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惟愿公主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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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也无处可去，便先住着吧。公主府原是修建好打算成亲后居住的，如今看着烦心。」我有些不舒服，「也不想见母后。」

    「三更了啊。」许奚伸手松开抱我的手，扯过一件衣服披上，翻身下床去点灯，顺便吩咐外面守着的人送热水进来。

    「将军临走前吩咐老奴，府内所有事情都听公主安排。」周管家含笑欠身，态度恭谨。

    曾经我问过父皇，说他宫中那么多嫔妃，母后为什么不可以多养几个男人？

    几次事毕，外面恰好传来一慢两快打更声——「咚！咚！咚！」

    「什么意思？」我下意识接口。

    「周管家？」

    我羞意更浓，幸好全被夜色掩盖。

    「哦哦。」福珠一激灵，连忙道是。

    …………

    门恰好被人从外面推开。

    「谁知道呢。」他笑得眼睛微眯，「那公主为何又愿意嫁给臣？」

    我静静注视着眼前的红盖头，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门立时被推开，许奚快步走近，急问道:「公主怎么了？」原来这人并未走远。

    夫……君？

    我一时无言，心道府里没有丫鬟还不让带宫女进来，这许奚是有什么毛病不成。

    周管家静立在旁，垂手不言，面色却有些发苦。

    「回公主，将军不喜欢女子，他常说女子多的地方是非多。」周管家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我反应。

    「公主，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低声笑着，「如公主所言，臣能力的确很强，各方面都很强。」

    不一会儿，热水放好，许奚打算抱我过去。

    「一个也没有，至少奴婢没有看到。」福珠又有些担忧，「将军厌女名声在外，也许并非空穴来风。」

    周管家只好道:「将军说了，公主若不喜处理琐事，放着不管便是。只是这些都是送给公主的，东西不多，聊表心意而已。」

    父皇闻言把我凶了一顿，害得我伤心了好久。

    吓得福珠惊呼一声:「公主！」

    「本宫只想要四五个丫鬟。」我强调。

    我看他一眼，随即慌乱地移开视线，却是唤不出来。

    福珠依言退了出去，随后关门声响起。

    「原来如此。臣那时还以为公主心悦于他。」许奚浅浅笑着。

    可为什么偏偏是宗晋？

    我有些莫名的慌张，不知该回什么。

    「你先出去吧。」许奚淡淡道。这话是对福珠说的。

    「公主怕是没有机会再回公主府了。」许奚走近挑开盖头，笑着开口。

    我怀疑地看向体型单薄的他，正要接话，他却手一挥灭掉了火烛，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我被说得愣住，更想把他赶出去，强自镇定道:「那让福珠进来。」

    「不准提他。」我微恼。

    我只好吩咐:「扶本宫去浴桶那边，本宫要沐浴。」

    福珠进门，掀开床帘，看到床上一片凌乱，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开口:「公……公主。」

    只是到了浴桶中，福珠用毛巾替我擦拭身体时又讷讷低语:「将军这也太不知轻重了些。」

    4.

    「将军……」我小心地挪开一些距离。

    福珠应喏。

    我连忙从水里冒出头，先埋怨看了一眼福珠:「大惊小怪做什么？」

    福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来也是认可。

    「至少比那手无缚鸡之力的陈世子强。」他目光灼灼盯着我。

    「公主可以唤臣夫君。」

    窗外明月高悬，洒下星星点点。屋内再无谈话，只余衣裳窸窣声。

    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说得十分凄惨，我只好停下脚步:「将军若是因为此事为难你，便让他来找本宫，本宫替你解释。」

    「公主可是决定要在将军府住下了？」福珠小声询问。

    看起来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一些。

    就这样冷静了半个月，我才觉得自己终于勉强可以心平气和去找母后谈一谈了。

    …………

    我初始还有些生气和疑惑，后面便乐得自在。

    许奚无奈转身出去，顺手重新关好门。

    福珠小心翼翼道:「奴婢还是不明白，公主为何舍了宗公子……」

    「不是吗？」我好奇问道。

    周管家却是抱着数本账簿和几串钥匙来的。

    新婚次日就去巡营？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对，将军府的管家。早晨将军出门前特意带奴婢和周管家见过一面，嘱咐奴婢有什么事直接找周管家安排就好。」

    他看了看我，没再贴近，只是坐在原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公主之前为何想要嫁给陈世子？」

    「将军。」福珠率先请安。

    福珠低头应了。

    「本宫若在意容颜，每日揽镜自照即可，何需去看旁人？再说了，夫婿好不好看有什么打紧，总归好看不过本宫去。」我实事求是道。

    「多想无益，到时候再看吧。」想了想，我决定暂时

    「回公主，府内没有丫鬟。」周管家依然和善。

    反正以我的身份，嫁给谁都不会过得太差。

    只是……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哪里缺他这点东西，只觉得无聊，起身往外走去:「不收。」

    福珠顿了一瞬，应声拆了发束重新梳发。

    「公主开心吗？」他问过我，又似乎不需要我的回答，自顾自接着道，「臣很开心。」

    我原是打算要几个丫鬟，毕竟身边只福珠一人，到底不太方便。

    不想这些，「如果他真有问题，大不了我们再回公主府。」

    没想到，此后一连数日，许奚都不曾回府。

    毕竟府里既没有公婆需要伺候，也没有妯娌需要相处，我只需在将军府窝着，每日喂喂鱼、画会儿画。

    「如你所言，你年轻，身份与本宫匹配，能力很强，长得也不倒人胃口，还未娶妻。」我认真看着他，「本宫仔细想过，你应该就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又道:「或许他不敢得罪的人不是宗太师。」

    福珠讪笑，歉意看向许奚。

    喜烛缓缓烧着，我被他目不转睛盯着看，突然觉得耳朵滚烫，整个人像是跟着烛火一起烧了起来，只好呆呆地跟着他动作，任由他将酒杯塞进我指尖握住。

    「只是有一件事奴婢不明白。」福珠低声道，「将军为何不让公主府的其他宫女进府呢？奴婢刚刚一路上仔细瞧了，连负责接待客人端茶送水的都是些糙汉，一个个身板立得笔直，很像是军中退下来的老兵。」

    他低笑道:「臣初尝人事，食髓知味，一时控制不住，公主此刻想必是没什么力气自行清洗的。」

    周管家跟在身后叫苦不迭，一路追着往前:「公主，您不收下，将军回来定会责罚老奴办事不力，求公主可怜可怜老奴一把老骨头禁不起军法处置罢。」

    我安静坐在梳妆镜前，自镜中看到福珠习惯性想给我梳垂鬟分肖髻，抬手制止:「今日起，改梳抛家髻吧。」

    我皱眉:「什么时候回来？」

    「因为他当时在本宫面前啊。」我茫然地看着许奚，「一时也想不起来别的人，看到陈永进，顺口就说了。可惜他胆子太小，不敢得罪宗太师。」

    我因隔着红盖头，并未看到这些，故只疑惑道:「没有丫鬟么？」

    「奴婢不知。」福珠想了想，又补充道，「据周管家说，将军每次巡营，短则三五日，长则十天半月也是有的。」

    「原来公主脸皮这般薄。」许奚调侃了一句，随后没再勉强，自行整理好衣衫出了门去叫人。

    我又羞又恼，一猛子沉下了水想要静静。

    「将军一大早便出了府，听说是去城外军营巡查。」福珠回道。

    说完才看向许奚:「无事，将军出去吧。」

    许奚不知道被哪句话触动，脸上忽地荡开一圈笑:「好教公主知道，臣确实是最好的。」

    至于母后是不是给父皇戴了绿帽子，我反倒不太在意。

    我看他一眼，觉得为难老人家没什么意思，只示意他将那堆账册和钥匙拿走:「想诓本宫帮他打理偌大一个将军府？做梦。」

    好几次福珠神色古怪地看着我，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将红盖头放在一旁，顺势坐下:「因为臣一定不会让公主离开。」

    之前生气，气的是母后背着我做这些，让我下不来台，倒不是为了宗晋。

    「等用过膳，叫他来见本宫。」我吩咐。

    我随心所欲惯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擅自作主把自己嫁到将军府也没有产生什么心理负担。

    我翻身朝里躺着，被子裹得死紧，一时缓不过神。

    我瞪她一眼，她却看得呆住，小声道:「公主好美啊。」

着，不置可否。

    「好好，不提。」福珠顺着我，却道，「可赤鹿将军容貌只是清秀，公主为何要委身于他？」

    翌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床榻早已空了。

    我懒得看桌上那堆东西:「周管家这是何意？」

    为什么是马

    我对宗晋的感情，撑死了也就是知道将来要嫁他，所以另眼看他几分罢了。

    我气笑，嗤道:「要本宫说，论起惹是生非，男子也不遑多让。」

    我往里退了些，闷声开口:「不劳将军，本宫自己可以。」

    「有看到将军吗？」我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