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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好好歇着，醒了就好，沈先生过阵子就该来了，我就不同他们辞别了。”姜垠起身，指节从暖和的被褥间划离，与凉薄的空气相接。
“没见到，苏行，别再来了。”沈承渥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姜垠慌忙起身替他倒了盏茶，又将他扶起身，一点点仔细地将茶水喂给他。
“他……”怀瑾顿了顿：“他已经走了？”
他翻了个身，突然挨着一阵冰凉，顺手往下一探——是条锦帕。似乎仍是冰蚕丝的材质，上边的绣纹却似乎变了样，从前姜垠给他的那张是修竹的刺绣图样，只怕是那张锦帕早被焚毁了。怀瑾轻叹口气：只怕这个也是姜垠留下来的，究竟绣的是什么……
姜垠的眼瞳蓦然一震：正值秋时暖阳，细雨淅淅沥沥了好几日，难得晴好的天，阳光不骄不躁地透过纸窗，铺了满地。怀瑾端端靠在床榻上，脸被隐在柔和的阴影下，青丝都在粼粼闪光，只浅浅一笑，就让他坐不住身子。
“嗯？”
“三日……”姜垠见人紧闭着双眸，眉间起皱，心疼道：“师父，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再躺下休息会儿吧。”
“噗，我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怀瑾话锋一转：“子濯何必当真？”
沈承渥显然也怔了一下：“是方才走的？”
怀瑾沉吟片刻，才应下来：“子濯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我现在行动也不大方便，还要多多麻烦子濯一些了。”
“不必。”姜垠松开了手，他怕再迟疑片刻，自己就会软下心来，不舍得离开。若不是怀瑾身上还带着伤，那股血腥味与焦臭味如同兜头淋下的冷水，把他从内而外地浇醒了。
沈承渥攥紧了手，脸上的血色尽然褪去，尽量稳住心神：“怀先生，子濯在游学途中，生了一场大病之事，想来怀先生多少也有些了解，痊愈后，子濯也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并不知晓从前与慕宬情深……”
这一下就将姜垠给碰醒了过来。他在怀瑾榻边守着，茶饭不思了三日，除开要替怀瑾换药、擦拭身子之外，他便寸步不离地守在旁侧。
“许是近日有些忙过头了，忘记了吧。”沈承渥面不改色地应道，眸中无光。
“是。”怀瑾靠在软枕上，将锦帕压在枕下：“我竟然不知道他会这么快做出决定，真就一个人去了雁门关。”
怀瑾听着他支支吾吾的话，抬起的手垂下去：“小垠有话想说，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在为师面前还藏着掖着？”
他向前迈了两步，尔后缓缓转过身，凝视着怀瑾，良久，他跪俯下身，在怀瑾跟前郑重其事地嗑了个头，他的动作很轻，只有衣料摩擦发出的窣窣声响：“师父，保重身子。”
待候着怀瑾喝了药，沈承渥替他将药箱与贴身的衣物都收好，吩咐手下的随从一并先带回慕府。他自己则留下来，掺着怀瑾上了马车，还特意嘱咐了车夫慢点，省的怀瑾又在路上出什么状况。
“……”沈承渥噤声不言：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姜垠三日前还是犹豫不决的态度，三日后，既无人去劝，也无人旁敲侧击，他突然就毫无预兆地离开了，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姜垠是为什么离开。精明如怀瑾，也有看不破的时候。
“何以见得？”明明天气不热，沈承渥的手中却已经渗出了汗，他似是怕被发现似的，慌忙往衣服上擦拭。
“什么不同？”沈承渥的手在空中一僵。
“他随慕老将军回了西北，说不定也有机会去找小姜会合。”沈承渥将手中提着的屉盒搁在桌上：“临走前他还放不下，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照顾你。”沈承渥说着，脑中突然闪过那日他决绝离去后慕宬眼底一瞬间熄灭下来的光，心不知怎的颤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来：“怀先生不如随我回慕府，也能好生休养，再加上现下慕宬与慕老将军皆不在府中，群龙无首之地，稍微疏忽大意便可能会出大岔子。”
怀瑾一时失言，脸上的笑僵住。
“师父……”姜垠面上却挤不出一丝笑：“你知道的，况且，不是你让沈先生来同我说的吗？”
安顿好了怀瑾，沈承渥缓步出房，在离怀瑾屋子不远处的甬道上慢慢踱着步子。
姜垠愣愣地盯着他，双手不由攥紧：“我……”
怀瑾眉头拧在一块，头疼的厉害，他很少有糊涂的时候，不偏不倚，能让他糊涂的似乎总与姜垠有关。
“现在？”怀瑾显然怔住了神：“明日再动身也不迟…”
“诶，这不是沈先生吗？”
“师父，你想让我去雁门关，我会去的。”姜垠轻轻把住怀瑾的手：“我还留在这里，不过是想等着师父醒过来，我心里也踏实些。”
“小垠，我同子濯的猜测实则相差无几，雁门关或许，还有与姜家有些瓜葛的人，没有人比你亲自前往更加合适。”怀瑾似是在费力地同他解释着什么，语气里混杂了一丝慌乱。
“怀先生，您醒了？”沈承渥才背过身将门掩好，就见到已经坐起身的怀瑾，他向四下看了看：“小姜呢？怎么没见着他人？”
“你从前同翊泽走的近，翊泽也早已对你表明心意，你与他可谓是两情相悦，天作之合……只是不知……”怀瑾刻意地放低了声音：“为何子濯现在对翊泽是爱理不理？”
“我记得从前慕宬赠予你一串菩提手串，也算的上是定情信物，你向来舍不得离身，戴在手上，走路时就会有些细微的擦响，那上面还有一味阇提花香，闻着清淡，安神用的。”
怀瑾微微眯起眼睛：“不对，子濯，你在撒谎。”
“小垠…”怀瑾听着他的声音，温和地笑了笑，抬起手轻轻地抚上人的头：“辛苦你了……”
“没…没有的事情…”姜垠脸都憋红了:“师父还是赶紧好好躺着歇息…我…”
怀瑾卧下身：自己的确想让他去雁门关不错，可姜垠这一股子倔气儿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说走便走，似乎连行囊都未整理……
“沈先生这么问，可就见外了，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少年耸耸肩，轻跃下亭翼：“你见到……”
尘念生……
“胡说什么？你这几日应该都没有好好休息。”怀瑾说着又挣扎着起身，探出手：“来让为师摸摸，看看这眼下是不是都熬肿了？”
“师父！”姜垠一个哆嗦惊醒，面有倦色，却掩不住声音里的欣喜：“你醒了？”
这孩子……
“何以见得？”
“哪儿有？”怀瑾逞强地撑起身子：“我身子好的……嘶——”剩下的那个字还没出口，他就吃痛地捂住手臂。
是什么样的尘念…
沈承渥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沈承渥循声望去，却蹙紧了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对了，慕宬那边如何了？”怀瑾听见沈承渥没了声响，自顾自地岔开话题。
怀瑾愣在榻间，他并不知晓姜垠此时的动作，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了屋门被轻轻拉开的声音，随后又很快轻合上。徒留一片寂然。
“子濯与往日似乎有些不同。”怀瑾笑了笑，他从方才沈承渥进屋就在仔细侧着耳朵听。
“要走了？去哪儿啊？”怀瑾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同姜垠打哈哈。
怀瑾有些吃力，他的手上还有些地方缠着纱布，指节上的伤口不算严重，他索性直接将纱布拆开，抚过锦帕上的纹理，却蓦地愣住——上面端端正正绣了五个字：瞥然尘念生。
“嗯……”怀瑾吃力地应声。
“子濯倒是真的变了许多。”
“我明白……所以，我差不多，也该向师父辞行了。”姜垠愣了愣，把住怀瑾的手不由地握得紧了些。
一连三日过去了，怀瑾在病榻上昏了整整三天三夜，方到次日晨起，他才转醒，嗓子针刺般的疼，迷蒙的眼微微抬开，又缓缓阖上，手上还裹着两圈纱布，指节僵硬地动了动，触碰到身侧的温度，有些不确定地又碰了碰。
“沈先生还真是冷淡。”苏行轻啧一声，不屑地接话。
姜垠哭笑不得，伸手将他替被子掖好：“这两日天凉了不少，我已经让慕将军将单薄的丝被换成了棉被，当心不要冷着了。”他一连三日都不曾休息，不言不语，任谁来他也难得开口，怀瑾一醒，他就想嘘寒问暖，巴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关心都给他。
一旁的亭间传来少年的声音。
“不辛苦……”姜垠愣了许久，才轻声应道：只要是你，怎么样都不辛苦。
“怀先生客气了。”沈承渥将盒中的汤药取出，步履轻巧，挪到榻前，一勺一勺将汤药喂给怀瑾。
“师父……我要走了……”他咬着唇，似是费了很大的气力，这话一说出口，他整个人就像泄了气一般，身子都垮了下来。
半盏茶滑下喉，怀瑾干涩发疼的嗓子才稍稍缓和了些，他轻咳两声，声音还是轻飘飘的：“我躺了多久…”
正愣神，屋门被轻轻推开。
] “师父好好歇着，醒了就好，沈先生过阵子就该来了，我就不同他们辞别了。”姜垠起身，指节从暖和的被褥间划离，与凉薄的空气相接。
“没见到，苏行，别再来了。”沈承渥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姜垠慌忙起身替他倒了盏茶，又将他扶起身，一点点仔细地将茶水喂给他。
“他……”怀瑾顿了顿：“他已经走了？”
他翻了个身，突然挨着一阵冰凉，顺手往下一探——是条锦帕。似乎仍是冰蚕丝的材质，上边的绣纹却似乎变了样，从前姜垠给他的那张是修竹的刺绣图样，只怕是那张锦帕早被焚毁了。怀瑾轻叹口气：只怕这个也是姜垠留下来的，究竟绣的是什么……
姜垠的眼瞳蓦然一震：正值秋时暖阳，细雨淅淅沥沥了好几日，难得晴好的天，阳光不骄不躁地透过纸窗，铺了满地。怀瑾端端靠在床榻上，脸被隐在柔和的阴影下，青丝都在粼粼闪光，只浅浅一笑，就让他坐不住身子。
“嗯？”
“三日……”姜垠见人紧闭着双眸，眉间起皱，心疼道：“师父，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再躺下休息会儿吧。”
“噗，我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怀瑾话锋一转：“子濯何必当真？”
沈承渥显然也怔了一下：“是方才走的？”
怀瑾沉吟片刻，才应下来：“子濯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我现在行动也不大方便，还要多多麻烦子濯一些了。”
“不必。”姜垠松开了手，他怕再迟疑片刻，自己就会软下心来，不舍得离开。若不是怀瑾身上还带着伤，那股血腥味与焦臭味如同兜头淋下的冷水，把他从内而外地浇醒了。
沈承渥攥紧了手，脸上的血色尽然褪去，尽量稳住心神：“怀先生，子濯在游学途中，生了一场大病之事，想来怀先生多少也有些了解，痊愈后，子濯也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并不知晓从前与慕宬情深……”
这一下就将姜垠给碰醒了过来。他在怀瑾榻边守着，茶饭不思了三日，除开要替怀瑾换药、擦拭身子之外，他便寸步不离地守在旁侧。
“许是近日有些忙过头了，忘记了吧。”沈承渥面不改色地应道，眸中无光。
“是。”怀瑾靠在软枕上，将锦帕压在枕下：“我竟然不知道他会这么快做出决定，真就一个人去了雁门关。”
怀瑾听着他支支吾吾的话，抬起的手垂下去：“小垠有话想说，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在为师面前还藏着掖着？”
他向前迈了两步，尔后缓缓转过身，凝视着怀瑾，良久，他跪俯下身，在怀瑾跟前郑重其事地嗑了个头，他的动作很轻，只有衣料摩擦发出的窣窣声响：“师父，保重身子。”
待候着怀瑾喝了药，沈承渥替他将药箱与贴身的衣物都收好，吩咐手下的随从一并先带回慕府。他自己则留下来，掺着怀瑾上了马车，还特意嘱咐了车夫慢点，省的怀瑾又在路上出什么状况。
“……”沈承渥噤声不言：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姜垠三日前还是犹豫不决的态度，三日后，既无人去劝，也无人旁敲侧击，他突然就毫无预兆地离开了，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姜垠是为什么离开。精明如怀瑾，也有看不破的时候。
“何以见得？”明明天气不热，沈承渥的手中却已经渗出了汗，他似是怕被发现似的，慌忙往衣服上擦拭。
“什么不同？”沈承渥的手在空中一僵。
“他随慕老将军回了西北，说不定也有机会去找小姜会合。”沈承渥将手中提着的屉盒搁在桌上：“临走前他还放不下，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照顾你。”沈承渥说着，脑中突然闪过那日他决绝离去后慕宬眼底一瞬间熄灭下来的光，心不知怎的颤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来：“怀先生不如随我回慕府，也能好生休养，再加上现下慕宬与慕老将军皆不在府中，群龙无首之地，稍微疏忽大意便可能会出大岔子。”
怀瑾一时失言，脸上的笑僵住。
“师父……”姜垠面上却挤不出一丝笑：“你知道的，况且，不是你让沈先生来同我说的吗？”
安顿好了怀瑾，沈承渥缓步出房，在离怀瑾屋子不远处的甬道上慢慢踱着步子。
姜垠愣愣地盯着他，双手不由攥紧：“我……”
怀瑾眉头拧在一块，头疼的厉害，他很少有糊涂的时候，不偏不倚，能让他糊涂的似乎总与姜垠有关。
“现在？”怀瑾显然怔住了神：“明日再动身也不迟…”
“诶，这不是沈先生吗？”
“师父，你想让我去雁门关，我会去的。”姜垠轻轻把住怀瑾的手：“我还留在这里，不过是想等着师父醒过来，我心里也踏实些。”
“小垠，我同子濯的猜测实则相差无几，雁门关或许，还有与姜家有些瓜葛的人，没有人比你亲自前往更加合适。”怀瑾似是在费力地同他解释着什么，语气里混杂了一丝慌乱。
“怀先生，您醒了？”沈承渥才背过身将门掩好，就见到已经坐起身的怀瑾，他向四下看了看：“小姜呢？怎么没见着他人？”
“你从前同翊泽走的近，翊泽也早已对你表明心意，你与他可谓是两情相悦，天作之合……只是不知……”怀瑾刻意地放低了声音：“为何子濯现在对翊泽是爱理不理？”
“我记得从前慕宬赠予你一串菩提手串，也算的上是定情信物，你向来舍不得离身，戴在手上，走路时就会有些细微的擦响，那上面还有一味阇提花香，闻着清淡，安神用的。”
怀瑾微微眯起眼睛：“不对，子濯，你在撒谎。”
“小垠…”怀瑾听着他的声音，温和地笑了笑，抬起手轻轻地抚上人的头：“辛苦你了……”
“没…没有的事情…”姜垠脸都憋红了:“师父还是赶紧好好躺着歇息…我…”
怀瑾卧下身：自己的确想让他去雁门关不错，可姜垠这一股子倔气儿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说走便走，似乎连行囊都未整理……
“沈先生这么问，可就见外了，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少年耸耸肩，轻跃下亭翼：“你见到……”
尘念生……
“胡说什么？你这几日应该都没有好好休息。”怀瑾说着又挣扎着起身，探出手：“来让为师摸摸，看看这眼下是不是都熬肿了？”
“师父！”姜垠一个哆嗦惊醒，面有倦色，却掩不住声音里的欣喜：“你醒了？”
这孩子……
“何以见得？”
“哪儿有？”怀瑾逞强地撑起身子：“我身子好的……嘶——”剩下的那个字还没出口，他就吃痛地捂住手臂。
是什么样的尘念…
沈承渥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沈承渥循声望去，却蹙紧了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对了，慕宬那边如何了？”怀瑾听见沈承渥没了声响，自顾自地岔开话题。
怀瑾愣在榻间，他并不知晓姜垠此时的动作，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了屋门被轻轻拉开的声音，随后又很快轻合上。徒留一片寂然。
“子濯与往日似乎有些不同。”怀瑾笑了笑，他从方才沈承渥进屋就在仔细侧着耳朵听。
“要走了？去哪儿啊？”怀瑾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同姜垠打哈哈。
怀瑾有些吃力，他的手上还有些地方缠着纱布，指节上的伤口不算严重，他索性直接将纱布拆开，抚过锦帕上的纹理，却蓦地愣住——上面端端正正绣了五个字：瞥然尘念生。
“嗯……”怀瑾吃力地应声。
“子濯倒是真的变了许多。”
“我明白……所以，我差不多，也该向师父辞行了。”姜垠愣了愣，把住怀瑾的手不由地握得紧了些。
一连三日过去了，怀瑾在病榻上昏了整整三天三夜，方到次日晨起，他才转醒，嗓子针刺般的疼，迷蒙的眼微微抬开，又缓缓阖上，手上还裹着两圈纱布，指节僵硬地动了动，触碰到身侧的温度，有些不确定地又碰了碰。
“沈先生还真是冷淡。”苏行轻啧一声，不屑地接话。
姜垠哭笑不得，伸手将他替被子掖好：“这两日天凉了不少，我已经让慕将军将单薄的丝被换成了棉被，当心不要冷着了。”他一连三日都不曾休息，不言不语，任谁来他也难得开口，怀瑾一醒，他就想嘘寒问暖，巴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关心都给他。
一旁的亭间传来少年的声音。
“不辛苦……”姜垠愣了许久，才轻声应道：只要是你，怎么样都不辛苦。
“怀先生客气了。”沈承渥将盒中的汤药取出，步履轻巧，挪到榻前，一勺一勺将汤药喂给怀瑾。
“师父……我要走了……”他咬着唇，似是费了很大的气力，这话一说出口，他整个人就像泄了气一般，身子都垮了下来。
半盏茶滑下喉，怀瑾干涩发疼的嗓子才稍稍缓和了些，他轻咳两声，声音还是轻飘飘的：“我躺了多久…”
正愣神，屋门被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