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长亭晚

[    【作者鸦山十四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地待人，面上总是带着笑意，可我总感觉这笑容是苍白的，就像是春日里的病燕子，虽然和风阵阵，但仍旧少了些生命气儿。

    这天晚上，周昀梁在花园的凉亭里摆了酒席，说是要请贺祈吃饭，我便也跟着去了。

    可没等几天，周昀梁跑来和我说，宫里的淑妃娘娘突然头痛的厉害，太后便急召了贺祈回宫。

    我心中一惊。

    结果他喊得更大声:「那我现在就打发她伺候别人！」

    14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15

    我扔给他一个凶悍的眼神，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听了这话，抬头深深地看着我，那眼神很复杂，我说不清那里头有什么。

    「喂！我明日就打发她伺候别人！」

    可是我能看出来，贺祈的心情好像不大好，他和周昀梁的酒喝的不太一样，倒有些借酒消愁的意味。

    这二人没吃几口菜，倒是喝了不少的酒。

    我愣住，小心翼翼地问:「莫不是贺太医你，你有这爱好？」

    我说:「那我们也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呢，你见了我怎么没那么高兴啊。」

    渐渐的，徽宁公主不慎落水，贺太医舍命救助的传言越传越广，在京城里都成了一段佳话。

    我看不下去了，劝他们:「少喝一点吧，喝多了难受。」

    他叹了口气，说:「夫人，纵使你嫌弃周公子不行，但饮鸠止渴，我觉得还是不可取。」

    周昀梁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没事，贺太医不在，我也可以找其他的郎中，不会耽搁咱俩的大事。」

    13

    他真的忘了，吵着嚷着要去厨房找小李，下人们拦不住也和他解释不明白，便也只得跟着他去了厨房。

    他沉默半晌，说:「你刚刚给自己茶盏里倒了茶，结果喝的却是我的。」

    他笑着问候我:「夫人。」

    但我想着既然之前贺祈来，是奉了太后的旨，那等淑妃娘娘病好了，他也就能回来了吧。

    「然后。」他移去看着我的眼，抬头看着今晚的月亮，像是自嘲似的一笑。

    晚上我燃着灯看书，他催我睡觉，说晚睡伤身，我当时烦透了他。

    我无心和他辩驳。

    他拿着桂花糕的手僵了一下，随之将这块长着绿毛的桂花糕放下，看着我说:「这里面加了东西，吃多了会让女子不孕。」

    但这些糕点我都没吃，好像都给了，给了阿福吃。

    我看着贺祈，他实在是太醉了，白皙的皮肤已经醉的通红，往日里清澈的双眼此刻竟也浑浊了起来。

    但他又安慰我:「你放心吧，有公主照顾，肯定没问题。」

:「没没没，应该是拿错了。」

    我再次见到贺祈，那都是半个多月之后的事了。

    之前早上醒了贺祈就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他那温和的笑容给我把脉。

    我说:「怎么了？」

    我心里不知何处突然动了一下，没缘由地说了一句:「真不知道贺太医你，日后会娶什么样的妻。」

    他听了这话，笑着看了看我，钝钝地点了个头。

    可我又觉得我担心贺祈算这么一回事呢，我要是巴巴地跑去看他，结果看着他和公主谈情说爱，我算什么？

    他道:「你也听说了。」

    「之前在府里住过一段时间，大致还是能摸准些夫人的脾性。我写了一些方子，都是顺着夫人的脾性在通常方子上改动过一些，您看这个……」

    周昀梁这几天心情好得不得了，拉着贺祈一杯又一杯地喝酒。

    我不知为何，一听到这段佳话心里就发闷，索性关起门来图个清净。

    大家都纷纷慨叹，果真是神仙眷侣，天赐姻缘啊。

    我突然很难过。

    他的笑凝滞了一下，渐渐地消失了。

    他仍然温温和和

    他缓缓道:「我曾经，遇见过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周昀梁看着我说:「我觉得你最近很不对劲。」

    我还是想进去看看他到底如何了，可贺祈说什么都不开门。

    贺祈的病逐渐好了起来，这佳话传着传着，内容也日渐丰富。

    我说:「贺太医你还好吧，都说医者难自医，用不用给你请个郎中？」

    他突然拦住了我，拿起一块桂花糕细细地闻着。

    但过了几日，周昀梁兴冲冲地和我说，贺祈要娶妻了。

    什么二人同游御花园，公主撒娇让贺太医背着她走，什么公主给贺太医喂药，喂着喂着两个人都低着头脸红羞笑。

    他垂眸，后又抬眼，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并没顺着我的话往下说，把他那药箱打开。

    我其实挺想他的，但是如今他就站在我面前，我却又不想看他。

    中午午睡醒了，他端着刚熬好的药来，我置气说这药太苦了我才不喝，贺祈从袖管里掏出一包蜜饯，笑着对我说:「你昨日也这样闹。」

    如今，却是都没了。

    我花生米数的都有些困了，周昀梁突然拍桌子大叫一声:「小李呢，这烧鸡，怎么这么，这么难吃！」

    16

    我把头闷在被子里，我越想越气，我甚至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他道:「那天贺太医进宫看淑妃娘娘的病，往回走时看见了徽宁公主不慎落水，他二话不说，直接就下水把公主救了上来。」

    我问他:「然后呢？」

    周昀梁骂骂咧咧的声音渐去渐远，我耳朵边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说:「贺太医，你别喝了，你既为医，就应该知道酒醉伤身。」

    我嘴硬:「没有啊，我怎么不对劲了，我好得很。」

    但我还是有点儿担心贺祈。

    我有些担心贺祈，想去看看他，可到了门口，他却闭着门不见我。

    他那身子骨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贺祈唠唠叨叨地说

    周昀梁顶着两坨红晕冲我嚷:「我们兄弟相见，不喝怎么行，你别管我，我们一定要，不……不醉不归！」

    我没理他。

    但我听着他这声音虚浮无力，看起来是很不好。

    贺祈在屋内对我说:「劳夫人挂心，我现在还好，就不用请其他郎中了。

    他把我震清醒了，我睨了他一眼，说:「小李前几日被你脑子抽风撵走了，你忘了？」

    可我，我究竟在难过什么呢？

    夏日的晚风有些热，灯笼明黄的蜡烛燃了很久，现下已经有点儿暗了，花丛中有着不知名的小家伙一直在叫。

    我突然心里有点着急，我问他:「那贺祈还回来吗？」

    原来程玉在我称病的时候，没完没了地来给我送糕点，竟是打的这个心思。

    贺祈那晚喝了太多的酒，晚上睡觉时忘了关窗，许是受了风寒，这几日病的厉害，他怕过了病气给我，便一直待在房里不出来。

    我问:「那若是男子吃了又该如何呢？」

    周昀梁很吵，贺祈基本倒是没什么话，只是自顾自地喝酒。

    他看着我问:「你猜怎么着？」

    我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好像是为他，又好像是为了我自己。

    我似乎发现，贺祈这几日有心事。

    他笑道:「徽宁公主看上他了，要寻他做驸马！」

    我说:「这样好的佳话，我不想听也是听的清清楚楚。」

    我继续嘴硬。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周昀梁说他不知道。

    这让周昀梁懊恼不已，连连自责不该让贺祈喝那么多的酒。

    他喝的说话都不太清楚，我也不想和他争论，便坐在一旁数着盘子里的花生米。

    过了许久，我突然想起那天贺祈受了风寒，病还没好，这又下水救人，便又忙问道:「他病还好吧？」

    「那有什么，我一不小心拿错了。」

    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那日我把他吓坏了。

    再说了我们明明是拜过把子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会打兄弟的主意，他到底拿没拿我当兄弟啊。

    他察觉出了我的异样，又叫了我一遍:「夫人？」

    我低头一看，我果真拿错了茶盏。

    周昀梁敛了笑容，叹了口气:「我听说发了高烧，有些不省人事了都。」

    是啊，都是要做驸马的人了。有公主照顾，自然没什么大事。

    我心中突然一惊，险些摔了手里的茶盏，问他:「什么？」

    我抬起头看他:「不敢当，您都是要做驸马爷的人了。」

    他叹了口气，「春红是新来的小丫头，我对她没那意思，你不能看见一个生的不错的就这般置气吧。」

    周昀梁在我身后喊。

    无奈之下，我便想着等过几天，等他病稍稍好些了再来看他。

    他愣了一下，挥挥手说:「你别打岔！咱俩才，才不是什么兄弟。」

    他拎着他那药箱来找我，我屏退了所有人，屋里只有我们俩。

    淑妃娘娘是周昀梁的小姑姑，和周家也算是亲戚。

    我:「……」

    我突然对阿福心生愧意。

    我有些怅然若失。

    贺祈看着我，眼神怪怪的。

    我这心里的气没处撒，他倒好找上门来，我真的不知道他整日都在想些什么，从一开始就警告我不要馋他身子，不要对他图谋不轨，这倒还怀疑上瘾了，我哪有那么多心思打他的主意吃他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