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成为反派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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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说毕，陆瓒大步上前，忽伸手，扳住我肩膀。手指力度收紧，我一个踉跄，跌进他怀里。

    陆瓒胸襟敞开，露出个碎成数片的泥娃娃。

    「混蛋，谁准你们射箭的！伤了她怎么办！」

    我这才缓过神来，犹豫着去掐陆瓒的手臂:「你、你这轻薄无耻的小人……谁准你亲我的！」

    陆瓒幽幽道:「你……真想让我念你好几十年？」

    陆瓒黑琉璃一样的眼珠转了转，眼底终于浮现一丝眷恋。

    陆瓒听我絮絮叨叨，不由得失笑:「从没听说过你精通占卜之术，怎么你这样确信，我以后会过怎样的日子？」

    陆瓒甚至垫在我下面。

    我好像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向我大步跑来。

    再想这些都已经无济于事，陆瓒这一生涉及我的剧情，就此结束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周澈坐在床头。他一手握着我的手，一手还在翻看舆图

    「你……不准不应。」

    原书里绝无陆瓒和燕国联姻的剧情。所以他为什么会求娶我？

    「我当然记得，你说，『不可救药』。到底是什么『不可救药』？」

在咫尺，他想必是极开心的。

    到底该按谁的容貌来捏？

    在摊子前驻足许久，但我俩身上带着的钱快用尽了，只能买一只。

    「假如你真因此念我好几十年，倒也不错。」

    我只觉悲愤难抑。

    「现在，我就会一直记得你了。」

    「求哥哥，救活陆瓒。」

    和这个支离破碎的泥娃娃四目相对，我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

    钻心的剧痛感觉传来，但这绝不是我受伤了。

    他话没有说完，和煦的东风突然掉转方向。

    他只是看起来单弱，但我撞上去的肌肉，紧实而流畅。

    为什么会喜欢呢？

    太疼了，陆瓒，疼到钻心裂肺，无法忍受。

    我喃喃自语:「你明明是全天下最坏的人，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也许是因为他小心翼翼存起来我送他的话梅蜜饯。

    「可以回家了，你欢喜吗？」

    陆瓒慢慢转身回来。

    是陆瓒。

    或许他性情当中，确有偏激一面。

    我唔唔数声，想抗议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

    因为绝望而失去意识的前一瞬，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说。

    「你最好一辈子不知道。」

    我环顾四周，努力集中注意力去想，该怎么办。

    惊慌使我僵在原地。

    诶，提亲吗？

    我警惕地盯着他:「加什么？」

    「你别说话了，我扶着你逃到林子里，我不会丢下你。」

    我和陆瓒争论半天也没达成一致，干脆就不买了。

    瓒，是质地不纯的玉。

    我和他，隔了两三步的距离。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我脑中有一瞬间的眩晕。

    可是生长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陆瓒不努力自保，谁又能来保护他呢？

    我不理他，只道:「我反而还挺开心的，毕竟……」

    圆脸圆眼睛，竟与我容貌神似。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喂，陆瓒，那天你抱着我跳崖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很奇怪。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路过一个市镇时，路边有卖小泥人的摊子。手艺人会按照顾客容貌，捏出栩栩如生的小泥人。

    温热的液体沾在我手心，而陆瓒的气息逐渐短促微弱。

    我努力按下心头酸楚:「我们早就说过……桥归桥，路归路，这一次，是真的要分别了。」

    陆瓒并未回身，只是停了步:「哦？我以为你吓得六神无主，听不到，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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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也不难。」

    我不知是因为他中箭而疼，还是因为他向我告白而疼，又或者是因为我明明在算计他，他却还救我而疼。

    「我当然知道。」

    数日之前便有人来报，说有形迹可疑之人往北逃窜。周澈便昼夜兼程，寻至此处。假如再晚一刻钟，陆瓒就成功逃出去了。

    陆瓒眼角似乎有些泪光，不过他还是很坦率地说:「那就，承你吉言。」

    「不止是因为这个。我是觉得，你终于回到自己的舞台上了。以后呢，你会遇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舍得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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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也是坏人，不在乎多坏一点。」说着，又压低身子，凑在我耳边，似笑非笑，「周娆，我反悔了，我们的协议里，再加一条如何？」

    到了翌日清晨我在客栈里寻不到他，却在那摊子边看见了人。摊主操着浓重口音跟我说了半天，我只听懂了一句:「这位小爷是今儿第一位客人呐。」

    以前我是坚定的男二派，回回站错 cp，笃信「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大家的」，但我确实没有想到，我会为男配的悲凉身世潸然泪下。

    陆瓒腰线微微内收，我不自觉想环上去，又觉得这样很不矜持。他却识破我意图，一手拉着我的手，牢牢将他环住。

    不等我反应，细细碎碎的吻，已落了下来。

    「我捏了个青面獠牙的小妖怪，吓人得很，你要看吗？」

    堂堂一国太子，居然如此恶趣味，我懒得搭理他。

    我颊上灼热一片。

    陆瓒松开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伤口，突而咧嘴一笑:「罢了，不逗你了。还是告诉你，免得我死在这里，你一辈子难受。

    箭矢射出的方向恰好是两国交界，是敌是友尚不清楚。我既不敢贸然带着他往梁国走，更不敢带着他回燕国。

    语气狡黠，可是眼底的光芒，却并不是在戏谑。

    古代医疗水平低下，这种程度的贯穿伤，还有救吗？

    到知己好友，会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日子要比在燕国自在畅快得多。

    我恐怕，是真的喜欢上了陆瓒。

    「凭什么我要念你好几十年，而不是你要念我好几十年？」

    我去搀扶陆瓒，可是他根本不能动，一动，伤口的血液喷涌而出。

    本来前几日，陆瓒已没那么绷着了，但这会儿分别在即，他倒又冷漠下来。

    陆瓒颔首，眼神却不舍得离开似的，又在我身上打了几个转。

    「那天，我……是想说……周娆，我竟然会喜欢你。我真是傻到……不可救药啊。」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

    「毕竟送走了我，你便可以和哥哥团聚？」

    我想拒绝，但根本说不出来一个字。

    我要看陆瓒买来的成品，他不给，偏还有工夫逗我。

    陆瓒笑道:「是，我坏，可我喜欢……」

    可是同一个谎说了太多遍，当我想不再撒谎的时候，我发现，谎言已经成真了。

    我知道陆瓒喜欢我。

    那我，喜欢陆瓒吗？

    哪怕尘土弥漫，我也能看见，那支箭贯穿陆瓒肩胛，又斜斜伸了出来，足足半寸之深。

    质子出逃，公主失踪，此事非同小可。

    一开始是不喜欢的。我对全天下说谎，也只是为了保证他不受伤。

    初读此书，我只顾着感慨男主韬光养晦，艰难玉成。

    情不知何时起，但等我醒悟时，我已动了心。

    也许是因为他万念皆灰时，在月色下的低喃。

    我是发现了，陆瓒这个人吧，你要说他生性幽默，他总是一张冰块脸，特别割裂。要说他腹黑深沉，他动辄会给你讲个冷笑话，能气得人牙痒痒。

    陆瓒却抬起我下巴，迫使我抬头，然后凑近。

    周澈就地驻扎，又找到了此地最好的大夫，救治昏迷不醒的我和气息奄奄的陆瓒。

    而陆瓒，原本略有些苍白的唇，此刻甚至微微带了些粉色。

    数日之后，我们已走到两国交界之处。只要翻过山头，再走百十来丈距离，便是梁国。

    只不过，这样轻松惬意的时光并不算多。

    也许是因为他为我逮住了膳房下毒的太监。

    陆瓒难受得表情狰狞:「别管我，你快回燕国，你是公主，他们总不至于……」

    我想跟他说点什么有仪式感的话语来告别，以巩固我们之间刚刚敲定的「合约」。

    皇室秘辛无法公之于众，于是周澈亲率御林军四处巡逻，因为不便言明我二人身份，便只说在寻逃犯。

    「当然，你还要提防陆珏。他的心机不比你浅……」

    被我这样注视，陆瓒的脸上突然滑过一丝窘迫和小心翼翼:「就是说，假如有一日，我真的执掌梁国，向燕国公主提亲……」

    极快，他身形微动，捏住我肩膀，抱着我转了个圈。恰恰挡在我身前。

    这家伙，竟一大早躲着我买小泥人。

    我们的行踪当然不可能瞒天过海。

    谁能来帮一帮我？

    就在此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陆瓒却反应

    巨大的冲力让我踉跄数步，重重倒在地上。

    假若方才被他亲吻只是让我有点心酸，此刻我突然委屈至极，只差哭出声来。

    尖锐的箭头甚至划破了我的胸口。

    他却只是瞟我一眼:「没什么可欢喜，也没什么不欢喜。」

    「快说啊，难道你还想让我念着这个问题好几十年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