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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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的眼神却清澈明亮。

    剑尖滴落下黑血，楼无雪的墨靴不偏不倚，正好踩中最后一只妖魅庞大扭曲的尸骸。她的唇畔含着笑，直勾勾地盯着水镜里的云倾，那眼神仿佛在说，您看起来似乎想赢，所以——我不会输。

    妖魂的凄厉尖啸消散。

    连这招独门剑诀，云衣轻都不吝传授给这孩子，她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了眼，瞬间明白自己又要输棋了。

    那些黑血是妖魂的血液，黏腻肮脏，浓稠如墨。

    这位师妹，当真刚突破聚灵中境？

    云倾一愣，因为她透过水镜，恰巧能够对上楼无雪的视线。

    斩长风的剑意虽然算不上深刻，但却是云倾自创，最适合新手用来斩杀魂魄的剑诀。

    莫辞已然坐不住，跑去第十层尽头问云倾：“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道剑式名为斩长风，但云倾当年想斩的，却并不是风。

    彼时她的剑意凌厉洒脱，如万里长风，自以为天下之大，无一处不可去，无一物不可斩，随性恣意到了极点。

    她深知没有人能够永远随性自在，所以这些阻碍永远也不可能消失。

    观看水镜的弟子越来越多，楼无雪的通关方式也有所改变。

    他们开始怀疑人生了，第五层是什么境的修士才能通过的？聚灵大圆满，还是抱元？

    云倾但笑不语。

    到了第六层，妖魂的数量骤减，仅有几只修为较高的妖盘踞在里面，但它们并不畏惧楼无雪释放出的威压，将妖力化作黑色藤蔓状的长鞭，狠狠扫向楼无雪。

    莫辞更是闭上了眼。

    这根本就不可能。

    她甘拜下风，轻声一叹：“果然，每次和师尊下棋，根本就不可能赢啊。”

    这只妖，修为在抱元中境，这位师妹就算有奇门妙招，对上这种等级的妖魂，应该也没有什么胜算。

    所以云倾那时最不喜的，便是妨碍她自在的东西。

    楼无雪含笑看着那些破空挥来的黑鞭，并不觉得自己会输。

    她的眉睫，唇边，猩红艳丽的衣袖，都溅满了稠黑的血污。

    雪亮剑影闪过，破空振荡开的一道清脆剑鸣，却让水镜前的诸位弟子眼神一滞，总感觉自己看花了眼。

    莫辞冷冷看了云倾一眼，拂袖离去。

    她拿着那柄雪白的剑，仰起头，弯起唇角，对着某片漆黑虚无的地方，很轻地笑了笑。

    数百条黑沉沉的藤蔓断成无数条残肢，砸在封妖塔的冰凉地砖上，震响沉闷钝重，沿着石砖延展开的暗色花纹，淌开一大滩黑血。

    那不是云长老最喜欢用来扫荡妖魂的剑招吗？

    毕竟她已经想明白了，云倾交予她拂雪剑，一定是想赢过这场赌局。

    啜了一口茶，才道：“师尊知道，你去问她。”

    “噌——”

    既然不可能消失，那么便将它斩断。

    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输呢？

    楼无雪只领悟过一道剑招，所以此时，她拿着拂雪，对准铺天盖地涌来的黑色藤蔓，斩下了那一剑。

    瞧见这一幕，不止云倾饮茶的动作一顿，弟子们亦是替她捏了一把汗。

    -

    鸦发红衣的少女手执拂雪剑，站在那片弥漫着怪异腥味的黑色残肢上。

    弟子们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看着楼无雪一路畅通无阻，从第一层走到了第五层。

    那张苍白昳丽的脸庞沾满血污，眼瞳透出的颜色却十分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