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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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坤宁宫咱们是去不得了。”李公公说的直接了当，“皇后娘娘可不能知晓此事，否则气急胎动，咱们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
说罢，李福连就从两个徒弟手中夺过那些补品，往地上一摔，做出了都是被黑猫所害的假象来。
两个小太监拿着破败的补品往回走。
德嫔就这般率真地活在后宫之中，这般珍惜和享受着康熙皇帝带给她的欢愉，只为让自己比其她嫔妃过的自在。
惠妃身上绷紧了半根弦：于责任，她不能不过问此事和拿可疑之人来严审；于大局，她却不得不识得退让、不作深究。
他心想：有德嫔的这番“证词”就好办了，日后噶尔丹即便是派了使者来问，自己也可以拿出这条理由的回应。
“德嫔，朕喜欢你率真浪漫，不似皇后端庄大方，也不似惠妃处事周全。融贵人之死，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大胆跟朕说。”
“你不觉得融贵人死在这个节骨眼上，有所巧合吗？”玄烨坐起，“下个月是她的生辰，逢三的岁数可以请旨让母族的人入宫探望，下个月她正好是十八岁。”
惠妃一想，难不成一切都是皇上在背后操纵？皇上在南方平藩战事上吃了亏，就想着将战火转向蒙古草原？现在跟噶尔丹汗开战，还未到时候啊！
“他们父子也不看看大清现在是什么局势！”索额图气愤道，“皇上怎么会在皇后要诞下子嗣的关键时候去打仗？”
跟惠妃一对眼神，远黛来到窗前，左右一看，确认外头的都是自己人之后，迅速关上了窗户。
这位心思单纯的少女，此时并不知道：将来自己会是雍正皇帝的生母，且被尊称为孝恭仁皇后。
“明日你去请德嫔妹妹过来，本宫自会从询问她皇上的状态之中，琢磨出一些线索。”
“那该如何是好啊？”另一个小太监惊恐未消。
“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都怎么说？”
玄烨躺在坐着的德嫔身侧，早已闻讯“后宫有嫔妃殁了”的他，仍旧是一如常态。
隔日。索党密室之中。
“这叫明哲保身。”李公公气恼，“干爹平时是白教你俩了！”
“本官认为，皇上应当仔细衡量和允诺噶尔丹的物质要求和封王敕书，噶尔丹没向朝廷要军火、要奴隶、要美女和亲，已经是够客气的了。”
“是。”
另一边。永和宫。
“是吗？”玄烨皱眉，“朕没听谁提起过融贵人哭泣之事。”
她的处事准则，简单而明快：保持一颗本心，爱自己的夫君，尊重赫舍里皇后，与人友善相处。
远黛问：“那该如何是好？”
“本官要进谏，在朝堂之上光明正大地进谏！！”
“所以臣妾才说，融贵人之所以会没命，全是她自己的原因，怪不得任何人。”
“本宫现在代替皇后娘娘行使协理六宫之权，融贵人之死只怕内因难明，不可轻易细查。”
夜间。延禧宫。
惠妃的贴身宫女远黛刚刚从外头回来，未顾及脱下身上的防夜露打湿衣衫的披风，就匆匆向主子行礼。
兴必察问：“索大人的意思是？”
索额图中气十足。
“娘娘，您是怀疑融贵人的死跟皇上有关？不是意外或是被别的妃嫔所害？”
“敬事房的公公说，皇上去了德嫔的永和宫。”
“无人知晓？”
“索大人，赫舍里皇后是您的侄女，您自然是盼着皇上对她好。”辜鸿玳道，“但您毕竟不是皇上，不能断定皇上的心思。”
*
她渴盼着君主的恩宠，如果她能够顺利诞下小阿哥，那么晋升妃位指日可待，包括她身后的乌雅氏一族，也能并享尊荣。
“融贵人之事，就交由惠妃去处理，皇后那边不必惊动。”玄烨重新躺下，“德嫔，你也靠近朕身上来吧！早日为朕诞下皇子。”
“皇上，臣妾听宫女说：融贵人求见您而没有见到的当晚，精神有些不对劲，独自去池子边扔石头，整个人晃晃悠悠，恍恍惚惚，就跟是想不开了一般。”
听说新科状元彭定求连着三日“上书献策”都被康熙皇帝当面痛批和勒令退下之后，索额图十分惊讶。
*
“总归是不能伤了皇上的颜面和坏了后宫的秩序，如果真到了皇上冲动引战蒙古的地步，那就是要老祖宗亲自出马才能平息风波的了。”
惠妃毫不惊慌，只平静确认：“蒙古出身的妃子死了？可有打听清楚死因？”
“那彭定求的父亲彭珑曾在岭南当知县，给儿子修书一封，讲到了训练岭南军伍的技巧。”李光地道，“所以下官猜测，彭定求是拿着父亲的书信去找了皇上。”
“索大人此言，怕是站在明珠大人的对立面啊！”李光地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到时候不必皇上发表意见，明珠大人就能先将您一军。”
康熙皇帝已经睡着，德嫔感受着玄烨那沉稳而有序的呼吸，只愿长夜更长，情在人在真心在。
窗外一轮圆月高照。
红烛帐暖，春宵千金。
“你就不怀疑她是被人所害吗？后宫的勾心斗角，历朝历代都有，朕这一朝也一样。”
远黛摇头，谨慎道：“奴才知道这事非同小可，额哲氏再怎么说也是噶尔丹汗挑给皇上的女人，噶尔丹汗若是借机发难于大清也不无可能。所以融贵人的死因尚且无人知晓。”
李公公拿了主意：“就说咱们在半路上被黑猫扑了，补品也不小心摔坏了，所以不敢拿去给皇后主子。主动向太皇太后请罪，求太皇太后开恩就是。”
“这可千万不能猜！”李公公比出了闭嘴的手势，“这件事的真相绝对不简单。”
远黛用单手半挡嘴侧，在主子耳边小声道：“娘娘，融贵人额哲氏死了。”
“娘娘，这事您难办的很呐！”远黛最懂主子，“主意能不能拿下来，由不得您自己。”
“是啊。”惠妃站在妆镜侧，“远黛你发觉没有？融贵人死后，整个后宫都没有谁七嘴八舌地议论什么。到了这会儿，消息也传开的差不多了，却没有任何一个宫女或太监来给本宫说这件事，不是明摆着有上头施压吗？”
“慈宁宫那边才刚刚有小太监过去回禀，坤宁宫那边众人怕惊吓临产的皇后娘娘，都不敢前去告知。”
“奴才希望皇上不至于如此。”
“皇上今晚可有翻谁的牌子？”
“这可是说谎啊干爹！”小太监浑身一抖。
“皇上。”德嫔温婉娇俏地叫了一声。
“本官的探子摸清了消息，噶尔丹的使者正在来京的路上，目的和动机不明，皇上要是由着性子来驳回使者的请求、或是明珠的儿子又在一侧蛊惑君心，怕是我大清江山岌岌可危。所以本官要采取对策——”
“那这些补品……”小太监犹豫着，“还有太皇太后那边要如何回话？”
竟不知是彭定求的“策略”真的没有讲到点子上，还是康熙皇帝压根不想听忠言。
“谁会去害一个被皇上您冷遇的嫔妃呢？”德嫔诚实道，“后宫女子的斗争，向来都是为己为家族，若是去害一个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嫔妃，那事后真相败露，岂不是在无出头之日？不值得。”
我三人现在过去，那还了得？不被有心之人当成犯人来抓个现行算好！”
“干爹，您说……这融贵人是自己寻死还是意外身死？是叫人给害的还是自己不留神啊？”
【注1】融贵人未见到皇上而泣，见第126章末尾。
“原来如此。”
“臣妾只当是意外。”德嫔轻轻揉着皇上的太阳穴，“后宫的女子，得宠是福，失宠非祸，融贵人能来到皇上身边伺候皇上，已经是胜过天下女子百倍了，得失生死皆是她的命数，天意罢了。”
“嗯。一切等天亮后再说。”
她的生存之道，爽朗而自知：有话直说、有话敢说，却不得罪任何人。有事能做，有事慎做，却自有把握分寸的尺度。
“不可。”惠妃从榻上起来，“伯父和表兄才刚 刚跟皇上和气，要是我稍有不慎，担了一条后宫干政之罪，整个纳兰家都会被我所累。”
他打算放手一搏，叫康熙皇帝对噶尔丹采取“仁和应允”之策。
*
“融贵人之前去养心殿求见皇上而没见到之事【注1】，已经在后宫传开了。”德嫔向玄烨细说，“她哭着回来，仪态甚是不合嫔妃之礼，若不是惠妃娘娘体桖不罚，她早该领失仪之罪了。”
“娘娘可有口信或者纸条交待？奴才一定布帆无恙地带去给明珠大人和容若公子。”
玄烨转身，背对着身边的女子，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们有打听到消息吗？”索额图问，“彭定求都对皇上说了什么啊？”
德嫔稍稍一卷长发，侧躺下来，单手轻放在皇上的睡袍上，离玄烨很近很近。
] “如今坤宁宫咱们是去不得了。”李公公说的直接了当，“皇后娘娘可不能知晓此事，否则气急胎动，咱们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
说罢，李福连就从两个徒弟手中夺过那些补品，往地上一摔，做出了都是被黑猫所害的假象来。
两个小太监拿着破败的补品往回走。
德嫔就这般率真地活在后宫之中，这般珍惜和享受着康熙皇帝带给她的欢愉，只为让自己比其她嫔妃过的自在。
惠妃身上绷紧了半根弦：于责任，她不能不过问此事和拿可疑之人来严审；于大局，她却不得不识得退让、不作深究。
他心想：有德嫔的这番“证词”就好办了，日后噶尔丹即便是派了使者来问，自己也可以拿出这条理由的回应。
“德嫔，朕喜欢你率真浪漫，不似皇后端庄大方，也不似惠妃处事周全。融贵人之死，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大胆跟朕说。”
“你不觉得融贵人死在这个节骨眼上，有所巧合吗？”玄烨坐起，“下个月是她的生辰，逢三的岁数可以请旨让母族的人入宫探望，下个月她正好是十八岁。”
惠妃一想，难不成一切都是皇上在背后操纵？皇上在南方平藩战事上吃了亏，就想着将战火转向蒙古草原？现在跟噶尔丹汗开战，还未到时候啊！
“他们父子也不看看大清现在是什么局势！”索额图气愤道，“皇上怎么会在皇后要诞下子嗣的关键时候去打仗？”
跟惠妃一对眼神，远黛来到窗前，左右一看，确认外头的都是自己人之后，迅速关上了窗户。
这位心思单纯的少女，此时并不知道：将来自己会是雍正皇帝的生母，且被尊称为孝恭仁皇后。
“明日你去请德嫔妹妹过来，本宫自会从询问她皇上的状态之中，琢磨出一些线索。”
“那该如何是好啊？”另一个小太监惊恐未消。
“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都怎么说？”
玄烨躺在坐着的德嫔身侧，早已闻讯“后宫有嫔妃殁了”的他，仍旧是一如常态。
隔日。索党密室之中。
“这叫明哲保身。”李公公气恼，“干爹平时是白教你俩了！”
“本官认为，皇上应当仔细衡量和允诺噶尔丹的物质要求和封王敕书，噶尔丹没向朝廷要军火、要奴隶、要美女和亲，已经是够客气的了。”
“是。”
另一边。永和宫。
“是吗？”玄烨皱眉，“朕没听谁提起过融贵人哭泣之事。”
她的处事准则，简单而明快：保持一颗本心，爱自己的夫君，尊重赫舍里皇后，与人友善相处。
远黛问：“那该如何是好？”
“本官要进谏，在朝堂之上光明正大地进谏！！”
“所以臣妾才说，融贵人之所以会没命，全是她自己的原因，怪不得任何人。”
“本宫现在代替皇后娘娘行使协理六宫之权，融贵人之死只怕内因难明，不可轻易细查。”
夜间。延禧宫。
惠妃的贴身宫女远黛刚刚从外头回来，未顾及脱下身上的防夜露打湿衣衫的披风，就匆匆向主子行礼。
兴必察问：“索大人的意思是？”
索额图中气十足。
“娘娘，您是怀疑融贵人的死跟皇上有关？不是意外或是被别的妃嫔所害？”
“敬事房的公公说，皇上去了德嫔的永和宫。”
“无人知晓？”
“索大人，赫舍里皇后是您的侄女，您自然是盼着皇上对她好。”辜鸿玳道，“但您毕竟不是皇上，不能断定皇上的心思。”
*
她渴盼着君主的恩宠，如果她能够顺利诞下小阿哥，那么晋升妃位指日可待，包括她身后的乌雅氏一族，也能并享尊荣。
“融贵人之事，就交由惠妃去处理，皇后那边不必惊动。”玄烨重新躺下，“德嫔，你也靠近朕身上来吧！早日为朕诞下皇子。”
“皇上，臣妾听宫女说：融贵人求见您而没有见到的当晚，精神有些不对劲，独自去池子边扔石头，整个人晃晃悠悠，恍恍惚惚，就跟是想不开了一般。”
听说新科状元彭定求连着三日“上书献策”都被康熙皇帝当面痛批和勒令退下之后，索额图十分惊讶。
*
“总归是不能伤了皇上的颜面和坏了后宫的秩序，如果真到了皇上冲动引战蒙古的地步，那就是要老祖宗亲自出马才能平息风波的了。”
惠妃毫不惊慌，只平静确认：“蒙古出身的妃子死了？可有打听清楚死因？”
“那彭定求的父亲彭珑曾在岭南当知县，给儿子修书一封，讲到了训练岭南军伍的技巧。”李光地道，“所以下官猜测，彭定求是拿着父亲的书信去找了皇上。”
“索大人此言，怕是站在明珠大人的对立面啊！”李光地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到时候不必皇上发表意见，明珠大人就能先将您一军。”
康熙皇帝已经睡着，德嫔感受着玄烨那沉稳而有序的呼吸，只愿长夜更长，情在人在真心在。
窗外一轮圆月高照。
红烛帐暖，春宵千金。
“你就不怀疑她是被人所害吗？后宫的勾心斗角，历朝历代都有，朕这一朝也一样。”
远黛摇头，谨慎道：“奴才知道这事非同小可，额哲氏再怎么说也是噶尔丹汗挑给皇上的女人，噶尔丹汗若是借机发难于大清也不无可能。所以融贵人的死因尚且无人知晓。”
李公公拿了主意：“就说咱们在半路上被黑猫扑了，补品也不小心摔坏了，所以不敢拿去给皇后主子。主动向太皇太后请罪，求太皇太后开恩就是。”
“这可千万不能猜！”李公公比出了闭嘴的手势，“这件事的真相绝对不简单。”
远黛用单手半挡嘴侧，在主子耳边小声道：“娘娘，融贵人额哲氏死了。”
“娘娘，这事您难办的很呐！”远黛最懂主子，“主意能不能拿下来，由不得您自己。”
“是啊。”惠妃站在妆镜侧，“远黛你发觉没有？融贵人死后，整个后宫都没有谁七嘴八舌地议论什么。到了这会儿，消息也传开的差不多了，却没有任何一个宫女或太监来给本宫说这件事，不是明摆着有上头施压吗？”
“慈宁宫那边才刚刚有小太监过去回禀，坤宁宫那边众人怕惊吓临产的皇后娘娘，都不敢前去告知。”
“奴才希望皇上不至于如此。”
“皇上今晚可有翻谁的牌子？”
“这可是说谎啊干爹！”小太监浑身一抖。
“皇上。”德嫔温婉娇俏地叫了一声。
“本官的探子摸清了消息，噶尔丹的使者正在来京的路上，目的和动机不明，皇上要是由着性子来驳回使者的请求、或是明珠的儿子又在一侧蛊惑君心，怕是我大清江山岌岌可危。所以本官要采取对策——”
“那这些补品……”小太监犹豫着，“还有太皇太后那边要如何回话？”
竟不知是彭定求的“策略”真的没有讲到点子上，还是康熙皇帝压根不想听忠言。
“谁会去害一个被皇上您冷遇的嫔妃呢？”德嫔诚实道，“后宫女子的斗争，向来都是为己为家族，若是去害一个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嫔妃，那事后真相败露，岂不是在无出头之日？不值得。”
我三人现在过去，那还了得？不被有心之人当成犯人来抓个现行算好！”
“干爹，您说……这融贵人是自己寻死还是意外身死？是叫人给害的还是自己不留神啊？”
【注1】融贵人未见到皇上而泣，见第126章末尾。
“原来如此。”
“臣妾只当是意外。”德嫔轻轻揉着皇上的太阳穴，“后宫的女子，得宠是福，失宠非祸，融贵人能来到皇上身边伺候皇上，已经是胜过天下女子百倍了，得失生死皆是她的命数，天意罢了。”
“嗯。一切等天亮后再说。”
她的生存之道，爽朗而自知：有话直说、有话敢说，却不得罪任何人。有事能做，有事慎做，却自有把握分寸的尺度。
“不可。”惠妃从榻上起来，“伯父和表兄才刚 刚跟皇上和气，要是我稍有不慎，担了一条后宫干政之罪，整个纳兰家都会被我所累。”
他打算放手一搏，叫康熙皇帝对噶尔丹采取“仁和应允”之策。
*
“融贵人之前去养心殿求见皇上而没见到之事【注1】，已经在后宫传开了。”德嫔向玄烨细说，“她哭着回来，仪态甚是不合嫔妃之礼，若不是惠妃娘娘体桖不罚，她早该领失仪之罪了。”
“娘娘可有口信或者纸条交待？奴才一定布帆无恙地带去给明珠大人和容若公子。”
玄烨转身，背对着身边的女子，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们有打听到消息吗？”索额图问，“彭定求都对皇上说了什么啊？”
德嫔稍稍一卷长发，侧躺下来，单手轻放在皇上的睡袍上，离玄烨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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