最好的，眼光也应该顶顶高。」

    云烬终于放过我，「山泉装得如何了？够不够？不够我们再去。」

    说着，他取下腰间水囊递给我，「你先装着，我去看看别处还有没有山泉。」

    走至一处空地，我正在一棵巨大的树后，而眼前不远处，云烬正站在那里，同一个人对峙着。

    「我怎么看见三皇姐用的手帕在那个白衣公子手里，他们是私定终身了吗？」

    「公主就这样想去？」

    我小小地惊呼，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云烬也往后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然后收回。

    「嗯。」

    云烬眨眨眼，「既然如此，我就偷偷带公主去看看，不过公主可要乖一点，别贪玩。」

    碧柳黄花，曲通幽径，行宫所在地处清凉，周边竹林环绕，蝉鸣声不绝于耳，平添凉爽。

    「云烬，你才没有平平无奇，你一定会成为整个大荣最优秀的公子，优秀到京城所有闺中小姐都想嫁的那种！」

    「为何要感兴趣？」

    五

    这次去避暑不仅仅只有避暑，还举办了一场仲夏诗会，邀请京城公子们一同前往，若想要博得公主芳心，且看这一场。

    云烬冷笑，「非要我把那收你贿赂的小太监揪出来？再把你买消息的银子还给你？」

    「她最小，心智不成熟，但也最得宠

    他疑惑道，「我的职责是陪公主来看，所以我自然只对公主感兴趣。」

    云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屑，「正好，我也想带公主去个地方。」

    「噗嗤，」云烬没忍住，大笑起来，连着睫毛也颤了起来，「好了，我明白了，在公主这里，我最好，是不是？」

    「害怕什么？况且倘若我真犯了错，做不成你的暗卫，就会走新的人来接替我，说不定比我更得公主欢心呢。」

    「公主有何吩咐？」

    「想什么呢？公主可看不上我，」云烬自嘲似地笑笑，「不过，更看不上你。」

    云烬收了剑，不以为意，「吓吓他而已，这不刚准备打晕，就听见你的尖叫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