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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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克青躬身行了一礼，“愿闻其详。”
她自小到大，除了因着贪玩偷懒受过程卓英的责罚，从未遭过此等否定她能力的羞辱，若非尊敬吕松榛是长辈，程克青恨不得立刻一剑劈上去解气。
“好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我终须一别，去歇息着去，明日好上路。我要静心打坐一番。”
吕松榛侧身，篝火映衬着他的一双眼眸光点闪烁，他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道：“我想你概是情志受损，伤及肺腑根元，故而绝望轻生，但这世上情感真真假假，你不应该只问结果，你需谨记，真心从来都不是结果，而真心付出的过程才是真情。话至此处，你还要一味执拗过去么？”
程克青双臂紧紧交叠抱于胸前，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耳边荡漾着吕松榛爽朗的笑声，花白长眉长须跟着抖动起来，他叹道：“不愧是程卓英的徒弟，和她脾性一模一样，说来可惜，倒是半分云霓的影子也无。谁说继承《葆光语录》非要拜入临阳观做什么牛鼻子道士？再者，你半点修习道法的慧根也不曾有过，仍旧身在红尘之中，你可真是多虑了，就算你想入我门，我也坚决不收。”
这个问题似乎在吕松榛的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回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山中寂静无声，别说风，连朵云彩也不曾飘过。
他望着程克青依旧一脸为难的样子，心中止不住怒斥道：云霓啊，你怎么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咸鱼废物！
眼见着程克青的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白，吕松榛紧接着补刀道：“莫要贪心，这慧根实属强求不来，你还是休养了身子早早入世去罢。”
吕松榛叹了口气，面带惋惜之情，摇摇头，“罢了罢了，你无修道的慧根，还是趁早回到红尘里去罢。”
“《葆光语录》记载的本就是天地万物与人的契合规律，即便你非临阳观弟子，也是芸芸众生一枚，当然可以参学一二。”
吕松榛略一沉吟，“无妨，我另有安排，你若记着我的好，临阳观我曾有一小徒儿，孤苦伶仃名唤郎棋昌，他要是仍然过得不好，你去帮衬着点。”
“......”
这厢，程克青并不知道吕松榛心中的百转千回，只见对方气得吹胡子瞪眼经，她眼神空洞，心里焦灼，只好轻声道：“那......那学吧。”
离别，似乎是程克青这一生一直在学习，却难以攻克的课题。
“纸上谈兵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此地物料虽不至于匮乏，但终究不如外面丰富，你也该着出师了。”
焰火在黑暗中摇曳生姿，舔舐着周围的空气，发出轻微的“呼呼”声，贪婪地吞噬一些空隙，连带着程克青的心也跟着惴惴起来。
程克青望着篝火出神，心中思绪万千，还是一语不发。
“你知道外面多少人为了《葆光语录》争得鱼死网破，头破血流，要不是因缘际会遇见了你，你以为我想教你呐？”吕松榛气得胡子一颤一颤，修道之人少有情绪起伏如此之大，他连忙抬起双掌收息，吐纳之间方才恢复了平静。
程克青立即回嘴道：“入世又如何，总比你躲在这破地方等死来的好！”
程克青大为震惊，她想都没想，拒绝地很干脆：“临阳观没什么好人，师门反目成仇蝇营狗苟，我才不拜入你门下，我生是三剑山庄的人，死是三剑山庄的鬼，让我背叛师门改投他人？做你的春秋大梦，绝无可能！”
程克青默了一会，凌然道：“我不要独善其身，更不要百无一用。”
在心中反复斟酌的问题，却不知如何开口，程克青咬紧嘴唇，问道:“习武者所学何为?”
在这山谷溶洞中，竟有些心无旁骛与世隔绝，不知何年何月的脱俗意味。
吕松榛瞧了两眼，察觉程克青神情终于不再充满忿恨执拗之情，他将手中的枯枝一掷，跳动的火苗随之一颤，一窜老高。
趋光，是人的本性。太阳落山，还有月亮，再不济尚有星光，这世上总应有一束光是为我而照耀的。
说着吕松榛目光一沉，低声道：“我亏欠云霓太多，授学与你，只当是偿债了。”
她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待得天蒙蒙亮，便起了身似往常般去寻吕松榛背书，不料吕松榛依旧同昨日的姿势一样，盘坐于原处，身姿端正挺拔，双目微闭，一脸祥和，双手结印点于双膝之上。
程克青嗓子喑哑，着了火般灼热，可是眼中又泛滥起潮气，堵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我知习武之人皆有抱负，仗剑走天涯，快意恩仇，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可眼下你武力全失，身情损耗过度，再习武已是不可能之事，不如另辟蹊径，继承《葆光语录》，何如？”
虽然两人的日常，不过一人修道，一人勤学。但陡然面临离别，程克青仍有不舍，她张了张口，不抱任何希望地问道：“不随我一起走么？”
吕松榛盘坐于一隅，叮嘱道：“明日你便出去吧，再待下去也无意，切记不可向外人透漏我的踪迹。出去之后一定要从小做起，方能融会贯通，获得试炼一身本事的机会。”
洞口的天光逐渐转暗，唯有逐浪拍打的声音不绝于耳，程克青支起身子，追着天光走了出去。
吕松榛指着远处一株绿植道：“瞧见了么，那味草药名曰七叶一枝花，你当时跌下潜江台，急火攻心，得亏了它解你心毒。”
她想着收殓尸身，可吕松榛一副神圣模样，却又觉此举过于唐突，纠结两难之下，程克青索性朝着吕松榛扑通跪下，连连磕了三个响头，“您若是想入土为安，便吹一阵风来吧！我帮您下葬。”
正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她枯木逢春，打自己的一片天下去了。
其实，剩下的话吕松榛考虑再三，并未说出口，他在临阳观见惯了一心求死之 人，皆因心如死灰，世上再无牵念之人才会求死，所以无论如何，他也得说服程克青继承自己的衣钵，让她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天下大道至简，殊途而同归。”吕松榛捋了捋长须，娓娓道来：“静则思、思则变、变则通、通则达，愿意听我给你指一条新路么？”
但话若说得过于直白，依着程克青的性子怕是会矫枉过正，生了逆反心理。
此刻，流水潺潺，寂月皎皎，天地间留有一修道之人，一劫后余生之人，一老一少蕴含着世上宿命的因果循回。
味觉池塘春草成，却见枫叶红几何，斗转星移几度秋。
“非也非也，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本是为了云霓才来到鱼渊谷，既然云霓已去了，我心中牵挂之事终于定论，眼下我只等着在这福泽宝地早登极乐羽化飞仙，何来躲一说？”
他正色道:“古有庄子鼓盆而歌，紫阳真人言说命不由天，这世间万事万物俱存定数与变法，定数在天，变数由己，你还未参透么?”
“胡闹至极，你去给我抓，抓谁？我是什么人都教的么？”
这一日，程克青依着吕松榛的要求，费尽千辛万苦配了一方药呈予他，不料吕松榛接了过来，只是粗略看了眼，便放在一边。不似往常般掉书袋长篇大论引经据典，反而一脸轻快之情溢于言表。
又抬指一捻土壤中的一抹绿色，道：“此乃金发藓，滋阴补虚，为你补脾调胃。”
见程克青蹙眉，仍旧犹豫不决，吕松榛急切道：“好小子，习武救世是救，学医救人便不算救了么？”
吕松榛盘坐在月光下冥思修身，程克青不便打扰，索性择了一处干爽的石壁，倚身上去静静等待。
这一日，程克青收拾了东西，沿着吕松榛生前的指引离了鱼渊谷。
吕松榛双掌缓息，待得吐纳均匀，头也不抬幽幽道:“说吧。”
吕松榛闭上双眼，两耳不闻外事，沉入他的道法天地去了。只余下程克青站在原地，她的手采了草药，火辣辣的疼痛，可不及心中的酸涩分毫。
程克青心中一惊，吕松榛也逝去了。
他一眼看破程克青的忧虑，掷地有声道：“哪怕你是块顽石，我也能将你雕琢成玉。”
《亡妻追忆录（山居旧事）》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信步朝溶洞外走去。
霎时，云层渐开，一束金光将将好洒在吕松榛头顶，朦朦胧胧之间，像是他自身的光彩般夺目。
这世间的残酷现实千万种，让一个侠肝义胆的年轻人选择独善其身，让一个志在四方的武者失去引以为傲的功夫，本就是一件需要千磨万凿脱胎换骨才能涅槃重生的事情。
吕松榛说着，眉头一拧，眸光闪烁，负手低声道：“我掐指一算，自己大限将至，倘若《葆光语录》不能发挥它真正的作用，反而跟着我留在此处磋磨，岂非暴殄天物，所以，你愿做这有缘人么？”
程克青绞着手指，自问出生以来，从未有过这般不自信的时候，她不好意思道：“吕道长，不是我不识好歹，实在是因为，我在三剑山庄素来习武，略懂一些药理医学，难以承担重任，你要是担心这秘籍失传，我给你重新抓个人下来?”
] 程克青躬身行了一礼，“愿闻其详。”
她自小到大，除了因着贪玩偷懒受过程卓英的责罚，从未遭过此等否定她能力的羞辱，若非尊敬吕松榛是长辈，程克青恨不得立刻一剑劈上去解气。
“好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我终须一别，去歇息着去，明日好上路。我要静心打坐一番。”
吕松榛侧身，篝火映衬着他的一双眼眸光点闪烁，他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道：“我想你概是情志受损，伤及肺腑根元，故而绝望轻生，但这世上情感真真假假，你不应该只问结果，你需谨记，真心从来都不是结果，而真心付出的过程才是真情。话至此处，你还要一味执拗过去么？”
程克青双臂紧紧交叠抱于胸前，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耳边荡漾着吕松榛爽朗的笑声，花白长眉长须跟着抖动起来，他叹道：“不愧是程卓英的徒弟，和她脾性一模一样，说来可惜，倒是半分云霓的影子也无。谁说继承《葆光语录》非要拜入临阳观做什么牛鼻子道士？再者，你半点修习道法的慧根也不曾有过，仍旧身在红尘之中，你可真是多虑了，就算你想入我门，我也坚决不收。”
这个问题似乎在吕松榛的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回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山中寂静无声，别说风，连朵云彩也不曾飘过。
他望着程克青依旧一脸为难的样子，心中止不住怒斥道：云霓啊，你怎么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咸鱼废物！
眼见着程克青的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白，吕松榛紧接着补刀道：“莫要贪心，这慧根实属强求不来，你还是休养了身子早早入世去罢。”
吕松榛叹了口气，面带惋惜之情，摇摇头，“罢了罢了，你无修道的慧根，还是趁早回到红尘里去罢。”
“《葆光语录》记载的本就是天地万物与人的契合规律，即便你非临阳观弟子，也是芸芸众生一枚，当然可以参学一二。”
吕松榛略一沉吟，“无妨，我另有安排，你若记着我的好，临阳观我曾有一小徒儿，孤苦伶仃名唤郎棋昌，他要是仍然过得不好，你去帮衬着点。”
“......”
这厢，程克青并不知道吕松榛心中的百转千回，只见对方气得吹胡子瞪眼经，她眼神空洞，心里焦灼，只好轻声道：“那......那学吧。”
离别，似乎是程克青这一生一直在学习，却难以攻克的课题。
“纸上谈兵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此地物料虽不至于匮乏，但终究不如外面丰富，你也该着出师了。”
焰火在黑暗中摇曳生姿，舔舐着周围的空气，发出轻微的“呼呼”声，贪婪地吞噬一些空隙，连带着程克青的心也跟着惴惴起来。
程克青望着篝火出神，心中思绪万千，还是一语不发。
“你知道外面多少人为了《葆光语录》争得鱼死网破，头破血流，要不是因缘际会遇见了你，你以为我想教你呐？”吕松榛气得胡子一颤一颤，修道之人少有情绪起伏如此之大，他连忙抬起双掌收息，吐纳之间方才恢复了平静。
程克青立即回嘴道：“入世又如何，总比你躲在这破地方等死来的好！”
程克青大为震惊，她想都没想，拒绝地很干脆：“临阳观没什么好人，师门反目成仇蝇营狗苟，我才不拜入你门下，我生是三剑山庄的人，死是三剑山庄的鬼，让我背叛师门改投他人？做你的春秋大梦，绝无可能！”
程克青默了一会，凌然道：“我不要独善其身，更不要百无一用。”
在心中反复斟酌的问题，却不知如何开口，程克青咬紧嘴唇，问道:“习武者所学何为?”
在这山谷溶洞中，竟有些心无旁骛与世隔绝，不知何年何月的脱俗意味。
吕松榛瞧了两眼，察觉程克青神情终于不再充满忿恨执拗之情，他将手中的枯枝一掷，跳动的火苗随之一颤，一窜老高。
趋光，是人的本性。太阳落山，还有月亮，再不济尚有星光，这世上总应有一束光是为我而照耀的。
说着吕松榛目光一沉，低声道：“我亏欠云霓太多，授学与你，只当是偿债了。”
她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待得天蒙蒙亮，便起了身似往常般去寻吕松榛背书，不料吕松榛依旧同昨日的姿势一样，盘坐于原处，身姿端正挺拔，双目微闭，一脸祥和，双手结印点于双膝之上。
程克青嗓子喑哑，着了火般灼热，可是眼中又泛滥起潮气，堵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我知习武之人皆有抱负，仗剑走天涯，快意恩仇，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可眼下你武力全失，身情损耗过度，再习武已是不可能之事，不如另辟蹊径，继承《葆光语录》，何如？”
虽然两人的日常，不过一人修道，一人勤学。但陡然面临离别，程克青仍有不舍，她张了张口，不抱任何希望地问道：“不随我一起走么？”
吕松榛盘坐于一隅，叮嘱道：“明日你便出去吧，再待下去也无意，切记不可向外人透漏我的踪迹。出去之后一定要从小做起，方能融会贯通，获得试炼一身本事的机会。”
洞口的天光逐渐转暗，唯有逐浪拍打的声音不绝于耳，程克青支起身子，追着天光走了出去。
吕松榛指着远处一株绿植道：“瞧见了么，那味草药名曰七叶一枝花，你当时跌下潜江台，急火攻心，得亏了它解你心毒。”
她想着收殓尸身，可吕松榛一副神圣模样，却又觉此举过于唐突，纠结两难之下，程克青索性朝着吕松榛扑通跪下，连连磕了三个响头，“您若是想入土为安，便吹一阵风来吧！我帮您下葬。”
正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她枯木逢春，打自己的一片天下去了。
其实，剩下的话吕松榛考虑再三，并未说出口，他在临阳观见惯了一心求死之 人，皆因心如死灰，世上再无牵念之人才会求死，所以无论如何，他也得说服程克青继承自己的衣钵，让她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天下大道至简，殊途而同归。”吕松榛捋了捋长须，娓娓道来：“静则思、思则变、变则通、通则达，愿意听我给你指一条新路么？”
但话若说得过于直白，依着程克青的性子怕是会矫枉过正，生了逆反心理。
此刻，流水潺潺，寂月皎皎，天地间留有一修道之人，一劫后余生之人，一老一少蕴含着世上宿命的因果循回。
味觉池塘春草成，却见枫叶红几何，斗转星移几度秋。
“非也非也，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本是为了云霓才来到鱼渊谷，既然云霓已去了，我心中牵挂之事终于定论，眼下我只等着在这福泽宝地早登极乐羽化飞仙，何来躲一说？”
他正色道:“古有庄子鼓盆而歌，紫阳真人言说命不由天，这世间万事万物俱存定数与变法，定数在天，变数由己，你还未参透么?”
“胡闹至极，你去给我抓，抓谁？我是什么人都教的么？”
这一日，程克青依着吕松榛的要求，费尽千辛万苦配了一方药呈予他，不料吕松榛接了过来，只是粗略看了眼，便放在一边。不似往常般掉书袋长篇大论引经据典，反而一脸轻快之情溢于言表。
又抬指一捻土壤中的一抹绿色，道：“此乃金发藓，滋阴补虚，为你补脾调胃。”
见程克青蹙眉，仍旧犹豫不决，吕松榛急切道：“好小子，习武救世是救，学医救人便不算救了么？”
吕松榛盘坐在月光下冥思修身，程克青不便打扰，索性择了一处干爽的石壁，倚身上去静静等待。
这一日，程克青收拾了东西，沿着吕松榛生前的指引离了鱼渊谷。
吕松榛双掌缓息，待得吐纳均匀，头也不抬幽幽道:“说吧。”
吕松榛闭上双眼，两耳不闻外事，沉入他的道法天地去了。只余下程克青站在原地，她的手采了草药，火辣辣的疼痛，可不及心中的酸涩分毫。
程克青心中一惊，吕松榛也逝去了。
他一眼看破程克青的忧虑，掷地有声道：“哪怕你是块顽石，我也能将你雕琢成玉。”
《亡妻追忆录（山居旧事）》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信步朝溶洞外走去。
霎时，云层渐开，一束金光将将好洒在吕松榛头顶，朦朦胧胧之间，像是他自身的光彩般夺目。
这世间的残酷现实千万种，让一个侠肝义胆的年轻人选择独善其身，让一个志在四方的武者失去引以为傲的功夫，本就是一件需要千磨万凿脱胎换骨才能涅槃重生的事情。
吕松榛说着，眉头一拧，眸光闪烁，负手低声道：“我掐指一算，自己大限将至，倘若《葆光语录》不能发挥它真正的作用，反而跟着我留在此处磋磨，岂非暴殄天物，所以，你愿做这有缘人么？”
程克青绞着手指，自问出生以来，从未有过这般不自信的时候，她不好意思道：“吕道长，不是我不识好歹，实在是因为，我在三剑山庄素来习武，略懂一些药理医学，难以承担重任，你要是担心这秘籍失传，我给你重新抓个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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